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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沈今竹抛开了一切,准备将一切都交给身体和瞬间涌起的情感做决定时,房门突然响起来了!传来朱思炫急切的声音,“表舅,有人夜闯商馆,被我们抓住活口。”
两个即将融合的身体同时一僵,沈今竹猛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一张长桌上,侧脸看去,地上散落着画了一半的图纸、测量小工具,还有一件女子的胸衣!目测样式和花纹,正是她平时惯穿的!
这是怎么回事!沈今竹垂首一瞧,发现自己月白色披风的衣带已经解开了,上半身一个布片都没有,腰间的裙子还在,带子解开了一半,另一半的绳结就在徐枫手里!
徐枫此时和她也差不多,半跪在长桌上,光着上身,裤下“危楼高百尺”,独领风骚,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门外朱思炫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表舅?表舅!你屋里亮着灯,应该还没睡吧?你若是睡了忘了熄灯,就明日再审刺客。此人现在不肯开口说话,不过从他的头发来看,应该是大明过来的人。”
沈今竹最先反应过来,她坐起来穿上月白披风,跳下长桌,跑到了屏风后面躲着。徐枫恨不得把这个便宜外甥吊起来打一顿,他穿上宽大的道袍,遮住了裤裆的异峰突起,开了门,说道:“知道了,事不宜迟,我这就随你去,刺客关在那里?”
朱思炫好奇的打量着徐枫,问道:“表舅,你脸怎么那么红?还流着汗?”
徐枫双拳在衣袖下紧握,说道:“天热。”
出岛在海上,白天都热的有限,夜晚就更加凉快了,吹着清爽湿润的海风,朱思炫更觉得奇怪了,“这天不热呀,晚上我还盖着薄被呢。”
就你屁事多!徐枫说道:“我半夜睡不着,练了一通剑法。”
“哦。”朱思炫这才没深想,走到半路,又说道:“那边就是表姨的卧房了,要不要叫她起来一起审?”
徐枫已经在脑中将朱思炫撕成碎片了,竭力忍着自己把这个臭小子扔进海里喂鲨鱼的想法,说道:“大半夜的,叫她做什么,她连日劳累,不好吵她。而且看来要用刑,血肉横飞,她一个女子,看了肯定不舒服。”
第200章陷迷津今竹乘白龙,星辰变阁老献毒计
朱思炫和徐枫渐渐走远,话语和脚步声都不见了,沈今竹才偷偷闪出门外,一路潜行回到自己卧房中,晚上做了一夜的怪梦,次日醒来时头晕沉沉的,好像还在梦境之中,璎珞提着食盒送早饭,顺手整理书桌,问道:“吴敏写来的信呢?”
信?沈今竹想起昨晚徐枫看完信后,好像是还给了自己,再然后——最后一次看见信件好像是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件绣着秀竹的胸衣!沈今竹猛然意识到昨晚走的太仓促了,胸衣和信全都落在了徐枫房间中!真是色令智昏啊!
“哦,我已经收起来了,准备笔墨,我吃过饭就给她回信。”沈今竹故作淡定的说道。璎珞不作他想,听命行事。乘着沈今竹吃早饭的空隙,还讲了昨晚审问刺客的情况。
刚开始刺客还狡辩说是一个大明商船上的水手,但是从手脚的茧子来看,绝非是吃这碗饭的,经过各种惨烈的拷问,此人至今都没有招供,可见是经过很严格训练过的死士刺客了。沈今竹喝了半碗米粥,说道:“应该是针对我和郡王来的。连国千代他们都知道了我的行踪,估计这个刺客也是从大明坐海船追踪到此,估计不止一拨人,他初战失败,后面的人行动会更谨慎,朝鲜国那边肯定也潜伏进去刺客了。”
璎珞点头说道:“今早章秀章松也来了,他们派了忍者守在商馆周围,还有几个女忍者扮作下人伺候着,保护我们的安全。”
经过昨晚的闹腾,沈今竹没有什么食欲,额头就像宿醉后一般的撕裂的疼,她放下粥碗蹙眉说道:“有这对兄妹的照应,安全应该是无虞了,但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总有些棘手,最好是能撬开这个刺客的嘴,找到其余刺客的藏身之地。”
璎珞说道:“昨晚一鼓而竭,其余人估计改变了藏身之地,不过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他们要藏起来并不容易,章松章秀已经布置下去搜捕了。”一瞥桌上的碗碟,居然只是稍微动了动筷子,这不符合沈今竹一餐至少两碗饭的常态,再看沈今竹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样子,璎珞走上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瑟缩回去,惊讶说道:“你发烧了?额头很烫,快快去床上躺着,我去请大夫。”
昨晚过了子夜才仓皇跑回来,半夜各种迷乱的怪梦,沈今竹早上醒来时确实觉得头晕发烫,她身体向来很好,去年在东北苦海之地林海雪原里穿梭喝西北风、在雪地里和土匪恶战都没有生过病,所以没往这处想,触不及防居然生病了呢。
出岛上有大明的大夫,把脉瞧病,说受了风寒,配了几服药,说要休养生息。大夏天居然得了风寒,沈今竹心想这样也好,借着养病的理由在房里避羞,免得见到徐枫尴尬。凭她的面皮,估计过两天心里就平静下来,见面也不会脸红了。
好像是要把以前的劳累都补回来,沈今竹静养的这几天筋骨酸痛,一开窗就猛打喷嚏,腹痛呕吐,有愈演愈烈之势,换了好几个大夫,各种说法都有,有说风寒、有说伤寒、有说痘症、还有大夫神神秘秘的说是中毒或者巫蛊。江户的竹千代听说了沈今竹病重的消息,将日本国的国手御医们都送过来给沈今竹医治。
沈今竹负手站在一个叫做“迷津”的渡口,这个小篆写的幌子看起来很熟悉,她站在渡口的竹质踏板上,脚下是奔流不息的水面,水面上罩着浑浊的浓雾,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摇着一艘小船慢慢靠近了渡口,沈今竹猛然想起小时候醉游三叔家拂柳山庄的情景,时隔十来年,一切都似曾相识。
老者将小船停靠在迷津渡,笑着朝她招手,说道:“上船吧,是时候要离开了。”
沈今竹不明所以,说道:“我在等我的日月大海船来接。”这小船经得起风浪嘛。
老者笑道:“在迷津渡这个地方,只有我的船才能摇过来。上来吧,否则你会一辈子都徘徊在迷津渡,不得解脱。”
也不知怎么地,沈今竹并不情愿上老者的小船,还是身不由己的坐到了船上,小船行入闪电,很快就不见了“迷津”两字的招牌,沈今竹看着水面,水面似乎是半透明的,下面隐隐是乡村城郭,男耕女织,城墙巍峨,万家灯火,两条玉带般的河流温柔的缠绕着巨大的城市,一座几乎能够通天的琉璃巨塔如灯柱般耸立在城外。沈今竹坐着小船飘在天上,似乎伸手过去,就能摸到琉璃塔上两千两黄金铸就的宝珠塔顶。
“这是大报恩寺的九层琉璃塔!那两条河流就是秦淮河!我们到了金陵城!”沈今竹兴奋的大叫道:“那座桥就是朱雀桥,北面是乌衣巷,我家就在那里,快停下来,我要回家了。”
老者似乎置若罔闻,依旧摇着船橹,说道:“小友可曾记得以前我们说过的话?上次见面时,你看见了山河破碎,六朝金粉之地变成了黄泉路,城被破、房被焚、人不如狗畜,欲助山河度过此劫难,我送了你一句诗,‘朱雀桥边定三生、今萍峨嵋御红尘,旧时王谢堂前燕,风雨涅槃上青云’,可还记得?”
老者这么一提醒,深藏在心里的梦境慢慢清晰起来了,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小时候把酒误当做茶水,喝醉酒糊里糊涂的上了这个老者的船,老者说她或许能帮助金陵度过劫难,还说兴衰荣辱,不止她一个变数云云,然后吟出这首奇怪的诗句,那时候她还是个懵懂顽童,听不懂老者所言,如今再次说出这首诗句,沈今竹有些顿悟了,或许度过劫难是因她解了东海之变危机,救了顺王和旧太子吧,什么风雨涅槃上青云,是指自己封了安远侯的爵位。
不过还是有很多迷雾啊,沈今竹问道:“朱雀桥边定三生?是在说我的姻缘?看来我这辈子最后还是成亲了啊。今萍峨嵋御红尘?是说我,萍儿还有峨嵋吗?萍儿倒也罢了,毕竟是以前太子的生母。峨嵋原在云南,已经儿女绕膝,把她扯进来做什么?”
老者笑道:“世间万物,牵一发而动全身,岂是老朽都能预见的。你已经无意中改变了局面,峨嵋和萍儿本来都有一国之母的运势,是你的作为改变了这些,未来就像迷雾般变得不可捉摸了,如今天下大定,北方帝星即将重新升起,你已经完成了使命,是时候回去了。”
老者一席话,沈今竹似乎顿悟放下了,她看着渐渐远去的九层琉璃塔,突然看见了黄金塔顶上站着一个穿着百花战袍,披着雁翔金甲的少年向她伸出了双手,手里还拿着一面日月商行铜钱的旗帜,心中隐藏的某种情愫被唤醒了似的,那晚灼热的吻似乎还有余温,心里还有些许不甘,她蓦地站起来,说道:“不行,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有很多话都来不及说、有许多心愿尚未了结,我不要离开这里。”
沈今竹是个行动派,言罢,她就去抢老者手里的船橹,小船经不起这种冲撞,剧烈摇摆起来,然后——船翻了。耳边狂风大作,沈今竹看着变得越来越大的金陵城,心想这样从空中落下去,还不得摔成碎片啊,正着急呢,突然从天边飞来一条白色的巨龙,白龙张牙舞爪的咆哮着,腾云驾雾的将她托举起来了,沈今竹紧紧的抓着龙角,朝着九层琉璃塔的塔顶飞去,上头的少年依然在。
白龙飞的很快,眨眼就到了琉璃塔,她跳下白龙脊背,抓着了少年的手,刚刚握住,又觉得不对头,效仿三国大将吕布的徐枫相貌怎么变了?恍惚中是朱思炫的模样?
“表姨?!”
沈今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朱思炫端着药盏坐在榻边,眼里有欣喜、也有担忧。虽说还是白天,但屋里光线极为晦暗,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夏季这种恶劣的风暴天气很常见,沈今竹病重,日月商行的船只装满日本采买的货物后留在出岛港口原地待命,还没有启航,否则若是在海上遇到这种天气,恐怕是凶多吉少。
她已经昏睡了一整天,脉搏还一度十分虚弱,在这个风寒都能夺去生命的时代,璎珞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连棺材都买回来了,说是按照大明的习俗冲一冲,或许能好过来。徐枫本来也守在这里,听到“冲一冲”这句话,不禁想到了自己悲催的冲喜经历,一股悲愤之气上头,跑去地牢审问刺客去了,这几天情绪真是从天上到了地狱,那晚多么美好啊,差一点就能实现做了许久的美梦了,结果梦碎过后沈今竹就立刻病倒,几乎要阴阳两隔!
闻到药盏浓郁的苦味,沈今竹摇摇头,说道:“端走,我想吃点东西。”
朱思炫劝道:“大夫说药不能停,快捏着鼻子喝下,过几日就好了。”
“我的话都不听了?”沈今竹瞪着眼睛,一旁赶过来的缨络瞧见了,她伺候沈今竹时间最长,见其精神不错,双目有神,不似以前迷糊昏沉的模样,心想或许大好了罢?她晓得沈今竹的犟脾气,说道:“公子把药盏放下,我去端一碗米粥来,吃了饭才有力气吃药。”
沈今竹喝了一整碗稀饭,在朱思炫殷勤的注视下,仰脖豪爽的将药盏也一饮而尽,璎珞叹道:“江户来的国手御医果然有些本事,妙手回春啊。”
沈今竹推开窗户,看着暴风雨下的出岛,港口外面惊涛拍浪,港口里面停泊着一艘艘海船,随着风浪摆动着,天边一道道闪电就像梦境中的白龙一样,有一个人在暴风雨和漫天闪电雷鸣中狂奔而来。
第201章陷迷津今竹乘白龙,星辰变阁老献毒计(二)
安泰四年,腊月二十三日大朝会,今日是小年,安泰帝在怀义的搀扶下坐在龙椅上,椅子上铺着厚厚的白虎皮,脚下是暖炉,手里也捧着手炉,可是安泰帝还是觉得刺骨深寒。大年三十还有正月有许多祭祀活动,太医们连连告诫说他已经无法承受繁重的祭祀任务了,勉力为之,后果肯定是晕倒在地。
太医们心中疑惑,为何安泰帝的身体垮的那么厉害,从皇上频频流鼻血眩晕、皮肤脆弱开裂,肾水枯竭的症状来看,好像是服用了某些禁药,可是无论他们如何斗胆直言相问,皇上就是不肯说出实情,一双眼眸如嗜血猛兽般冷冷的看着发抖的太医,说道:“朕的命由自己定,你们无需多言,开药就是,朕不会杀你们。”
一旁服侍的怀义心知肚明,安泰帝已经离不开红丸了,即使不临幸林淑妃,他夜晚睡觉时也要吃上一丸才能入睡,否则彻夜难眠,生不如死。就这种摧残自己身体的法子,安泰帝现在还有力气早朝、批阅奏折,就已经是奇迹了。可是祭祀基本都在冰天雪地的户外,需要长时间的跪拜,宣读祭文,安泰帝这副残破的身体肯定支撑不住。
安泰帝坐在龙椅上,尽力挺直了腰杆,平静的说了自己身体不适,需要有人代为祭祀,要群臣举荐何人代之。安泰帝有此举也是意料之中,群臣们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何人代之?当然是国储了!可是两个国储一个流亡海外,一个已经进了地宫长眠,都无法代替安泰帝。
其实目前最合适的人选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南宫的顺王。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安泰帝最不希望听到这个名字。去年安泰帝将提出“复储之议”的御史八十廷杖打成了肉泥,之后只要谁敢提,就先拖出去打板子,复立国储的议题搁浅了,但是民间的热度一直没有减。朝中几股势力各有中意的藩王,暗中角力角逐,企图入住东宫,最终都不成气候,其中呼声最高的鲁王被爆出收买死士刺客远渡重洋刺杀崇信郡王和沈今竹!
鲁王当然是极力否认,说御史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甚至主动请表,要宗人府将自己扣押详查,以表示清白。无凭无据,宗人府没有动作,安泰帝也没有下旨斥责,但是大明,尤其是沿海的百姓已经将鲁王暗中追杀崇信郡王和沈今竹的事情编成了各种话本和歌谣广为传颂。金陵最著名的十方和尚(即李鱼的法名)在佛法会上也是极力宣扬,鲁王名声臭大街了,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是千夫所指,鲁王只得黯然从国储之争上退出,乖乖的去当藩王。
之后不管是那个藩王被提名,都是遭遇各种攻击,被口水淹没,挖坟三尺,什么贪恋酒色、巧取豪夺、孝期行淫有的没的统统爆出来,再加上藩王之间互相攀咬,到了现在,所有的人选都落马了,一切再从零开始。
第一轮廷议争执不下,但这事刻不容缓,必须定下来,安泰帝再次问道:“众爱卿以为谁人代朕祭祀合适?”
这时内阁大臣于阁老出列,说道:“顺王是陛下的亲哥哥,目前身在皇宫,微臣以为,顺王最合适。”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群臣,就连安泰帝都楞了一下。于阁老是两朝重臣,兵部尚书,当年东海之变,顶头上司尚书大人在海上被红毛番的炮火炸死了,他这个兵部左侍郎临危受命,成了新的尚书,和安泰帝君臣齐心,北防鞑靼人,南边对付红毛番攻城,一起度过了最为艰难的岁月。所以即使礼部的尚书刘阁老有帝师之名,但是安泰帝最为倚重和信赖的还是于阁老。关于立储之事,于阁老从未直言过支持谁,今天是首次表明了态度。
最信任的大臣居然也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安泰帝抱着手炉上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了,心中更加冰冷了,怀义递过一杯热腾腾的参茶,安泰帝救命稻草似的捧着参茶慢慢饮着,可是热茶能暖得了肠胃,却暖不住心。
有了于阁老开了先河,群臣纷纷响应起来了,一声声“臣附议”不绝于耳,朝中居然大部分大臣们都是这一句话,内阁五位阁老,除了帝师刘阁老之外,全部都同意于阁老的提议!仿佛他们之前从未中意过其他藩王一样!安泰帝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为了各位支持的藩王为国储,争的面红耳赤场面都是假的吗?现在怎么都一边倒的偏向了顺王!
安泰帝觉得自己被大臣们愚弄了。其实他想太多了,都是为了利益而已。安泰帝继位也就四年,主持过一次春闱,只有那一批金榜提名的进士是新来的臣子,朝中绝大多数官员都是庆丰朝的旧臣。
顺王若复位,这些臣子是三朝元老了。全部都是老油条,之前各自为政支持几个藩王是真的,现在支持顺王也是真的。因为藩王们都一个个被排除,无望储君之位,而安泰帝的身体几乎是随时都能驾崩的样子,连祭祀都不能的。倘若真驾崩了,估摸还是顺王继位,所以干脆倒戈支持顺王算了,反正同样都是拥立之功。顺王继位之后,会记下拥立者的大功,即使有些人是要被清算的,凭借拥立之功,功过相抵,逃罪的逃罪,升迁的升迁,只要保下功名,将来总有东山再起之日。
而于阁老和内阁几乎达成了一致意见,则是从国家大局考虑。大明这几年多灾多难,从东海之变,到王恭厂离奇的爆炸案,幸亏安泰帝勤政爱民,不妥协外敌,励精图治,所以才能勉力保护着大明江山,人民休养生息。如今国力稍微恢复,水师慢慢开始建立,这时候安泰帝若驾崩了,国无雄主,国储不明,后果必定是藩王各自为政,割据内战,民不聊生的结局。到那时,内阁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不仅仅是内阁,就连整个文官的利益都会受损,因为乱世要依仗武将,文臣要靠后了。就像太祖爷刚刚统一天下时,就是武将勋贵当道的时候,文臣的影响力有限。
权力的背后,是利益的流动,万事皆有规则。倘若没有利益在,即使有十个安远侯沈今竹帮忙,顺王父子最终还是会被历史碾压在车轮之下。安泰帝不是不明白,他只是固执的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倘若太子活着,或者后来他有了儿子,肯定不会是今日这个局面。
安泰帝放下已经喝完的参茶,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当场气吐血,他双手紧紧握着手炉说道:“复立顺王之事,所请不允。朕有微疾,后日二十五大朝会上再议代朕祭祀的人选。退朝!”居然直接将众望所归的提议否认了。
“复立顺王之事,请皇上三思!”于阁老跪地请求,诸臣也跟随着跪下呼吁,三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