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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胃口不好,我也不知道哪些你可以吃,你都多少用些。”看着赵梓砚一脸疲倦的模样,玄清眼里俱是心疼。
“费心了。对了,有没有魍魉的消息,她现在可到了京城。”赵梓砚边说着,伸手拿起汤勺,有些费劲地将粥送进嘴里。
玄清想帮忙,却不知如何开口,听到她的话,更是有些犹豫。
赵梓砚方才吃了几口,见她没回话,本准备发问,却是突然抬手掩住嘴,猛地咳了起来。玄清慌得不行,手忙脚乱地去找手帕。而此时,突然有人猛地将门推了开来,力道之大,直将门撞得弹了起来。
赵梓砚吐了满手的血,抬头看见来人,顿时呆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诺,郡主知道了
第45章
傅言卿一身风尘,看着此刻的赵梓砚,嘴唇微微颤抖着,满眼急痛和不可思议。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虚弱不堪的人,竟是几日前还同自己温言细语,撒娇耍赖的人。
此时的人眼窝泛青,脸色白的犹如一张纸,整个人憔悴得不行。她随意披着一脸白色衣衫,更是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无比单薄。目光落在她带着血迹的苍白嘴唇,看着那人惊慌得握紧手,将满手的血迹收到身后,傅言卿浑身都颤了起来。她眸子一红,喉头堵了无数的话却说不出来。
赵梓砚怎么都没料到她此刻会突然出现,忙背过手站起身,压抑着咳嗽,慌乱道:“你……你不是回京了么,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傅言卿松开手,任由背上的包裹落在地上,一步步走进屋内,颤声道:“我若不来,你还准备瞒我多久?”
她眸子通红地看着赵梓砚,强自忍耐着情绪,有些歇斯底里道:“是不是要等你快死了,你才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啊?赵梓砚!”
屋里的玄清一早便退了下去,赵梓砚不知如何回答,眼看傅言卿一副崩溃的模样眸子也红了,哑声道:“我……对不起……”
傅言卿看她原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难看,整个人也摇摇欲坠,实在受不了了,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哽声道:“你到底怎么了,才……四天,我才离开四天,你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了。”
赵梓砚看她难过更是心疼欲碎,“卿儿,你别这样,我错了,你别哭。”
察觉到背上的衣衫被温热液体打湿,赵梓砚更是慌乱,想要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一阵心急更是引得咳嗽不止,她拼命想压着咳嗽,却只是将自己憋地满脸通红。
傅言卿发觉不对,忙推开她,替她顺背,急痛道:“你别忍着了,赵梓砚,我求你,你可不可以顾念下自己!”
赵梓砚身子一颤,咳了几声又吐了几口血,赤红色的血迹溅了傅言卿一身。
傅言卿只觉得浑身发凉,将人抱到床上急声道:“来人,赶紧请大夫!”
赵梓砚一时缓不过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拽着傅言卿的衣衫。傅言卿心急如焚,不停给她顺胸口。
药三通被玄清拉着快速走了进来,给赵梓砚把脉,随后立刻打开随身的布包,摊开一排银针,给赵梓砚几个穴位上扎上,片刻后赵梓砚脸色才缓了过来。
药三通见傅言卿也是脸色发白,虽一时没弄明白她同赵梓砚是何关系,也宽慰道:“姑娘莫要担心,楼主只是一时情绪过激,这才咳得越发厉害。至于吐血,只是毒血淤积肺腑,气血凝滞,吐出来反而会舒服些。”
傅言卿见赵梓砚气息逐渐平缓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抬手将内力渡了过去,好让她尽量舒服些。
这一翻折腾,几乎耗尽赵梓砚的气力,她整个人虚软无力地靠在傅言卿怀里,低低道:“我没事,已然舒服多了,你莫要急。”
傅言卿一声不吭,只是自顾自地给她送内力。药三通两人看她们之间氛围不对,对视一眼,开口道:“楼主已然熬过了最紧要的关头,今日虽说仍会痛……”眼看傅言卿动作一僵,药三通又连忙道:“可是不会这么严重了,我去熬药,楼主这几日都没吃什么,姑娘……”
“有劳了,我会看着她用的。她衣衫又湿了,两位先回避下,我先给她换下衣衫。”傅言卿似乎平静下来了,说话也恢复了往日淡然沉静的模样,只是嗓音有些许喑哑,还是能听出她此刻并未真正放下。
药三通看了眼赵梓砚,便转身和玄清离开了。这里有这姑娘,想来他二人也是碍事的。
二人一离开,屋里气氛便变得十分古怪,傅言卿沉着脸去柜子里给赵梓砚寻衣服。
赵梓砚强打精神,心里忐忑万分,目光跟着傅言卿挪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几次欲言又止,随后颓然闭上了眼。
傅言卿坐在床边看着她,淡声道:“平素不是伶牙俐齿,最会说了么?怎得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了?”
赵梓砚睁开眼,低声道:“我怕你生气。”
“我已然很生气了。”眼看赵梓砚神色黯然,又轻轻加了句:“所以,你再说些什么,也无妨。”
赵梓砚愣了愣,又闷咳了几声。傅言卿也不再多言,伸手将她扶着靠在自己怀里。
怀中的人,身子单薄的很,一身单衣都被汗濡湿,两人靠得如此近,傅言卿都能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淡香,柔和雅致。目光下移,看着她额角濡湿的碎发,傅言卿无奈叹了口气,明明气到快要没了理智,可是却舍不得这人再受一点痛苦,所有的恼怒,心疼,自责,只能一个人全咽下。
手指探到她中衣系带上,将白色单衣解开,轻声道:“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别再着凉了。”
赵梓砚脸色一红,想坐起身子:“我自个儿来。”
傅言卿却只当听不见,将赵梓砚迅速剥了个干净,又替她将干净衣服换好:“不是你说,你的身子我从小看到大么?如今又害羞个什么?”
赵梓砚低着头不说话,傅言卿只能看到她微红的耳尖,眼神忍不住柔了几分,却在触及她依旧有些发抖的手时,转为涩然。
起身重新盛了碗米饭,按着赵梓砚以往的习惯,夹了她爱吃的,喂到她嘴边,一语不发地看些她。
赵梓砚哪敢不吃,张嘴接了在那安静地吃着。只是虽然这些日子都不曾吃过多少,赵梓砚却并不感觉饿,吃了一小碗便只犯恶心。
傅言卿虽然面无表情地喂饭,却一直细致看些赵梓砚的表情,察觉到她不舒服,只能停了手。
“吃不下么?”
赵梓砚条件反射般摇头,却在看到傅言卿的表情时乖乖道:“吃不下了。”
傅言卿看着剩了一半的米饭,握着箸的手隐隐泛起青筋,显然在极力压抑着情绪。
赵梓砚忙开口道:“我只是这几日这般罢了,过了今日,我说不准便要吃四碗了,几日便补回来了。”
傅言卿放下手中的碗筷,低垂着脑袋,颤声道:“赵梓砚,我后悔了。”
赵梓砚脸色一僵,半晌才勉强道:“你……你后悔什么?”问出口,赵梓砚便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她在纠结这段感情时,最害怕的除了傅言卿难过,便是她后悔,后悔错付感情,后悔曾同她在一起。
傅言卿抬起头,眼圈通红,怆然道:“我当初该带你走的,若我早些带你走……也许……也许你不会这般受尽痛苦,不会这么严重。”
赵梓砚一怔,愣了许久才开口道:“卿儿,这不关你事,你当初若带我走,结果无人可以预料,甚至会害了你。”说完,她笑了笑:“真的,虽然这毒发作起来,的确生不如死,可是它带给我的却并非无尽的痛苦,若不是因着它太过阴毒,萧贵妃怎么可能会让我活着,赵墨笺又如何会如此放纵我成长。况且即使你带我走了,我也已然服了蚀心散了,结果怕是更糟糕。”
“蚀心散?她给你下的是蚀心散!”傅言卿神色一变,心里顿时冰凉一片,随即狠狠咬牙,看着赵梓砚,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