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送去做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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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车停在一个高大的府邸前,南昭看上面遒劲有力的大字写道:安北都护府。

    她坐在囚车上,当所有人都在忙着搬东西的时候,压根儿没人在意她,于是就独自坐在囚车上,看着忙碌的人,他们像是蝼蚁,匆忙而不知该去何处,而她则是连蝼蚁都不如。

    无人理会的南昭,索性就在囚车上睡了一觉,日落黄昏的时候,才终于有人走来,冲着她喊道:“喂,下来。”

    “去哪里?”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道。

    “你就是个奴隶,让你去哪里就去哪里,怎么这么多事儿。”说话的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脸膛发黑眉眼间带了凶狠,但没有穿士兵的军服,她猜测这人是这都护府里的下人,看到对方打开了囚车,她也就不再说话,拖着脚镣,一步步地走了下来。

    待她下来后,那人就推搡着她,从侧门进入到都护府里,然后又向内走了许久后,穿过一个月门后,来到一个院落前,里面隐约传出女子的说话嬉笑声。

    这时候,那男人突然变了脸色,带着一副讨好的表情,冲着院内喊道:“玉茹姑娘,我给你送来一个婢女。”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才传出一个柔媚的声音说:“徐大福,长安肃王府来的婢女不都在这里了么?你又送哪门子的人?”

    “玉茹姑娘,这人说是个奴隶,颜将军让送到这里做婢女的。”

    片刻后,有窸窸窣窣地走路声传来,南昭再看的时候,小院里,已经站了七八个衣着服饰统一的女子,都是一顺儿的灵蛇发髻,浅绿的衣衫。

    为首的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皮肤白皙细嫩,五官精致,尤其是那慵懒的嗓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看着南昭,皱眉说道:“徐大福,这么个脏兮兮的丫头,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玉茹姑娘,刚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这人是个奴婢,颜将军命她来的。”

    听到颜将军三个字,玉茹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随即打量着南昭,有些嫌弃地问:“这丫头的脸是怎么回事,生的这样丑陋,是不能去台面上伺候主子的,也只能去厨房里干些劈柴担水的粗活,就连煮饭,我还怕主子们看了她的模样,再吃不下去。”

    这番刻薄十足的言论,让七八个丫头,齐齐地笑了起来,而徐大福也笑眯眯地说道:“玉茹,你这张巧嘴真的是,十个人都说不过你。”

    以貌取人的人,南昭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仍旧是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看她丝毫没有窘色,玉茹清了清嗓子,用团扇指着南昭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

    “南昭。”

    “南昭?听起来不像是汉人的名字啊。”玉茹嘀咕着说,随即又注意到南昭脚上的脚镣,忙问道:“她怎么还带着脚镣?”。

    七八个婢女里,有一路从长安肃王府来到这里的,自然也是清楚南昭的来历,于是低声对着玉茹又复述了一遍。

    “这丫头倒是真有种,”玉茹听到这小丫头敢刺瞎了校尉的眼睛,还敢和肃王叫板,顿时就来了兴趣。

    “不止呢,玉茹姐姐,她昨夜一个人拿了弓箭,和草原狼群对峙,幸亏是王爷放箭吓跑了狼王,不然她早就进了狼王的肚子了。”小丫头又继续说。

    这下玉茹再看向南昭的时候,神情就稳重了许多,微微点头说:“这丫头性子这样烈,怪不得王爷要给她戴了脚镣。”

    然后,她就先冲着徐大福吩咐说:“行了,人是送到了,你先回去吧。”看徐大福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小院落后,又对着南昭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去拆房里劈柴担水好了,估摸着王爷也不大想要见到你。”

    听到要让自己去劈柴担水,南昭顿时放松下来,做些体力活她是不怕的,只是再也不想见到那个脑子有问题的暴君了。

    而且来到这都护府,若是能弄到一把同样精钢做的锯子,那她就有可能将这脚镣给锯开,只要能骑马,她就有把握跑出这凉州城。

    “不过,你还是先洗个澡,将这身脏衣服换下来好了。”说话间,玉茹回头冲着几个婢女问道:“你们谁愿意带她去洗澡?”

    看着一身脏兮兮的南昭,又加上听了她许多的事迹,这些花朵般娇弱的汉人女子,自然是没有想要上前来帮她的,南昭也不在乎,只是冲着玉茹说道:“我不用人帮忙,告诉我该在哪里打水就行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突然从背后猛拍了南昭一下,她回头看时,一张天真的脸颊出现在她面前,是小婢女莲儿,此刻莲儿正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嘴里也塞满了,冲则南昭支支吾吾地说道:“南昭,你怎么在这里?”

    “莲儿,你认识她?”玉茹发问说。

    “认识啊,表姐,她说我对她好,所以她也要对我好呢。”说着莲儿就将剩下的半串糖葫芦,径直塞到南昭手中,“给你吃!”

    南昭忙推辞说:“不必了,我不饿。”

    “你尝尝,这是无言哥哥特意给我买的。”莲儿笑嘻嘻的继续往她手里塞。

    “莲儿,你又缠着金无言给你买好吃的了?”玉茹望着莲儿,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没有,没有。”莲儿忙辩解,随即拉起南昭说:“不是说要让她去洗澡的么?我带她去。”

    说完就拉着南昭的手,向着一侧的厢房走去。

    待进去后,南昭看到这间不大的房间里,在屏风后摆放了一个硕大的洗澡桶,而房间一侧放置着一套梳妆台,上面安放着铜镜,镜面被磨得光亮,南昭缓步走过去,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如她想象中的那样,染肤粉已经将她变成了一个面孔丑陋的女子。

    看到她打量镜中的自己,正拎着一桶热水进门的莲儿,看到照镜子的南昭后安慰地说:“我觉得你挺好看的,除去那些麻子,你五官多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