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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男人,就是有那么笨,当你随时招唤他的时候,他也会随时出现。
甘薇用带了几分醉意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对面的子谦,这个男人正神情自若地啜着手中的啤酒,眼睛望着台上演唱的歌手,好象很专注的样子,天晓得他在听什么,甘薇知道他是从来不听这种通俗歌曲的,他平时听的都是那种高雅的古典音乐。
望着他身上穿的衬衣西裤,甘薇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残忍,这么晚了把他从舒适的家里叫到这种嘈杂的酒吧来,可是,这里音乐正酣,而她也正需要人陪。
借着酒意,她扯着嗓子问对面的男人:“喂,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她才不想小声说话,何况台上的音乐太吵。
子谦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没有回答。
甘薇坐到他旁边,故意把头靠到他肩上,盯着他的眼睛:“你说嘛。”
两个人靠得那样近,她嘴里的酒气喷到了他的脸上,甘薇看到他有微微的皱眉:“你喝醉了。”
“才没有呢!”她抓过酒瓶,又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子谦压住她的酒瓶:“薇薇,你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我才不要你管呢,你是我什么人啊,”她嘴里嚷嚷着“你今天得陪我喝个痛快。”
看到甘薇存心想灌醉自己,他不再劝她了,他知道她的脾气,倔起来,没有人阻止得了。
子谦狠狠地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啤酒的味道不错,是他喜欢的,可是,他不会让自己喝醉。
2、
子谦对甘薇很好,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可是子谦也知道,对甘薇好的男人很多,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看着甘薇在那兴奋得又笑又唱的样子,他的心里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谁说女人不要有脑子,这个女人就是太聪明,总是可以指挥得男人为了她团团转。
甘薇是个很奇怪的女人,长得漂亮,是那种让人看了眼前一亮的艳丽,她拥有很好的工作,收入很高,不靠男人也可以过得很潇洒。可是她的周围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她总会告诉她的那些女性朋友:女人的生活是靠男人来滋润的。她的周围总有着优秀的男人来来去去,有了感觉她便会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游戏,然后很快地结束,她总说感情是靠不住的,所以要趁最耀眼的时候结束,留下最美好的记忆。奇怪的是居然有很多的人支持她的观点,和她谈过恋爱的男人无一例外地都成了她的朋友。
她的身边从不缺朋友,异性朋友远远多过女性朋友。是啊,这样的女人是让人嫉妒的,有哪个女人愿意总是生活在她的光芒之下呢。
子谦和甘薇也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却是唯一没有和她擦出过火花的朋友。她总在结束一场游戏的时候找他,而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不曾缺席。
3、
甘薇很少会说她和那些男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子谦更是从不会问到,他们在一起可以聊的话题有太多,除了感情。
看到她喝得很有了几分醉意,子谦打算送她回去。
“薇薇,我们走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才不要管呢!”
“你不上班,我还得上班呢,走吧。”子谦抓过她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甘薇大力地甩开他的手。
他皱了皱眉头,今天她是怎么了,平时她不会这么任性的。
“好,那我陪你接着喝。”子谦坐了下来,抓起一瓶酒,大口地喝了起来。
“这才是我的好朋友呢,”甘薇一脸的坏笑对着他说“知道吗?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觉得安全,我知道你愿意照顾我。”
是啊,他愿意照顾她,在她每一次受了伤之后,愿意帮她缝合伤口。只有真正受过伤的人才知道,伤口的痊愈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有人仔细地、耐心地缝合。而子谦便是这个帮她缝合伤口的人。
他知道,不论是什么原因,每当结束一场游戏,她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
4、
“我好厌倦这样的生活,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很突然地,甘薇趴在他耳朵边轻轻地告诉他。
他没有说话,其实这应该是他早就猜得到的。
“我今天碰到了一个人,”甘薇望着手里的啤酒瓶,眼睛里透着无尽的茫然“十年前,他曾说要娶我,我把整个的我给了他,他却为了更好的生活,娶了另外的女人。”
她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我今天看到他了,他还是那么帅,只是更成熟了,好讨厌,我居然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然后就坐在这里喝酒,然后就打了你的电话,就这样。”
“他?有没有看到你?”
“看到了啊,我们在一桌吃的晚饭,他是我们公司新的总经理。”
子谦没有想到世界上的事情真的会有这么复杂,他的脑子里快速地整理着他所知道的情况。原来,她那样不相信感情,是因为曾经受过伤,在她还不懂得保护自己的时候。而现在,伤害他的那个男人又回来了,她却很可能仍然喜欢着他,想躲都躲不了。
“薇薇,你要更坚强,这没有什么的,你,要让他后悔,知道么?”不知道怎么就会说出这样的话,刚一说出来,子谦便后悔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举起瓶子和他重重地碰了一下,邀他继续。
5、
那一晚他们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很醉了,而子谦也不知不觉喝下好多酒,幸好还记得一定要送她回去,他努力地保持了几分清醒。
把她送回家,扶她在床上睡下,便坐在床边仔细地看着她,她一直是一个人照顾自己,一定也有的很多艰难的时候,便是醉了,她的眉头也是紧紧地锁着的,子谦伸出手,帮她轻轻地抚平。
是啊,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这个问题自己居然没法回答,看着这个睡熟了的女人,平日里是那么骄傲自信,现在却像一个孩子,他很想搂着她,也想亲吻她,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便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印了上去。
平日他和她之间举止很亲昵,却也是第一次吻她,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却不想趁这个机会占有她,有些事他是不会做的。
子谦醒过来的时候好半天没有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而昨天晚上他怎么会睡着的,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她已经上班去了,桌子上留了一个纸条,还有为他准备好的早餐,她说希望能弥补害他缺勤的损失。
那次之后,子谦便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甘薇。
6、
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男人,就是有那样危险,当你不得不接近他的时候,也不知不觉迷上了他。
和鹏在一起共事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和大家相处得很愉快,听说公司里有不少女同事已经迷上了他,封他为全公司第一型男,就算听说他家庭幸福、老婆温柔漂亮也不管。
甘薇总会在工作上和他有接触,本以为会有尴尬,谁知他早早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绝口不提当年,落得她尽量少和他沟通。
甘薇觉得上帝真的是不公平,十年了,她虽已修炼成了雅致的女人,却也有风霜写在了眼角,而他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比十年前多的是成熟,是修养,是风度,是商场沉浮换来的霸气,而这一切,让他更令人难以拒绝了。
甘薇想过好多次的和他再见,世界这么小,如果再遇见他,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很得体,会应付得很好,没想到,他比她应付得更加好。
鹏,这个男人曾经让她痛不欲生,再见到他,没有一点点的恨意,有不甘心,有不罢休,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也许是喜欢吧,她真的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更幸运的是,他让她不曾后悔,他看上去那样优秀,她不后悔当年曾经想要嫁给他。
7、
鹏在见到她之前早就知道会遇上她,也知道她会是他的下属,以前和她的那段过往,他隐约还记得,也许放在了心底。当年曾经那样慌张地逃离了她的身边,这么多年了,他早已原谅了自己,也学会了怎样处变不惊。她是他曾经的愧疚,不过早已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她只是他的下属,现在他有一份人人羡慕的生活。
有了现在的生活,鹏从不后悔当年的选择。
现在他住别墅,开名车,位居高位,受人羡慕,比大多数的人要少奋斗很多年,何况有些东西可能奋斗一辈子也赚不到。他早就认可了自己的选择,他认可为了追求的利益,要懂得适当地放弃。
不过鹏还真的蛮佩服这个小女人,听说甘薇一直是一个人,却能够把自己打理得很好,看上去生活得很不错,而且,那么突然地见面,她的眼睛里也只流露了一丝慌乱,随即,便优雅地应对。
现在的甘薇应该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女人,因为她很聪明,而且也很漂亮,她的穿着打扮总是那么得体和干练,很职业化的形象。听说她有不少的男性朋友,而且都很优秀。
那些是她个人的自由,她生活得好,更说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如果当年他们在一起了,也许都会为了对方而放弃事业上的很多追求。
鹏没有给她特别多的关注,工作上的接触尽可能的简短明了,不想让过往影响了彼此,他挺喜欢她的聪明。
8、
接触是免不了的,糟糕的还有她和他之间的那一点点缘分,那一点点喜欢,那一点点迷恋,那一点点玩火的心理。
甘薇恨透了自己居然对这个男人还有着一丝幻想,她一直想着子谦说的那句话:要让他后悔。所以,她真的有一种玩火的欲望。
那一天,她加班到很晚,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他的办公室里还有灯光,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到鹏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好象累了在放松一下,其实他也很累,不是吗?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他随即睁开了眼睛,她大方地说:“看到你这还有灯光,便进来看一看,你,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鹏没有想到她会主动进来和他打招呼,她那样坦然,他很欣赏:“好啊,一起走吧。”
甘薇带他到了一家新开的咖啡厅,她记得那个时候他是很喜欢喝咖啡的。
“你变化很大,一开始看到你我并不相信真的是你。”
“生活的变化太大了,所以不知不觉人也变了很多,你也一样,变了很多,只是还是那么漂亮。”
“你现在很会哄女孩子哦,以前你从不说我漂亮的。”
“以前,一晃都十年了。”
她看了他一眼,对面的他有点捉摸不透:“这些年你应该是过得很不错吧,没有想到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也许是缘分吧,我过得还不错,只是也挺累的,必竟要付出很多才能够得到,你呢?听说你还是一个人?”
“是啊,还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人,也许会找不到了,一个人自在惯了,也没什么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人之间第一次出现了了沉默,也许都想起了一些什么,也许是失去了一些什么。
“走吧,我送你回去。”
在车上,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他随手打开收音机,飘出来的音乐居然是那首十年,哀伤的旋律在寂静的空气里流动,便如有一根小小而尖的针,莫名的便刺入了心头: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9、
甘薇现在有点把握不住自己了,那晚之后,鹏时不时会邀她一起坐坐,喝酒或者是咖啡,她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幸好尚知道要武装好自己,她总是借口不胜酒力,从不喝酒。
他的家不在这个城市,隔一两周,他才会回去一趟,平时都是一个人,他们在一起聊工作或者别的什么,也会说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只是都小心地避开现在的纠缠。
是啊,纠缠,她不喜欢和他纠缠在一起,却又欲罢不能,她分明看得到他眼睛里的欣赏,也分辨得出他在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她更知道自己是喜欢这种游戏的,尽管那样危险,却又充满刺激,生活中沉闷的东西太多,很长时间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缺少了活力,而现在和他这样纠缠着,他挑起了她的斗志。
她真的很想知道,女人是不是永远没有胜利的机会?
她曾经是他的女人,是他的第一份爱,如果这世界上有爱的话,他想,她会是唯一的。生活和现实给了他太多的压力,在爱情和生活面前,他选择的是后者,再遇上她,他不相信还会有爱,他只是想对她好一点。
也许对于男人来说,虚荣心会比女人更强,他不过是想在女人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高大而强悍,永远一副胜利者的模样,永远不会认输,永不言败。
男人,最喜欢听女人说的便是:我从不曾后悔。
她后悔么?他拿不准,她那样聪明,他希望她不曾后悔。
10、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让人迷乱,亲密而疏离,暧昧着,诱惑着、抵触着,拒绝着。拒绝?甘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拒绝得了他,她没有把握自己能推开他。
而在鹏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他在不停地向她发起攻击,他的手会若有若无地从她的肩头、她的手臂拂过,他会不时地贴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话,几乎触到她的脸颊,他分明是在诱惑她,让她止不住一阵又一阵心跳。
这个女人很难得,居然还保留了几分娇羞,他越来越喜欢和她在一起,看到她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他喜欢她的可爱。
那一晚送她回家,他的唇终于印在了她的唇上,那样大胆地闯入,直接而强烈,她根本来不及躲避。
就那样和他缠绕在了一起,是甘薇没有想到的,他的怀抱温暖而舒适,并且那样熟悉,是她渴望的。
“过去是喜欢,现在的你让我着迷。”
“过去是喜欢,现在的你让我陌生”甘薇小声地说“而心痛,你并不开心?”
“嘘”他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唇边,他阻止她继续再说。
他注视着她,眼神里满是淡漠的神情:“你也让我很陌生,熟悉而陌生。”
她诧异地望着这个男人,只一眼,她便知道,她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
她不再说什么,便似没有觉察到他的神情,她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淡淡地说:“熟悉的是从前的,陌生的是现在的,诱惑的,也许是致命的。”
他用嘴堵上她的,不许她再说那些话,分明是在渲泄,那样强烈,又分明有几分饥渴,甘薇闭上了眼睛,在心里一声轻叹:何必呢?
12、
再见到甘薇,是在一家环境优美的咖啡厅,子谦没有想到她会约自己在这见面,淡淡的咖啡香,怀旧的爵士乐,是他喜欢的,他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嗨,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也露出好看的微笑:“你看呢?”
他仔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嗯,看上去气色不错,好像是有好收获哦。”
“唯一的收获是我一直没有再喝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也许吧,所以我想要清醒一点?”
“清醒,看来你醉得不浅哦,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到你?”
“男人太聪明了女人不是对手的,你干嘛那么聪明呢?”
“我很聪明吗?怎么我一直以为自己太笨呢?”
“我是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没想到突然才发现自己一直挺笨的。”
“你不会是认输了吧。”
“我早就输了,也不在乎多输一次。”
“薇薇,其实感情本来就没有输和赢的,要说到输,你看我,从头输到了尾,可是,我很快乐。”
他说:“你那天问我为什么要对你好,我一直想了这么久,答案是,因为你需要照顾,因为我喜欢照顾,仅此而已,在你需要的时候,我能够给你。”
子谦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她不曾料到的,她曾经和他说过一些什么,在那些酒精的作用下,她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对她的好,正如一场游戏,她一直想大获全胜,然后全身而退,其实游戏都是聪明人的游戏,没有人会笨到不知自己输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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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他手指上一枚精美的戒指,小小的钻石,那样的刺眼。
子谦也注意到了,举起手对她说:“忘记告诉你了,前一段时间,我结婚了。”
“啊,”她的心里一阵隐隐的痛“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我虽然不喝酒了,可是也应该讨你一杯喜酒喝的。”
“那是肯定的,只是拿了小红本子而已,她还没想好是要旅游呢还是好好热闹一下。”
“你们恋爱多久了?”
“五年,那个时候还不认识你呢,她一直在念书,所以你不知道,现在毕业了,也是该娶她了。”
“好羡慕她,她一定很幸福。”
“她要是看到你,她才会要羡慕你呢。”
“不和你争了,总之今天要好好宰你一顿,你得请我吃大餐”
看到子谦面露犹疑,她停了下来,想一想:“哦,今天不行了,今天有人约了我吃饭,下次吧,这一顿记在帐上,加倍奉还。”
“不好意思,我今天也约了她去她家吃饭,我记得的,欠你一次喝酒,还有两顿饭。”
“女人很小气的,你可不能忘记了,否则可有麻烦。”
“我哪敢忘呀,一不小心把大小姐你给惹火了,就不是喝酒吃饭能解决的了。”
甘薇嘴里和他说笑着,她真的很羡慕那个女人,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可以等她五年。
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不好意思,我该走了,你也是啊,差不多了。”
“嗯,你去哪吃饭,我送送你。”
“不用了,何必那么客气,她指着桌上的,今天也得你请客。”
“那是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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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子谦挥手道别,看着他混入了匆匆的人流,看着他渐渐远去,在那一瞬间,甘薇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有太多。
没有和子谦有故事,有开始,是因为和他很亲切。她一直知道他对她很好,是喜欢她的,和他在一起,她可以无所顾忌,她可以放下所有的面具,她可以是脆弱的,是敏感的,是需要保护的,她也可以是任性的,是做错了事的,他很了解她,不一定知道她所有的事,却是默契的,他是懂她的。
了解一个人有时候是很容易的,花的不过是时间和心思,可是要真正懂一个人,却不是那么简单,懂一个人,知道也好,明了也好,也许不过只是在一瞬间,只一刻,便可以看到灵魂深处。
他是懂她的,她做的好多事,在外人看来是不可理解的,他却从不曾有责怪和看不起,他知道她是孤单的,寂寞着的,也知道她一直在寻找着,要找的不过只是一直在——寻找着的。
两个人太了解了,有一些故事便不会发生,纵然是有机会,也会任那个机会流逝。有故事发生了,那种默契便也会消逝了。
他和她之间曾经是有机会的,只是好多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微笑着,任那细细的沙子,从指缝间滑落。
是两个都太懂得珍惜的人,是两个都不愿意后悔的人,是两个都不愿意输也不忍对方输的人。
有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份默契,会一直陪伴在身边,纵算现在是凄凉的,也会在以后的日子温暖好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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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她,也是凄凉的,看着身边熟睡的、熟悉的、却又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她在那个夜里,穿好衣服,带上自己的东西,黯然离开。
也许还有不小心落下的,是她不愿意带走的。
鹏,这个男人,是她命里的一个结,也是她的劫,一直以为会打不开,逃不掉,却在这一场游戏里终止。
那一晚,十年后,他再一次进入了她的身体,她没有抗拒,也不曾躲避,她积蓄了十年的娇艳,在那一晚,她想要灿烂地盛开。
他只是霸道地、强悍地要她,占有她,这个女子,何曾不是他的劫数,十年了,他一直背负着重重的枷锁,不论怎样风光无限,在心里总有对她的小小亏欠。
十年后,她终究逃不过这个劫,再见他时就注定会发生这一切,十年后,他也没能逃得过,纵然百炼成钢,也还要再经过和她的考验。
所有的都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办公室里,繁华的夜店里,暧昧的车子里,宾馆的房间里,他和她角斗的只是一场游戏而已,输了他,也输了她,他和她都输了自己。
他和她都在卖力地伪装自己,也在激情四溢中扮演着自己,所有的,都是他和她想躲避的,所有的,都是他和她躲不过去的。
便在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和纠缠中,随着她的一声尖叫,一切静止,一切也终止。
他沉沉睡去,她静静离去
16、
鹏因为总公司的需要,调去了另一个地方,他的妻子所在的那个城市。
子谦终于因为妻子的选择,没有请她喝那一杯喜酒,他们选择的是海边渡蜜月。
她还是一个人,仍然那样光彩照人,仍然有不少的男人围在她的身边,只是她不再开始恋爱的游戏。
她还是一个人,找不到一直在找寻的那个人,找到了自己。
她还是一个人,她输过,一次,再一次,她终于知道,女人永远没有胜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