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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嘿嘿一笑,说:「那我们还等什么,去看看吧。」
随着黑暗的降临,玛修踏入了一片土地上。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自己脚下灼热到融化的泥土,然后看向了依德妮:「你是打算烧死我吗?」
「您可是神灵。」依德妮回答着,她正努力地擦拭着罗伦的脸,鳞片已经爬满了罗伦的半张面孔,绢布一碰就能被锋利的鳞片划成碎条。但在依德妮的努力下,她现在好歹不是之前那副黑炭的样子了。
「哦~看起来不怎么好的样子呢。」玛修走了过来,随着她的走动,被岩浆染脏的脚面再一次变得洁白起来。
「是成人期开始了?我记得……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的。」依德妮咬住了下唇。
「是强行催动能力的原因。」玛修一边回答着,一边环顾着四周,然后问,「虽然不是一个好地方,但我们也别无他法了。」
「是的。」
「一旦开始,就不可逆转了。她将无法再对这支军团具有指挥权,也无法使用任何与死亡和黑暗相关的法术。」玛修再一次地确认着。
「我尊敬的女神,您可不是一个法师!不需要一再确认这些破规则和事务。」坑边远远地传来了黛安娜尖锐的声音,「请您快一点吧,我早就想试试团长职位的滋味了!」
玛修顿了顿,女神好脾气地笑了笑了,然后对依德妮说:「突然觉得我的信徒也有点意思起来。」在依德妮回话前,她已经抬手把依德妮扔出了坑外,说,「守好这里。你放心,我很期待之后我会获得的东西。」
「这话是什么意思?」黛安娜望向了依德妮。
「没什么,这就是个交易。」依德妮一边回答着,一边看着周围,问,「我们还有多少人,能否守得住这里?」
一旦不再考虑罗伦,她的理智仿佛又都回来了,她皱着眉头说:「我们之前的动静太大,我担心会引来一些麻烦。」
黛安娜则发出了尖锐了笑声:「银狮骑士团竭诚为您服务,我的殿下。」
「这可是北地最忠诚、坚固如盾的骑士团。」
依德妮忍受着黛安娜的喋喋不休,忍不住笑了笑,这些说辞用词相当熟练又吸引人,也许是当年他们的惯常宣传词。她慢慢地往前走着,黛安娜则在她身边忽上忽下地转着圈圈,说:「你知道吗?当亡灵最好的一点,就是像现在这样,不受约束。」
「那你们想要复仇吗?」依德妮突然顿住脚,问。
黛安娜停住了旋转,她半透明的脸上呈现出了扭曲的笑容,她朝依德妮晃晃悠悠地靠拢过来,几乎快要贴在她的鼻尖上才止住:「哦,亲爱的女孩,你知道我们。我们亡灵是靠什么才重新活着的吗?」她看到依德妮没有回答她,于是发出了一阵怪笑声,「是不甘,是怨恨,是对生者恶毒的诅咒。所以我们呢,天生就是憎恶着生者,憎恶着一切的有生生命。」
「至于仇恨……」黛安娜往后退了一步,「我们也仇恨着一切有生生物。」
依德妮没有再说什么了,她抬起脚步往前走,而黛安娜则悠闲地晃荡在她的身后。黛安娜的话已经告诉了依德妮答案,依德妮心情复杂,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她和罗伦,或许是共享荣誉与耻辱,分摊着彼此生命与命运的共同体,但是在这件事上,也只有在这件事上,依德妮只有闭嘴的权利。
就在行走中,谷外传来了响亮而刺耳的声音。一瞬间,拥有极佳听觉的亡灵们都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依德妮脸色一白,她大声说:「给我一个坐骑!我留在外面的人传话了,看起来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
黛安娜顿时发出了尖锐的呼哨声,同时一匹骨马奔向了依德妮。依德妮翻身上了马背,骨马自觉地带着她朝谷外奔去。而后,黛安娜从后面追了上来,她紧紧地跟在骨马的后面,速度一点也不慢:「是亡灵,我的团员们看到了亡灵的身影。」
依德妮顿时严肃了表情:「是他们!这些家伙……」她想到了那场婚礼,想到了古斯塔夫死不瞑目的脸,还有罗伦蜷缩在坑底的样子。
「亲爱的,请不要冲动,那只巫妖是冥域四大主君之一。如果他也来了的话,我恐怕……」黛安娜说着。
「不管如何,我们也需要守住这里,不让对方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靠近罗伦。」依德妮回过头,看着黛安娜。黛安娜耸了耸肩膀,然后笑了起来,「当然,如您所愿,亲爱的。在罗伦·瑞恩斯还是我们团长的时候,我们的一切意愿都随我们的主君而进行。」
黑暗与死亡,总是相随的两件事物,不知是因为黑暗女神降临的关系,还是其他,总之,银狮骑士团都展现出了强大的能力。只剩下骷髅架子的弓兵举起了长弓,射出弓箭,在它们的身前,身穿重甲的步兵们举起盾牌,为它们挡去了回应的长弓以及零零碎碎的奥术飞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