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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也见不到兮儿了。
……
“可汗,你这是做什么?”回来军营了耶律清芜一脸气恼地看着遥辇钦德,虽然她不懂得行军作战,但也知道,遥辇钦德这次违背的初战的原则,恐非一个帝王所为。
“混账,”遥辇钦德也跟着回了营帐,脸色不善地将头上的甲盔扯了下来,胡乱一扔,“我不这样做,恐你被中原人逮住了也不知道,到时让我军作何打算!”遥辇钦德忿忿一句,中原人的那套规矩他不懂,既然自己十年不进边界的盟约都能毁了,战规又奈何得了他。
耶律清芜被堵地无话可说,只是脸蛋气鼓鼓的好想吃了炸药一般,仔细一瞧却霎是可爱。她不是因为遥辇钦德为何战规而置气,只是对颜舒最终放过她而不解。虽然遥辇钦德一直认为是他遣兵突袭才救了她,可是耶律清芜并不这样觉得。那人,为何不将她捉了去当大唐的俘虏呢?她明明可以这样做的。
耶律清芜越想越觉得困惑,遂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言。今日,发生太多事情了。
想不到,在这见到那个汉人!
遥辇钦德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话太过严重,又见她抿嘴不言,脸蛋气鼓鼓地霎为好看,心中怒气也缓了缓:“以后别那么任性胡闹了,知道中原人的厉害了吧,没想到,中原人还真是有些个人才的。”说着,不禁眯了眯眼睛,今日一见,果然大唐还是有英才的,不过,只要他决心够硬,平州,他势在必行。
中原人厉害?那个人?耶律清芜忽地想起那人来,不禁神色一恼,虽说,那人两次都擒住她,可是她才不要服输,若是在骑马作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
第一百零一章转变战术
强忍着箭刃入骨的刺痛感,猛一咬牙,闷哼一声拔出臂上箭刃,挣开迷离的双眸霎一霎地瞧着那染血的箭刃,上了药,崩了布条。这才松了一口气,任凭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了下来,轻轻地闭目忍着手臂上阵阵的刺痛。其实,谁都不知道的是,她也怕痛的,只不过是,她从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失去了痛的权利。好在是个小伤,没有伤了要害,自己还能处理,要是受了大伤可如何处理。颜舒在心中暗自侥幸自己又逃过一劫。果然战场凶险,一不小心自己便会丧命与此,如今仔细想来,契丹恐也不是好惹的,那群契丹兵就向豺狼一般,丝毫无道理可言,自己还是小心敬慎为上。
“颜大人在吗?”正思考之际,敲门声打断颜舒的思考。闻言,忙将桌上的瓶瓶罐罐胡乱地一收拾,又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便外袍系好,向门处走去。
开门,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早上为她出头的李成安,心中一喜,开口笑道:“原来是李将军!”脸带惊诧,想不到,李长安是第一位上门看望她的人。
“怎么,颜大人莫非不欢迎末将?”李长安本欲来探望颜舒伤势,但见颜舒开门,脸上虽有疲累苍白之色,却仍带笑容,不禁心安几分,遂也跟着挪逾起来。
“岂会,岂会,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自是不亦乐乎。”颜舒爽朗笑道,让了身子,伸手做请的姿势,示意李长安进门。
李长安会意也并无推辞,随即大步踏入屋内,见桌上瓶瓶罐罐仍在,染血的布巾放置一旁,才开口:“想来大人已经上好药,末将带药来也晚了些时候。”随即从怀中掏出自己包藏好的药罐,放于桌上,“末将是个粗人,不懂文人官员那一套,这药是末将从一名云游神医那里偶然寻来的,望大人以后揣在身上。”李长安虽然明着没有说什么,可是潜台词也是很明显了,今日之战的形势别人瞧不清楚,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独孤诚明显不与颜舒为善,否则颜舒也不必应今日的战。估摸着,颜大人今日之局面可是到了骑虎难下的情景了。
“坐吧。”颜舒知李长安所指为何事,也不明说,也不否认,只是淡淡笑道。
对于独孤诚,颜舒总是有种举棋不定的感觉。一边是李崇,对她已然下了噬杀令;而另一边是李茗兮,却苦苦求她保住他。到底该听谁的,她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才会被独孤诚这样放肆地牵着鼻子走,也无招架能力。真是可气可笑,想不到他颜舒居然也有左右难为的时候。
心中自嘲一番,脸上依旧风轻云淡,随即话锋一转,抬眸,浅笑道:“想不到,曾经我在较场曾道,有一天想与长安兄力战沙场、保家卫国,这不经意一言,如今却一语成谶,真可谓世事难料啊。”颜舒苦笑一声,不可捉摸般地望了李长安一眼。她可真是糊涂了,当初调遣长安军援助平州,可是她盖了印,可是更想不到的是,她一个并无作战经验的官员,居然有一天会被朝廷派到平州来力抗契丹,果然是世事难料。
就好比,她跟李长安,冥冥中,自有安排,还是在平州这个地界相见了。
也好比,她与唤玉,无论是是非非,心中自有牵绊。
思及唤玉,颜舒不禁心中一暖,那个女人现在一定在想她吧。无论她不确定什么,可这件事情,她一定是确定的。
那个女人一定在想她。思及此,脸上笑意不禁更甚,也掩盖住了手臂上的刺痛敢。
“可不是,在平州再遇颜大人我竟有种他乡遇知音的感觉。”李长安自顾自地说着,言谈中透露着兴奋与激动,见颜舒脸上笑意不禁语气更甚。颜舒当初在长安的英姿早已让他佩服不已,今日,带兵作战,虽然不胜,但是那如临大敌般的镇静与英勇,依旧让他为之折服。看来,他对文人不能舞刀弄枪、大谈兵将的看法早该改改了。
这一谈,便至盏灯时分。两人皆如他乡遇知音一般,侃侃而谈,爽朗大笑,谈战况、谈军事、谈形势,相谈甚欢。
……
平州战事依然如火如荼,唐军与契丹军陷入苦战,军众皆苦不堪言,都知这段时间是最艰难的日子,不是在拼进攻,而是在拼两方的耐力。
战鼓咚咚咚地擂动不停,平州各处狼烟不断,将整个平州城笼罩在在一场销烟阴霾之中。
“报,将军,不好了。”一步兵行色匆匆地回了将军府,抱拳对屋内围着一圈的将领急急道。
“又出什么事端了,如此着急?”独孤诚只是皱眉,并未抬头,只是依旧与其他将领私语,探讨军法。
“如今平州之战敌我两军僵持不下已达一个月有余,每日被战火销烟包围,不光是城中百姓苦叫连连,连交战军士也军心不稳,城北营已有好多士兵揭竿而起,似有哗变之兆。”小兵一口气说完所有,脸色慌张,不甚好看。
“混账,如今大敌在外,却有人无端在内部滋生事端,还有军法没,还不派兵把哗变着给本将军镇压下,将滋事者严刑峻法处置!”独孤诚闻言,心中莫名大火,自家不平何以平天下,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城内起了火,分明是不将他这个大将军放在眼里。
颜舒听到小兵的汇报,不禁心中咯噔一下,沉思,踱着步子来来回回,果然他们所后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好在,她经常与李长安这些下士们混在一起,这样才能从一个领导者的位置跳出来,体味到下阶士兵的疾苦与想法。想来,士兵在此时滋生事端也不是不无道理。如今两军苦战,与契丹相比,除了我们占领了平州城之外,再无半点好处,虽说,朝廷派了兵,下了命令,打!可是并未告知怎么打,且不说契丹族常年生活塞外,性子中带着坚韧与隐忍,单就说持久战对于长年养尊处优地大唐士兵来说实在是不占优势。看来,是早起埋下的饿过今日要尝尝而已。
颜舒不由得长长叹气,见独孤诚很是冲动,便启口阻止道:“独孤将军,切勿动怒。”言毕,便在众将疑惑地视线中走至中央,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澈:“如今若是出兵镇压自己人,恐怕会难服军心,到时候事情愈来愈严重可便不好了。”
“作和解?”还未等独孤诚言语,众将便你言我语地问道。
“若是我军继续在与契丹军苦战纠缠,且不说契丹军耐力十足,单就我军常发躁动的情况来款恐怕也会一点点失了军心,到时候军心溃散,若契丹趁机攻城,对我军百害无利!”颜舒神色一峻,重重说道,眉毛微微一挑望向一脸气恼的独孤诚。要是独孤诚算一个明智的将者的话,他应该会理解自己的意思。
独孤诚也是将门之后,将侯之身,怎么会不明白颜舒所指。只是,待他慢慢咀嚼颜舒的话中涵义,发觉所言不无道理,他想了很多作战计划,最终却把身为汉人的那股天生的惰性给忽略了。果然,天下大事必做于细。果然,这一点,单对他们来说,是成败的重中之重。
虽然独孤诚骨子里是赞同颜舒的话的,可是心中自是不想承认,虽说颜舒是有那么一点比他强,但是心中还是彻底否认了这个想法。毕竟,他对颜舒这个人可是恨之入骨,夺妻之恨,他永世不忘,遂冷声回道:“颜将军说得本将军也琢磨了许久,刚想提及,便被颜将军抢了先去,颜将军可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说罢,眼睛眯了一条线,冷眼不屑地瞥了颜舒一眼,随即回过头来,借着颜舒刚才的想法走到众将领中央,继续道:“如今,我军必须改变策略方为上策……”
……
待众将商榷定案之时,已然是垂暮之际。
改变以往的持久战战略,准备大举进攻契丹大军。如今契丹军安营扎寨于平州城门一百余里外,死死堵住平州城雪崩所破之阕,既让来者进不去,自然也出不来。
“契丹军的西北营寨是军力最弱的地方,不妨可以从此下手。”
众将讨论之后,得出结论,独孤诚用手在羊皮图纸上重重一点,继而双手交叠道:“就这样定了,如今将我军兵马兵分两路,本将集结大部分军力朝契丹主营寨攻进,颜将军带小部分兵力朝西北营寨攻去,速战速决,一举破了契丹兵堵城之耻。”
如今十万兵马在握,就不信契丹狗贼真有力量抗击那么多人。
“谨遵独孤将军指示。”众人见独孤诚已然敲案定局,纷纷连声附和,为独孤诚之言唯命是从。
颜舒见众将如此趋炎附势,不禁心下一哂,暗觉好笑,也随即抱拳应下此事,既然快战是他提出的,这个时候她若多做推辞,怕是又要被独孤诚刁难了。
可,难就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