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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行与杜若闻言,不由一怔,颇为讶异的看着楚云霄。
在听说王翼投靠朝廷,组建异人势力的时候,他们也曾担心过墨家会不会因此遭到更猛烈的打压,没想到此刻就从楚云霄的口中得到了消息。
坐在一旁的墨璇也感到十分震惊,转头问道:“你有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早与我说呢?朝廷对墨家的打压向来都是狠辣至极,应该早做准备的!”
楚云霄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其实自从我被王翼排斥在外后,就无法得知上面的消息了,刚才所说之事,其实是我用钱买来的消息,也是今天一早刚刚知道!”
周天行与杜若一听消息是买来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墨家受到朝廷打压多年,为求生存也涉足过诸多行业。
暗杀,走镖,打造铁器,替富贵人家建造机关暗室,只要是不触碰到门规底线的生意,墨家全都来者不拒。
也正是因为如此,墨家总是要与黑市打交道,积攒下了不少的人脉和经验。
通常黑市上的消息,十之八九都是假的,要是涉及到朝廷之内的消息,更是半点真的都没有。
毕竟为黑市提供消息的人,都是民间三教九流,鸡鸣狗盗之辈。
他们收集情报的方式,也无非是在街头巷尾道听途说罢了,但是要涉及到朝廷之事,这些市井之徒就没有任何渠道收集消息了,往往都是信口开河,胡乱捏造出来的。
既然楚云霄的消息是买来的,那么真实度就已经降到最低了!
墨璇在一旁瞪了楚云霄一眼,像是个持家精细的婆娘,抓到自家男人乱花钱的样子,微愠道:“黑市上的消息哪有靠谱的,真是乱花钱!”
楚云霄微微一笑,正色道:“我的消息并不是从黑市上买的,而且消息绝对可靠,不会有一点作假!”
墨璇茫然道:“除了黑市,还有可以买消息的地方吗?”
楚云霄点了点头,看向周天行说道:“其实卖消息只是,周兄也认识!”
周天行问道:“我认识?那是谁?”
“柳文渊!”楚云霄说道。
周天行恍然,想起了那位一心要整合天下信息渠道的年轻书生,自从在洛阳分别之后,便一直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没想到这段时间不见,柳文渊的情报生意都已经做起来了!
“文渊兄,终于得偿所愿了!不知他现在可好?”周天行叹道。
楚云霄坦然说道:“不知道!”
坐在周天行身边的杜若,不禁问道:“既然你是和柳文渊买的情报,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近况呢?”
楚云霄打开纸扇,在胸前轻摇两下,说道:“我对柳文渊的异能不太了解,所以无法和二位解释清楚,只能说我却是从柳文渊的手中买到了消息,但是并未见到柳文渊本人!”
周天行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与你交易消息的人,应该是与柳文渊互通五感的帮手!”
楚云霄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对周天行的说法表示赞同。
周天行长叹一口气,感慨道:“看来我们久居山林之中,消息途径太过于闭塞了,而且以文渊兄的能力,一定能将天下的信息传递效率大大提高,倒是我们就更加跟不上外界变化了!”
杜若闻言,也不禁叹道:“之前我一直没有将柳文渊的异能当做一回事,现在看来是我没有远见了,等我回去研究一番,依照他能力制造一批异能之物。”
眼见大家聊天的话题渐渐走偏,墨璇不禁抬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忙说道:“不论是柳文渊还是他的异能,都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重点,眼下我们不是应该担心朝廷的打压吗?至少也要商量出一个对策来啊!”
周天行与杜若对视一眼,淡然道:“其实墨家面临的危险,都是王翼在暗中搞个鬼,若是他逼的实在紧了,我就亲自去找他,总是能让他收手的!”
早在当初处理贼寇嫁祸之时,周天行便已经知道是王翼在背后搞鬼,那时他便已经决定,要是王翼再敢放肆,他就亲自去解决了这段因果。
其实早在汝南之时,周天行便与王家结了仇,为此周天行与秦泽才不得不离开袁家,四处逃亡,而王家也因此死了一个王奇。
只是后来王翼为了脱离袁采薇的掌控,亲子登门拜访天机城,这才让双方的仇恨得到缓解。
直到王翼三番两次邀请周天行投靠朝廷,全都遭到拒绝后,这才结下了新的仇恨。
周天行一心想要归隐,但并不是怕事之人,只要王翼不知收敛,正好将新仇旧怨一并了结。
杜若也是明白周天行的心思,所有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墨家天机城居于深山之中,又有无数机关壁垒坐屏障,纵使千军万马也全然不怕,倒也不至于过于担忧此事。
看着周天行与杜若如此自信的样子,墨璇却一脸忧愁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两个加入墨家比较晚,不知道当初墨家所遭遇到的打压,究竟有多么可怕!
当初墨家门下的天机城,分布天下各处,朝廷的兵马从来不攻城,只要将天机城围的水泄不通,既不用对抗墨家的机关,也不需要出兵厮杀,时间长了自能困死一城的人。
困在城中的墨家弟子,若想要冲出城与人拼杀,不是被万箭穿心,就是被乱刀砍成数段,只有愿意脱离墨家,从此与墨家一刀两断之人,方能活着离开,可谓是杀人诛心!”
杜若与周天行闻言全都陷入沉默,他们没想到墨家的遭遇,竟然会是这么惨烈。
楚云霄也在一旁补充道:“朝廷对于墨家的打压,是因为国策的推行,并非是某个人在背后挑唆就能引起的,一定要加以重视!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周兄配合林县令,博得朝廷的嘉奖,打消朝廷对墨家的戒心!”
墨璇闻言不禁沉默起来,抬眼看向周天行,心绪十分复杂。
为了墨家的安全,周天行却是应该按照楚云霄说的做。
但墨家与朝廷不说是深仇大恨,也算是仇家对头了,若是真让周天行去博取朝廷嘉奖,岂不是等于向仇人摇尾乞怜?
周天行坐的笔直,正色道:“我早已答应林县令,为附近的百姓提供更好的农耕条件,但我一心只求百姓安居乐业,绝非是为了所谓的朝廷嘉奖,如若墨家真的有大难临头,也必须要先过我周天行这一关!”
楚云霄看着周天行,搭手合上纸扇,说道:“周兄一心为民,在下佩服!而且周兄也放心,目前负责监视墨家的正是在下,只要我与林县令都为墨家说话,便足以保墨家平安了!”
周天行拱手说道:“多谢楚兄了!只是不知那王翼现在何处?”
能有此问,足以见周天行的心意,只要墨家有难,他必定让王翼付出代价。
楚云霄也不隐瞒,答道:“这个说来话长了!其实周兄与墨家,对于王翼来说,只是有些小过节罢了,可以随手给你们制造一些麻烦,但没必要亲自盯着!
他现在的全部精力都在汝南臻水,因为那里有个人,才是他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闻此言,周天行与杜若瞬间便想要袁采薇,当初正是她意图掌控汝南各世家,逼得王翼不得不处心积虑的谋求出路。
现在王翼重回汝南,与袁采薇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堵上身家性命的较量!
周天行眉宇之间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沉声问道:“那现在汝南的局势怎么样了?”
楚云霄说道:“难说,汝南已经成了袁采薇掌中之物,加上这个女人背后还有如日中天的上官家做靠山,即便王翼有官职在身,也是无法轻易撼动她的!”
周天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紧皱着眉头,满腹心事的样子。
杜若与墨璇见到周天行这个样子,不禁对视了一眼。
女人天生心细,她们一早就注意到周天行的异样,也猜到了周天行的心事,到底是为何担忧。
杜若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对楚云霄说道:“楚公子的为人,我与天行哥哥都看在眼中,确是可以相信之人,眼下年关将至,不如就随我们一起回天机城吧!”
墨璇闻言,看向楚云霄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如果楚云霄愿意在天机城过年,她倒是省的每天来回往返了!
楚云霄摇了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吧!楚某的异能,实在令人难以放心,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外面吧!等到来年春天,大家再相聚也不迟啊!”
杜若点了点头,拉着周天行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年再见吧!楚公子保重!”
楚云霄立刻还礼,目送着杜若与周天行离开,墨璇早已和楚云霄相处习惯,自然是要多待一会儿。
“你说,天行现在想什么呢?”墨璇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轻声问道。
楚云霄摇了摇头,叹道:“不知道!不过看上去,应该是在担心某人的安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