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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今竹说道:“这都是猜测而已,厂公派人按着这个猜想去漳州查一查,或许能有些收获。”如果能找到一些证据,那么以后在面对林家兄妹时,她就有谈判的砝码了。
到了东厂弓弦胡同,当着曹铨的面,怀义就变了一张脸,公事公办的问了些问题,夜幕将至时,曹铨把未来儿媳妇送回家。
走到了半路,曹铨却将沈今竹带到饕餮楼里吃晚饭,一顿饭下来,沈今竹吃的比未来公公还多,山居生活寡淡,被林同知抓到手后干脆连像样的饭食都没有,她真的饿坏了。
寂然饭毕,曹铨开始说到了正题上了,“你和核儿的婚约是否还作数?”
当然要结婚了!除了以后传承的问题,现在保命迫在眉睫,要抱紧曹家和长公主两条大粗腿,沈今竹点头说道:“只要曹核不悔婚,我就嫁。”
那个蠢儿子都冒着抗旨的危险把你在山里藏十天,他能悔婚?曹铨看着沈今竹,暗叹这丫头是儿子此生最大的劫数,为什么偏偏是她呢?曹铨说道:“我们一家人定着偌大的压力迎你进家门。不过目前形势太复杂了,我要和你约法三章,你考虑清楚再答应我。首先你和曹核成亲之后,你可以继续抛头露面做日月商行的生意,不过不许再碰政事、不许再提顺王和太子,这两人将来如何,和你无关;第二,我知道你以前和徐家八郎青梅竹马,现在徐枫失踪,你暗中也在找他——你们以前如何我不过问,但是婚后不许你再和徐家大房有任何来往,包括徐碧若,瓜田李下的,不许你再暗中悬赏寻找徐枫,你这样做会伤害到我儿子,他是个傻的,表面上不会说什么,说不在乎,可是心里会难受。”
“还有,婚后你要履行一个妻子的职责,不指望你洗手作羹汤,百依百顺当贤妻,但是也不能总是在外奔波,留下我儿子一个人在新房独守,以后你若有孕,或者生下孩子,就不能再出海远洋了,海上风险太大,你要估计家里人的感受。约法三章,你若同意,我会力保做成这门婚事,保护你和沈家的富贵,倘若不能——”
曹铨直视沈今竹的眼睛说道:“我很佩服你,也很敬重你。可是我也是一个父亲,我希望儿子将来美满幸福,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和他在岁月的磨砺和各种矛盾误会中消磨了爱意和耐性,成为一对怨偶。婚姻很漫长,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们至少要携手走过五十年。我的儿子是个外硬内软的核桃,心里哪怕是憋屈不满的烂掉了,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这种人最容易受伤,伤害也最难愈合。沈小姐,如果你不能放下那些可怕的野心和抱负,就请你离开他,或许在你眼里,这门婚姻不过是一个临时的避风港,可是对于我儿子而言,这是他一辈子的幸福,你要毁掉他,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把你、你所有在乎的人全部毁掉。所以你要考虑清楚,问问自己的本心,三天后告诉我答案。”
像曹铨这种外表看起来粗糙的男人,内心居然还有如细腻的一面,别人家的父亲怎么都如此完美呢,对自家孩子的性格脾气了如指掌,不顾一切的护犊子。沈今竹好羡慕曹核有这样的父亲,抛开曹铨最后威胁自己的那些话,她还是很欣赏他的,或许这就是临安长公主如此中意他的原因吧。
约法三章让沈今竹对这门婚事开始动摇起来了,蓦地心里升起了一种负罪感,她觉得自己不太可能全部遵守,或许对于大明普通女子而言,这三个条件简单地简直都不能称之为条件,而是作为一个已婚女人必须遵守的规则,这个规则甚至太宽容了。
可是沈今竹从来就不是普通的女子,曹铨的约法三章如同一柄砍刀,一刀刀的砍向她自由飞翔的翅膀上,一个已婚的女人是不能有翅膀的,不能飞的太高、太远,否则就是出格了。况且还会伤害到曹核,沈今竹心中对他充满了一种负罪感。好吧,婚事的确是曹核提出来的,也是曹核一直坚持婚约,将来夫妻不和睦,好像是曹核自作自受,但是沈今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沈今竹心中再次陷入了类似白天毒药和奏折的两难选择中。天人交战,两种想法在脑子里碰撞着、互相攻击着。恍恍惚惚回到石老娘胡同和家人团聚,沈二爷等人都瘦了,这十来天衣食如常,只是他们安逸日子过习惯了,咋一被圈禁在家里,外头东厂和锦衣卫日夜换班巡逻,那股威压之气透过墙头逼来,全家人都惶恐不安,睡觉都吓醒。而且沈今竹迟迟不归,婚事到底怎么办啊!
正当全家一筹莫展之时,曹铨亲自送了沈今竹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沈二爷大喜,忙请曹铨看茶留客,曹铨婉拒告辞了,神色远不如上次见面说婚约继续时的和睦,沈二爷觉得不太对,问沈今竹婚事该如何。
一连串的事件令沈今竹身心具疲,无力应付家人的各种询问,她摆摆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去睡了,明日再说吧。”
沈今竹倒头便睡,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早已故去的祖母沈老太太,祖母坐在金陵城大报恩寺的九层琉璃塔上的金色宝顶上,梦境中的琉璃塔更加高耸,直入云霄,而她居然是呼扇着一双翅膀从天而降,飞到了祖母身边。
“祖母,我现在好为难啊。”沈今竹就像小时候那样,将头埋在祖母的胸口,撒娇说道:“左右为难,我该怎么办呢?”
沈老太太慈爱的摸着孙女的头发,说道:“我以前和你说过啊,祖母给你最大的礼物,就是一双可以不畏风雨,自由飞翔的翅膀,这世上的女子能有几人有这双翅膀呢,祖母很幸运,你曾祖父和祖父给了我一双翅膀,祖母这一生飞翔过,知道飞翔是多么快乐。你好好保护这双翅膀,无论遇到任何事,遭遇任何挫折,都不要轻易放弃这双来之不易的翅膀。”
·“如果你累了,可以暂时收起翅膀歇一歇,但是千万不要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斩断自己的翅膀,因为享受过在天空中自由飞翔过的鸟儿,是无法忍受关在笼子里的生活的,无论这个笼子有多么精致,多么华丽,都不值得你为之放弃翅膀。你明白了吗?顺应你自己的本心,你心中住着心猿,心猿在,魂不灭。”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第十卷“光辉岁月”完结,沈今竹会做出如何选择呢?明日开始连载第十一卷“林海雪原”就揭开谜底了。
第十卷是沈今竹人生轨迹的转折点,从此她的人生开始和政治搅合上了,离都离不开,感谢各位读者对正版阅读的支持,让舟有勇气的讲述这个智慧、勇敢、坚持理想、思想独立的女人奋斗史。通过这个故事激励着各位读者,同时舟也在自我激励着。
目前社会的舆论和大方向要女人回归家庭,这是什么鬼啊,女人奋斗了几千年,终于有了出门独立自立的权力,总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很容易迷失自我的。历史不是永远都在前进,有时候也会后退。
第十一卷:林海雪原
第179章除异己太后葬建陵,废太子郡王入林海
安泰二年,夏,六月初一,今日是太后出殡的日子。京城纸钱白幔遮天蔽日,白茫茫的一片,明明是盛夏,却平添了一抹凄凉的意味,文武百官并宫中皇后嫔妃等人皆穿着孝衣,送太后棺椁往京郊昌平县天寿山方向而去,先帝爷葬在建陵,此次要重开建陵,将太后的遗体送进去和先帝合葬。
冗长的祭祀大典上,站在汉白玉高台上的安泰帝已经汗流浃背,一身粗麻孝衣已经汗水浸透了,连鞋袜都是湿的,此时已经到了正午,礼部尚书兼内阁大臣刘阁老还在抑扬顿挫的念着语句华丽的祭文,似乎永远都读不完似的,安泰帝强行压抑着内心的烦闷,耐住性子听着。
这时掌印太监走到安泰帝身边耳语道:“皇上,天太热,大皇子有些撑不住了,淑妃娘娘托老奴来问,可不可以让大皇子回宫殿休息片刻再过来?”
安泰帝说道:“太子还站着,他就得站着,都是太后的孙子,他不能被比下去了。”
掌印太监下去传口谕,安泰帝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后的兄长,顺王站在原地如雕像般纹丝不动,安泰侯头上还有两个内侍打着黄盖遮蔽阳光,顺王头上什么都没有,整个人站在烈日下,汗水将脚下的汉白玉石阶都浸湿了,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晕倒,真是奇迹。
太后崩天的事情传开后,在南宫的顺王请求送母亲最后一程,安泰帝不许,顺王绝食请求,安泰帝不好在太后死后就落下个饿死兄长的名声,便提出一个令顺王知难而退的建议:南宫大门的锁已经被铜汁灌注打不开了,宫墙下打了一小洞递送食盒等物,顺王若要送葬,就从小洞里爬出来!
洞口很小,顺王需要像一条狗一样爬进爬出。即使寻常男人也难忍受这种侮辱,何况是曾经当过帝王的男人呢,安泰帝以为顺王会愤然拒绝,但是没想到顺王居然点头答应了,趴下身体,手脚并用,爬出了洞口!
看着昔日尊贵的哥哥如一条狗般爬出来,安泰帝震撼的同时内心也有一种奇妙的征服感和满足感,但是瞧见哥哥慢慢站起来,表情木然的拍去手肘和膝盖上的浮灰,他又隐隐有些害怕和不安。时隔一年八个月,兄弟俩居然以这种方式首次见面,顺王整理好了仪容和衣服,又再次跪下,对皇帝弟弟行起了跪拜君臣之礼,安泰帝楞了好一会,才叫顺王起来说话。
千防万防,顺王为了尽孝道,被逼着像狗一样从洞口爬出来的事件还是很快传出了宫外,传遍了京城,几乎是民怨沸腾,群臣愤怒,有人甚至将安泰帝比作暴戾的纣王。安泰帝闻言大怒,质问心腹掌印太监为何这等私密之事都传出去了,皇宫守护如此薄弱,下一回刺客是不是可以大摇大摆的直接从宫外闯进来?掌印太监跪地求赎罪,内心是不服的,当日谁都没有想到顺王会真的从洞口钻出来,他便没有提前清场,南宫外宫女内侍还有东厂、锦衣卫等一群围观者,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尽管他各种警告甚至杀鸡儆猴过了,但还是泄露了出去。
今日太后和先帝合葬,群臣在后面跪拜,安泰帝心中有鬼,总觉得身后那些大臣不是在跪先帝天后、或者他这个皇帝,而是在跪身后的顺王,这是顺王第一次在群臣面前现身,以孝子忍胯下之辱的姿态感动大明。
他余威余恩尚存啊!可这又如何?安泰帝目光一冷,看着面前巍峨的建陵,天后已经“病逝”了,拦在废太子之前最大的障碍已经除掉,天下已经是我的了,我将天下传给自己的子孙理所当然,朝中大臣们肯定是一片反对之声,可那又如何呢,天下是朱家人的天下,和大臣们磨几个回合,东宫必然易主……
正思忖着,身后一细小喧哗之声,掌印太监有匆忙跑过来耳语道:“皇后,大皇子撑不住,晕厥过去了!”
都是被他娘娇惯的!弱不禁风!安泰帝心中虽恼怒,但还是很关心儿子,“怕是中暑了,抬下去多灌些解暑的汤药,叫太医好好瞧瞧。”
大皇子被太监们匆匆抱下去了,林淑妃看的心焦,还是咬牙顶住,并没有跟着下去照看大皇子,一旁的刘皇后冷冷一笑,说道:“你倒是纯孝。”儿子都不管了,还坚持在这里跪拜太后。
林淑妃说道:“遵守孝道,为人父母的,定以身作则。”她敢暗讽皇后至今无子,手里掌握了刘氏的把柄,就等着时机一到,给皇后致命一击。
刘皇后一噎,很快又恢复了神色,你有儿子又如何?皇上想要一个嫡子,离红丸事件刚好过去了半年,皇上也禁欲调养了半年,为了子嗣大计,皇上不用拘于孝期长短,用不了多少时间,皇上就会宣她侍寝。
祭文终于念完了,典礼过后,刘皇后回宫殿休息,她也是在典礼上强撑着,午睡酣然无梦,醒来时猛地发现枕边有一个折成纸鹤的信件。斟酌再三,她战战兢兢的展开纸鹤,上头的内容触目惊心,她如坠冰窟,看到信件末尾时,才慢慢恢复了神色,到底是谁如此神通广大,居然知晓淑妃已经知道自己当瘦马的过去,还将淑妃害死福王妃的把柄透露给了自己?对方目的何在?到底是敌是友呢……
一场宫闱大战即将开始,林淑妃悉心照顾着中暑昏迷的儿子,怒骂太医:“不是说只是中暑,并无大碍吗?怎么还没醒过来?”
太医说道:“大皇子年纪小,身体孱弱,恢复的寻常人慢一些,娘娘放心,只要坚持多喂糖盐水,不用吃药就会好的。”
一旁的宫人说道:“太医说的容易,大皇子正在昏迷中,喂一半,吐一半,这可如何是好。”
太医说道:“实在不行,就将大皇子浸在温水中泡澡,这也能解暑气、补水份。”
淑妃忙命人抬了温水来,泡了估摸一盏茶的时间,大皇子悠悠转醒,连连叫渴,淑妃忙将太医配置的盐糖水端给大皇子,大皇子喝了一口就皱眉扔到一边去,吵着要喝酸梅汤,淑妃疼惜孩子,命人换了酸梅汤来,太医提醒说不要放冰,否则一冷一热轮番来,大皇子身体会受不了得,孩子生病都娇气些,大皇子拒绝喝温吞水般的酸梅汤,非要在里头加冰,淑妃只得命宫人去取冰。
正在这时,安泰帝进来探望大皇子了,看到这一幕,不禁动了怒气,“谁不许取冰!好好的孩子,都让你们娇惯坏了。”
淑妃示意宫人们退下,将酸梅汤递给儿子,“快喝,不然你父皇要生气了。”
安泰帝一直扮演着严父的形象,大皇子惧怕父亲,忙咕噜噜一气喝下去,再也不吵闹了。安泰帝板着脸对儿子说道:“这些日子忙着葬礼,书和字都丢下了吧?从明日起,每晚都要去给父皇讲一讲当日所学,不可以再贪玩了。”
大皇子还小,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此刻在浴桶里嘟着小嘴低头不语,看来十分失望,又不敢反抗父亲的安排。淑妃心疼儿子,忙说道:“这几日虽然没有翰林院的讲经师傅教他,但是每日都至少有一个时辰在温书写字的,业精于勤,荒于嬉,大皇子并没有忘记皇上的教诲。”
安泰帝脸色稍缓,说道:“记得就好,皇儿毕竟还小,总是想出去玩耍,淑妃要好好管束他。”
浴桶里的大皇子突然抬头说道:“父皇,儿臣并不是总想要出去玩耍,儿臣也想好好学,可是师傅们讲得东西大多都听不懂,听着听着就困了,又不能睡觉。师傅们总是讲圣人、明君如何如何,要儿臣以此为榜样。可是儿臣还是个小孩子嘛,难道那些圣人明君生来就是如此吗?他们小时候都不出去玩么?都是在屋里读书写字吗?就像父皇这样的明君,您小时候也是一天到晚对着书本子么?”
这孩子怎么说出这种话来!淑妃听得心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安泰帝的神色,就担心他会发火。岂料安泰帝并没有生气,他沉默了一会,说道:“父皇小时候没有你这么幸运,能够被当做一个储君来培养。储君和皇子是天壤之别啊。父皇的生母是一个贵人,其实以前她只是个宫女,生下你大姑姑临安长公主后,才封了贵人,生父皇的时候血崩,难产去了,父皇从小是由太后抚养长大的。从记事起,就见先帝和太后对顺王非常严厉,无论读书还是骑射,都要求做的最好,从不懈怠姑息。但是他们对父皇就不同了,向来是和颜悦色,稍微做的好些,就夸赞不绝,但是顺王无论做的有多好,他们都很吝啬一声赞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大皇子瞪着清澈的眼睛说道:“因为爹爹聪明,顺王太笨了,爹爹做的比顺王好,所以先帝和太后都喜欢爹爹。”
安泰帝摸着儿子的光头说道:“这就是储君和普通皇子的区别啊,对于一国储君,要求理所应当严格,因为储君从来就不是普通人,他怎么可能拥有普通人的童年呢?对于一个皇子而言,你已经做的挺好了,可是对于一个储君而言,你做的远远不够啊,所以父皇对你要求很严格,是因为爱你,信任你,你要好好的学习,莫要让父皇失望。”
“儿臣明白了,可是——”大皇子顿了顿,说道:“可是儿臣不是太子啊,翰林院的讲经师傅说过,太子才是一国储君。”
安泰帝瞳孔猛地一缩,头上罩着一股杀气,淑妃吓得赶紧给大皇子使眼色,大皇子不情不愿的低下头,次日大皇子回宫,讲经师傅就换了一个翰林,据说以前的师傅被翰林院召回去修书去了。再过了两个月,安泰帝就提出废太子,另立大皇子为储君。
虽说早有预料,但是安泰帝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废太子,还是闹的朝野震惊,连帝师刘阁老都苦劝皇上莫要着急,太后尸骨未寒呢,此事可徐而图之,只要这天下还是您的,太子之位早晚都属于大皇子。
可是安泰帝等不及了,因为一个不好启齿的原因——时隔半年,太医说他恢复的不错,可以临幸嫔妃,就是房事不宜过频,毕竟是年过三十的人了,有过“病史”,平日里又那么辛苦的忧国忧民。第一夜安泰帝招了淑妃娘娘侍寝,觉得淑妃陪伴自己的日子最长,加上大皇子的原因,彼此能说的上话,比较放松一些,但是悲剧发生了,尽管淑妃忍耻使出浑身解数引诱挑逗,安泰帝的小兄弟就是无法抬头,在门口徘徊不进。
“皇上批阅奏折到了三更天,很是累了,明日还要早朝,早些歇息吧——来日方长。”淑妃赶紧给皇上找台阶,维护帝王的尊严。
安泰帝也顺着台阶下,拥被而眠,次日淑妃特意命御膳房做了进补的食物,平日喝的茶也换成了温补的参茶,各种小意温纯,安泰帝很感动,次夜还是去了翊坤宫歇息,脱衣解带后,在食物的作用下,安泰帝觉得自己的身体住进了一头猛兽,可是那只猛兽却困在笼子里不得出,安泰帝急得面红耳赤,淑妃咬咬牙,低声说道:“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去换个人来伺候皇上吧。”明晓得是皇上的问题,但是皇上怎么会有问题呢,所以淑妃很聪明的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开始第二套计划。
或许是相伴的时间太久,失去了以前的热情?安泰帝对淑妃的提议不置可否,淑妃心里有些刺痛,她拍了拍手,一个只穿着一件银红色轻纱的绝色女子走进了床帐,她是淑妃精心挑选调教出来的,肌肤酥弹如凝结的奶皮,相貌比刘皇后还精致,用倾国倾城形容都不以为过,笑容温柔和顺,一头乌发如堆云般松松的绾在头顶,飘飘然如画中仙子,正是安泰帝喜欢的类型。
女子不羞不怯,坐在安泰帝怀中,轻纱从肩头滑落,安泰帝顿时沉醉了,小兄弟也表示出了对此女的兴致。多年夫妻,淑妃看见安泰帝神色,就知事已成,强颜欢笑的说道:“臣妾退下了。”又对少女说道:“好好伺候皇上,事后本宫重重有赏,还会给你请封。”
“是。”少女的声音如身体一样极软、极糯、极娇,如年糕一般紧紧贴在安泰帝身上,淑妃不忍再看,匆匆走出卧房,吩咐宫人说道:“明日将被褥连同床帐都扔出去。”居然也有帮助他人自荐枕席的一天,淑妃娘娘坐在妆台前揽镜自照,镜中的女子依旧青春美丽,皱纹和白发都没有痕迹,根本没有年老色衰,而且这些年养尊处优,相貌和气质比以前更盛,皇上为什么看不见呢?
淑妃给了镜中的女子一个笑容,自言自语道:“不要难过,也不要伤心,情爱不过是一瞬,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奢望帝王之爱,你还有大皇子呢,将来都是你的,其他的女子都是浮云。这个女子起码比皇后好掌控,皇上宠幸她,总比去找皇后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