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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绵!是你吗?”没有人回应,只有她清冽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江雨愁紧握剑柄,思绵,这是你对我的考验也好,报复也好,师姐都全盘接受,就算这条名填在这那也是我欠你的。
江雨愁一步步朝着黑暗走去,越朝着里面走,越是漆黑不能视物,耳边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走了一阵,觉得有风吹过,江雨愁扶着洞璧,快走了两步,许是前方有出口。风忽然大了起来,江雨愁感觉有被粗粝的沙石糊到脸上,赶忙用手挡住。待手拿下来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光亮,这洞的尽头,竟然别有洞天,满地都是绵延不尽的青草野花,熏风拂面,鸟叫虫鸣,好一个世外桃源,远处隐隐矗立的是一座雪山。
这景象看在江雨愁眼睛里,又是震撼,又是熟悉,她扭过头,哪里还有什么山洞,她脚下踩的便是松松软软的青草,她这是到了哪里了?她弯腰摘下一朵淡红色的小花,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竟然是有点腥,就好像是被雨水泡过的石头,她又拽了几片草叶下来,同样的味道。江雨愁一下清醒过来,这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这还是那个山洞,说不定她只是拿着一块石头闻来闻去,这都是她的幻觉,是这谷中妖物的幻术。
江雨愁掐了大腿一下,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被这幻境迷惑了心智。她从前知道,厉害的妖物会按照人的心魔编织梦境,而她的心魔并不是眼前这个微风和煦的景象。她真正的心魔是什么呢,江雨愁想着。陆思绵从前那灿烂的笑脸忽然浮现在了她的眼前,这些年她最常有的一个梦境便是她刺陆思绵胸口一剑的那个场景,每每醒来,都愧疚心痛,浑身大汗。若这一切真是妖物的幻术,她应该很快能再见到这一幕。
江雨愁向前走,忽然手中多了一个花篮,再一看,她的手也小了一圈,映在地上的是个小小的身影,她竟回到了十三四岁的模样!江雨愁越发迷惑,七年前她拜入越岭门下,是程翼秋在山脚下捡到了重伤的她,醒来后她失去了所有记忆,不要说十三四岁,更近的事情她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雨愁,快跟上!”
有人叫江雨愁的名字,她猛地一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女子立在不远处,手中攥着一大把青草野花,她白衣飘飘,面孔冷冷,似乎对她有什么不满。
“雨愁,你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将药材装好,我们该回山里了!”
“是,师父!”江雨愁这话脱口而出,她自己也很是惊讶,她怎么会叫一个不认识的人为师父。江雨愁跑上前去,接过师父手中的药材,整齐的放在花篮里。
那女子不发一言,径自转身离去,江雨愁小步跑着跟上。她有点明白了,在这幻境里,她正经历着十三岁时的一切,虽然她不记得,不代表这些事情不存在。她开始有一点兴奋,因为失去记忆一直是她心中一个遗憾,她很想知道,她的过去是什么模样。
师徒二人大步前行,江雨愁也觉得自己脚步轻飘,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到了雪山脚下。一股寒气迎面扑来,江雨愁哆嗦了一下。那女师父衣袖轻摆,眼前的浓雾散开了一条小径,层层的石阶出现在眼前,那是上山的路。
师父二人正要上山,忽然一个白色的雪团发着绿光从山上滚下来,江雨愁还没来的及看清是什么,只听师父清啸一声,长剑出鞘,对着那白团就是一剑。只听嗷呜一声哀鸣,一只身上沾血的小白狐狸躺在了江雨愁脚下,痛苦的打着滚,眼睛里的泪一颗颗的落下。江雨愁看的一阵揪心,弯腰就要抱起小狐狸,师父道:“先住手!”
她蹲下身来,用力在那小狐狸身上按了两下,只见下腹白色的肚皮上隐隐发着绿光,师父大声斥道:“这些畜生真不自量力,道行这么低就敢来偷我增强修为的碧青子来吃,分明是找死!”
江雨愁道:“那怎么办?”
师父轻蔑的哼了一声,“本该叫她自作自受,待碧青子药效发作,她也只能是被她驾驭不了的内力冲破肚皮。”
小狐狸听了这话,哀鸣更甚,蹭着江雨愁的腿,还伸出淡粉色的小舌头去舔她的手,不断的摇尾乞怜。江雨愁于心不忍,“师父,这小家伙无知,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她死。”
师父道:“若是一般畜生,我一剑斩杀,了却它痛苦,可她是我狐族的同类,罢了,雨愁你抱她上山吧。”
江雨愁把篮子跨在臂弯,双手抱起了小白狐,轻轻的抚摸她的软毛,“师父答应救你了。”小狐狸朝她怀里蹭了蹭,哼哼两声撒娇,那可爱的模样逗得江雨愁微笑起来。
山顶有一个宽大的院落,写着玉寒居,正房东西厢一应俱全,院子里盖了一层轻雪,中央的梅树开的正是旺盛。师父率先进了屋子,江雨愁抱着小狐狸正看着院内的景色。不过多一会儿,师父从屋里道:“雨愁还不进来。”
江雨愁进屋后,师父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说:“照着这张药方去煎药,给这畜生喝了,一日三次,一连七天,就没事了。”江雨愁将小狐狸放在篮子里,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药方,药材名都十分古怪,就算她再越岭药王名下七年,也从未见过这些药材。江雨愁想开口问,但师父那寒冰一样的面容,让她胆怯了。只是回到:“徒儿遵命。”
江雨愁提起篮子,想寻一个地方给小狐狸先治身上的剑伤,左顾右盼也看不出放药材的地方在哪。师父咳嗽一声,“雨愁你怎么了,还不先快去西厢给这畜生先把伤口洗了。”江雨愁连忙点头,吐了一下舌头,抱着小狐狸奔出了门。
☆、第十八章前尘(3)
西厢的大屋内满满的药味儿,两个高架子上放的全是各种药材,地上摆放着两个小凳子,还有捣药的物什。江雨愁拿了凳子上的坐垫放在地上,把小白狐里放在上面,可能伤口疼的很,也可能是碧青子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这小家伙浑身发抖,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不过还好,她背上的那道伤口不是很深,三寸长左右,师父没有真想伤她性命,江雨愁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里找到了止血疗伤的金疮药,轻抚小狐狸的白毛,“上药的时候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白色的药粉洒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没多一会儿血就已经止住了,小家伙一点没闹,只是呜咽两声,一直忍着疼。江雨愁将手放在小狐狸的头上,丝丝灵力传输过去,小家伙伸展四肢,很舒服的样子,随即蜷缩在垫子上睡着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煎药。”
江雨愁拿着药方,照着架子上贴的药材名字仔细的分辨,好一会儿才把药方上的药材集齐。然后用到切成小段,然后又把药捣好,放在药罐里。江雨愁寻了一阵,屋内并没有煎药的地方,她拿着药罐进了东厢,果然有一间屋是厨房,她点了火将药熬了。厨房的锅里还有半锅食物,江雨愁闻了闻,是炖鸡,即使是油已经凝固了,还是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现在已经是晌午,江雨愁想,反正已经到了厨房,那便做饭吧,等一下那小狐狸醒了,肯定会饿。她找了半天,找出了一小堆蘑菇,再没有其他的食材。江雨愁洗了蘑菇,放在锅里,架上火,将新鲜蘑菇和吃剩的鸡肉又放在一起炖。她又淘了米,在另一个灶台上做了饭,都收拾妥当后,江雨愁西厢看了小狐狸一眼,还在睡着。然后又到主屋去看师父,她正坐在榻上打坐,江雨愁还未走到她跟前,她便睁开了眼睛,“什么事。”
江雨愁道:“小狐狸的伤我已经包扎好了,碧青子解药也已经在熬着,而且午饭我已经做好了,等一下可以吃。”
师父那向来无波澜的脸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你竟然煮了饭?雨愁你可知你的厨艺差到了一定地步,为师这午饭恐怕是吃不成了。”
江雨愁怔了一下,原来十三岁的自己厨艺这么差,她忍住不笑道:“师父,这次真的可以吃。”
师父起身,自己去了厨房,饭香肉香弥漫,江雨愁掀开锅盖,切碎了香菜洒在上面,酱黄嫩绿相间,看的人食欲大开。饭这时也好了,江雨愁盛了一碗给师父尝,米粒颗颗饱满,水分不多不少,多一分太烂,少一分太干。师父一脸的不可思议,江雨愁低头笑道:“以后的饭食就由徒儿准备吧。”
师父点了点头,“那便吃午饭吧,你去把那小狐狸也抱来,一起吃。”
江雨愁摇醒了小狐狸,小家伙似乎还没睡够,不断的往她怀里钻,眼睛睁开又闭上,迅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江雨愁轻声细语哄了好半天,才懒懒的醒来。师徒二人和一只小狐狸在主屋围着饭桌坐下。江雨愁将一碗饭浸满了喷香的鸡汤,又将香菇和鸡肉都捣烂了,拌在饭里,拿着小汤匙一勺勺的喂小狐狸吃下。一碗饭吃过精光,小家伙终于欢实起来,自己跑到地下去用爪子抓蒲团上的毛玩。江雨愁喂饱了她,自己才吃饭。
一连七天,江雨愁都照看着小狐狸,每日都喂饭喂药,无微不至。小狐狸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变得格外活泼起来,也非常地黏江雨愁,去哪都要跟着,不是撒娇叫江雨愁抱着,就是自己跑到梅树上,咬下一朵梅花,叫江雨愁戴在头上。
江雨愁由衷的喜欢这只小狐狸,虽然她不能讲话,但她已经把她当成了最亲密体己的伙伴,师父也一直没开口说叫小狐狸离开。江雨愁心里想着,要把她留在身边作伴,和她在一起即使不做什么事,也非常的有乐趣又充实。江雨愁并不知道,从前十三岁的自己是多么孤单,她已经同不苟言笑的师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小狐狸陆思绵的出现,让她的生活热闹起来,她带来的那种快乐,几乎可以将玉寒山顶的雪融化。
小狐狸嘴馋,除了爱吃鸡肉之外,尤其爱吃鱼,江雨愁每天都会带着她去山下的溪边钓鱼,回来美美的炖上一锅,小狐狸便兴奋的直在地上跳。这些日子以来,江雨愁一直想给小狐狸取一个名字,左思右想,叫什么都不满意,她又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最后取了团团做她的名字。因为初见那日,团团就像一团小雪球那样滚到了她的脚边。
江雨愁用鼻子蹭着团团的鼻尖,“就叫团团好不好?”团团吐出粉粉的舌头,舔了舔江雨愁俏丽的鼻尖,欢乐的哼哼了两声。然后猛的把江雨愁扑倒在草地上,一人一狐在碧色的草滩上滚来滚去。
不知不觉已经一月有余,中间江雨愁求过师父要团团留下,都被师父拒绝了,最后一次江雨愁一天都没有吃饭,师父对她又是训斥又是安慰。但江雨愁一直不说话,只是抱着团团缩在床上掉眼泪。最后师父拗不过她,只得答应。这一个月的相处,江雨愁已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幻境,周遭的一切都被当作真实,她用那十三岁的心性来感知所有经历。
但江雨愁这种喜悦,还未持续两天,就被一位不速之客给打破了。来人是一身黑纱的漂亮女子,体态有些丰腴,肤色极白,圆圆的面庞,凤眼细眉。师父邀她落座,十分客气,江雨愁奉了茶,就站在一旁。待这女子说明来意,江雨愁就站不住了,原来这人是棕狐族的,名为黑菱,颇有些本事,来这玉寒山是找她的干侄女陆思绵的,而这陆思绵就是江雨愁喜欢到撒不开手的团团!
这陆思绵法力不高,每日只可化成人形半个时辰,偏偏又懒,不肯用功修炼,所以上这玉寒山偷吃江雨愁师父雪寒仙狐的碧青子,妄图增强法力。黑菱起初完全没想到陆思绵能上玉寒山来,在枫叶谷和青迷林寻了她半个月也没见到人影,最后她急了,枫树妖才告诉她,陆思绵之前有到玉寒山的想法,她这才赶路至此。
雪寒仙狐一边听一边点头,将陆思绵这一个月在玉寒山的遭遇都一一说给黑菱听,黑菱不住道谢致歉。雪寒道:“雨愁,快去陆思绵抱来,给你黑菱姑姑看看。”
江雨愁站着不动,心里难受的不得了,不堪承受离别,这黑菱是一定要将团团带走的。“雨愁,还愣着干什么。”雪寒催促道。
江雨愁进了自己房间,陆思绵正缩成一团,江雨愁将她抱起,脸贴脸的蹭了蹭,“原来你大名叫陆思绵,真好听。”陆思绵睁开眼睛,亲昵的舔舔江雨愁的脸,江雨愁黯然道:“团团你要离开我了。”陆思绵立刻在她怀里扑棱几下,意为反驳,江雨愁又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走,但你姑姑来了……”
陆思绵一听到姑姑两个字,咻的一下跳到地上,钻进了床底,任江雨愁怎么哄都不出来。最后她只得挽了袖子也钻到床底,陆思绵缩在角落里,江雨愁只要一伸手,她就躲开,她软毛滑溜溜,动作又快,江雨愁满头大汗还是捉不到她。
“团团,不要闹了,你姑姑来了,你怎么也要见一下!”
陆思绵斗气般叫了两声,就是不为所动。
江雨愁没办法,只好先从床底钻出来,这时黑菱和雪寒也进了房间,黑菱道:“我这侄女顽皮的很,真叫你们见笑了。”雪寒摆摆手,心道,见到她第一天就已经见笑了。“思绵快快出来,不要在雪寒仙狐面前放肆了,速跟我回去!”床下一点动静都没有,黑菱又道:“那姑姑可就不客气了。”
眨眼间黑菱从一个貌美女子变成了一只毛色发亮的棕狐,闪电一般钻进了床下,只听得床下噼里啪啦一阵声响,陆思绵发出了好几声尖叫,江雨愁大步上前,深怕团团受了伤。但雪寒将她拦下,摇摇头,“她姑姑岂会伤了她,你不要捣乱。”
不一会儿,黑菱便化作人形从床下钻了出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然后朝着床下道:“还不快出来。”之间床下粉白色的帘子一动,从下面弹出一个黑黑的小脑袋,待到全出来之后,江雨愁瞪大了眼睛,从前那个白团子竟然变成了一个漂亮可人的小姑娘。雪白的脸蛋上挂着几抹黑灰,是方才她和黑菱床下纠缠蹭到的,两颗黑宝石似的的大眼睛,又是带着惊喜又是带着狡黠,一眨一眨的看着江雨愁。江雨愁怔怔的说不出话,陆思绵拉了一下她的指头,“姐姐,你不认识团团啦。”江雨愁拉住她的手,心里十分欢喜,团团化成人形后简直像个瓷娃娃一般,太可爱了。
黑菱对雪寒说道:“雪寒大师,思绵这一个月的叨扰,我实在太过意不去了,心中又是歉意,又是感激,不知道怎么报答您对思绵的救命之恩。”
雪寒仙狐摇头道:“你我同时狐族,相帮互助都是应该。”
黑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道:“听闻雪寒大师喜好研究药材,我这有一味药材,是狐族的棕茸枝,治病进补提升法力均有一些效果,还请您收下。”
雪寒怎么会不知着棕茸枝是棕狐族最珍贵的药材,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她一向爱研究药材医理,见着这上好的材料便移不开眼,但棕茸枝过于珍贵,她实在不好意思收。但黑菱坚持,一定要她收下,雪寒实在是拗不过,只得接下。
☆、第十九章前尘(4)
黑菱道:“那好,我便得带着思绵告辞了。”
雪寒道:“已经是晌午,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说着示意江雨愁是准备午饭,江雨愁连忙应着,“黑菱姑姑和师父你们到大厅坐吧,午饭我这就准备。”
黑菱客气一番,最终被雪寒拉着手进了回到了大厅,黑菱另一只手紧紧地拉住陆思绵,不许她在乱跑。江雨愁心绪烦乱,一直想着这次团团走了,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师父又不许她随便下山,一直想着这事儿,怎么走到厨房的都不知道。她有气无力的准备各种食材,心不在焉,架上火之后就不停的添柴,直到闻到了糊味,才哎呀一声,锅里都没有添水和米。江雨愁赶紧添了水,一股白水汽扑到脸上来,熏得她眼睛也潮湿了。
“江姐姐,你怎么哭了。”陆思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这是她第一次对江雨愁讲话,声音说不出的清脆好听。江雨愁怔住,脸上还挂着泪珠,陆思绵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忽然也有些黯淡,不过立刻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一下抱住江雨愁,细白的手指擦掉了她脸上泪,“姐姐,你舍不得我对不对,我也舍不得你,我向你保证等会儿我要是被姑姑带走了,明天我立刻溜出来找你!”
江雨愁立刻道:“千万不要!不要再让你姑姑操心了。”陆思绵像从前那样,往江雨愁怀里撒娇的蹭了蹭。江雨愁亲昵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你乖乖听你姑姑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枫叶谷,我知道在哪里的。”
陆思绵委屈道:“枫叶谷离玉寒山远的很,雪寒师父又不许你轻易出门,那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见到你。”
江雨愁安慰道:“不远不远,你一开始不也是自己从枫叶谷跑到这里来偷吃碧青子吗,我要找你,想什么办法都回去。”
陆思绵笑着摇了摇头,把脸埋在江雨愁的肩膀上,软软的肩头,淡淡的香气,说不出的舒服自在,她心里想,姐姐你是不知道,我来玉寒山吃碧青子还是其次,我是忘不了在枫叶谷初次见你的那一面,才追到玉寒山来的啊。
江雨愁轻拍她后背,“好了,团…思绵,姐姐该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