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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奇叹了口气,仰头倒在谢晋的床上,卷着被子开始打滚:“我已经开始嫉妒他了,唉,明明是我们先亲近起来的,可是……”他弹坐起来,说道,“希望他会成为那个让你敞开心扉的人,即便不是他也行,你需要一个这样的人,一个能在你心里取代莱娜阿姨,甚至超越她的人。”
谢晋一脚将瑞奇从床上踹了下来,说道:“给你个建议,趁早改行去学心理学。”
瑞奇笑嘻嘻地趴在床边看谢晋:“我这是说对了?”
谢晋额头青筋一跳:“闭嘴!”
一个星期后,军校正式开学。
帝国皇家军校的特优班以封闭式训练为主,所有学生都必须入住学校安排的学生宿舍,同时,担任特优班课程的老师也必须搬入教师宿舍,随时应对任何突发教学情况。
这十九名考生是各自家族的荣耀,被一群披金戴银的家长簇拥着送进学校,开学这一天不光是所有新生展现精气神的时刻,更是各个新生背后的家族的势力和财力比拼。
在一群豪车之中,只有烬开着辆朴实无华的家用飞船独自一人前去教务处入学,然后完美地撞了车。
确切来说,是他被撞了。
对方是个中年女性Omega,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脂粉,穿着一件枚红色的华丽阔摆长裙,昂着下巴,倨傲地看着烬:“你是哪家的孩子?”说话时耳垂上大枚的宝石叮咚作响。
烬默然不语,他目光落在被对方刮出一道长痕的车身,眉头越蹙越紧,已然是泄露出了不悦的心情。
这辆车是莱娜夫人送给他的入学礼物。
贵妇见烬不理会,更是气恼,忍不住上前拉扯,烬挥开手臂,贵妇猝不及防跌了一跤,怔忡了一瞬之后,仰头喊叫起来:“太过分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烬冷冷地睨着贵妇。
“怎么回事?”
不远处,两个军装青年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金发蓝眸,胸前挂着三枚荣誉奖章,正是德罗蒙德·弗洛克斯,跟在他身后的则是皇后娘家兰斯尼家族的嫡长子威廉·兰斯尼。
“德罗蒙德殿下!”贵妇尖叫一声。
“姨妈?”威廉吃了一惊,忙上前去把贵妇扶了起来。
珍妮·琼斯找到了靠山似的抱住威廉的手臂,埋怨道:“我要举报这个新生。”
德罗蒙德瞥了一眼辆飞船相撞的地方,很快就看出两飞船原本的运行轨迹,明显是珍妮·琼斯的飞船偏离了预设轨道,而且在相撞的时候还超速行驶。威廉也不例外,他冲德罗蒙德尴尬一笑,压低了声音说:“殿下,那是我姨妈。”
德罗蒙德沉了沉呼吸,很是不想管这闲事,但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问烬:“喂,怎么回事?”
烬依然没吭声,他回身蹲在车旁边,拿指尖在痕迹上一扫,估量着能不能不留下痕迹地修好,威廉忍不住说:“那道痕迹好修,你能不能先把这边的问题处理好啊?非要等我们叫老师吗?”
烬回头冷冷地望了一眼威廉,打开飞船舱门,坐了进去。
在他重新启动的一刹那,德罗蒙德转身一个阔步迈到飞船面前,隔着弧形车窗,傲视着烬,他举起右手,拇指向外挑了挑:“出来。”
烬没理会他,将飞船的速度上提,往前疾冲而去,德罗蒙德脸色一变,就在这时,警报声骤然响起,众人同时向声源处望去。
人群纷纷让开道路,一辆巨大的黑色狼形机甲被搬运过来。
在看清那台机甲模样的时候,饶是德罗蒙德这种傲慢自大的人也忍不住惊呼道:“是极光——?”
周围人无一人不惊讶,极光是和兰斯洛特同等级的机甲,穷尽他么一生可能都无法看到真正的极光,而此时,这台让所有军人都趋之若鹜的机甲却被像是垃圾一样一路拖送过来,任由所有人肆无忌惮地用各种眼神打量。
极光一直被推送到机甲战斗大楼前的广场上才停了下来,搬运飞船撤开吊臂,让极光彻底坐落在广场前,随后,地盘上的八方正位各发射出一道几乎透明的激光线,收拢到机甲头顶,彼此之间张开了难以突破的能量网,将机甲护在其中。
帝国军方的高官从飞船上探出身子,向所有在场的人宣布道:“机甲是我们打造出来的工具,即便他们有再高的智能也不应该起反叛之心。机甲极光被造出后,送往前线,但它枉顾指挥官的命令,擅自行动,导致第三军团全军覆没!后来又配合反叛军从军方逃逸,隐匿在3区域。一个多月前,我们抓回极光,并对其实施了裁决——”军官顿了顿,严词厉声道,“拔除极光体内的所有神经系统,将其处以神经死刑!外壳拖放在军校机甲战斗科大楼前,引以为戒!!!”
众人顿时哗然,议论纷纷,极光的很多消息都是军方秘密,但这一刻却被赤裸裸地暴露在民众面前,军方毫不忌惮,等军方高官走后,极光周围围满了一群民众,对着这台曾经和兰斯洛特齐名的机甲指指点点。
机甲战斗科的办公大楼,十七层。
谢晋从落地窗内俯视着楼下的极光。
这台黑狼形状的机甲被困在看不见的囹圄内,依然是昂首长啸的样子,当初在3区域内,地网即将全部笼罩极光的最后一刻,极光自我冻结,封闭了一切系统,将自己的形态保留成了最后的样子,军方费了很大功夫才打开封闭,将极光内的全部神经带剔除。
神经死刑是对机甲最残酷的一种刑罚,几乎等同于人类的死刑,更甚至说是凌迟,在神经带被拔除的过程中,机甲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每一个过程,因为是器械,他们比人类的感觉更明显,那种感觉不是疼痛,他们感受不到疼痛,而是一种来自意识深处的绝望。
兰斯洛特送上一杯锡兰红茶,瞥见了傲然而立的极光,他长叹口气,说道:“真是令人痛心的事情,他一直是台很傲慢自负的机甲,还好他看不到自己现今的样子,不然一定会被气死,噢,他已经死了,永远地丧失了自我意识。”
谢晋端着红茶坐回沙发上,面前是一叠空白的备课资料,他品了一口红茶,说:“他的神经带具有很强的抵触意识,军方还未能彻底销毁,如果有机会,他是可以重新活过来的。”
兰斯洛特交叠双手,站姿优雅地立在谢晋身旁:“他犯错在先,这是他应得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