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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让“雪狼”从眼皮底下溜走,袁保林十分懊恼。幸好政王爷并不怪罪,次日反而请袁保林到王府喝酒。
袁保林道:“卑职无能,每次都让王爷失望,卑职已经惭愧得无地自容了。没想到王爷毫不计较,居然还请卑职还喝酒!”
政王爷笑道:“年轻人,不要太过性急嘛!凡是做大事的人,都不会因小小的挫折而放弃的。何况你是本王在五通县见过的难得的好人才,本王绝对相信你!”
袁保林道:“王爷这话,卑职实在不敢当。”
政王爷道:“本王从来不会看错人的!虽然你几次都没有抓到‘雪狼’,但是你的努力不懈,以及那份自信,本王都一一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那‘雪狼’武艺高强,又神出鬼没,恐怕袁捕头你早就已经捉拿到他归案了!”
袁保林道:“卑职有王爷您这样对我的信任,真是愿意以死来报答知己!”
政王爷笑道:“你放心,不久本王自有一件大事要与你共举。”
袁保林道:“什么大事?”
政王爷道:“你别心急,到时候本王一定大大借重你。来,喝酒!”
袁保林举杯道:“卑职敬王爷。”
二人正饮尽,一个侍女进来,向政王爷禀道:“王爷,郡主她又不舒服了,正在发脾气。请王爷过去劝劝吧!”
政王爷道:“郡主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侍女道:“郡主从昨天起到今天咳嗽得厉害,可又不肯服药,奴婢们都劝不动她!”
政王爷回头向袁保林道:“袁捕头,你瞧在这要不,你和本王一同去瞧瞧郡主吧!”
袁保林道:“卑职品低职卑,怎么好随便进入王府内宅,还是留在这儿等候王爷吧!”
政王爷道:“不妨事的,你昨天不是进去过了吗?何况本王早已将袁捕头看作是自己人了。”
袁保林跟随政王爷到了卿卿郡主的寝居,内心还是很期待能见上这位卿卿郡主一面的。
政王爷进了门,道:“卿卿,你怎么了?父王来看你来了。”
郡主迎上来,行礼道:“父王!女儿见过父王。父王请坐!”
袁保林行礼道:“卑职给郡主请安!”
郡主冷不防见了陌生男子,吓了一跳,道:“这是谁呀?”
政王爷道:“卿卿,这是五通县的总捕头袁保林。他是个上进有为的青年,本王很欣赏他,请他在王府多走动走动。”
郡主打量了袁保林一眼,道:“是吗?”
袁保林上前道:“郡主,其实卑职也想向郡主致个歉意。上回因为缉捕恶匪‘雪狼’而到王府打搅,听说惊扰了郡主,卑职实在罪该万死,请郡主恕罪!”
郡主不冷不热地道:“不敢。”
袁保林颇有些尴尬。
政王爷道:“卿卿,听说你咳嗽,又不吃药。这怎么成呢?弄坏了身子父王会心疼的。”
郡主道:“父王,女儿没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吃了也没用,白白苦了一张嘴。”
政王爷道:“傻孩子,生病还能不吃药?来人哪,把药端来。”
侍女遵命,捧了药碗来,奉给郡主。
郡主道:“父王”
政王爷道:“不许撒娇。来,喝药!”
袁保林见郡主动了动右手,像要端起药碗,却又缩了回去,用左手举起药碗,皱着眉头喝了下去,放下碗,又用左手拾帕楷干嘴角。袁保林心中生了很大的疑问:看起来这位郡主并不善用左手,可是她的右手似乎不太方便。
政王爷笑道:“好,乖了!卿卿,喝了药,就休息休息吧。父王改日再来看你。”
郡主道:“谢父王。那女儿送送父王。”
袁保林道:“郡主,卑职告辞了。”
郡主并不答理,袁保林好生没趣。
出了郡主的寝居,政王爷道:“本来还想介绍你给卿卿认识认识。她整天在府里也怪闷的,五通县又没什么出类拔萃的青年,我可不想误了卿卿的终身啊!谁知道她这么冷淡,让你难堪了。”
袁保林道:“王爷一番苦心,卑职实在受宠若惊!只是卑职品低人微,哪敢高攀王府?”
政王爷道:“不是这话!有没有出息不是看出身的,而是看后天的努力。只要跟着本王好好做事,你将来的成就不是今日能够想象的。”
袁保林心下暗伏,今天政王爷每一句话都似大有深意,究竟不久将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呢?
谜底很快揭晓了。数日之后,袁保林突然受到了政王府的邀请。袁保林本以为只是政王爷即兴邀请他去饮酒叙谈,却意外地见到了驻扎城外军营的两位大将军富安石和高九霄。
政王爷屏退一干人等,只留下宾主四人在小客厅里,并吩咐任何人没有召唤不得进入或逗留小客厅。
袁保林本能地想到今日这一宴非比寻常,其中一定另有玄机。
政王爷为他们彼此做了介绍之后,笑道:“来,今天咱们不分王爷将军,还是捕头,都是自己人,都坐吧!”
富安石、高九霄二人坐下,袁保林也告罪坐在末座,心中莫名地忐忑不安起来:政王爷这番举动应该不会单纯为了让袁保林结交二位将军吧,莫非是要透露日前曾暗示过的“大事”?
政王爷道:“袁捕头,你不必拘束,虽然席间你的官阶品级最低,但在本王眼里,只有人才,没有高低之分。”
袁保林勉强笑道:“是,王爷。卑职,为王爷和两位将军斟上酒吧。”
四人举杯,先饮过一门酒。
富安石将军道:“王爷今日召见末将等来,是否是京中有了消息?”
政王爷道:“不错,京中密报,说皇帝即将北来巡视边境,地点就是五田镇,至于时间嘛,还未确定,不过就在这几个月之间了。”
袁保林一惊:皇上怎么会突然间要北巡?
富安石道:“太好了!那么王爷,您可有了周密万全的计划?”
袁保林又一惊:计划?政王爷想做什么?看样子富安石、高九霄与王爷似乎早有默契,此刻蒙在鼓里只有袁保林了。
政王爷淡淡一笑,道:“本王已经联络好了扎哈亥方面,只要你们各方面能按照本王的安排布置妥当,大事就可以成!”
富安石道:“王爷,末将那方面您不必担心!”
高九霄道:“末将也早已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政王爷点点头,转向袁保林,道:“袁捕头,你刚来,不了解情况,一会儿本王自会派任务给你。”
袁保林茫然地点头,却又问道:“王爷,卑职还是不明白。”
富安石道:“袁捕头,你不明白的,就由我来给你解释吧。当今皇帝年幼无知,不懂得朝野政务,任由宦官奸党把持朝政,以致于民不聊生,盗匪四起,边境垂危,异族虎视耽耽。政王爷以百姓社稷为重,甘冒大不韪之名,决定兴义旗,清君侧,辅幼主。你明白了吧?”
袁保林的脑筋快速地转动,从富安石的话语中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叛变!
政王爷见袁保林脸色大变,淡淡一笑,道:“富将军,袁捕头是个聪明人,懂得轻重利害,更明白本王的为人。本王一直以来很是赏识袁捕头,相信他是和我们站在一起,舍弃眼前短浅的个人利益,而顾全大局的。”
袁保林见富安石、高九霄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勉强笑道:“卑职深受王爷恩宠,又极信任王爷为人,知道王爷是为国为民的真英雄,自然愿意追随王爷,义无返顾。”
政王爷大笑举杯,道:“好,本王早就说过,没有看错人!来,咱们共饮一杯,预祝举事成功,天下太平!”
袁保林心中惶惶,仍笑而饮尽。
富安石道:“不知道扎哈亥那边是怎么说的?”
政王爷道:“扎哈亥的主将罕木坎已经答应本王,会全力协助本王,完成这次策划。”
高九霄道:“王爷,末将以为扎哈亥人凶残狡猾,咱们不能太过信任他们,还是多加考虑吧!”
政王爷道:“不妨事的。罕木坎本人也不甘心屈就主将一职,有意让本王协助他当上扎哈亥的族长,所以本王相信罕木坎是真心与本王合作的。”
袁保林听得心惊肉跳:太冒险了,居然勾结外族,发动内变!
政王爷道:“本王的计划是这样的。皇帝巡视边境的时候,罕木坎会派人将皇帝擒去。那么,为了稳定军心,随驾御林军的调度权自然落在本王手上。然后,本王会与罕木坎进行协商,从他手中赎回皇帝。这种时候,皇帝在本王的暗示下就不得不把天下兵权交给本王。罕木坎会适当提些条件,然后把皇帝安然无恙地放回。”
富安石道:“这样一来,天下兵权就顺利地到了王爷手上,朝中那些奸臣佞党就得乖乖地听命于王爷了!”
高九霄道:“可是王爷,万一罕木坎变卦,那咱们不是大大糟糕了吗?不仅亲手把皇帝送到扎哈亥人的手上,而且朝中那些佞臣宦官趁机夺权,反而使咱们陷入万分被动的境地。这样一来,咱们就成了天下人唾骂的卖国贼了!”
富安石见政王爷脸色大变,忙道:“高将军,你太多虑了!咱们政王爷深谋远虑,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只不过,末将相信王爷已经有了以防这‘万一’的对策,绝不至于功败垂成!”
政王爷道:“高将军的谨慎小心,那是很好的!本王也深感欣慰!放心,本王能够保证罕木坎是和本王同心的!”
高九霄道:“希望是末将多虑了。”
袁保林一言不敢发。平素看政王爷,是一个刚正不阿,平易近人,看似对权利并不重视的皇亲贵族。今日这一表现,却是个韬光养晦,敌通外番,大胆欺君的枭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富安石向袁保林道:“袁捕头,看样子你对王爷的计划并不以为然啊!”袁保林见王爷紧紧盯着自己,忙道:“卑职对王爷的忠诚问天可表。卑职只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谋略。只要王爷吩咐,卑职一切照办就是!”政王爷道:“好,说得好!你的任务,本王一会儿再派给你。现在,大家举杯,饮尽这一杯,方表忠心!”
四人举杯,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