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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三层船舱里，苏桐正在研究自己的第一把枪。
好吧，更贴切的说法，应该是麻醉枪，里面有六根麻醉针，按说明书讲，这东西连非洲大象都能在三分钟之内干晕。
枪的外形还跟那天电视里看到的那把一模一样，程昱给她时，表情还有些微妙，似是随口提了下，是陆沉舟要求做成这样的。
苏桐：……
行，大佬说到做到，确实是那把枪，长得分毫不差，内里毫不相干。
当然苏桐也知道，用来防身，这个已经足够了，她准备了不少感谢的话、还想了一些偷摸暧昧的小招数，但紧接着就发现，压根就没机会说，也没机会用。
她每天最多只能见到陆沉舟的背影，每次想接近，都会被拦在十几米开外，连人家袖子都摸不到，渣渣值更是没有机会刷。
连着两天失利后，苏桐沮丧的回到船舱，看到麻醉枪的瞬间就想到了陆沉舟难以接近的冰山模样，气得狂瞪那枪：
“就是看不起我，居然只给我麻醉枪，看我神枪美少女杀手”，苏桐拿着麻醉枪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嘴里发出“biubiu”的声音，最后以一个帅气的姿势落地，吹了下枪口，“哼，什么青帮，不过如此嘛~”
姿势刚刚定格，空气中便响起一声嘲讽：“你嘴再歪点，就能演龙王赘婿了。”
苏桐猛地怔住，尴尬的想钻进地底下，这些人怎么回事，说来就来，在房间里就跟没有呼吸似的。
不过这种阴阳怪气的话，都不用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苏桐抬眼看去，早前跟她联络过的黑脸小哥不知何时坐在了船舱里，手里拿着通讯器，脸色和他的老板一样冰冷无情。
不等她适应，楚则带着杀气的声音再度从通讯器那头传来：“三天早就过了，照片呢？”
苏桐讪讪：“照片不是早就已经发你了吗？”
刚说完就听见那边传来“砰砰”几声。
很明显，她拿的是麻醉枪，但楚则那边是有真枪的。
另一边，看着摄像头传来的画面，楚则目光沉沉，她还敢提！她发的算床照？
楚则皮笑肉不笑：“你说什么？”
苏桐很心虚，照片她确实是给了，但是马赛克一层又一层，基本等于床上躺着个马赛克，哪怕是陆沉舟本人来，都认不出。
这是她反复思量过的，如今小命已经有多重保障，她可不知道楚则要照片具体是干什么，如果他背刺她，那岂不是要倒霉。更何况，给了照片，棋子就没用了，倒不如先吊着，越是这样，楚则那边才会一直保她。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不想将陆沉舟重伤、随时会昏迷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黑脸小哥忍不住了：“棋子如此无用，不如……”，说着还做了个手势。
苏桐声音都拐调了：“干，干什么？”
黑脸小哥：“按规矩，断一条腿，扔下船”
苏桐大呼冤枉：“我也是做了很多事情的好不好？”
这次换楚则冷笑：“哦？什么事情？棋子要零食甜点，棋子要胸垫若干，还是棋子与船上无关人士调情暧昧？”
苏桐忍不住狠狠瞪了黑脸小哥一眼，这么不会润色的下属，哪个老板听了能开心，也怪不得楚则老是阴晴不定。
那小哥见她如此，更是立刻想劝楚则清理了她这个混日子的。
或许是这段时间一直跟大佬打交道，苏桐连陆沉舟都敢偷着瞪，胆子大了不少，她一把抓过通讯器。
“还是我来汇报吧，有些人啥也不懂……
苏桐轻咳一声，脸上是满满的骄傲：“我如今主线任务进展飞速，成果如下：已经成功打入陆沉舟的核心队伍了，他最信任的下属与我关系亲密……陆沉舟私下里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老会玩了，不仅和我调情，还让我喊他‘暗皇陛下’，肉麻死了；他还送我枪哦，特制的，章若彤都没有呢~”
苏桐说到这里，挺胸抬头给自己鼓掌。
鼓了一会儿，见其他人没反应，苏桐只好尬笑继续：
“我还触发了支线呢，成功让楚弈当众维护了我这个前女友，公开为我出头，章若彤肯定不高兴了，她这两天都不搭理我了……你也感觉到楚弈的异常了吧，这可都是我的功劳！”
“至于胸垫，那可是我的武器，我今日多垫了两个，那叫一个波涛汹涌，陆沉舟他都偷看我了，喜欢的不得了！”
……
另一边，顶楼的套间。
监听设备还在播放，女人满是骄傲的声音反复回荡。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郑风笑得停不下来。
“我倒是不知道，你喜欢波涛汹涌的胸垫啊，还喜欢的不得了？暗皇陛……哈哈哈，瞪我干什么，这称呼我都叫不出口，还是你两会玩哈哈哈……”
陆沉舟面无表情，就好像对苏桐的一系列胡说八道都不在意。他微抬眼眸，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什么照片？”
郑风打开电脑查了一阵，看到照片的背景和马赛克之下的轮廓时，眸光微闪，再开口却很随意：“估摸着是楚家那小子想让苏桐拍点你的私密照，小姑娘p了张假的糊弄，你要看吗？我转给你？”
“不用了，你盯着点就行”，陆沉舟看也不看监听设备，已经开始处理别的事情，明显能感觉到，苏桐这个人，以及和她相关的所有事情，对陆沉舟来说，都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郑风悠悠拿起设备，挂在耳上：“可真无情啊，不过好在这姑娘挺有意思，我还挺爱听的，就当是帮兄弟照看对象。”
看陆沉舟真的毫无反应，郑风耸耸肩：
“好吧，这顿感谢饭我找老程要。”
————
夜里九点，游轮还在飞速行驶，和浩瀚无边的大海相比，哪怕是最气派辉煌的游轮，也有种一叶孤舟的寂寥。
苏桐站在几十米高的窗台，身上绑着安全绳，迎面是呼啸的海风，脚下是滚滚的巨浪，似乎稍微不注意，就会坠入深海。
苏桐的声音战战兢兢：“我觉得今天太晚了，还是改天再……”
黑脸小哥狠狠瞪她一眼，毫不犹豫松开了绳子。
苏桐瞬间就跌了出去，失重的感觉传遍周身，脚下没有受力点，只能慌乱的叫。
“你闭嘴”，这里距离顶层套间只有七八米，也是整个游轮防御最严的位置之一，稍不注意就会被发现，苏桐这样大喊大叫，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里有人要干坏事。
“楚则，楚则，我要和楚则讲话，不然我就大喊大叫，我就哭，我狂哭！”
黑脸小哥被逼得没法，只能将通讯器接通塞到苏桐怀里。
楚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股不耐烦：“又怎么了？”
苏桐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她想起先前刷分的心得，她的情绪会影响渣渣值，苏桐仔细想过，渣渣值是系统判定的，就算再高级的系统也不过是机器，只要她的情绪能骗过机器，而男主们又恰好在这些情绪里做出渣行为，渣渣值可不就来了。
苏桐努力暗示自己“我喜欢楚则，我现在好惨，我可能会死”，悲伤的情绪说来就来：“楚则，我好害怕，我脚下是悬空的，几十米高，底下是大海，如果掉下去，恐怕尸体都找不到……”
“不是恐怕，是肯定找不到。”
“那，那……”
“两百万”
“我不要……”
“五百万”
苏桐有一瞬间好心动，如果没有这个破系统，如果不是小说剧情那般惨烈，她真想拿着钱远离所有人，这一瞬间的悲拗尤其真实，苏桐几乎是带着怨气的：
“我不要钱，我想要你……”，说到这里她想到楚则的性格，她这样的话只会让他觉得可笑，应该换成更具体的要求，最好带上些撩拨的意味。
苏桐喘了下：“我想要你的手，再给我一次”。
快速说完，苏桐自己先羞红了脸，不自觉的掩饰起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还挺舒服的，我我我……我色中饿鬼……”
这样的对话，如果是楚弈，肯定要脑补苏桐深爱他了，尤其是后面的掩饰，简直画龙点睛，还会因为提到“手”的事情，蠢蠢欲动，暧昧丛生。
然而，苏桐面对的人是楚则。
“嗤，进步挺大，不过你莫不是忘了，你撩人都还是我教的”，楚则毫无波澜的推高筹码，“两千万，别太贪了，否则”，威胁满满。
挂电话之前，楚则说出最后一个要求：待会动手的时候轻一点，但凡章若彤有半点不适，他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