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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tyourhandsup!”大胡子嘟嘟嘴,头顶的牡丹花都给气歪了。
晁凡简直受不了对方的表情,矮身想逃,谁知对方突然一把把他给举了起来。
“喔!人浪!”鬼群嗨爆了,无数双手伸出来,开始把晁凡往舞台中央拱。
摇滚巨星“不要你的钱”一拨吉他,无数电音乱窜,他大声呼喊:“把这位钱迷丢上来,我要和他唱下一首歌——《姥姥掀翻你的天灵盖》”
“不不不不……”晁凡疯狂摇头,就在他万念俱灰时,一双手突然拽住他的裤腰带,将他从人浪顶端扯了下来,然后一直拖着他,像放风筝似的,把他从一堆史莱姆里救了出来。
“呼,阿呼……”晁凡一手撑着膝盖直喘粗气,抬头一看,救他的原来是帝霆,“你……你去哪儿了……我找你……”
“抱歉,来迟了。”谛听谨慎地四下看了两眼,抓着晁凡的手不放,“走,我们出去再说。”这里有比他厉害的角色,他怕对方再次暗算,所以急着带晁凡走。
晁凡也是这个想法,这个地方,他真不想呆了。于是两人像被狗追似的,啥也没消费,急慌慌地出去了。
黑无常穿着武士装,倚在包厢阳台上,晃了晃酒杯:“你真是胆大,不怕他日后找你麻烦吗?”
“我怕什么?”一双修长的手从背后抱住他,手指灵活地钻进衣襟,慢慢游走起来,“不说他这次没发现我,就算发现了——”游走的双手用力一扒,武士装的对襟直接开到腹部,那人轻轻咬了一口黑无常的肩膀,“我……不是还有你护着吗?”
黑无常轻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恃宠而骄……”
“你宠我吗?那我要喝你杯中的‘春宵一刻’……”那人像是轻嗔,又像是哀求,“用嘴喂我。”
“好。”黑无常搂住对方,抿了一口酒递上去,“放心……会……喂饱……你的……”
谛听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黑白无常耍了。当初在地府横着走时,他可没少“欺负”过人,那两个小家伙敢算计他?说出来他都不信。
“这家店的力量不可小觑……里面肯定有几个厉害角色维持秩序……”谛听自己是这么想的,他站在路边摊前和晁凡排队,控诉道,“但我又不闹事,店里的人暗算我干嘛?以后再也不来了,什么狗屁爬梯……”想起自己的遭遇,他就觉得屈辱。
晁凡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难道不是他们的常客?”
“我什么时候成常客了!”谛听一副“你瞎说”的样子,怒瞪晁凡。
“我要你推荐一个常去的店,你就指着那里啊!”晁凡提醒他,“你还说自己是神受呢!喂,你真喜欢男的?难道你婶子就因为这个才不喜欢你吗?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你可以上网爆料,揭发地府某判官的发妻反同恐同。到时候迫于舆论压力,她肯定不会让你留宿街头……”
“客人,要什么?”正好这时轮到他们,摊主一边起锅一边问道。
“哦,两份炸红团。”晁凡凑上去给钱,舔了舔嘴唇,“我朋友最爱吃这个,我还没吃过呢,今天试一试。”
谛听没追问他朋友是谁,因为他傻了眼,还在消化上一段话。天赋技能告诉他,晁凡没说一句假话,可为什么连起来,他就听不懂呢?咋回事?
首先,他觉得自己要弄明白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说自己是神兽,你……你就说我喜欢……男的?兽,并不都是同性恋,你知道吗?”
“放屁。”晁凡盯着油锅大咧咧道,“受还不是同性恋?老板,你告诉他,受是不是同性恋?”
老板是个中年鬼,带着一顶瓜皮帽追忆道:“哎呀,想当初我在各大胡同卖糖葫芦时,还没这个攻和受的说法呢。咱们那会儿都叫兔儿爷,乡下人叫得更难听,什么操屁眼儿的,不堪入耳……好勒,您的红团。”
“哈哈哈,大哥您可别埋汰他了,这家伙,还非说自己是神受呢!哪里神了?帝霆,你给我说说……”晁凡开玩笑道,转身递红团,结果,站在他身后的却是一个从夜店出来的酒保。
“诶……”晁凡愣了一下。
“你找神受是吧?”酒保大哥憋着笑,“我刚刚见他满脸紫涨,往那边冲了。”
晁凡一拍大腿:“嘿!这家伙!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不是挺骄傲的吗?这会儿怎么害臊上了?”说完,赶紧捏着红团去追。
追到一半,灵机响了,一副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响法。
晁凡拿出来一看是赵如海,只好停了下来:“诶!小海子,有事吗?”
“晁!凡!”电话那头的赵如海大声咆哮,“你王八蛋!金锁阳在政务中心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你倒好,不声不响就跑了,有事也不带通知人的是吧?妈蛋,我儿子这个干爹不认了,绝交!我要和你绝交!现在!立刻!马上!绝交!”
说完,砰的挂断了电话。
晁凡这才想起临出门前赵如海的交代,一时后悔得跳脚,这事他错了,不该忘记通知金大哥他不回去吃饭的。算了,帝霆也别追了,赶紧买东西回去赔罪吧,不然,真没干儿子了。
两人分道扬镳,晁凡夹着尾巴回鬼打墙小区道歉,谛听则神魂俱灭,糊里糊涂乱晃悠。最后快天亮时,他晃到猛鬼街1026号,使劲拍了拍门,见没人开,他委委屈屈地栽倒在墙根里,缩起来睡着了。
于是第二天晚上,天刚擦黑,精神抖擞的晁凡回家除草,一下车,就看到墙角缩了个人影。
“流浪汉?”晁凡走过去瞧了一眼,发现是帝霆,赶紧推了推他,“要不要这么惨!真的睡大街啊?喂,醒醒啊!”
谛听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满脸通红,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啊……谁?是……晁凡啊……我错了……我不是神受……”
“天啦,怎么还发烧了?”晁凡吓了一跳,根本没去想鬼会不会发烧,他费力地架起谛听,把他往门里拖,“我去给你找医生……呃,好重……”
“晁凡,晁凡……”谛听的额头靠在晁凡脖子上蹭,蹭一下叫一句,像是小孩儿撒娇。
晁凡听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喂,你振作点好不好,不要乱动!”
谛听哪里肯听,他抱着晁凡的腰,和他咬耳朵:“我……我弄错了,我真的不是受……我是这个兽……神兽……”
“好好好,随便你,你说自己是神攻我也……”晁凡一边艰难迈步,一边随意敷衍,结果话说到一半,手腕突然痒痒的。他低头一看,一条白绒绒的东西正缠着他的手腕,轻轻摩搓,“卧槽!什么鬼!”
晁凡立刻把谛听丢到地上。
谛听趴着,眼泪巴巴地抬起头,屁股后面的尾巴摇啊摇,脑袋上的猫耳抖啊抖。
“卧槽!”晁凡再爆一次粗口,然而话里的含义却截然不同。
“嘿嘿,原来你是这个兽啊,你怎么不早说呢?”晁凡狗腿奴才似的蹲下来,摸了摸那毛绒绒的耳朵,满脸的道(盗)貌(猫)盎然,“帝霆啊?没地方住是不是?来来来,住我这里,我地方大,太够住了。”
谛听懵懵地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晕了过去。猫耳和尾巴瞬间消失,宛如昙花一现。
“诶诶诶!”晁凡扑上去,捏着对方的屁股不放手,“我还没摸呢!尾巴呢?别收回去啊!”
正好这时,闪亮的敞篷跑车再一次疾驰而过,穿着另一件亮片外套的男邻居瞥了晁凡一眼,对电话里的人说:“……回来补觉!诶,我们邻居的保洁猥亵流浪汉,我们要不要说一声……”
晁凡:“……”
我操!再也不要在门口晃悠了。
晁凡咬着牙一鼓作气,将一米八七的谛听给背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有猫了!有猫了!嘿嘿嘿,我又有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