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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远闻听得判监服役一年,这心一下子就凉了,心道这是什么世道哎,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自己根本也没有犯罪,怎么就判了这么重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不是说上下打点了吗?怎么还判得这么重?!刘知远百思不得其解。这下完了,还想从军?从他奶奶的,这一年又耽搁在这儿了?!
刘知远一下子大脑一片空白,剩下的也不知其他人,闹闹哄哄的说了些什么?迷迷糊糊中,被两个差拨带回了大牢里。
当他被解开了枷锁,推进牢房时,他一头栽倒在铺位上,再也不想动了。
大牢里的囚犯都出工去了,空荡荡、静悄悄的,刘知远躺在铺位上,心绪难平。想想自己这运气怎么这么不佳,问题究竟出在哪呢?为什么一到关键的时候,就出差头呢?!
到了晚上,众囚犯回来,见刘知远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躺倒在自己铺位上。牢头嘿嘿笑着赶了过来,坐到他的铺位边,他赶忙从铺位上爬了起来。
牢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怎么,兄弟心情不好?判了多少?”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服役一年……!”
“没事,这一晃就过去了,到时,让兄弟走,可能兄弟都不愿意走了!再说了,这要不是哥哥上下打点,可能判得比这还重呢!”牢头眼珠子一转,讨好的对着他道。
“谢谢!”刘知远感激的道。
其实刘知远并不知道,按照他所犯的事,府衙原定给他判定三个月服役期,因为牢头张爷想让他多留些日子帮助自己,所以花了银子,让府衙给他判了最高刑,服役一年。
“不要再说这些客套话,都是自家兄弟,以后你就是这儿的二当家的,你就是二爷,谁如果不听你的话,就是不给我的面子!”
说着话,他的眼睛向四下瞄了一眼。他的话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特别是那四个虎视眈眈的紧盯着刘知远,昨天被刘知远好一顿收拾了的家伙。
那几个家伙见牢头发话了,赶忙识趣的扭转了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到了晚上睡觉,黄皮蜡瘦的家伙,将刘知远的铺位搬到了牢头的旁边,刘知远一阵客气阻止。
那家伙硬给他推拥过去,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爷,你哪能住那,这不是屈了爷你了吗?!”
就这样依次将铺位挪动了一下,引得昨天的那几个家伙嘟嘟囔囔的老大的不满。其他人已见识了刘知远的厉害手段,自是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有乖乖执行的份。
既然已成了已决犯,晚饭时差拨拎来了紫红色的囚服,告诉刘知远明天跟着一起出工,这里不养吃闲饭的人。
刘知远瞅着身上印有大大的囚字的紫红色囚服,心里如针刺般的难受,这别说当将军了,连士卒的军服都没等穿上,就穿上了囚服!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这以后从军,人家会要一个有前科劣迹的人吗?!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如果不是在寂静的深夜,他真想嚎啕大哭一场,以发泄心头的郁闷和委屈。
他悄悄的起身,假借方便的机会,走到了牢门前,用手摸了摸那锁住牢门的锁链粗细,觉得凭着自己的功力,是很难挣脱开的。
他一阵沮丧,他此时真的有着逃脱的念头,他一刻都不想穿上这令他厌恶的囚服,只有现在逃脱,他才不用穿上这讨厌的囚服,因为明天一早他就要与其他人一样的穿着这囚服,招摇过市的出工干活!
正当此时,他的肩头被人轻轻的拍了拍,他心下一惊,身子一抖,回头相望。
见牢头不知什么时候起来,悄悄的来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笑了笑,轻声道:“兄弟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在这待着,一年一晃就过去了……!”
他眼中含着泪,难以自己,浑身不停的抖动颤栗,自己的一切理想愿望都将化为泡影,他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听从了牢头的话,回到铺位上,翻来覆去的一宿没睡。
第二天早上,吃过了早饭,他无奈的穿上了囚服,随着众囚犯一起走出了牢门。
临出监院大门,差拨给每个人都加戴了锁链,并将一个监牢里的十几个人又用链子连到了一起。
满大街上都是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周围的走路的行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每四五个差拨手持风火棍押解着一个监牢里的十几个囚犯。
走过晋阳大街上的石板路,不长时间就来到了城门口。
这天也正好是那一胖一瘦的两个家伙守城门,见了,赶忙向那认识的差拨打着招呼,“呵,老哥,出工呢?!”
几个差拨赶忙摆手,“兄弟,辛苦了哈!”
众人没费什么劲,就出了城门。
刘知远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两个家伙,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掐死他俩!
两个家伙看见是他,赶忙将头扭向了别处,假装没看见。
出了城,走了不到半里路程,便来到了一处山坡处。
但见一个偌大的石坑,众差拨呼喝着将众囚犯赶入了石坑里,然后站在坑沿的四周,看守着众囚徒,原来这一众囚犯,干的是砸石头的活。
到了坑里,差拨将连接着众人的铁链条解下来,众囚犯一声呼喝,奔向各自的岗位。
每个监牢都有各自的区域,有的持捶,有的拿起钎子,二人一组,叮叮当当的干起来。
这都是有任务量的,干不完要受罚的,所以每个人都是拼了命的干。
刘知远手足无措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而且这差拨也没有告诉他干什么?弄得他搓着两手,不知如何是好?!
牢头张爷背着手过来,“嘿嘿”一笑,“兄弟,在那瞅啥啊?”
“哦,这,张爷,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刘知远尴尬的笑了笑道。
牢头“哈哈哈”一阵笑,随之将手拿到前面,原来他这手里提着一根藤条,在那空中使劲的挥舞了几下,声道:“干什么,就干这个……!”那藤条发出尖啸声。
见刘知远还是瞪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瞅着他,知道他并未理解,“嘿嘿”一笑,“兄弟是二爷,以后不要喊我张爷,就称呼我为大哥就行了。你只负责对那偷懒耍滑的,给我抽上几藤条,让他们快些干,就行了……!”
刘知远心下一愣,原来自己无需干活,只做监工就行,这倒是一个美差!
当下接过那藤条在手,心里觉得比那铁锤都沉,自己怎能下得去手呢?!赶忙道:“大哥,还是让我去干点活的好……!”
“那不行!”牢头眼睛一立,“兄弟的身价,如何干那下等人的活?!”
刘知远知道悖逆不过他,只好默默不语。
这石坑里的活也不好干,那大一点的石头,你必须给他凿的齐齐整整的,供城内盖房子用;那不成型的小石头砸成石子,好用来铺路。
这一年下来监牢凭着这些,收益频丰,所以那差拨各个如狼似虎的强逼着囚犯超体力劳作,累死的每年可以说不计其数。
那坑沿上的差拨手持凤火棍负责警卫,那监工的差拨手持皮鞭,东溜西逛的,见着谁不顺眼,便一顿皮鞭出手,根本不把囚犯当人看。
这牢头也是掐腰横晃,走到其他的牢房的囚犯面前,呼喝道:“于老大,你们那一伙人欠我的银子什么时候还啊?”
那被称为于老大的领头的,抬起头,皱了皱眉,“呵呵,张爷,这……?!”
这牢头便不满意起来,“怎么,想赖账不成?!”
那于老大见牢头动怒,边赶忙满脸堆笑的道:“张爷,这哪敢呢?谁还敢欠你老人家的?你还是宽限几天吧?!”
“那你们想拖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妈的,如果没银子的,就拿人来顶吧!怎么样?”
“拿人顶?怎么顶?于老大莫名其妙的瞪着牢头问道。
“你们那牢里不是有几个人的风骚的小娘子,经常来探监吗?要不拿他们顶吧!给爷爷我泄个火……!哈哈哈……”牢头眼珠子一转,发出一阵淫邪的大笑。
那众囚犯闻听此话,有的抬起了头,怒目而视,就是敢怒而不敢言。
“反正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一会儿他们的小娘子来啦,招呼爷爷我一声,听着了没有?!”那牢头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又到了另一个牢房的囚犯面前。
“李老四,你们这一块怎么样啊?欠我的银子呢?你们也想像他们那样用人顶吗?”牢头张爷一阵大呼小叫的。
“张爷,哎呀,最近呢,来的这些家伙,都是些穷光蛋,没有多少家底啊,还请爷宽限几日……!那被喊做李老四的人,愁眉苦脸的抬起头来,向着牢头张爷一阵哀求。
“他妈的,都遇上你们这些穷光蛋,也我没法活了。你们几个啊听着,明日半晚之前,你们要把欠爷的银子,如数还清,不然的话,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牢头说完这话,向着刘知远站的方向瞅了瞅。
众人心下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有了好帮手了,要不这张爷今天说话的口气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