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吗

玖当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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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南方禹都城,经过几日大雨,房屋倒塌,道路满是泥泞,尸横遍野,一片潦倒之色,百姓苦不堪言。

    有家底的都收拾了细软,准备了干粮早已逃出城去,没有家底的只得在这听天由命,幸好朝廷拨了赈灾款,不日就要到了。

    夜色正浓,偶有几声蝉鸣。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打破了夜里的宁静。只见张家甲乙丙三兄弟用黑布蒙了面,出现在还未来的及处理掉的尸体前。

    “今…今天…吃…吃的…真饱。”张乙摸摸吃的滚圆的肚子擦擦嘴角的油,意犹未尽,家中条件不好,自下涝灾以来,食不果腹,今日有贵人找上门带了好多吃食,三人吃的很是满足,如果不是大哥张甲非要出来,这会儿找个地方睡觉多好。

    “你瞅你那出息。”张丙虽然也很开心可以好好吃一顿,心里很是瞧不上张乙这般行为。“大哥,我们这半夜来这做什么。”

    “是贵人交给我们的差事,快些,办了差事咱们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以后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张甲依旧是沉浸在欢喜中,这涝灾以来能吃饱喝足还有银子拿,简直是太好了,从袖中拿出三个小瓶分给二人。

    “大哥这是什么?”张丙拿在手中趁着月光看了看,有些好奇。

    “这是刚刚那贵人私下给我的,听贵人说这物撒在尸体上可以防止瘟疫。”

    “大…大哥…这…是…是…真的…吗?不…不会…是…骗…骗…我们…吧…”张乙有些结巴的说道。

    “胡说什么,贵人都让我们吃了那么多平日没吃过的美味,又给我们银子,还能是假的不成。”说着拿出钱袋在手中颠了颠“贵人说了,事成之后会有更多赏赐。”

    “这…这…是…好…好事,那…贵…贵人…”

    “那贵人为什么不叫我们白天做,这晚上黑灯瞎火的,做了好事也没人知晓。”张丙看他说的慢,半天说不出个啥,把心中疑惑倾倒而出。

    张乙听闻朝着张丙竖起大拇指“对…”

    “贵人说了,他是修道之人,所做之如果叫人知道了,那就不能积福了,快别废话了,赶快做事儿,要是叫人知道了,贵人积不了福,这钱都得还回去。”说着打开盖子往尸体上撒去。

    张乙张丙瞧着也不敢说话,连忙照做。

    待几人刚做完准备回去交差发现有人来了这边。

    “谁…”三人猫作一团,张甲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我,出来吧。”一老者声音低沉。

    “贵人,您怎么来了,瞧我们都弄好了。”张甲就要上前。

    “别动”那老者伸出手做了一个阻止他们前进的动作,脸上露出怪笑“放心,我会给你烧花不完的钱,不过是等你们去了阴曹地府之后…”

    三人听闻前半句皆是一喜,转而面面相觑“你…你什…什么意思…”

    老者捋了捋胡须,眼中露出贪婪与狠毒。“什么意思?你们现在可发觉浑身发热,无力,皮肤瘙痒?”

    张乙突然痛苦的倒在地上,“痒…好…痒…”

    张甲与张丙见他那般,连忙上前查看,只见他身上起了好多红点,抓的太狠,有些已流脓溃疡。

    “别抓…”张甲按住张乙。

    张丙身上也开始有些痒,掀开衣服一看很是震惊。

    “大…大哥…”张丙有些不敢相信“是你?”看向那老者。

    “你到底做了什么?”张甲起身就要扑向那老者,可是此时已经浑身无力,虚弱的倒在地上。

    老者看着药效已经起作用了,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也未做什么,无非就是在你们的吃食中加了些东西,放心,等你们死后我为我主子完成大业,便为你三人立上石碑。你三人可是有功之臣呀,哈哈哈~”老者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的渐渐远去。

    甲乙丙三人此时莫说挣扎,就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在心中暗自懊恼,千不该万不该信了那人鬼话,起初还以为是好日子要来了,如今连命都丧在了此处。

    章安娴在府中等了几日,王昱谨就着小厮送来了七夕礼,只是依旧未见到他人。

    中元节时,章齐带着众人祭拜过先祖,就急忙离去。

    “父亲”章安娴追着出门开口,叫住出门的章齐。

    “怎么了?”章齐回过身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无事,就是还望父亲多多保重身体,瞧着近日消瘦了许多。”章安娴笑眯眯的瞧着章齐。

    “朝中事物繁多,过些日子就好了。”章齐欣慰的笑了笑,这丫头都知道关心人了。

    “父亲,我还有一事…”章安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嗯?”

    “听闻近日城南来了好些流民,我想咱们府中在城南设个粥棚,施些粥吧。”

    章齐想了想“行,此事你与你母亲商量就好。”说着就大步流星的离去。

    “多谢父亲。”章安娴朝着章齐的背影撇撇嘴。

    “喜儿,去案上拿我昨日收拾的一些不时兴的首饰。”如今朝中国库空虚,前几日有人作表率,拿了银子募捐,章齐也将府中银两上交国库,府中银两所剩不多,还要维持众人吃喝过活,昨夜章安娴就收拾了东西,这既然是自己的想法,也总该自己来表示些。

    “姑娘,那些东西…”喜儿有些舍不得那些东西,往日姑娘大大咧咧的丢了不少,好不容易攒下那么些,如今大部分都要拿出去了。

    “快去吧,以后还会有的。”章安娴又怎么会不知道喜儿怎么想的,只是这些身外之物岂能与外面那些人命相比。

    喜儿迈着步伐一步一步磨磨蹭蹭的往后院走去,心中一直希望章安娴叫住她,许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直到拐了弯都没听到。

    章安娴领着乐儿去找章夫人,章夫人正在打发了丫鬟库房里的东西,摆了满满一院子。

    “母亲”章安娴小心翼翼的走到章夫人跟前,嫌弃的看着那些落满了灰尘的箱子。

    “你怎么过来了,这边灰尘大,快回去吧。”章夫人拿了帕子捂着口鼻,还止不住的咳了两声。

    “我来是想与母亲商量事情的。”

    “什么事情不能一会儿再说呀,我这还忙着呢。”

    “人命关天的大事儿。”章安娴朝着四周瞧了瞧,看到那边有坐的地方,指了指“母亲我们去那边。”

    拉着章夫人就走过去坐下。

    “哎呀,你这丫头,就是急性子,快说什么事儿,我这也有大事呢。”章夫人拍了拍身上的灰。

    “母亲,今日是中元节,往日都是去宫中祭拜,今年还未收到旨意,许是不会去了,南方大涝,我听闻城南聚集了许多流民,无家可归,风餐露宿,现在天气还算暖,若是再有一个月怕是天气就冷了。”

    “嗨,你当我怎的想起来收拾府中库房了,我也是看有哪些用不到的东西,拿去换些银子,能帮一些就帮一些,不过你是怎么想的?”章夫人嗔怪的看着章安娴,心中很是高兴,到底是大了,现在有事知道来商量了。

    “咦,我与母亲想到一处了嘛”章安娴靠在章夫人肩上,自武绍文薨逝之后,不要说二姐姐每日担心,就是自己这心中也一直不安稳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娴儿可是害怕?”章夫人看着章安娴那忧心重重的样子,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

    “有父亲母亲在,娴儿不怕。”自家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都是说好人有好报。

    “无事的,乖~”章夫人微微叹了口气。

    “姑娘,我把东西拿过来了。还有二姑娘和大少夫人都着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喜儿将托盘放在石桌上。

    “母亲,瞧,这么多,若是施粥可能施些日子了。”章安娴看着面前的东西,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不错,等我们施粥之后呀,想来也会有各家夫人效仿,到时,就不怕那些流民无处安置了,朝廷也快出政策了。”

    “夫人,姑娘,若是可以,奴婢也愿出些力。”喜儿从自己荷包里拿了一粒碎银子放在石桌上。

    “喜儿,你留起来,本来月银就不多…”一个大丫鬟月银也不过二两,喜儿平常很是节俭,如今这一出手就是一两,看着喜儿那满脸的不舍,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姑娘,小瞧我了不是,当初我家乡大旱,幸得遇到了夫人,我与乐儿才能活下来,如今他人遇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喜儿想到之前自己不过才几岁,就领着同村的乐儿在街上乞讨,若不是碰到章夫人,现在许是命都没了。

    “姑娘,还有我的…”乐儿也拿了碎银子放上“我们在府中又没有亲人,如今他人有难,姑娘就让我们也献上一份力吧。”

    “还有我”胡嬷嬷也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上。

    “我的…”

    “不多,一份心意…”

    渐渐的竟有许多人都上前交了些银两,少则几个铜板,多则一两碎银。

    “今日在此,就替那些流民多谢各位慷慨解囊了。”章夫人站起朝着众人微微俯身。

    “夫人,可当不得。”胡嬷嬷一把扶住。“如今华兴内忧外患,只有安内忧,边境将士才可放心除外患,今日我等作为,也不过是为了以后的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