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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性别，陈以柔从来没有提起过，可是按照常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对象会是女人。
“你妈妈说你和对象一起住啊。”陈爸爸看陈妈妈怒气冲冲的，也不敢再多说话了。
“叔叔阿姨……其实我……”莫菲斟酌了很久，她觉得自己比陈以柔年长那么多，天真要塌了也得帮她顶着。
陈以柔在这一刻握住了莫菲的手，抢在她之前承认：“其实我说的对象就是她，爸妈也看到了，她很照顾我，条件也很好，我……我很爱她。”
“陈以柔！”陈妈妈嘶声力竭地吼出了陈以柔的大名，“我不许你说话你听不懂吗？”
陈以柔从小到大都不用爸妈操心，按照陈妈妈的话来说，她是个连叛逆期都没有的孩子。然而当陈妈妈看到女儿望着莫菲的眼神，她彻彻底底地慌了神，她不信自己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会选择一条离经叛道的不归路。
她不许陈以柔开口，就是怕她会不知羞耻地说出这句话来。她宁可听那个叫莫菲的女孩子告诉自己，这样对她的打击还能稍稍小一些。
一边的陈爸爸半天都没有反应，他提着两瓶酒，好像还在一个美梦里不愿意醒过来。
“不，我就要说。”陈以柔似乎被她妈的话激着了，紧紧攥着莫菲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我和莫菲是真心相爱的，爸妈你们说什么都没用。”
陈爸爸木讷地指了指莫菲：“可是小柔……她是女的啊。”
“我不管她男的女的，我都喜欢。”陈以柔怕她爸动手，赶紧站到莫菲跟前。
“你要气死我们是不是？”陈妈妈抬手给了陈以柔重重一巴掌，她平时在馒头铺帮忙揉面，力气大得很，这一巴掌下去陈以柔的半边脸都肿了。
“阿姨，求你不要打小柔。”莫菲见状急得给陈妈妈跪下了，怕自己去察看陈以柔的伤势只会火上浇油，只敢眼巴巴看着陈以柔捂住的半边脸。
“你起来啊。”陈以柔急忙蹲下去拉莫菲，她几时见莫菲对人这般低声下气了？公司里谁都捧着她，连大老板都得让着她，凭什么到了自己的妈妈跟前，就得让她委屈成这样！
莫菲摇了摇头，诚恳地仰视着陈妈妈：“阿姨，小柔没有错，是我不好，你不要生她的气。”
陈以柔被妈妈打的时候没有哭，可听见莫菲的这句话后眼泪却像洪水猛兽一般，冲出眼眶没完没了地往下淌。
“莫菲！你这是干嘛啊！”陈以柔跪在了莫菲身边，抓着她的一条胳膊往自己这边拽，“你哪有不好？不许你胡说。”
“陈以柔！”陈妈妈望着哭得忘乎所以的陈以柔，没来由地气恼，抬手又是一巴掌要扇过去。
莫菲刹那间扑过去，把陈以柔紧紧抱进怀里，仿佛任何人来伤害陈以柔她都会过去拼命。
陈妈妈气呼呼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她的手悬在半空很久，最后颓然垂了下来，爆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哀嚎。
“妈……”陈以柔害怕了，她从不知道一直很乐观的妈妈会有这样绝望的时候。
“陈以柔！你这是要逼死我啊！”陈妈妈好像失去了理智，她不顾一切地要把莫菲从陈以柔身边拉开，而莫菲怕陈妈妈会再次伤害陈以柔，用尽全力都要护着她。
陈妈妈拉不开莫菲，于是把所有火气都发在她身上，拳头一个接一个往她的身子上砸：“都怪你，我家小柔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你把她带坏的！”
“不是的……不是的……”陈以柔哭着否认，她听见莫菲痛得不住吸气，却终于一声不吭地承受着。
她想从莫菲的怀里钻出去，她多希望她妈打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莫菲。
一直没说话的陈爸爸忽然抱住陈妈妈把她拉开，朝陈以柔和莫菲大喊：“你们快走！你妈现在不想看见你们！走！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