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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大皇子已经睡下了。”穆云梦的贴身官人拦住了他。
孔正德一个耳光立刻扫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官人脸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你是什么东西?敢拦太君的驾!”孔正德啐了他一口,“大皇子是晚辈,太君身为长辈亲自过来探望,你一个小官人,敢让太君吃闭门羹?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
这位贴身官人,平时因为伺候穆云梦的缘故,在其他宫人面前颇有几分脸面,但再有脸也是在奴才堆里。孔正德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与太君作对,小官人哪里敢反驳,吓破了胆,跪下求饶。
藏在暗处的暗卫互相打了两个眼色,问,要不要拦住太君?
暗卫头子摇了摇头,示意大家静观其变。他们只对大皇子的安危负责,家务事不好插手。
太君冷哼一声,与孔正德一起推开殿门进去了。
殿内燃放着安神香,极静,仿佛咳嗽一声,就会有回音似的。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乌黑的头发铺在枕上,像是一片乌藻。
“穆云梦……”太君喊了一声,声音并不太大。
床上的人影动都没动,似乎真的陷入了沉睡。
太君心下一松,听说今日卯时,穆云梦还强撑着身子送穆星渊出了乾坤宫,起这么早,肯定是要补眠的。这是他特意找的好时机。
孔正德留在门口望风,太君则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人呼吸平稳,眉目如画,睡着时有一股无辜的天真与软弱的娇憨,不像是要命丧黄泉的样子。太君有些失望,轻轻掀开了穆云梦的被子。
被下的人,只穿了一层明黄里衣。太君嫌面纱碍事,亲手将之扯掉。他屏住呼吸,用极其微弱的动作,将穆云梦的衣服一寸寸掀开。
先是雪团暖玉一样的肌肤让太君嫉妒得双眼发红,然后,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荒谬景象一般,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巴。
九月清晨的凉意,让穆云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爸爸说的“大姨妈”还没有溜走,一点点寒意便让她因为不舒服,呢喃着醒了过来。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上面布满了枯皮与老人斑,居中的眼睛因为皮肤苍老,显得格外凸出,浑浊的瞳孔里蘸满了血丝。
“啊!鬼啊!”穆云梦一瞬间想起了小爸爸讲过的《野人婆婆》,忍不住尖叫起来。
刹那间,破窗声砰砰响起,身着黑衣的暗卫瞬间将穆云梦护在了中间。
“野人婆婆”踉跄着倒退几步,咯咯大笑起来。
下一秒,他捡起面纱,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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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你好硬哦(38)
哈哈哈,穆星渊和那个妖怪千宠万爱的皇子,竟然是个天残!
被眼中钉喊作是鬼,也影响不了太君的好心情。他这会儿身轻如燕,走路带风,重新系上桃红色面纱后,脚打脚地往濒婆宫赶。
孔正德和一干宫人追在后面,惊骇莫名:“太君!太君!仔细脚下……太君,您要去哪儿?坐辇啊太君……”
太君充耳不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消息告诉国师。
这些年,他忍着恶心每天见穆云梦,不就是因为国师吩咐,密切监视大皇子吗?只要皇帝有一丁点改立储君的迹象,就马上报告给他。
十五年了,他终于可以放下担子了!哈哈哈哈哈,穆云梦竟然没有根!一个像官人一样的皇子,怎么可能会被改立为太子呢?他一定要尽快告诉国师,也许国师一高兴,随手一指,他便能恢复容貌,青春永驻。
他十八岁如花一般的年纪,他魅惑的身体,娇嫩的肌肤,让人仰慕又痴迷的容貌,快回来了!就快回来了!
太君疯疯癫癫地笑着,用超越他身体极限的速度,一路跑到濒婆宫,砸响了大门:“国师!国师开门呐!穆云梦……穆云梦是天残!哈哈哈,国师,你见见我!太子殿下的皇位稳了!他注定是赤国的皇帝啊!国师,求求你见见我……”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孔正德,听到这惊世骇俗的话,魂都快吓没了。
他气喘吁吁地疾走过去,给太君跪下了:“太君,咱们回宫好不好……奴才求您了……”
“不!我不回去!我马上就要变美了,国师会让我变美的!”太君眼神狂热,他一把捧起孔正德的老脸,“看在这么多年你对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正德,我让国师也把你变美好不好?”
紫宁宫的下人陆陆续续追过来了,因为没人发话,大家望着濒婆宫前抱成一团的主仆两人,迟疑着不敢上前。
两滴浊泪从孔正德眼里滚落下来,顺着皮肤堆折成的沟壑流到了太君手背上。
“主……主子,我第一次见你,是魏总管领去的,你……你在桃花树下荡着秋千……日头那么好,你笑的样子比桃花还美……你在奴才心里,一直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子,怎么会丑呢?主子……你……你是最漂亮最好看的陶七小公子啊……”孔正德哽咽道。
太君飞快的抽回了手,像是被这眼泪烫了一下。
“你……”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变幻到最后,孔正德被他狠狠掼在地上,“你撒谎!你撒谎!你这个贱奴才,为什么要骗我,你以为我疯了吗?我怎么可能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陶家七公子,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他扑上去拳打脚踢,“不许记着他,不许你记着他,他早就不在了……”
孔正德蜷缩起来,把脸埋在膝盖里痛哭流涕,周围的人都觉得太君可能是疯了,但是没人敢上前架住他。
“吱嘎”一声,濒婆宫的宫门开了。
“不得喧哗!”一位小道童拿着拂尘出来冷喝道,“太君,国师大人请您进去。”
像被点了穴,“施暴”的太君一下被定住了,所有的狂喜与狂悲如同潮水迅速褪去,面对国师的召见,太君恢复了理智。
“主子……”孔正德扒住他的脚,一寸寸地抬起他的脖颈,费力的望着他,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太君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终于施舍给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别用这么恶心的眼睛看着我,等我出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它们。”
说完,他轻轻踢开孔正德的手,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抬起下巴,踩上了濒婆宫的台阶。
道童将太君直接引到濒婆树下,国师正坐在那里教太子殿下功课。
“穆星渊不是御驾亲征去了吗?我那个小友都去送他了,你怎么没去?”国师放下手中的书籍,转过头看向一身狼狈的太君,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一向在乎形象的太君,顿时局促得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他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我一直听你的吩咐,每天都去监视大皇子。”
“哦。”国师不是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