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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不知道祖母的打算,她在这里照顾着刚刚满月的弟弟,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们不是在正房住的好好的,大伯怎么会突然提出分家,然后一切都变了,元春注意到丫鬟们虽然名义上还是恭敬,但更多的时候却开始对她们敷衍了事,那些总是来母亲院子里面讨好请安的管事,现在也不再登门,开始去大伯母那里拜访。
权利是什么滋味,元春现在真的感受到她的重要性,母亲抱着她哭诉如果离开贾府她们会变成什么样,她们再也不会有现在的生活。权利为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尽力去讨好祖母,才能留在祖母身边,父亲曾经和她说过,要她留在祖母身边,好好照顾弟弟。
为什么会这样,元春脸上闪过一丝怨恨,将来等她长大了,绝对不会让这样无能为力的事情在出现她的身上,她要成为人上人,要成为所有人仰慕的对象,绝不能让人再欺负与她。
“夫人您将就一下,现在正房已经收拾好了,等过几天我们就能把院落收拾干净。”看到王夫人阴沉的脸色,周瑞家的先开口解释道。他们搬家太急了,这个院子又空闲太长时间,虽然他们已经派了很多奴仆来打扫,但也仅仅是收拾了正房。
“周瑞家的,让他们加快动作,最主要是少爷那里,你们先去收拾出来,少爷要读书,不要打扰到少爷。”王夫人住在椅子上,看着这个院子,一行清泪流了出来,这就是她未来要住的院子,这就是贾家的下人。
王夫人忘不了在他们二房要搬入西南角的时候,贾赦很大方的提出让王夫人自己挑选伺候的下人,但是那个时候王夫人院中的下人眼中的犹豫和恐惧全都被她看在眼里。之前他们二房得势的时候,这些吓人争破了脑袋想要挤进二房伺候,现在二房走了下坡路,这些人立刻就转变了态度,虽然王夫人能理解这种转变,当初还夸奖过他们识时务,但现在等到他们如此对自己的时候,才真正明白当年大房的感受。
周瑞家的退了出去,一离开王夫人身边,她脸上强撑的笑容也撑不下去,其他人还有选择的余地,但周瑞家的从陪同王夫人嫁到贾家,就注定和二房共进退,当初二房得势的时候,她在家中也是说一不二,家中所有人全都靠着太太,她这个太太身边第一心腹自然没有人敢得罪。但是现在自从传出分家,周瑞家的就感觉到丈夫公婆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昨天丈夫自从成婚之后,第一次对她放声大骂狠狠数落一顿。
如果是平日周瑞家的早已经反驳,怎么能忍受这种责骂,但是想到现在的处境,她只能无奈的沉默的站在那里,任着丈夫对她的怒骂。二夫人失势之后,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家中,虽然丈夫管事的事情没有被拿掉,但是这些日子丈夫却一直在提心吊胆,以前一些丈夫的手下也开始不听从命令,不仅仅他们自己清楚,所有人都清楚他们的差事保不住了,估计过些日子等大老爷当家之后,他们这些二房的心腹就要彻底没了差事。
周瑞这些日子一直在喝闷酒,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其他人还有可能去投靠大老爷,但是他娶了二夫人的丫鬟,就是他投靠大老爷,也不可能得到大老爷的信任,那个女人,如果不是他,他们周家是贾府的老人,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一想到这些年来那个女人在他们家里仗着二太太撑腰耀武扬威的模样,周瑞心中越加的愤恨,如果知道二房会有今天,他绝对不能贪图二太太的势力,迎娶二太太的丫鬟。
周瑞这个时候满脑子的悔恨却忘记了如何当初他没有迎娶二太太的丫鬟,他也仅仅是贾家普通的小厮,根本不可能成为贾家最有油水地方的管事,不可能有现在的家业。
“咳咳,咳咳”一声声咳嗽从贾珠房中传了开来,贾珠的丫鬟互相看了一眼,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没有当成一回事。这些天来大少爷有些轻微的咳嗽,当初她们想要把这个事情禀告给夫人,却被大少爷被制止,说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惊动夫人。她们这些丫鬟听到少爷的话,又观察了一下感觉却是没有什么事情,也就没有禀告夫人。
现在二房刚刚搬到这个院落,收拾院落的时候,自然尘土飞扬,大少爷可能是受不了尘土过几日就好了。这些日子太太身边的丫头都挨了夫人的责骂,连几个姐姐也没有幸免于难,她们这些小丫头还是不要求见夫人了。
贾珠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也没有当成一回事,这次搬家的事情,贾珠虽然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有说,但心中却有很大的触动,搬家对于宝玉和元春来说,可能还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是贾珠却是明白,从今日起二房的未来就指望在他的身上,为了二房重新由之前的辉煌,他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像姑父一样金榜题名,才能成为贾家的依靠。
才能让宝玉能无忧无虑的长大,明白身上的重担之后,贾珠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身体上的不适,贾珠没有声张,父亲母亲那里已经够烦躁了,贾珠不愿意再让他们担忧于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加倍努力读书,贾琏这些日子注意到贾珠的变化,但却不知道要如何和贾珠谈起,这次分家的事情,虽然和贾琏没有什么关系,但贾琏心中还是有些愧疚,总是认为贾珠现在他有些责任,自从分家之后,贾琏很敏锐的感觉到下人对他们两个态度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贾琏心中兵部好受,这让贾琏想起之前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发生的那段记忆。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那段记忆贾琏却忘不掉,现在在贾琏看来,贾珠就是当年的他,贾琏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贾珠。唯一能做的就是贾琏故意放水,让先生多次表扬贾珠的进步。这是贾琏唯一能为贾珠做的事情,贾琏的小动作先生也看在眼中,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后来贾琏每次的作业都做了两份,一份是明面上的作业,一份是私下里交给先生批阅的卷子。
“公子,我们已经到了地方,是不是要召见林如海?”三皇子的属下看着自家主子这些日子每日在城中闲逛,心存疑惑,却不知道要如何和主子开口,今天看到主子起身,随从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
☆、刺客
“林如海那里,估计这几日要热闹起来,我们等到最热闹的时候再去凑那个热闹,扬州城是个不错的地方,明日听说是扬州城的庙会,我们去庙会看看。”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秦浩轩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
热闹,随从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解,林如海林大人府上有着什么热闹,不知道主子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老爷您回来了。”贾敏被丫鬟扶着,开口和林如海打着招呼。
“夫人,怎么出来了,今日的身体可有什么不妥?”林如海看着贾敏,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从他们到了江南几年的时间之后,贾敏肚子终于传出来了消息,虽然母亲一直没有等到林如海的孩子出生的那天,成了林如海心目中最永久的遗憾。
“相公,我没事的,郎中也说过要多走动才对身体有好处的,倒是老爷最近是不是政务上有什么难事,老爷的脸色不是很好。”贾敏注意到最近这段时间林如海每日都是早出晚归,书房里面的灯亮到很久。林如海政务上的事情,贾敏从来都没有过问,男主外,女主内,贾敏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让家里的事情要林如海心烦。
林如海陪同着贾敏用过了晚膳,自己走回了书房,等到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一直伪装的笑容1再也维持不下去。这些日子为了不让贾敏担心,林如海一直强装作无事,但是政务上的事情,林如海真的焦头烂额,一直以来林如海拒绝了所有人的招揽,只想要成为皇上的直臣,但是现在的处境让林如海不能在这里下去,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这个选择决定了林家所有人的未来,林如海怎么能轻易作出决定,现在上司的刁难属下的敷衍,让林如海每日围着公事发愁和为难。
“林老爷,这边请,我们公子请您过去一叙。”林如海看着坐在别院里面的男子,长出了口气,既然已经决定要来见他,只希望对方能成事,否则这次就真的要输掉身家性命。秦浩轩看着被随从带着走进来的林如海,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林如海躲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心甘情愿的来自己这里求救,这次是他占据了主动,林如海为了保住现在的位置,别无选择只能和他合作。
秦浩轩和林如海说了什么,除了当事的两个人外没有人知道,只是林如海走出别院的时候,脚步变的轻快了很多,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
“少爷,您真是识货,这个簪子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你看看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这是我们扬州最好的工匠制作的……”货郎看到有人停在他的摊位旁,连忙开始介绍起他的簪子,把一个普通的簪子说的地上没有天上仅有的无价之宝,秦浩轩后面的侍卫听着货郎的话,强忍着要笑的冲动,那玉一看就是不值钱的东西,手艺也是粗糙,这种东西不要说是主子,就是他们这些侍卫都没有看在眼里。
秦浩轩最开始停在这个摊位上,也仅仅是随意的看看,现在被货郎这么介绍起来,倒也有了一丝兴趣,今日收服了林如海,心情很好的秦浩轩不介意在摊铺这里耽误一些时间。
“这簪子要多少银子?”货郎听到秦浩轩开口,眼珠飞快的转了转,一看眼前这几个人的衣着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他们这种人能看中他的东西,货郎最开始也不敢相信,之前那么口如悬河仅仅是处于习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但是现在这个公子真的开口询问价钱,货郎也不清楚要说出平时的价钱,还是狠狠的敲上一次竹竿。
但是事情哪有货郎想象中的大赚一笔,货郎刚要开口,就看到那个公子身后一个侧位的地方银光一闪,货郎放声尖叫起来。货郎的尖叫让秦浩轩心生警惕,身体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再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拿着一个匕首想着秦浩轩刚刚站到位置刺去,如果他没有这么闪躲,匕首就正好扎到秦浩轩的心脏的位置上。
“有刺客,保护主子。”秦浩轩的侍卫在看到刺客第一反应就是上前去保护秦浩轩,但是事情哪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些刺客并不是突然的行动,而是蓄谋已久,在这个刺客一击不成之后,就看到街上很多刚才还是摆摊闲逛的男男女女突然全都拿着武器冲了出来,和秦浩轩的侍卫站在一处。
秦浩轩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住性命逃到林如海的府邸,亲哈评选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他却是辛苦的学过很多年的武术,但是他的功夫只是强身健体,现在面对这群死士秦浩轩唯一能做的就是左右闪躲,被侍卫保护着拼命的加快脚步向着林如海的府邸赶去。
“公子爷,小心!”本来已经从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秦浩轩提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却没有想到从不远处的阁楼上突然射出一只羽箭,那箭飞来的方向正好是秦浩轩胸口但位置,保护秦浩轩的侍卫第一反应就是脱开他的主子,但是他们发现的还是太晚了,秦那一箭虽然避开了秦浩轩的胸口,却射中了秦浩轩的小腹,红色的鲜血从秦浩轩藏青色的长袍。
“主子您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带林大人那里了,主子您再坚持一下,主子!”看到侍卫担忧的表情,秦浩轩强忍着疼痛,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用手捂住小腹,让视为搀扶着向林如海的府上赶去。
“郎中,我们主子怎么样?郎中您说话呀!”三皇子在扬州城被刺客行刺的消息,林如海怎么敢隐瞒,在三皇子众人躲到林如海府邸之后,林如海就派人去通知扬州知府和扬州城的高官。扬州知府姓李,他在听到三皇子在他的管辖范围受伤的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的顶上花翎保不住了,如果三皇子丢了性命,不要说是官职恐怕他的性命也要不保,整个扬州城的官员全都要受到牵连。
“林大人,怎么会这样,三皇子什么时候到了我们扬州城,如果三皇子有个意外我们要如何是好?”林如海看着满头白发的李知府,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安慰
。“李大人,现在扬州城最好的郎中已经全都在里面,我们还是等郎中出来再说吧!”扬州城的官员没有疑心林如海和三皇子的关系,即使三皇子现在在林如海府中也没有多想,三皇子遇害的地方离林如海府邸不远的位置,三皇子求救的第一目标自然是林如海这里。也许是三皇子命不该绝,扬州城官员也都气数未尽,三皇子这次虽然伤得很重,但却没有伤到命脉,在扬州城郎中的努力下,三皇子的伤势被固定下来,因为拔箭而迸发的鲜血也被止住。
“郎中,三皇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听到三皇子已经脱离了危险,提着心的终于放回了原位。“回各位大人的话,三皇子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但幸好没有发烧,估计在过几个时辰就能清醒过来。”三皇子脱离了危险,李知府终于可以把关注力放到刺客的身份上。
三皇子这次来扬州城并没有声张,到底是何方人士想要三皇子的性命。看他们的行动绝不是莽撞行事,是早已经计划的行动,但是他们是从哪里得到三皇子一行人的下落,又是谁起了这个要诛杀九族的念头。外面的风起云涌,秦浩轩躺在那里的浑然不觉,他感觉整个人都在一个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秦浩轩放声的大叫,但是即使喊破喉咙也没有什么作用,根本没有人回应秦浩轩的求救和呼喊。
秦浩轩感觉身边的温度慢慢的下降,她感觉越老越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摸索着向前走,向前走。随着时间的流逝,秦浩轩感觉双腿越来越沉重,身上的温度也是越来越低,整个人蜷缩在一个角落,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随着温度的下降,秦浩轩的意识慢慢的消散,整个人也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母妃灰白的脸色,父皇冷漠的眼神,兄长鄙视的目光,下人嘲讽的笑容,师傅特意的刁难……从小到大所有经历的不公平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特别是那唯一一次的爱恋,那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子,她是第一个给秦浩轩温暖和期望的女子,就是这么一个希望,也被那些人给打碎,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在生命要终结的时候,整个人生连一丝亮色都没有,为什么他的人生是这个结果,秦浩轩默默的闭上眼睛,心中最后一丝坚持也逐渐消散。
秦浩轩性格坚毅,他很清楚如果在继续下去,就连最后一丝生命的机会都不会有,他要努力的回想,回想到生命中的一丝色彩,会想到需要他珍惜需要他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