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嫁高门_分卷阅读_6

白清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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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知道是亲兄弟了?早干什么呢?当初为了生计,老二大老远跑到泷州的鱼塘去帮人做工,老二媳妇一个女人管着三十亩地,还要天天织布。这好不容易老二攒了点钱,还学了手艺回来。夫妻两个狠下心卖了薄地,又去我那和老二媳妇儿娘家借的钱,这才能挖了鱼塘、买了鱼苗、鱼饵,请了人开始做养鱼的生计。老二是个厚道人,不想让媳妇儿再吃苦,鱼塘建好后,就让媳妇儿好好在家歇着。老二媳妇儿争气,从那以后,给你们老杨家一连添了两个大胖小子。可是老二紧着赚钱养家、还债,太辛苦,又舍不得补身子。等债都还完了,家业挣下了,他身子也垮了。幸而孩子们都满地跑了,离得开娘了。如今老二媳妇一个妇道人家,整天操持里外。这么些年了,你说,你这个做大哥的,帮过一把手没有?你当年哪怕就拿给你兄弟十两银子,他也不用累垮了身子。”

    庄大爷兴许是被这两口子气急了,一边教训这两口子,一边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当年的事一件件说了出来。

    外面院子里看热闹的人表情各异,开始窃窃私语。

    “就是,这些事儿,当谁不知道呢?现在知道哭了。”

    “这是亲兄弟吗?亲哥能这么对弟弟?”

    “咱都一个村儿的,是不是亲兄弟你还能不知道?”

    “不是亲的,杨家老二作甚对老大那么好,还帮他还赌债,要我,亲爹也不认了。”

    “还说呢,再整天斗蟋蟀,我看你真快连亲爹都不认了。”

    周氏听了庄大爷的话,满脸的不服气:“那我们也不是成心的,谁家生计不艰难?我们那铺子生意也不好。”

    “放屁!”庄大爷气得青筋暴跳,“胜子留下的铺子,生意有多红火我会不知道?那是你们两口子好吃懒做,才把生意做差了。这还不算,老大后来还染上了赌钱的勾当。老二当初念着到底是亲兄弟,劝老大收敛,可是好劝歹劝也劝不住。为了还赌债,你们卖了铺子,卖了地,最后连房子也卖了,只得住到以前老二住的破房子里。那还是人家老二又给掏钱修葺过的,不然看你们住哪里,就睡那棉花地去吧!棉花地都嫌你们脏,就只配睡猪圈!”

    听了里正的话,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庄大爷朝着人群一瞪眼:“笑什么?都不许笑。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他指着一脸狼狈的杨岳和周氏,又指指跪着的杨鸣,“这就是好吃懒做,坐吃山空,赌钱成性的下场。你们以后都引以为戒!”

    老老小小男男女女们立刻安静了。

    杨岳被人当成反面典型批判,有些拉不下脸,可如今火烧眉毛,他也顾不得面子了,干脆直接耍赖:“我就算千不是万不是,我也是他大哥,大鸣也是他侄子。他就看着不管?”

    闵氏闻言大怒:“他大伯,你说话要凭良心。你和大鸣欠下的赌债,你兄弟替你还了多少次了?你好意思说他看着不管?”

    “去去去”杨岳赶苍蝇似的朝闵氏挥挥手,“这里没有你们妇道人家插嘴的份儿!”

    “哈哈哈”看热闹的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大笑。有人不怕事的高声道:“和着他家的婆娘不是妇道人家。”

    事情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面传来几声呼喝。竟是赌场的人找上门了。不过片刻间的工夫,小院里呼啦就闯进十来个大汉。这些大汉,拨开人群就到了堂屋跟前。

    杨鸣回头一瞧,只见这些人皆是满脸凶横,各个五大三粗,手持棍棒刀子。他当即便吓得簌簌发抖。

    为首的大汉看到杨岳父子,大喝一声:“原来真是躲在这儿了,把小的给我带走,敢欠钱不还,非剁他一只手!”

    青梅村的村民原本是很团结的,不管自己村民内部有多少矛盾,一旦有外人欺上门,说不好就要操着锄头全村人一起上去把人赶跑。可杨家在青梅村是小姓,统共就兄弟两个,加之杨岳平时人缘实在糟糕,且对方人多不说,瞧着又实在可怕,大家竟老老实实躲开,没一个人上前帮忙。

    杨雁回和杨莺透过大开的房门,看到这情形,都骇了一跳。杨莺吓得直往杨雁回怀里缩,杨雁回有心帮忙,可人却在病床上下不来。

    秋吟满屋子转着:“姑娘别怕,有我在呢,我会护着你和老爷太太的。剪子呢,咱屋的剪子呢?”

    杨雁回一阵好笑,连怕都顾不上了,忙制止她道:“快别找了,你可千万别拿着剪子往前头冲。本来打不起来的,再让你搅和得打起来。”

    杨鸣眼看有人来拉自己,吓得起身就往后院跑,边跑边叫:“二叔,救命啊!”

    杨岳和周氏也慌了神,夫妻二人一左一右拉着杨崎,周氏终于软下来再不敢嚣张,哭求道:“大兄弟,你……你快拿钱出来,救救鸣儿吧!”

    杨鸿和杨鹤却面无惧色,齐齐上前,挡住要往堂屋里闯的人。杨鹤昂首道:“这里是我家,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闯进来?”

    “臭小子”为首大汉指着杨鹤,“再敢挡道,连同你家一起砸了!”

    “还没了王法了”庄大爷眼见对方无法无天,气得又拍桌子,朝着人群里吼道,“去请焦师父过来,看他们敢在青梅村的地盘上闹事!”他年纪活了一大把,知道这些人其实也都不过是纸老虎,架势挺唬人罢了。没有招惹他们的良民百姓,他们也轻易不敢随便动人家。

    为首的大汉闻言,朝着里正一瞪眼,正想问这不怕死的老不死是谁,杨鹤已高声对威胁他的大汉道:“别碰我家一桌一椅,别踩坏后院一棵菜,便不拦着你们。”他只关心自家财物损失,才不管杨鸣死活。只要自己没损失,他才犯不上为了杨鸣以身犯险。

    杨鸿闻言,无奈地看了弟弟一眼,暗暗叹气。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杨崎和闵氏又不能真看着杨鸣被人拉去砍了手。闵氏瞪了一眼杨鹤,训斥道:“糊涂东西,有长辈在,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杨鹤心中虽不服气,却也不敢当众顶撞母亲。

    杨崎个头虽高,人却精瘦,面色也略嫌苍白,此刻却毫不露怯,高声道:“你们不过是要钱,侄儿欠的钱,我做叔叔的还了,倘若谁敢在我家中闹事伤人,我杨某人拼上这条性命,也不叫他好过!”

    为首的大汉高声冷笑道:“行,有人还账就成。”

    杨崎便对闵氏道:“去拿银子来。”

    闵氏心下一百个不情愿,但看丈夫心意坚决,也知今日之事,没钱是摆不平了。她们若真当着大伙儿的面,为了几十两银子任由侄儿被砍,那甭管以前接济了这家人多少次,日后也别想抬起头做人了。是以,只得狠狠瞪了杨岳夫妻一眼,跺了下脚,狠心去拿银子。

    片刻后,闵氏拿了张银票出来,不情不愿的递给杨崎。杨崎接过来,单手往为首的大汉面前一递:“银票给你,欠条还来。”

    赌坊的人拿了钱走了。闵氏一眼也不想再多看大伯一家人,拧身回到屋里,坐在炕头,心疼得直掉泪。她自家还要过日子呢!

    杨鸣这会儿才敢从后院里回到堂屋。杨岳和周氏眼看祸事平了,扯上儿子就要走。周氏还喊了一嗓子:“莺儿,快走吧。人家哄你两句,你还真就不认娘了?”

    这一嗓子传到雁回屋里,杨莺吓得一个哆嗦,带着哭腔对杨雁回道:“姐,我先走了。”

    杨雁回瞧着小女孩儿实在可怜,便让秋吟:“把桌上那几块糕点都装了,给莺妹妹一起带走吧。”

    秋吟忙应了一声:“哎,这就装!”

    杨莺忙摆摆手:“不用不用,姐,我先过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堂屋那去了。

    堂屋那边,杨鸿看准时机开口,拦下想要离去的杨岳和周氏:“大伯,大伯母,小侄有话要说。”

    ☆、第5章大哥的主意

    看热闹的人群本以为好戏散了,一个个转身欲走时,杨鸿忽然开口了。这一下,众人便也不走了,继续袖手看戏。闵氏也从屋里出来了,她和杨崎两个怔怔地瞧着儿子,不知他要做什么。

    杨岳素来不喜杨鸿,觉得这小子颇有心机,只道他又是来耍心眼的,便训斥道:“你一个晚辈,难不成也敢来训斥我?”

    杨鸿只是谦逊一笑,垂首道:“侄儿不敢。”

    庄大爷素来喜欢杨鸿,当即呵斥杨岳:“晚辈怎么了?晚辈说的话只要有道理,那也得听听。大鸿,有庄大爷在呢,有什么话只管大胆说。”

    杨鸿却又看向杨崎:“爹,我前儿个才听你说,金柱哥做生意攒下一些银钱,要拿去买地,他们家原先租着咱家十亩地,今年不打算接着租了。”

    杨家的一百亩地,有四十亩租给了佃户,自家雇佣伙计和短工种着六十亩。

    杨崎不知儿子要做什么,只得道:“是有这么回事。”

    杨鸿又道:“既然大伯一直说自己生计困难,不如就将那地租给大伯吧。不过既然是大伯,咱们就不收租子了吧?”

    杨鹤闻言心中大急,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白白便宜那一家子。小时候他啃窝头的时候,大堂哥可是故意拿着鸡腿在他眼前晃来着,他很记仇的。杨鹤当即就要发作,可他刚张张口,却被大哥一记警告的眼神把即将冲出口的话给生生憋回去了。

    闵氏差点被长子气死,可又知道儿子不是糊涂人,看到长子警告次子的眼神,便将教训的话咽了下去。

    她仔细寻思了一番杨鸿的话,觉得这样也成。自打两年前杨岳败光了最后一点家业,只能靠给人做零工赚钱。可他两口子和杨鸣好吃懒做惯了,什么也做不长,一文钱也攒不下来。日子一过不下去,就来二房闹腾。

    长久下来,他们二房贴补长房的钱,比十亩地租可多多了。给他们十亩地去种,村里人可都明明白白看着呢,以后长房再有什么难听话,也甭想说出口。何况只是租,杨岳和杨鸣没有地契,就是再想去赌,也输不了那地。

    让他们一家子老老实实种地,总比整天游手好闲的惹祸强。十亩地的收成,尽够他们一家子嚼用了,还能有不少富余,攒下的钱以后拿去娶媳妇嫁女儿,可再别来烦二房了。

    杨崎和闵氏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样可行。杨岳和周氏觉得可以白得十亩地去种,也都十分高兴。周氏忙道:“还是大侄子明白,都是一家人,可不就得这么互相照应么!”

    杨岳也没有异议,这便是同意了。

    杨崎十分欣慰:“我儿长大了,知道为长辈着想了,行,就照你说的办。”

    杨鸿又转头对杨岳道:“大伯,还有一件事得跟您老说。”

    “大侄子有什么直说。”杨岳一刻钟前,还很讨厌这个大侄子,整天不声不响的,为人却十分有主意,很不好糊弄,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不过短短片刻工夫,他便只觉自己从没像今天这样看大侄子这么顺眼过,这简直是他亲儿子呀!不,比亲儿子还亲呀,亲儿子也没有白送他十亩地去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