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杞木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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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你是家里的独生女,我和你父亲都会宠着你。自小家境优越,你也没吃过什么苦头,加上天生头脑好,一贯娇纵。”

    “而且也被你说对了,我因为往事,眼中看不得过于骄傲的人。”

    “今天早上我没有反驳你的话,是因为你说的没有错。”

    听完了所有的话,陆欢低低自嘲地笑了下,“磨练吗......”

    话音消散片刻,陆欢收了笑意,暗下神色:

    “更像折磨吧。”

    折磨的不只是她,还有白矜。

    “我也没有想过你会恶成之后那样......你说我天天罚跪你,但你想过没有,我有哪次惩罚冤过你?”

    “现在你成人了,已经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我再问你,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当时做错了吗?”

    不止于恶语相向,排挤,动手作弄,每件发自于厌恶之下的事都过分到了一定程度。

    而每次在做完这些,受到的都是惩罚。她天生反骨,越是惩罚,她越是变本加厉。

    这就导致了后来的恶循环。

    陆欢默声,没有作答。

    “不回答,是因为你在犹豫,你也觉得自己以前太过分,但是不想承认,是么?”秦岺对她道。

    “那你呢。”

    陆欢避而不答,更加想知道她的答案,“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秦岺同样默言。

    人很难直视自己的内心,也很难去直面过往的自己。骄傲自负的人更是。

    这点上,陆欢与秦岺同样。

    陆欢说道,“你的说完了,我也有想说的。”

    “那天过节,你真的不知道我一个人留在家么?”

    秦岺大概知道,她指的是陆欢高一那年的端午节。

    “我不知情。”秦岺回答道,“如果我当天知道是你一个人在家,我无论如何也会赶回去。”

    “那一天,我确实在陪矜矜。”

    “是因为在以往每一次节日,我都会让矜矜回家一起吃饭,而你每次见到她都不开心。”

    “我不可能让矜矜一个人在外。后来我就白日单独过去陪矜矜,让你父亲在家陪你。”

    “那一次,我以为他会回去,他以为我会回去。最后闹了乌龙。我没想到这件事你一直记到现在。”

    是因为怕她们见面,又闹不愉快。

    陆欢点头,好似有一道结解开。

    又紧着问,“那家长会呢。”

    “为什么每一期的家长会,你都是在白矜那里,每次都是父亲来我这?”

    “还有每次的比赛颁奖,你为什么都不来?”

    陆欢苦笑了下,“你可能不知道,我每次都会被颁奖状,证书。那一幕我都想让你看。”

    “但是你还是没有来。”

    “家长会,同样有原因。”秦岺回她,“既然矜矜已经跟你说了过往,那你应该清楚她的家庭,也知道了她的父亲是怎样的人。”

    “她自小就对父亲这个家庭角色有很大的阴影面,包括后来她来到陆家时,对着你的父亲喊叔叔时,也是同样。

    “看见他时就皱起眉。我猜是她会联想到自己的父亲。”

    “所以之后,看望她,帮她开家长会,只能我去。”

    “还有你所在意的,我会忙于工作而不去你的家长会,却会去矜矜的。”

    “这点是我的私心。我不想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而难过,所以就算是推辞掉会议,我也会尽力去开。”

    “颁奖我不去,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你要得到的是自己的认可,而不是我的认可。”

    “在授予奖的那一刻是属于你的,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拿奖,是为了你自己。”

    “而且你的每一次奖杯,我都让人完好无损的摆在家里,你也看见了,不是吗?”

    到时间过了很久,在听到这些,陆欢只觉困扰了很多年的结缓缓绕开,变得清明。

    以前只觉得是偏袒。

    除了偏袒,还是偏袒。

    实际,是有很多原因环绕的。

    “原来是这样吗。”

    跟一直以来想的,都有一些不一样。

    秦岺:“我以为这些你都明白,而你也从没跟我讲过你在意这些。”

    以为她都明白......

    实际上一点也不。

    陆欢苦笑,“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

    还是到今天才知道原因的。

    心中五味杂陈,数种情绪环绕。

    鼻间酸了酸,只觉得眼眶发涩,格外压抑。

    等到情绪再压不住,陆欢双目泛红,站起来,双臂撑在桌面。

    “我出去调整一下。”

    声线颤抖地说完,她朝着外面走去,走出大门,往院子而去。

    单薄的身影没入夜色。

    秦岺的视线仍在垂在桌面。

    这就是许久以来都未沟通的成果。

    积攒的怨念与不解会在心里慢慢变质,腐朽,最后糜烂成千疮百孔。

    陆欢一离开,连带着空气都冰冷了起来。

    秦岺双手叠放,靠在额头,消化着今天所有的话。

    后面传来脚步声,骆姨从房间里出来了。

    “夫人。”

    “我从很久之前就在错了。”秦岺乏累地摇着头,“错得有点久。”

    “你说的对,我之前早该意识到的。”

    骆姨手放在秦岺肩上,轻拍了拍,好似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