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在夜里哭三

蝶恋花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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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预感

    我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不安回到家,叶世泽已经在家等我了。

    叶世泽见我有些失魂落魄地,很紧张地问我:“琳琳,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不该跟叶哥哥坦白这件事。

    叶世泽说:“琳琳,我们快要结婚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没有秘密,彼此坦诚,好吗?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我扑到叶世泽的怀里,说:“我,我怕,我莫名其妙地害怕,好象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叶世泽说:“预感?关于什么的?”

    我说:“说不清楚。一直以来我都做着相同的一个噩梦。我梦见一个女人,她在我的梦里哭泣,哭出来的都是鲜血。我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我真怕那是一个预言。”

    叶世泽紧紧搂着我,说:“不会的,不会的!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会!”

    我觉察到叶世泽的轻轻颤抖,我问他:“你在发抖,是不是也害怕,也相信这是个预言?”

    叶世泽说:“不是,我没有!听着,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寓意,也该由我来承受!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

    叶世泽说:“是的,我爱你。我并不爱那个富有却骄傲自私的赵琳琳,我只爱眼前这个纯真可爱的你。如果早一点让我遇上你,那该有多好!”我说:“叶哥哥,你的意思难道我不是赵琳琳吗?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究竟姓什么,是谁的女儿。赵琳琳这个名字,我一直都不适应,我一直都想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

    叶世泽吻上我的额头,说:“别想了,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个你正是我所爱的!我爱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我流着泪说:“真的?不许骗我,不许离开我!”

    14。梦游

    婚礼的前一晚,我听到了一声召唤。是梦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对我说:“穿上衣橱里那件白色的睡裙,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有我为你准备的一样结婚礼物。”

    我朦朦胧胧地站起来,摸到衣橱前,挑出那件白色丝质的睡裙,穿上。打开房门,下了楼,穿过花园,那个女人在花房门口向我招手。梦里的女人今天晚上一点也不恐怖,也不显得凄惨。我看着她,就仿佛看到镜中的自己那么亲切。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向花房走去。

    突然我感觉到我的右脚后跟好痛,仿佛被什么利齿的动物啃噬。我痛得一下子惊醒过来。夜风侵骨,我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花园里,前面就是花房了。我一看脚边,是小可爱在咬我的裤脚,不断地发出“喵呜”的叫声。我再一看四周,哪有什么梦中的白衣女人啊?而且我身上穿的也不是白色丝质睡裙,而是印着流氓兔的一套暖色睡衣裤。

    难道刚才那一切都是我在做梦?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虽然常常做噩梦,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梦游过。为什么我会来到花房呢?我还记得梦里那女人说要送我一件结婚礼物,难道就在花房里?

    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往花房挪去。

    “喵,喵!”小可爱不停地叫唤,咬着我的裤脚,好象在劝我不要走近花房。

    我轻轻踢了小可爱一脚。小可爱“喵!”地叫了一声,抬起头看我,那碧绿的猫眼中仿佛藏着一个白色的幽灵。我吓了一跳,往后一退,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啊!”我惊叫一声之后发现身后的人正是明天的新郎倌,叶世泽。

    15。婚礼变奏曲

    化好新娘妆,穿上白色婚纱,镜子里的我有点不像我了。

    以前的赵琳琳没什么朋友,所以今天的伴娘都是南江集团的一些女性员工来充当,伴郎也是叶世泽在南江的同事们。今天的婚礼也算是十分热闹的,整个南江集团以及和南江有贸易来往的客户都有参加,这是叶世泽的安排,我都听他的。

    伴娘们七嘴八舌地说我漂亮,说叶世泽真有福气。我知道这些未必都是她们的心里话,我只是想早点见到叶哥哥。叶世泽今天很忙,我一大早起来一直都没见到他。

    昨晚一直做噩梦,没有睡好,眼圈很黑。我请化装师帮我把粉底打厚一点,掩盖一下。我想做一个完美无暇的新娘子!

    一个人跑进来,兴奋地说:“好了,好了,吉时到了,请新娘子到花园去行大礼了!”

    众伴娘拥着我到花园。我终于见到叶哥哥了,他今天真的好帅,我简直无法形容了!当叶世泽牵起我的手时,全场哗然。我听见满场观礼的人们都在称赞我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天生一对。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幸福的感觉冲昏头脑,以为自己此刻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叶世泽取出一枚钻石戒指,缓缓套进我的右手中指。就在掌声四起的时候,婚礼上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是鸿哥,他居然带着警察来到我的婚礼上,当着在场数百观礼的嘉宾的面,指着我说:“我指证,她是个杀人凶手,也是个诈骗犯,她没有资格在赵家的花园里举行婚礼!”

    全场哗然,人们窃窃私语,对我指指点点。

    我几乎快要昏倒了,杀人凶手?诈骗犯?是我吗,这、这是怎么回事?

    叶世泽拥住我,向鸿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扰乱我的婚礼?”

    鸿哥带来的警察中有一位警官上前来,说:“你好,我姓陈,是刑侦组组长。这位刘运鸿先生,指控这位小姐行凶杀人,冒名顶替赵琳琳小姐,请你们协助我们调查此案。”

    叶世泽生气地说:“陈警官,我是叶世泽,是南江集团已故董事长赵亦江的义子。这位是赵董事长的千金,今天是我们结婚的大喜日子。我不知道什么杀人,什么诈骗,我只知道你们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闯进赵家的宅子,破坏我们的婚礼。有什么事情,等婚礼举行完了之后再说吧。”

    刘运鸿说:“我就是不能够让今天这场婚礼错误地进行下去!叶先生是吧,你要娶的是赵琳琳小姐,可她”他指着我,说:“她根本就不是赵琳琳!”

    叶世泽说:“你有什么证据说她不是赵琳琳?你要是敢胡言乱语,有意诬攀,我会告你的!”

    刘运鸿冷笑说:“这个女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她绝对不是赵琳琳,因为真正的赵琳琳”他停顿一下,环顾四周,说“真正的赵琳琳在--花--房!”

    在场众人议论纷纷。叶世泽的脸色一下子刷白,手也冰冷了。

    刘运鸿说:“不信的话,去搜搜就知道了。陈警官,你派两个人跟我去,我保证找出真的赵琳琳来!”

    陈警官点点头,派了两名警察跟刘运鸿往花房去了。

    我紧紧握着叶世泽的手,发现他似乎比我更紧张。我真的希望刘运鸿是胡说八道,编造谎言来阻止我的婚礼,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一段杀人冒充的经历。难道我失忆前真的做过那样的事吗?

    16。恢复记忆

    真正的赵琳琳的尸首很快被找到了。当她被抬到花园的时候,我认出了她,她就是屡次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穿白色睡裙,长发,满脸鲜血的女人。我一见之下就晕过去了,人事不省。

    我进入深深的梦境。那是一条窄窄的,长长的,弯弯曲曲的路,路旁树木茂密,没有一丝亮光。

    走着走着,我好象看到前面有一排的围墙。我绕着围墙走了半天,终于看到有一扇大门。奇怪,大门居然开了一道缝。我从门缝溜进去。原来这是一户人家的大花园。

    我肚子好饿,想找点东西吃。前面有一座小房子,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走近小房子,我爬到窗台上。透过玻璃天窗,我大失所望。原来这只是个花房,里面摆满花花草草,根本没有可以吃的食物。

    我失望地正要离开,突然听见吵闹声。一时间好奇心压倒了饥饿的感觉。我从玻璃天窗偷偷看去,发现有一男一女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吵着吵着,那个穿白色睡裙的女人居然出手打了那个男人一巴掌,还用脚踢他。那个男人很生气的样子,用手去推开女人。女人撞在身后的花架上,花架上的花盆砸下来,女人的头被砸破,血淌了满脸。男人慌了,伸手去扶女人。女人边骂边推开男人,花架倒下来,花盆和花架全都压在女人身上。女人昏死过去了。

    我吓得从窗台上滑下来,赶快离开小房子。我不敢再逗留在这里,回头去找那扇大门想出去。可是天黑心慌,大门找不着了。我心里很怕,只好爬墙想翻出去。谁知道,一不小心,从墙头上整个人摔了下来,昏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17。作证

    当我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回忆,什么是现在,我搅得一塌糊涂。头好疼,像要裂开似的。

    “赵小姐,你终于醒了!”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他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的病房里?

    那个男人微笑着,说:“赵璐璐小姐,你好,我是陈警官。”

    陈警官?我的婚礼?叶哥哥?

    我强撑着坐起来,问陈警官:“我这是怎么了?我叶哥哥呢,他在哪儿?”

    陈警官说:“赵小姐,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这里是医院,一会儿王医生会来为你做个彻底的检查。至于别的事情,等到确定赵小姐你的精神已经全部恢复了,我会为你作解释的,也希望赵小姐能配合我们。”

    我说:“陈警官,我不是赵琳琳,请你别叫我赵小姐。”

    陈警官笑了笑,说:“王医生来了,我过一会儿再来。”

    好不容易等到王医生为我做完检查,陈警官再回到我的病房,我迫不及待地问:“陈警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

    陈警官说:“赵小姐,你别着急,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一件事?”

    我说:“什么事?”

    陈警官说:“就是你失忆前所遇到的事。王医生刚才告诉我,你已经完全恢复了三个月前失去的记忆。而且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线索,你可能就是赵琳琳小姐被害时唯一的一个目击证人。我希望你能讲出你所看到的全部事实,协助我们找出杀害赵琳琳的真凶。”

    我想起刚才所做的那个真实的“梦”我知道那并不是梦,而是我失去的一部分记忆。“我该说出来吗?那也许是一个炸弹,会毁了我的幸福的!”我犹豫了,不敢开口。

    陈警官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如果赵小姐是怕说出来后会连累叶世泽叶先生,而三缄其口,企图隐瞒真相或扭曲事实的话,我忠告赵小姐:法律是不容欺瞒的!我们已经有证据证明,叶世泽与赵琳琳的死有莫大关系。我劝赵小姐还是说实话比较好。”

    在陈警官威严的目光下,我只好一五一十地说出了我失忆那一晚,也就是赵琳琳被害那晚我所见的事情。我努力维护叶世泽:“我亲眼看见,是赵琳琳先动手打叶世泽,叶世泽只是推了赵琳琳。赵琳琳是自己撞到花架上,被花盆砸死的。这不能说是叶世泽杀害了赵琳琳。陈警官你一定要明察秋毫!我叶哥哥他没有杀人!”

    陈警官边做记录,边点头,说:“谢谢你赵小姐,你只要讲出真相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很感谢你能提供这么宝贵的线索。”

    我说:“只要你能相信我的话就好了。对了,别再叫我赵小姐了,我不是赵琳琳。”

    陈警官说:“我知道你不是赵琳琳,但是你的确姓赵,你是赵琳琳的孪生妹妹,赵璐璐。”

    我一下子呆住了:“这、这怎么可能?你们搞错了吧!”

    陈警官说:“这件事可以由赵家的私人律师为你解释。我现在要去办案了,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18。身世

    送走陈警官,张律师就来了。

    上一次宣读父亲的遗嘱时我见过张律师,所以张律师一进来,我就问他:“张律师,你来了,快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张律师不紧不慢地坐下来,说:“赵璐璐小姐,你昏迷这几天我们为你做了dna检测,也去孤儿院了解了一下。根据dna化验结果和新生孤儿院的证明,你的确就是赵亦江老先生的二女儿赵璐璐小姐。”

    我还是不相信:“那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呢?”

    张律师说:“璐璐小姐和琳琳小姐是孪生姐妹,是赵老先生和詹洁女士共同生育的子女。在璐璐小姐两岁的时候,赵老先生和詹女士离异,分别抚养一个女儿。詹女士当时带走了璐璐小姐。很不幸,詹女士在一年后遭遇车祸,叶世泽小姐当时被送到了新生孤儿院。后来,璐璐小姐又不知什么原因从孤儿院走失了,一直下落不明。”

    我这才有些明白了,说:“原来他真是我爸爸,难怪我一见他,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想起父亲,我又伤心起来。

    张律师说:“璐璐小姐,现在赵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按照赵老先生的遗嘱和法律上的遗产继承次序,赵家的家产和赵老先生生前在南江集团的股份都应由你继承。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就把这手续办一办吧。”

    我茫然地点点头,对遗产提不起一点兴趣,只是担心叶世泽。我说:“张律师,叶哥哥,不,叶世泽的案子您一定要帮忙。求你帮帮他,叶世泽不是故意要杀赵琳琳的,这真的不是他的错!您一定要帮他!”

    张律师为难地说:“璐璐小姐,按理说我是赵家的律师,我应该站在原告琳琳小姐这一边的。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我也只好两不相帮了。赵老先生生前对我很有恩惠,我不能对不起他。”

    我急了,说:“爸爸不能怪你的,他也不会怪叶世泽的!叶世泽真的没有杀琳琳,是琳琳自己撞上去的!张律师,我求求你!”

    张律师说:“璐璐小姐,请你别为难我,我是有原则的!”

    我哭了,不知道是为姐姐琳琳,还是为叶哥哥。

    19。案外有案

    最终,叶世泽因杀人罪证据不足而被释放,刘运鸿因藏尸、欺诈罪被判入狱二十年。

    案情真相大白。原来当日叶世泽与赵琳琳因争辩而致使赵琳琳被误杀,叶世泽慌了手脚,想去找人来救赵琳琳。正在这空挡,刘运鸿潜入赵宅,意图偷盗,在墙外发现我仓皇而逃,又见到花房里赵琳琳的尸体,误以为是我杀害了赵琳琳而潜逃。刘运鸿以为抓住了我杀人的把柄,想敲诈我。所以当时刘运鸿贪念一起,就把赵琳琳的尸体藏好,逃出了赵宅,一路追踪我去了。另一方面,叶世泽本想找人来救着琳琳,又怕别人会误会他有意杀害赵琳琳,好谋夺赵家家产,就犹豫了。叶世泽打算回到花房,把赵琳琳的尸首神不知鬼不觉地掩埋了。谁知,等到叶世泽折回花房,赵琳琳的尸体已然消失。叶世泽也不确定是自己做梦以为赵琳琳死了,还是赵琳琳当时只是一时昏迷,醒来后自行走了。

    后来刘运鸿找到了我,发现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又和死去的赵琳琳长得一模一样,就干脆利用我,让我相信自己就是真正的赵琳琳。刘运鸿又编造出绑架的故事,以救命之恩,骗我承诺嫁给他,企图占有赵家的家产。我回到赵家后,叶世泽一时难以分辨我究竟是不是真的赵琳琳,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失去记忆。叶世泽还发现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红宝石戒指不见了,所以常常半夜到花房去寻找。叶世泽一方面怕我恢复记忆,指证他误杀未遂,一方面又情不自禁地爱上我这个完全不同的“赵琳琳”在矛盾的情感选择中,叶世泽还是选择了娶我。可是刘运鸿不甘心被我甩掉,以为我想独占赵家的家产,因妒生恨,带警察来破坏我的婚礼,揭发我的“罪行”结果,凶手不是刘运鸿以为的那个人,而另有其人。赵琳琳的睡裙口袋里发现了叶世泽形影不离的红宝石戒指。刘运鸿自己也因为藏尸和诈骗被卷进案子里。

    我一直做着关于赵琳琳的噩梦,大概是潜意识中对那晚所见的情形印象太深刻了。案子侦破后,姐姐琳琳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20。未结局

    每年清明节我都早早地去看望父亲、母亲和姐姐琳琳,每次我都发现有人在我之前已经祭拜过了。我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叶世泽,但我只在那次案件的结案法庭上见过他一次,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在躲着我,我知道。我在等他,他也知道。

    至于这个故事的结局会不会有奇迹发生,我们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