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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有人找。快出来。”母亲在门外敲了敲门。
时清走出房门,母亲还在厨房收拾真真是一个奇妙的氛围。她随手拿着桌子上的书包,准备下楼。母亲叫住了她,把面包塞进她怀里从锅里拿出热了很久的牛奶放进书包里。还笑着嘱咐着早点回来。
【楼下】
“怎么这么慢?”顾林很不耐烦的问。
时清没有搭理他只顾着走自己的,顾林生气,拉着她的书包不让她走。
“呦,我都帮了你,你都不说谢谢吗?”
被拉住的时清回头也挺无奈的看着他,把书包里的热牛奶给了顾林,和他比划着,谢谢。于是就跑开了。
顾林很吃惊,觉得时清有点奇怪。她好像既不认识自己,这还是他认识的时清吗?他偷偷跟了上去。
【公园】
背着书包跑了很久的时清看顾林没有追上来,她停下来喘了会气,坐在公园的长廊上,把那个不大不小的书包放在胸前抱紧。躲在书包后的她眼泪巴拉巴拉的流。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让眼泪流着。躲在一边的顾林,看了很久,既心疼又迷糊,他不知道发生什么?过了好一会,她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响了。拿起书包里的面包,就着眼泪塞进了嘴里。
他想上去,去摸摸她的头,像以前一样,听她讲一整天的废话。可这个时候,他不能就这样直接上去。他环顾了四周,于是落在了“布朗熊”身上,他悄悄的来到时清身后,用手指戳了戳那个很胆小的女孩子。好家伙给她吓了一跳。“布朗熊”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周围蹦跶着做着鬼脸,女孩终于被逗笑了,她拉着“布朗熊”的手,在那个上午。在那个公园,有着独有的快乐。玩了好一会,她想起了还有事来着。于是拿着书包,给那个陪了她一下午的“布朗熊”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边离开一边和“布朗熊”挥手告别。她不知道她走远后,顾林摘下头套他的脸上满是汗珠。
【学校边的冰淇淋店内】
靠窗的位置上,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不停的看向窗外那桌上的手机也不时的被点亮和熄灭。
“小结巴,这里。”女孩对着刚进来的时清挥着手。
还没等时清坐下,她一把抢过书包,拿起练习册就抄了起来。可能觉得也挺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着她把菜单推向了时清。用温柔的语气对着时清说,“你看你要吃点什么?”然后埋头继续抄着自己的作业,头也不抬。
没有点餐,时清只是看着窗外不远处的学校。还有一年,也只有一年了。她会离开那个地方,去了高中就好了,如果是高中她一定要选一个寄宿的。想到这时,她的脑海里浮现的不是以后的快乐生活。她想到的竟然是这么多年和母亲的相依为命,想到那个小时候常给她奶糖的顾林哥哥。想到8岁那年的巨变,想到那个雷雨天躲在柜子里听见的所有的所有。
“哎,干嘛呢!干嘛呢!”那个变色脸女孩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
“没......没......什么”时清被拉了回来,她摸了摸脸,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眼泪。
变色脸女孩也很快,抄完就把练习册还给了时清。然后拎起书包,对着时清说谢谢了,干的不错。
【时清家】
回到家,推开那个沉重的门,时清闻到久违的饭菜香。饭桌上满满当当。久违吗?时清放下书包看了一眼。是她喜欢的清蒸鱼
“还有最后一道”母亲端着刚出锅的土豆丝放到桌上,对着刚进门的时清说“还愣着干什么?洗手吃饭。”
时清惊讶于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想了一圈,能想到的都想到了。甚至想到了那个人。时清呆呆的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女人,她拿着碗筷回头对时清笑了。那是这些年除了时清每每成绩出炉,当拿到排名表时才会有的神情。时清配合着她,那张饭桌上,女人小心翼翼的扒拉着鱼肉,还特意用筷子去了骨头,慢慢的放进时清的碗里,还说多吃点。一片又一片的,把时清的碗里堆的很高。倒是时清很尴尬,这些年她一直装傻充楞,母亲喜欢什么她就去做什么。她知道是为了她好,一如现在。她从未拒绝。只是这样笨拙的爱,迟到了8年。
吃完了饭,两人又没了话语。时清想着要不要去帮一帮妈妈洗碗。
“时清?”在房间里的时清听到着她开了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一点微小的灯光。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母亲从厨房出来,端着蛋糕一点一点的走到时清面前。今天是她的生日吗?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好像这些年的生日,母亲不是在加班,就是忘了。她没有提,好像着八年里的生日都没有了。
“时清许愿啊”母亲期待的看着时清,她闭上了眼睛,在那点微弱的烛光下。在那个蛋糕前。她真的许下了一个愿望。透过那点光,女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这么大了。好像自己缺席了她的成长,好像自己忘了问问她到底喜不喜欢读书?想考哪个高中?忘了问她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好像都忘了,可是明明她都在啊。
“时清,来吃蛋糕”她拉着时清的手往前走。
灯被打开,她看到她眼角泛的通红,像她每晚偷偷流的眼泪一样。想要躲藏不让女儿看见。可她不知道,时清明明什么都知道。
女人递过来齿刀笑着对她说“我们的小寿星来第一刀”话语还有着抽搐。时清拉着母亲的手,不紧不慢的切下第一刀。
那个晚上,时清和母亲谈了很久,都是彼此揭不开的伤痛。时清开了口,她说“妈......妈妈,8年前......我......我听......听见你......和爸爸......爸爸说离婚”母亲知道她知道,这10几年的朝夕相处,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母亲看着孩子,止不住的哭。时清没有哭,好像这么些年自己都习惯了,和习惯自己是个结巴一样。她抱着母亲。
【顾林家】
“原来是这样,所以时清妈妈才会变成这样的”顾林像吃了个什么惊天大瓜一样。
“所以啊!你要对人家时清好一点,好歹人家小时候和你还在一起玩呢!”
“知道了,妈。那时清知道吗?”顾林忍不住刨根问底的说。
“说不知道肯定是假的,时清那小姑娘这些年突然懂事了不少。她爸也真是毒,那孩子明明那么可爱,说不要就不要,就因为是个说话不利索的,就想把时清扔了。得亏她妈发现的早。”一边说着一边给顾林端了杯牛奶。吩咐着顾林早点喝下。
顾林听着一愣一愣的,还好今天和时清妈妈说了。她都哭了,她妈妈会好好哄哄她吧。捧着牛奶,顾林看着窗外,时清家的方向。
所以,哥哥不在时清就经历了这么多吗?他想着,想到儿时她总爱躲在秋千上,那个破旧的游乐园。只要一颗糖就能开心一整天的女孩。一想到这里,他觉得世界都亏欠了他的女孩。
【我后来才知道,只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有的靠着和对方赌的那个约定,有的靠着装傻和遗忘,有的一生都在回答着一个答案。也许只是8岁那年的那个夏天,那个巷子里的人,都有着自己同样不能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