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朱拾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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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智科技每天早上的例行会议已经结束,会议室里只剩正忙着收拾资料的杨天乐,及坐在椅子里若有所思的石为径。

    他一直旋转着手中的原子笔,不过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早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杨天乐来到他身边,将怀里的那迭资料往桌上重重一放。

    石为径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会议室的人全不见了。

    “会开完了?”他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挪动身子。

    “没错,会开完了,你的呆也该发完了。”杨天乐没好气的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是你回来上班的第一天,竟然在会议上发呆,一场会议下来,你的回应只有嗯、知道了这两句话,我都快昏倒了。”他的目光移到他额上的肿包。“你是不是撞伤头了?”他狐疑的问。

    虽然这肿包看起来消了一点,但也许里头有瘀血也不一定,所以一向热爱工作的他才会这么失常。

    “我好得很,脑袋也很健康。”他没好气的应道,拿起桌上的水杯。

    “是跟江朔雪小姐有关?”

    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石为径当场将刚送入口的水又给喷出。

    “我的天呀!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他手忙脚乱的抢救桌上那迭不幸被喷湿的资料。

    “是谁跟你说咳她的事的?”石为径拚命呛咳边咆哮的问。

    杨天乐将资料抓在手里用力朝地上甩,总算甩掉了大部份的水渍,然后将之移得离他远远的,

    他白了好友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大家都知道了,没想到她就在东方明珠当服务小姐,你们两个之间的缘份还真强。”

    石为径突觉乌云罩顶。“你说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大家指的是谁?”

    “我,飞空、达开、海纳、同稣,不过你放心,江小姐虽然是玩具熊的人,不过素?应该还不知道。”

    他这下真不知要如何反应了,也许他该回家去彻底搜查他们有没有在某个角落安装针孔或追踪器之类的。

    “你们怎么会知道的?”他的意思是,这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再怎么也不可能传得那么快呀!

    “这就说来话长了。”杨天乐沉吟一下。“其实也没有多长。”

    “你可不可以省下废话?”石为径深觉他最近老爱探他的耐性。

    杨天乐推推眼镜,恢复正经八百。“昨天我去le apillion吃午餐,遇到飞空,他提起了江小姐喝醉酒及你去带她回家的事,我就把之前她在natural百货开幕酒会上,破坏你跟何诗然的事告诉飞空:后来飞空到natural百货挑餐具,遇到达开,两人又聊到这事,达开就知道了。

    “然后达开又到同稣的建筑公司去看第四间le apillion分店的设计图,又聊了起来,同稣也知道了:同稣在昨天下午拿支票去海纳任职的银行存入时,顺便说了你的事,所以海纳也知道了。就这样,大家在半天之内全都知道了。”说到最后,他简直要为这几个好友所拥有的效率及勤于连系感到骄傲了起来。

    石为径则完全不那么想,他只觉得浑身乏力。不过现在才后悔误交损友,似乎太迟了。

    “你们这几个不去当八卦周刊的记者,真是新闻界的损失。”他咬牙讽刺。

    杨天乐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这样,对这件事我们可是全都抱持着乐见其成的态度,江小姐的外表或许比不上何诗然,不过我再怎么看,她都比何诗然顺眼,飞空也这么觉得。”

    石为径回避他探究的目光。

    “你们想太多了,我跟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她是指谁?江小姐还是何诗然?”杨天乐步步逼近。

    “江朔雪。”石为径说得缓慢且咬牙切齿,彷佛说出这个名字便会中毒倒地。

    杨天乐嗄了一声,显然被搞糊涂了。

    “但你不是特地去接她了吗?飞空说他从没见你那么担心一个人过。”他相信飞空不会看错,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是女孩子,发生那种事任谁都会担心。”石为径搪塞的说。“对了,到南部出差的人选决定了没有?”他转移话题。

    “开发部的主任说他会指派。”这小子现在是在回避问题吗?杨天乐想。

    石为径拿起桌上属于自己的那份资料,站起身。

    “这趟差我去出,我会自己告诉他的。”他迈步走向会议室大门。

    “为径,”杨天乐喊住他。“我知道你想跟谁交往没人管得着,不过你可别因此伤了人家女孩子的心,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他语重心长的问。

    他可没瞎,这两天为径一直待在新居,脸上挂了彩、在会议上失神,这种种一切,要他相信他对江朔雪没感觉,那就像叫夕阳朝东边落下般不可能,

    石为径握着门把的手一松一紧,沉默片刻后,转身瞅着杨天乐。

    “你爱喻培菁吗?我是说,你怎么确定你对她的感觉是爱,而不是对一个小妹妹般的亲情、老师对学生的疼爱?”他一双黑眸灼灼的盯着好友瞧。

    想到喻培菁,杨天乐就忍不住脸红,斯文俊秀的脸庞更显柔和。

    他咳了咳。“这也没什么好确不确定的,我只知道当一想到她可能会变成某个男人的,我就嫉妒到无法忍受,说我变态也好、有恋童癖也行,反正我就是只要她属于我一个人的。”满怀柔情的说完后,他突然觉得一阵尴尬,连忙拿下眼镜擦拭来掩饰。

    认识杨天乐这么久,这还是石为径头一次听到他如此慷慨激昂的语气。原来不管多温和的男人,在谈及心爱的女人时,独占欲还是会凌驾一切。

    但他还是无法去细思与江朔雪的关系,只要一想到她,他就心烦。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爱的并不是你,而是孤独时的陪伴而已呢?”说完,他烦躁的叹口气。“算了,当我没问。”打开门,他走了出去。

    太迟了,他的问题已经将本来就因年龄差距而不安许久,猜疑许久的杨天乐给震得僵楞在椅子里,脑筋一片空白。

    *  *  *  *  *  *  *  *

    活岛量贩连锁在全省共有三十四家大型量贩店散布在各地,在东南亚各地也各有据点,中国大陆的开发计划也渐趋成熟,且已连续三年入选财经杂志所评估的亚洲百大企业之列。

    在三十四家量贩店中,梁素?就负责掌管了其中最赚钱的五家,年轻美丽又精明干练的她,早已在众多年轻经营者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具潜力的女强人。

    而她也是玩具熊的主要创始人之一。

    这些江朔雪都知道,但她还是不明白自己被召来的原因。没错,她现在正坐在活岛量贩旗舰店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皮皮?v。

    虽然在她进大学时,素?学姊就已经毕业了,她从来没见过她本人,但校园里仍然不时传颂她的伟大事迹,她是女同学的偶像、男同学的梦想,对她来说也是一样,所以一听说她一手创立的玩具熊又在召审新人,她马上就跑去报名了。

    到现在数数也已经两年了,还是没能见到她本人。

    没想到新春的一通电话,她就被召来了。

    还好今天是星期天,她现在才能坐在这里,不过如果是平常日的话,她或许会为此请假也说不定,毕竟这个能亲眼目睹素?学姊风采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看着前方豪华办公桌上置放的名牌上写着“总经理  梁素?”这六个大字,她紧张得整颗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打开,一名身着套装、身材娇巧的清秀女子走了进来,眉宇之间英气十足,一双美目熠熠发亮,清秀的脸上脂粉末施,一头乌黑长发简单的东在脑后,显得精神奕奕。

    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男子默默跟在她身后,一条划过左眼的疤痕使他多了分肃戾之气。

    梁素?一见到江朔雪,马上咧开个大大的笑,热情的冲上去握住她的手猛摇,令她受宠若惊。

    “你的事我都听新春说了,真是干得好呀!”她拉着她坐在沙发上,非常的兴奋。

    江朔雪还没有自见到偶像的震撼里回复过来,对她的赞美更是一头雾水。

    “素?学姊,请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怯怯的问。

    梁素?先是一楞,随后又朗声大笑起来。

    “新春一定什么都没告诉你对吧?”不待江朔雪回答,她又说:“是关于石为径的事,我是因为他才把你找来的。”

    江朔雪身子一僵。她知道石为径的外表很受女孩子欢迎,可是从没想过连素?学姊也

    “你别误会,我跟他除了曾是同学外,连朋友都谈不上。”看穿了她的心思,梁素?笑道。“老实告诉你,我很讨厌他,讨厌得不得了。”

    “为什么?”江朔雪好奇的问。

    “因为他曾经欺骗我一个好朋友的感情,害得她差点自杀死掉。”见她倒抽了口冷气,粱素?扯扯嘴角。“还好她被救回来了,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但我就是没办法不生气。”她又忽然开心的抓住她的手。“还好你帮我出了这口积压已久的怨气,真谢谢你。”

    “我?”江朔雪越听越迷糊。

    “就是你上个月在natural的开幕酒会破坏他跟何诗然的事呀,那种恶劣的男人,还是需要有人去修理修理的,你做得真棒,谢谢你了!”她一副很欣赏她的样子。

    江朔雪尴尬的笑。“其实那是一场误会”那是她在玩具熊里的一个污点,怎么也料不到竟会引来素?学姊的称赞。

    “没错,这个误会的名字就叫干得好!”

    见她那么开心,江朔雪也不愿泼她冷水,只好陪着傻笑。

    “总经理,”一直站在沙发后方的男人此时开了口。“你与邱董事长的约会时间快到了。”他提醒道,语气平板。

    梁素?嘶的往嘴里吸气,凝肃的瞅住江朔雪。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跟石为径的关系非比寻常对吧?”她那双美丽的秋眸隐含了能将人看透的力量。

    江朔雪的心漏跳了一拍,连忙摇头。“你误会了!我跟他之间--”

    “?g,你不用否认,你们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是石为径自己单方面喜欢你又死不承认。我想请你利用这一点,先假装答应跟他交往,然后再狠狠的甩了他!你觉得怎样?”她说这话时又是?眼又是咬牙的,一副恨不得将石为径给凌迟处死的模样,说完后又像变了个人般双眼发亮的询问。

    江朔雪好一会儿才消化完她的话。

    “素?学姊,你真的误会了!我给他惹了很多麻烦,他闪避我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会喜欢我呢!我不知道这错误的讯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但这绝对是错的!”她迭声否认。

    石为径喜欢她?这太好笑了!他到南部出差三天了,而这消息还是自康组长口中得知的,一个喜欢她的男人会是这种态度吗?她想他是怕她纠缠,所以才借口出差遁逃的。

    然而,梁素?完全不赞同她的话。

    “石为径身边的朋友都一致认为他喜欢你,他们了解他,既然他们这样认为,那肯定就八九不离十了。听好,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想请你帮我这个忙,你就当是替玩具熊出一个任务,让他爱到不能没有你的地步时,再狠狠的一脚把他踢开!你要是肯接下这个任务,我马上把钱汇进你的帐户里,不让新春知道,就当作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江朔雪谨慎的看着她,发觉她的确是认真的,一股火立刻从体内烧了起来。

    她将手自梁素?的掌握中抽出,后者则一脸困惑不解。

    “素?学姊,在还没有见到你以前,你一直是我最仰慕的对象,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她站起身,挺直腰杆。“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任务,玩具熊的宗旨是以帮助别人为出发点,而不是伤害别人,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拿起包包跟外套,她的心里充满失望与失落。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头也不回的跑出办公室,毫不理会后头人的叫唤。

    梁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一旁的男人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快走吧,要迟到了。”

    梁素?望向他,下一秒便扑进了他怀里,像个极需安慰的小孩。

    “为什么大家都不肯帮我?达开他们不帮,连崇拜我的学妹也不帮,她还教训我呢!你有没有听到?”她不依的你着他宽厚的胸膛。

    男人只是轻拍她的背安抚着。从小被她打到大,他早就习惯了她这任性的一面。

    “听到了。”

    梁素?自他怀里抬起脸,巴巴的望着。

    “新帘,你去跟新春说,叫她直接下命令给朔雪好不好?你是她哥,她应该会卖你面子的,而且依照新春的头脑,一定有办法叫她接下这个任务的。”她将脑筋动到他头上来了。

    朴新帘干脆的摇头。

    “新春不会因为我是她哥就改变自己的处事态度的,这件事你就算了,当年你都把他的新车破坏成一团废铁了,气也该消了。”他好言相劝。

    梁素?忿忿的推开他,扯下脑后的发束重新绑好马尾。

    “走吧。”她笔直走出办公室。

    一辆车子算什么?他们不帮她,她就自己想办法,除非是她错估石为径对江朔雪的感情,否则她这次绝对要把他整得比她的好友还要凄惨!

    *  *  *  *  *  *  *  *

    朴新春坐在量贩店旁边的咖啡店悠闲的喝着冰拿铁,看见江朔雪面色不佳的推门而入,便了解素?学姊又是白费心机了,跟她料想的一样。

    江朔雪一坐下就点了杯拿铁冰沙。

    “怎么了?我还以为你见到素?学姊会很开心的,她让你失望了?”

    的确是失望了,而且失落感比失望还要来得强烈,但纵使如此,她还是不想说梁素?的坏话,她到底还是她的学姊。

    “不会,她很漂亮。”这是实话。

    朴新春点头赞同,随后又补了一句。“不过心眼很坏。”

    她撇撇嘴,没法辩驳。“你不是有任务要交代给我吗?”这也是新春在这里等她的主要原因。拿铁冰沙一送上来,她立刻吸了一大口。

    朴新春也不你舻拇颖嘲?锬贸鲆桓鲂vfぶ酱?莞**br />

    江朔雪抽出里头的资料,当她看到委托人的照片时,忽然觉得很眼熟。

    “叶飞空?”她蹙眉反复咀嚼这个名字,但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位轮廓深刻的帅哥。

    “明天晚上九点,他要参加一个生日派对,因为他对某些女孩子大胆的行径很感冒,所以委托我们帮他找个女朋友来当挡箭牌。很轻松的,你就当去玩,在他有麻烦时适时出现就行了。嗯不用太过打扮,越朴素越好。”朴新春解释道,低头喝了口拿铁,趁机掩去滴溜大眼里的异彩及嘴角的诡笑。

    听起来是不难,不过

    “在le apillion,你明知道那里离东方明珠很近的,我怕会被那里的住户发现到。”她忍不住抱怨,并没有忘记上次在le apillion喝醉酒所带来的后遗症,虽然她肯定不会再与石为径有任何瓜葛,但还是有点冒险。

    “不会的啦!”朴新春保证道。“他朋友已经将整家餐厅包下来了,九点一到准时打烊,再说你又不是去干坏事,只要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在兼差?”

    江朔雪想了想。年轻果然有差,新春的头脑比她灵光多了,连这种小事都帮她想得好好的。

    “还好是你当玩具熊的掌门人,要是换作别人来当,恐怕我早就被玩具熊给除名了。”她不好意思的说。她出的纰漏实在太多了!

    朴新春喝光杯子里的拿铁,满足的啊了一声。

    “朔雪学姊,不可以说丧气话喔!”她伸出根食指在江朔雪眼前摇了摇。“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呀,而且这世界本来就是一物克一物的嘛,现在就是你表现的时候了,要加油喔!”她瞧了眼手表,抓起背包起身,戴上鸭舌帽。

    一身运动风的她,看起来顶多只像个十五、六岁青春闪亮的小女孩,完全无法将她和在各大学中声名远播的神秘玩具熊里的神秘掌门人联想在一起。

    江朔雪不明白她说的话是在贬她还是真的在鼓励她,她比较好奇的是她说的“一物克一物”这句话。

    一物,克一物。

    一物,克一物?

    她总觉得新春话里藏着话,不过依她的智商想要解读出来还要一段时间。

    朴新春当年会以新生之姿,一举跃上玩具熊掌门人的宝座,不是没有道理的。

    *  *  *  *  *  *  *  *

    去了南部三天,石为径回来了。

    江朔雪正坐在服务台后头吃午餐,听见楼下一阵骚动,起身探望,才发现是他回来了,手里拎着旅行袋,一身风尘仆仆的。

    她退回去,挣扎一番后,决定待在原地。

    石为径踏上手扶梯,随着手扶梯的运转,心里竟然感到一丝紧张。他上一次觉得紧张,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

    见她正低头吃着饭,像是没注意到他,他站在服务台前,将沉重的旅行袋往地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江朔雪对他实在是恨得牙痒痒的,但又不想愧对自己的工作,只好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朝他鞠了个躬。

    “欢迎回来。”她冷冷说着毫无诚意的话,目光怎么都不肯移到他身上。

    对她的恶劣态度,石为径似乎并不意外。

    他也下介意,因为一看到她,说也奇怪,这几天总是闷得极紧的胸口突然松了开来,就像长久压着的石头被移开来般的轻松。

    虽然他早就隐约觉得自己有了麻烦,但没想到竟是那么严重的程度。

    “晚上有空吗?”他的语气有点疲惫。这三天来,他睡得并不多。

    “没空。”偷觑到他眼下的阴影,她的语气和缓了一些。“我有约会。”

    石为径皱起眉头,不高兴全写在脸上了。“跟谁?”

    “这是属于个人私事范围,我没必要跟你说吧?”她不驯的白了他一眼。

    “那待会儿找个时间上来找我,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江朔雪含幽带怨的眸子终于望进了他的眼里。

    “没什么好谈的,自从那天晚上你带着何诗然从我面前走过后,我就明白了我自己的身分。”她压低声音、揪着心说道,想到那时的不堪,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是蠢得无以复加。“反正上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第一次不是给你,就是给别人,我不会在乎的。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因此而纠缠你,当然也不会去跟何小姐告状。”她倏地住口,他阴沉的脸色令她胆怯得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我对你从来就不只是玩玩,”他毫无温度的眼里有着鄙夷。“只是我没想到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的,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了。”他从怀里拿出个天蓝色裹着粉红缎带的锦盒,随手抛在服务台上。“这个给你,你要是觉得碍眼就丢了。”他冷冷的道,弯身提起手提袋。

    江朔雪瞪着那小锦盒,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别哭!江朔雪,千万别让他给看扁了。

    她抄起小锦盒,手一挥,丢上他的背。

    “我不要!”她愤怒的一叫,坐回椅子里,胸口剧烈起伏。

    那东西就像事后给的甜头,提醒了自己她的感情是多么廉价及可笑。他以为丢给她一个小礼物,她就会摇着尾巴、感激涕零的匐伏在他脚边?

    石为径猛地旋身,费尽全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冲过去将她拉起来狠揍屁股。她以为他的礼物是随便送的吗?别的女人想要都还要不到,她知不知道呀?!

    他拾起小锦盒紧捏在手中。

    电梯门开启,接到早收买的一楼警卫通知的何诗然猛然跑了出来,夹带着一阵香风扑进石为径怀里,兴奋的嚷着。

    “你总算回来了!你怎么那么坏,这三天都不打一通电话回来报平安呢?我打电话到饭店里也没人接,你是不是跑去找别的女人了?”说着说着,她不依的娇嗔起来。

    江朔雪真希望手边有耳塞,或是听力暂时丧失也好,总之她不想听到何诗然的声音!拿起筷子,她挖了口饭进嘴里,食不知味的嚼着。

    然而,她可以不看,却无法不听,石为径接下来说的话令她持筷的手一僵。

    “这个送你。”他将手中的小锦盒塞进何诗然手里。既然她不要,那么送给谁都无所谓了。

    何诗然得到意外的礼物,惊喜的笑逐颜开,连忙拆开包装。一打开,只见宝蓝色丝绒布里躺着一条闪亮的钻石项链。

    “好漂亮的项链呀!”她急急拿出来,挂在自己脖子上。“漂不漂亮?”

    “漂亮,美钻果然还是要配美人才行。”他故意提高音量赞道。

    何诗然一阵羞涩。“不要这么大声嘛!谢谢你。”她开心的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吻了下。“我们上去吧,我刚做了个南瓜派,你趁热帮我尝尝味道好不好?”她挽着他走进电梯。

    石为径望着江朔雪的侧影,她持筷的手一直停着,直到电梯门关上,他仍没看见她的手动过一下。

    身边的何诗然一直不停的说着他不在的这三天,她又去参加了哪些盛会,他听而不闻,开始后悔将礼物送给她的冲动了。

    现在的她对他来说已经完全丧失了吸引力,他现在所渴望的,是另一个女人,不过,谈和的机会似乎被他给搞砸了。他沮丧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