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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公主将威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的心是那么的灼热,可以融化一切,我爱你,比祖母的爱情更加的单纯而狂热,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威廉的手如触摸到了开水般从凯瑟琳的胸口移开,他的大手反过来将凯瑟琳公主的小手包裹起来,如捧着珍宝似的说道:“我明白的,我也爱公主殿下,我很感激你的付出,帮我找到了杀父仇人。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说要给我一份终身难忘的生日礼物,我真没想到是她,亲爱的,我很震惊,我需要时间考虑如何处置她,但是在我做出决定之前,请不要动她好吗?”
凯瑟琳公主完全是陷入爱河的状态,“我会的,亲爱的,我给你时间,你是天使,不是屠夫。”
“谢谢你,亲爱的。”威廉俯身轻轻吻了公主的额头,凯瑟琳公主眼神迷离,她踮起脚尖给了威廉一个深长的、热情的回吻,威廉抱住了她,两人缠绵悱恻的热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又不停的说着情话,一旁躺在棺材不得动弹的沈今竹内心大呼肉麻,可惜双手被缚,无法堵住耳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凯瑟琳公主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威廉的唇都有些肿了,他体贴的送凯瑟琳公主到了门口,道了声晚安,关上餐厅的大门,温柔之色全无,他快步跑到餐桌旁倒了一大杯葡萄酒,一口气喝干了,拿起了双头鹰上的餐刀朝着沈今竹走来,眼神有些发直,沈今竹第一次看见威廉有这种冰冷的眼神,她奋力挣扎着,无奈拴在铜环上的绳索捆的太严实了,手腕脚踝勒出了一道道血痕都无济于事。
沈今竹大叫道:“喂,你不是说还没有考虑好嘛,怎么和公主亲个嘴的功夫就决定要杀我了。你不是个绅士吗,不敢求你放了我,起码给我松绑,再扔一把剑给我,我们来一个公平决斗吧!或者把我放逐到某个小岛,只给三天的水和食物,以及一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手枪,由老天来决定我的死活,我不能死的像个吸血鬼,心脏被捅进一根银质的餐刀啊!”
威廉并不理会沈今竹的建议,手中的餐刀先是搁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脖子已经被丹娘的刀割出了一道血口子,此刻伤口还没有愈合,那伤痕好像一根细细的红线,在白皙的颈脖上很是醒目。
银质餐刀的刀背在红痕处缓缓滑动着,沈今竹觉得脖子麻痒难当,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威廉问道:“疼吗?”
“啊?”沈今竹说道:“还好,就是有些痒。”
威廉说道:“我没问你疼不疼,是在问你一刀割断了我父亲咽喉的时候,他疼不疼?”
这便是来寻仇了,在劫难逃,沈今竹干脆放弃了挣扎,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想要说些什么,当时鲜血呛进了他的气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威廉,你的父亲是一个魔鬼,你心里也很清楚是不是?你也亲眼看见三个继母都死于梅毒,科恩不准医生医治可怜的妻子,那些美丽的女人都烂成了一滩脓水,被你父亲活活烧死了。我杀过不少人,他是最该死的那个,我从不后悔杀了他。”
沈今竹瞥了搁在喉咙上的餐刀一眼,自嘲笑道:“或许我很快就知道被割喉的感觉了,你可以放开我的右手,我说不出话来,或许可以写下来疼还是不疼。威廉,临死前我只求一件事,太湖上投掷炸弹的女孩子叫做萍儿,她一生经历各种坎坷,好容易出来自做自吃,艰难立足,却又被我无辜被牵连,如果她还活着,请你放了她好吗,你们可以把她当人质交换钱财,我的店铺会出钱赎她的。”
威廉依旧面无表情,说道:“死到临头了,你不祈求我放了你,反而替他人求情,没想到我自私无情的未婚妻还有无私心软的一面。不过我也爱莫能助,哈布斯堡家族在欧洲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在大明他们还没有这种呼风唤雨的本事,西班牙刚刚吞并了葡萄牙,在澳门有些势力,但是还没渗透到陆地,凯瑟琳公主是拜托了一个可靠的盟友把你绑过来的。”
“是谁?”沈今竹问道,肯定不是荷兰人,荷兰人和哈布斯堡家族一直在全世界争夺殖民地和种植园,不是盟友,那还有谁?
威廉说道:“我也不知道,在我成为凯瑟琳公主的丈夫之后,才能和她分享这些国家大事的秘密。”
沈今竹说道:“威廉,她是真的爱你,你为什么不向她求婚呢,哈布斯堡家族统治着神圣罗马帝国、意大利、匈牙利、西班牙还有现在的葡萄牙,海外还有那么的属地,她应该是西班牙的公主吧,现在统治着葡萄牙,迟早会成为葡萄牙的女王,娶了她,葡萄牙就是你的了,她那么爱你,你会成为葡萄牙的实际统治者。”
提到婚事,威廉脸色一沉,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一边解开了束缚着沈今竹的绳索,一边说道:“你是我的囚徒,我也是凯瑟琳公主的囚徒,从她的祖母疯后胡安娜开始,哈布斯斯堡家族最盛产疯子、傻瓜、畸形儿、变态狂魔!我要是敢提出分手,凯瑟琳真的会把我装进棺材里活埋,然后和我的尸体共度一生的,她比她的祖母还要疯颠……”
其实胡安娜有个很伟大的政治家母亲西班牙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她支持航海家哥伦布环游世界,发现了拉丁美洲,使得西班牙在大海海的时代抢占了先机,整个拉丁美洲都成了西班牙人的天下。她两个女儿的婚姻都是悲剧,当然了,婚姻不幸也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典型特征,长女是阿拉贡的凯瑟琳,嫁给了英格兰国王,六个月后国王去世,又改嫁给国王的弟弟亨利八世,她和查理六世所生的子女只有后来的英格兰女王“血腥玛丽”存活,亨利八世为了娶情妇安(后来生下了伊丽莎白女王)为妻子,和凯瑟琳离婚,凯瑟琳郁郁而终。
次女疯后胡安娜作为家族的继承者则是悲剧中的战斗机,和花心的丈夫腓力一世生了一堆怪物,胡安娜有家族精神分裂症的病史,而有美男子之称的腓力一世则有一种面部畸形的基因,这对精神和身体都有缺陷的男女结合成夫妻,生了六个子女,而后代为了巩固哈布斯堡家族的权柄而不停的进行近亲联姻,除了亲兄妹没有结婚外,其他的都百无禁忌,经常有娶自己亲侄女、堂兄妹结婚这种事情发生。
这种畸形联姻的后果是哈布斯堡家族经常生下怪胎和畸形儿,前鸡胸、后罗锅、面部扭曲,下颌和上颌合不拢,不能咬合,没有咀嚼功能,吃东西只能靠吞——这种特殊的面部缺陷被命名为哈布斯堡下巴,胡安娜的和腓力二世的长子查理就是其中之一,曾经有农民惊讶的说:“国王,闭起你的嘴吧,俺们村的苍蝇挺多的。”查理为了邀请法国国王来西班牙开会,在信中自嘲似得还说:“我的嘴巴看起来很可怕,可是我没有吃过人。”
而精神的畸形就更明显了,一来是因为有家族遗传史,二来是掌握权柄的家族本来就容易出变态和恶魔,这个家族几乎所有人都有各种神经质,好容易生出一个身体健康的后代,却被精神病困扰一生。从胡安娜狂热迷恋丈夫腓力一世,无数次把丈夫的尸体挖出来诉说衷情,她的后代也学得有模有样,经常去家族墓地打开前辈的棺材和尸体说话!
比如这个凯瑟琳公主从外表上看是一个完美的公主,可是她内心极其残酷且歇斯底里,传说她刺死了第一任丈夫,把丈夫的尸体喂了狼,以掩盖自己杀人的罪行。听到这里,沈今竹同情的看着威廉,问道:“既然凯瑟琳公主凶命在外,你为何会成为她的情人呢?我记得你明明在伦敦的伊顿公学读书啊?”
“我认识她,是在一个假面舞会上,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时她作为西班牙大使来伦敦和伊丽莎白女王谈判,你也知道,西班牙和英国的海军经常打仗,她闲极无聊,隐姓埋名乔装去了假面舞会。”威廉无奈的说道:“我们一起跳了三支舞,她说很热,我就陪她去花园散步,她在月光下取下了面具,是个金发碧眼的美人,气质华丽高贵,我——我对她一见钟情,每天都出去约会,我们聊到了爱情,她说起了祖母对祖父的迷恋,以及祖父的背叛,我当时并不知道她说的是疯后胡安娜和美男子腓力一世。我心有触动,就说起年幼时亲眼目睹母亲被父亲一群情妇逼得郁郁而终的往事,我说我以后定会对妻子忠诚,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她扑倒我怀里哭了,当天晚上,我就被一群人从伊顿公学的宿舍里强行带走,她在这艘哈布斯堡家族的海上行宫里迎接我,每个人都叫她凯瑟琳公主,我才知道她是谁。当时我背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那些传说是都是假的,这样活泼迷人,高贵优雅的公主怎么可能是疯子呢?可是相处三天,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有一天,我对着一个拥有美丽黑色头发的侍女念了一首十四行诗,赞美她的头发,凯瑟琳公主命人剃光了她的头发,把她勒死了,还把她的尸体偷偷放在我的床上。你想象一下,一夜好梦,醒来时身边有一具正在腐朽的女尸瞪着眼睛,伸长舌头看着你,这是终身都不会忘记的噩梦。”
第116章逃囹圄我有张良计,回月港今竹遇贵人
提起公主情人变态疯癫的行为,威廉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好害怕,不敢拒绝她的热情,更不敢提分手,我现在十分坚信,她的第一任丈夫真的是死于谋杀,而非意外被狼啃食了。”
沈今竹惊讶问道:“她的前夫也是拥有情妇无数吗?”
威廉摇摇头,“没有,她为了防止前夫移情别恋,勒令她的女仆都不容许和前夫说话,并且将前夫的侍女都换成了侍童,结果前夫和侍童恋爱了,她将两人都喂了狼,论起亲戚关系,前夫还是她的表哥,是一位大公,这种高贵的出身她都敢杀,就不用提我这种无名小卒了。唉,她几乎每天都提结婚的事情,我不敢求婚啊,我能对妻子一辈子都保持忠诚,可是我无法容忍和她生下身体和精神畸形的后代,看着子女长着一张无法咀嚼的哈布斯堡下巴、永远无法挺直脊梁的鸡胸或者驼背、或者死于精神分裂,这比我自身死亡还要残酷。凯瑟琳公主的爱情太疯狂了,我和她结婚,就是给自己关进了一座无形的监狱,连死亡都不得解脱。我的天啦,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会被逼成疯子的。”
沈今竹脑中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所以你拿我当挡箭牌,说父仇未报,无心求婚?”
威廉点点头,说道:“我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拿出这个借口拖延时间,最好拖的她对我的爱情淡下来,另结新欢,我才好抽身而出。没有想到,她居然听进去了,拜托了秘密盟友把你绑到了海上行宫来。”
沈今竹问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报杀父之仇?”
威廉顿了顿,说道:“弗朗克斯已经写信告诉我全部的经过了,他希望我不要向你复仇,他已经拜托律师在阿姆斯特丹的银行里为我建了一笔年金,足够我完成学业,过着优渥的生活,将来他会推荐我进入荷兰东印度公司工作。”
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沈今竹对威廉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此刻威廉是她唯一可以争取的盟友了,她别无选择,只能暂时相信他,现在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逃出哈布斯堡家族的海上行宫。
这对旧情人相对无言,苦思冥想如何逃出牢笼。谈何容易啊,在茫茫大海上,逃生何其难?没想到第一笔大生意就遭受重创,沈今竹不禁想到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之句,她干脆抱着还剩下一半的葡萄酒瓶子坐回棺材里猛灌,殷红的酒液顺着唇边流淌出来了,穿过她的脸颊、下巴,滴落在精致的锁骨之上,像一粒胭脂记一般,威廉的目光焦距在这颗“胭脂记”上,喉结不安的挪动着,被沈今竹的余光瞥见了,暗想伦敦真是堕落的天堂啊,经不起诱惑,天使威廉都变成色鬼威廉了,明知凯瑟琳公主善嫉,控制欲极强,他还对着人家的女仆念一首十四行赞美诗,女仆因此而送命。
沈今竹抱着葡萄酒瓶子说道:“威廉,请你不要用这种带着情欲的眼神盯着我看,这个眼神简直和你的父亲恶魔科恩一模一样,让我很想用这个酒瓶子砸烂你的脑袋。”
沈今竹喝的有些微醺,目光凶巴巴的,看样子真能抡起酒瓶子把威廉开了瓢。威廉赶紧挪过了目光,叹道:“你和凯瑟琳公主一样,都是外表美丽高贵、内心狂野冷酷的人,我怎么两次都陷入这种表里不一女人的情网,被你们欺骗呢?”
“你喜欢看起来天真纯洁、温柔无害类型的女人,因为你知道你会驾驭这个女人,在爱情中占据主导地位。你自身懦弱,落魄无能,面对强势有决断力的女人会让你本能自卑的逃离。”沈今竹讽刺一笑,“像你这种容易被美色所诱惑的人,要么别人是别人利用美貌伤害你,要么你用爱情的名义移情别恋,四处沾花惹草,去伤害真爱你的女人。谁要是嫁了你啊,估计会走你母亲的老路,被一个接一个的新情人逼的郁郁而终。”
真话总是那么残酷,一事无成的威廉绝望的打开一瓶葡萄酒,坐在巨大的窗台上,做忧郁王子状抱着酒瓶痛饮,不再说话了。沈今竹坐在棺材里喝干瓶中酒,浑身热血沸腾,都说烈酒壮胆,这葡萄美酒虽不算烈,但是大半瓶喝下去,也有从量变到质变的效果,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一个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计。
沈今竹将颓废的威廉从窗台上拉下来,问道:“凯瑟琳公主真的像她的祖母疯后胡安娜一样为爱痴狂吗?她真的能为你付出一切?”
威廉笃定的点点头,“哈布斯堡家族全是一群偏执狂,凯瑟琳公主的爱就像烈火,灼烧着自己,也让爱人痛苦不堪,她的爱太沉重了。”
沈今竹问道:“你为了自由,敢于拿性命一搏吗?”
威廉顿了顿,说道:“反正都逃不了一死,我愿意试一试,你想出办法了?”
沈今竹看着威廉面团般性子,怕他提前走漏了计划,或者害怕的出卖了自己,便先卖了个关子,说道:“凯瑟琳的爱情能困住你,如果她真的如你所想的爱你,也会因为爱而放了你,我要你回去准备指南针、食物和水、枪械火药等等工具,藏在海上行宫的逃生船里,一切准备妥当,告诉我逃生船的方位,我有法子一起从这里逃走。”
“你——你要做什么?”威廉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沈今竹拿起餐桌上的银质餐刀,狠狠的往自己左胳膊上划了一刀,鲜血染红了纯白的蕾丝寝衣,威廉目瞪口呆,随即要拿出帕子堵住流血的伤口,沈今竹侧身避过了,任由鲜血染红了整条左胳膊,这才扯掉了蕾丝花边包扎伤口。
沈今竹说道:“凯瑟琳公主生性多疑,所以首先你要赢得凯瑟琳公主的信任,你我从旧情人变成敌人,这个伤口就是证据。你去准备吧,越快越好,否则等海上行宫到了澳门,那里是西班牙和葡萄牙人的天下,我们就更没有机会逃跑了——澳门是有天主教堂的,凯瑟琳公主可能会强迫你在教堂结婚哦。”
听到结婚二字,威廉不禁打了个寒噤,他转身离开,打算偷偷准备逃跑的工具,快要走餐厅门口时,沈今竹在背后冷冷说道:“等等,做戏要做的像一点。”
什么?威廉一回头,沈今竹拿起餐桌上的刀叉和珍贵的克拉克瓷器往他的方向砸过去!威廉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躲避,瓷器砸到了厚重的樱桃木门上,噼里啪啦作响,这时一队西班牙重装武士举着盾牌进来了,四个盾牌架在一起,就像一扇铁门般将威廉护在身后。
“威廉!”凯瑟琳公主闻讯赶来,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心上人,生怕他有事,威廉抱着她说道:“亲爱的,我没事,我只是太伤心了,初恋情人成为杀父仇人,我放了她,告诉如果她为自己的罪行忏悔,我可以考虑原谅她,饶她一命,将她流放到香料群岛,我讨厌杀戮。可是我错了,这个女人毫无忏悔之意,我们争执起来。”
虽然威廉一丝汗毛都没有伤到,但是凯瑟琳公主看着满餐厅的瓷器碎片,再看看被重甲武士重新绑回棺材、左袖全部被鲜血染红的沈今竹,还是大怒说道:“把棺材盖起来,扔进大海里喂鲨鱼!”
威廉忙说道:“亲爱的,再给她一次机会,让上帝拯救她堕落的灵魂吧,我不希望在婚礼之前手里沾染到血腥,这个女人是个邪恶的巫婆,她死前的诅咒会给我们的婚姻带来不祥的。”
“什么?”凯瑟琳公主大喜,“亲爱的,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威廉忍痛拔下一根头发,在凯瑟琳的食指上缠了一道又一道的圈圈,打了个死结,单膝跪地说道:“美丽的凯瑟琳公主,请你嫁给我好吗?”
凯瑟琳以为威廉对沈今竹彻底死心,心结已了,所以向自己求婚呢,热泪盈眶的点头说道:“我愿意,亲爱的,这枚头发戒指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两人再次亲吻,隔着厚重的棺材板,沈今竹都能听见接吻的声音,最后凯瑟琳公主吩咐道:“告诉船长,三天之内必须到澳门,否则把他扔进大海喂鲨鱼,我要和威廉在天主教堂结婚。”
沈今竹仿佛听到了教堂管风琴演奏的婚礼乐声,哦,可怜的威廉,恐怕害怕的今晚就要开始行动了。
果然到了次日夜里,月如钩,风平浪静,威廉再次来到了餐厅“劝诫”躺在棺材里的沈今竹忏悔,低声说道:“都准备好了,出餐厅左转,行约一百米,在左边有一丛玫瑰花丛,花丛旁边的栏杆下面悬着一排救生的小帆船,我在第三艘帆船下面的舱里藏了指南针、食物、武器和航海图,下一步该怎么办?外头全部是重甲武士,凯瑟琳公主昨晚命人把窗户都钉死了,只有大门可以进出,而且救生的小帆船必须由海上行宫的水手配合才能放进海里去。”
沈今竹走出棺材,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四肢,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酒,伸出双手道:“昨晚要你带的短筒手枪呢?”
威廉掀开肩膀上斜披的披风,腰间长剑和手枪齐全,连火药袋和子弹袋都装的满满的。沈今竹拔出手枪,打开了弹匣子,三颗子弹蓄势待发,她合上弹匣,用枪口指着威廉的脑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俘虏了,凯瑟琳公主爱的如痴如狂,她不会眼睁睁的看你去死,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逃生,所以要演得像一些,昨晚划破了我的胳膊,今晚该轮到你了。”
威廉心头一寒,举起了双手,战战兢兢问道:“你——你要做什么?”沈今竹挥起枪托朝着威廉头上砸去。
啊!威廉疼的大声叫嚷,沉重的枪托在他头上开了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颧骨流下来,很是可怖,外头守护的重甲武士推门进来了,见沈今竹站在威廉身后,手枪抵着他的颈脖,公主的未婚夫脸上血流如注,顿时大惊,一队人大呼大叫去通知公主,另一队人守在门口,十二支燧发枪对准了沈今竹和威廉。
威廉身形高大,沈今竹躲在他的身后,一边慢慢推着威廉往前走,一边叫道:“快让开路!否则你们的公主就再次当寡妇吧!”
威廉被疼痛折磨得扭曲的脸和鲜血不是作假,重甲武士们端着燧发枪缓缓往后退,等沈今竹用枪挟持着威廉走出餐厅时,凯瑟琳公主在一群面目平庸侍女们的簇拥下赶过来了,她尖叫着夺去一个重甲武士手里的燧发枪,命令道:“都放下枪!万一走火了,会伤到我的未婚夫!你们全都要陪葬!”
凯瑟琳公主威名在外,杀人不眨眼,冷酷变态,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冰雪美人”,众人皆知,重甲武士们赶紧听命,放下燧发枪,凯瑟琳公主捂着胸口说道:“哦,我的天啦!亲爱的威廉,你的头在流血!你!你这个邪恶的巫婆,我要把你绑在十字架上烧成灰烬!”
沈今竹从威廉身后抛出一块克拉克瓷片,“没错,我就是女巫!你把我绑在棺材里,我能用碎瓷片锯开绳索,伤了你的未婚夫;你把我绑在十字架上施以火刑,我就能浴火重生!尊敬的公主殿下,我无意和你们哈布斯堡家族结怨,是你主动招惹我的!你放了我,我就放了威廉!你杀了我,我就要威廉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