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油条豆花浆

池横文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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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刚刚放出点鱼肚色,路上的灯还没有灭,天空的照明还没有通上电,苦命的人儿就踏上自行车赶着路程去挣钱了。他们早晨踏着车出去见不到太阳,晚上踏车回来也见不到太阳。人们叫他们是:两头黑打工者。两头黑人的早餐都是在路面上边跑边吃的。

    “喂老板,来一碗豆花浆,二根油条。”

    “豆浆要甜的还是咸的?”老板一只手抓碗一只手抓勺问

    “原味!”

    “豆浆伍毛,油条二根一块陆,共计两块一毛!”老板熟练的报着钱数。一分钟内,老板把钱抓了回来,又把油条豆花浆递了出去。骑车人奋力蹬开车,嘴上刁着油条飞也似的消失了。

    大约楞了一秒钟,又来一个火冒冒的小伙大喊大叫:

    “老板油条两根,甜浆一份,共计多少钱?”

    “两块陆!”

    “差你一毛,明天补上。给!”老板看也不看小伙手上的钱,抓起来朝抽屉里一扔拉倒。

    “快点,我还要赶着上班呢?”

    “好!好!马上就好,油条要多炸一会,生的不能吃,你先喝豆浆!油条马上就好”“老板来碗豆浆,两个麻团!”又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伙子,个挺高,说话东北呛。

    “你是带走吃还是在这儿吃?”老板笑呵呵的问。

    “带走!快点,上班来不及了!”

    “豆浆要咸的还是甜的?”老板拎着勺望着问小伙。

    “我要白的!烦死人了!快点!”他一只脚踩着地,另一只脚勾着自行车大杠,靠在卖早点摊位上,一边从口袋里掏钱,一边说话:

    “老板一共多少钱?”

    “白桨伍毛,麻团一块一个,一共两块伍毛。”

    老板抓起勺子朝豆浆锅里一捅,捞上平平的一勺豆浆,朝一次性的方便杯子里一倒,顺手在封口机上封了口,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塑料管子在封好的塑料杯上一戳!递给了小伙子,小伙子付完了钱象风一样眨眼间就不见了。

    一会儿又上来了一帮子人,围着老板喊:

    “豆浆一碗,甜的,咸的,油条,二根,三根,四根,麻团一个,二个,三个。带走,带走”

    只听老板叫道:“一块伍毛。”钱朝抽屉里一扔!哗一声零散进抽屉里的声音。然后:

    “二块伍。”哗

    “三块伍。”哗

    “六块钱正好,不找了。”哗

    做早餐的人手脚必须要求飞快,抢着顾客做,做一个少一个。顾客少给毛把两毛钱连问都不要问。“哗啦”一声结束没有下场戏。摔了钱就赶紧给物品,耽误一会儿,人就会潮水般的拥上来,人一拥上来,就能把你的摊位给挤扁了。卖早餐的人,就象上前线打仗一样手脚都要快。上班就象打冲锋一样,一拨又一拨的人象前面冲。

    早餐摊位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一圈又一圈的人。自行车排在街面上满满当当,连人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不要说你想找个空位坐一坐吃早餐,门都没有。

    能安静的坐在小棚屋里的吃客,叫闲事佬。他们是出来晨练的退休养老的大爷爷、大奶奶们。他们可以找个空位子坐一坐,唠个嗑什么的。而两头黑的人、车停人停、车走人跑、叫喊声一声紧似一声,个个哀声叹气。

    早晨七点钟过后,太阳一通上电,光茫四射,金光闪闪的金黄色的天光赶走了夜晚的照明。骑电驴的;开摩托车的;开小汽车的;按着刺耳的喇叭声,人身子象蛇一样横来扭去,表演他们高超的车技,街面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一个衣着整齐手臂处夹个黑色包的男人,迈着四方步慢悠悠的挤进了棚屋,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老板!来碗豆浆,三根油条,一个麻团。”

    “你在这儿吃吗?”老板问道。“对!”

    “豆浆要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麻团给我多炸一会儿,我喜欢吃老点的。”

    “好来你在里面稍坐会儿,马上就好!”一个穿红毛衣的女人手牵着一个小女孩手进了棚屋。小女孩八九岁,斜跨个黄书包,领脖子上飘荡着一条红领巾,两小辫子在脑袋后面一荡一荡上下跳动!巴掌一般大的小脸上嵌入一双又明又亮的眼睛,笑起来嘴巴两边肉全朝嘴门边挤,挤到力点处,露出两个很对称的小酒窝,酒窝深深的煞是好看。她的牙齿很白,排列整齐,笑起来甜甜的:

    “妈妈我喜欢喝甜浆。”

    “知道!老板请你把桌上的脏碗收拾下,脏死人了!”

    “好!我马上来!”

    “带块干净抹布来擦一下”

    一会老板娘手上抓了块黑白不明的抹布来到桌前。她一手捏着抺布擦桌子,一手还在收拾桌子上顾客吃过的脏碗筷。那块黑白不明的抹布只在桌子面上轻轻的飘了几下,算是走过场了。

    穿红毛衣女人看着老板娘的手上那块黑白不明的抹布,在桌子面上飘了几下,算是抹过了桌子,象应付差事似的走过场了。她气鼓鼓的抓起桌子上的卷纸,拉了一段比肩还要长点的纸,把它撕断,然后在桌子上很认真的擦了起来。擦完一段纸朝地上一扔,又截了一段纸又擦。一会儿桌上的卷纸给她拉完一半。她又站在桌对面前又重新在桌面上来来回回擦。最后又把整卷纸打开,又拉了一长段,又把板凳面擦了几遍,才把剩余的纸朝桌面上一扔坐下。地面上到处都停留着她扔下来的脏纸团。站在她身旁边的小女孩晃荡晃荡着小辫子,弯下腰去,拣起地面上她妈妈扔在地面上擦桌面的脏纸团,歪歪扭扭的走到棚屋外,扔进了废纸篓里。她妈妈看了一她眼,没有理睬她。

    不一会儿一辆大卡车忽然停在早摊位前,从车上跳下十几个大汉,不问三七二十一,抬桌子的抬桌子,抢板凳的抢板凳,抢完了就朝车上扔,一边扔着还一边大嚷:

    “几点啦?现在八点钟过了!”

    这时早摊位前有人叫:“城管来了,土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