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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璎歇尖锐的笑声嗄然而止,令在场的两人耳朵一时适应不了突来的宁静而耳鸣。三个人的表情皆不相同,盛怒中的凌睿晨难以置信地瞪着杰利,似乎下定决心把他杀掉;倪璎歇是面无表情地瞅着他,眼里一片空白;而杰利则是为她的笑声停下来而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看来她是听到了,杰利放松捏在她肩上的力道,但怕她没听清楚,于是再度朝她重复一遍“睿晨没和我上床,他在我家睡着了,而我想跟你开一个玩笑,所以故意脱了他的衣服,假装我们两个共享过那张床,但也只是共享那张床而已,没有做其他的事,这样的解释你明白吗?”
倪璎歇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吸间仍带有杂音,她的嘴角缓缓地咧起,低沉轻柔的笑声如鬼魅般又开始在屋子里环绕,吓得两个好不容易松口气的大男人全身僵硬、脸色泛青地愣在原地。
“怎、怎么又笑了?”被她歇斯底里的笑声影响,杰利发誓他从此痛恨这种可怕的笑声,他情急地朝双眼发红的凌睿晨求救“睿晨,她不要再笑了!”天哪!他的玩笑让他掉到深不见底的地狱里了!
“酒!还有没有酒?全拿来。”
凌睿晨的命令马上就被杰利接纳,他连滚带爬地冲到他的酒柜,将能看到的酒全部拿下来,塞到搂住倪璎歇的凌睿晨手上,他看着凌睿晨又故技重施,灌得又被呛岔气的倪璎歇上半身全被酒晕湿了。不过这次自己可不会阻止这么残忍的灌酒法,最好把倪璎歇灌倒或者是泡到酒桶里,他未曾听过如此鬼哭神号的吓人笑声。
倪璎歇困难万分地利用每口酒之间的间隔换气,她死命地扳开堵在她嘴边的酒,头一次喝酒喝得这么痛苦。睿晨没和杰利上床又怎样?他在和她上了床的第一天早上不但没留在她的身边,让她醒来时仅剩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她慌了,心也十足地寒了,他未留只字片语地留她一个人在床上,却想到他的同志情人
追踪他的味道寻到这里,她还一直奢望他找的是别人,直到确定了,她的感情也全被掏空了。在自己献身后的隔天早上,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想做的事,竟是向他同性恋情人告罪这教她该怎么说呢?她欲哭无泪,她终于彻底明白,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人类毕竟和狐族不同,狐族终生只会为一个人付出真心,然人类却能编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感情自私地保留,大部分给自己,或是分给另一个人
倪璎歇苦涩地咽下喉头的酒,冲鼻的辛辣又令她呛了一下。该继续爱吗?早知是苦、万劫不复,她却收不回来,倘若就爱情能称斤论两、讨价还价,她或许会过得快乐些“咳,我”
“深呼吸。”凌睿晨立刻打断她想说的话,手边停下灌酒的动作,他强迫她和自己一起吐息。她毫无血色的脸仍青得吓人、惨笑短促而断断续续,她身子的颤抖似乎永无休止,连带着他也跟着发起寒颤,她仍未恢复,他不会让她多说话,或是重回她濒临崩溃的状态。
倪璎歇用力地呼吸,他温柔的举动只会令她更加痛不可言,他身上仍带着她熟悉的味道,每吸进一次他的气息,疼痛麻木的心又剧烈地撕扯她一次,这种痛楚是否能随着她彻底忘了凌睿晨而跟着忘怀?她不敢想,脆弱的片刻她只求能在他的气息里找回一点安全,在更深的伤害下找个蒙骗自己的角落
“璎歇,听我的话,深呼吸。”凌睿晨焦急地搂紧她,心疼地吻着她发冷的额头,恨不得代替她笑、代替她呼吸。代替她从恶梦中醒来,他不要她这个样子,在他明白她触动他不愿去触碰的爱情之后,她却因杰利该死的一个玩笑而变成这样。
“我”倪璎歇苦恻恻地大笑“我费尽心机、玩尽手段呵呵,仍得不到一个,呵,好下场自古坏女人都得不到好结果,不是吗?哈哈哈”“你不是坏女人。”她怎可以这样想?凌睿晨心痛地将她无助的身子搂进胸膛。“你不是,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人,最坏的人是我别笑了,璎歇,是我一再辜负你的深情推开你,是我白痴得看不清楚我爱你,不要说你是坏女人,就算是狐狸精,我也真的爱上你了,我是个最差劲的情人,才会让你那么痛苦。”
“狐”杰利暴突双眼,下巴几乎掉下,难以置信地指着倪璎歇身上幻化出的白色耳朵和一条长尾巴。妖、妖?!倪璎歇是妖怪?!
“住口!”凌睿晨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肩头,却掩饰不掉她腿侧的毛绒尾巴,他恶狠狠地瞪向杰利朝他龊牙咧嘴,凶恶得恍若最恐怖的撒旦。“如果你敢将璎歇的秘密泄漏出去,我绝对会杀了你!现在闭上你的嘴,给我滚出去。”
杰利乖乖地闭上嘴,还是很难相信他所看到的事实,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头,璎歇是怎么可能?她真的是狐狸精?他肯定自己不是作梦,倪璎歇是
“滚!”这男人竟然还杀风景地猛当电灯泡,妨碍别人谈恋爱的人都该被踹下第十八层地狱,而他很乐意在事情结束后确定杰利被自己踹到最底下的一层。
如果杰利没有看过凶神恶煞,他今天算开了眼界了,他被倪璎歇真实的身分吓着,全然忘了这是他的家,他听话地滚出家门,直到出大门将门锁上,他才恍然地记起这是他的家,而凌睿晨把他赶出自己住的地方了。“呃?”好不容易盖上的下巴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又往下掉,他回头瞅着家门。他把自己锁在门外了啦!但他没胆再去敲那个门,呜算他的错好了,都怪他开了一个不该开的玩笑,但愿倪璎歇会恢复回来,否则他可以确信自己会死得很难看。
至于她的秘密瞧过凌睿晨眼里凶残的警告,他相信全天下最大胆的人也没胆泄漏倪璎歇的身分,更何况是怕死的他,就算对倪璎歇的一种补偿好了,他让她崩溃成那样,所以他一定要保守保守她秘密杰利满怀罪恶感的搔搔头,对着身上不整的衣衫苦笑,只好暂时窝到楼梯间去蹲着了,否则他还能去哪?只希望他们可别谈得太久,否则万一被人遇见当成变态,被抓到警察局关,他可亏大唆。
凌睿晨完全不顾虑被赶出家门的杰利,他显然为倪璎歇的反应手足无措,她仍笑着,他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停止她惨淡的苦笑。他揉着她的肩,不知所措地将脸埋进她发间轻语“别再笑倪璎歇,别笑了,你笑得我心好痛,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不要你伤害自己,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和杰利之间没什么”他到底该怎么办?她愈笑地就愈心慌,为什么过去他不懂得珍惜呢?
“我不想”倪璎歇猛抽两口气,灵活如猫般的眼瞳失去了生气“呵呵,不想再爱你了爱你好痛苦”
“你可以不要再爱我,你给我的爱已经够多了,从今天起换我来爱你好不好?”他为他接受她的爱却从未付出过而深切的自责,如果他懂得为何他过去总是看不清楚呢?就如杰利所说的,爱情不以特定的形式存在,他认为爱情如火,但璎歇的爱却以风的形式出现,有时候微拂、有时候又如狂风暴雨,没有规则可循。
在杰利给他当头棒喝前,他总不认为自己可以爱人,骗自己没爱上她,却怕她会停止她的爱一个人不断付出的底限在哪里?他好害怕得知自己确定并决定开始爱她之后,她却已经对他绝望了。
倪璎歇微乎其微地摇了头,令他骇然。“你不懂得爱所以被你爱上的人只会更痛苦。呵,为什么到最后的我想放弃的关头却对我温柔?我彻底放弃了,该放走你的时候就放走你吧,爱情强求不来,也不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一定得爱我,你可以爱上其他人,但对我绝不是爱,你只是想对我回报。”
“该死的!这不是回报。”凌睿晨低声地诅咒“见鬼,爱情里头没有报恩这种字眼,我逃避感情,是因为爱情这种东西对过去的我太强烈、太不公平,那和付出的友情和亲情不同,于是我逃了,希望逃得愈远愈好。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爱你并非因为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或者是你揭开了我的爱情防线,我爱的是你,真真实实的你,喝了酒会露出原形大笑的你,因为杀人而几乎崩溃的你,不时勾引我的你,甚至你对我耍的那些鬼手段,令我暴跳如雷,我都无法掩饰其实我早就将你放在我的心里。”
“那又怎样?”倪璎歇终于抬起泪眼盈盈的双眸。
这时他才发现她又哭了,没有伴随着狂乱的笑声,但他的心仍因她的泪水而刺痛着,狂乱的心焦仍令他无法放下心来,她不笑了,他该喘口气,但他却发觉自己办不到,他深刻地察觉到她深切的悲伤,那种快要死心前绝望的泪水。
“那又怎样?呵,那又怎样?”他学着她的口吻重复道,不明白这平凡的四个字竟能如此伤人。他狠狠地吻在她半启的朱唇,狂猛且合带着复杂强烈的感情,是心疼,慌乱,疼惜与自责,他粗暴地吻着她的双唇,想借此将她从象牙塔里拉出来,不让她因过度的悲伤而逃避。
相对之下,她的唇却冰冷而缺乏温度,她静静地依着他的掠夺不作反应,没有抗拒,也没有激动的回吻,因为她仍对他心存疑虑,她早就察觉得到他爱着她,只是口中不肯说,但爱不能比较,也不能平均的分享,他承认他爱她了,那又如何?他仍可以爱着其他人,他仅是认为问题出在他不肯开口说爱她的上头,他却不明白她最伤心绝望的,是他同时可以把爱分给其他人。
“璎歇。”尝到她吻中咸咸的泪水,他蓦然地放开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的冷淡如此惊骇得不知所措,她
倪璎歇微拧起眉直瞅着他,表情虽平静却看得出她的认真,她淡淡地闭上眼,强迫自己平稳地呼吸“如果对一个人的爱情中没有‘占有’,我会活得更快乐些。”就因有了独占欲,她才会如此难过,到头来,她仍是无法接受共享,不管凌睿晨爱上的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凌睿晨迟钝地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他不懂她为何突然转变了话题,似乎想逃避她的思绪。
“我是说”倪璎歇淡淡地咧咧嘴角,发觉自己差点大笑后又马上将嘴抿紧,防止自己再度发笑。她如猫般的眼眸漾满谜样的光泽,轻柔的语凋却带着心破碎前的压抑。“我早就明白你爱我,但你逃避的不仅只是我而已,你也逃避你还爱的其他人,但是你决定只承认爱我一个人而已。”
凌睿展纳闷地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到底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为什么说他只承认爱她一个?他从头到尾爱的人真的只有她啊。
倪璎歇将嘴抿得更紧,秋瞳承满苦楚。“你不明白吗?我说的是杰利。”
“杰利?见鬼的,干杰利什么事?”原来她仍介意着先前那幕令她差点崩溃的景象,凌睿晨焦躁地爬过头发,决定杰利回来后绝对要给杰利致命的一击,他紧张地拉住她“璎歇,听我说,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当我醒过来我就在床上了,而且杰利也和你解释过,那是他和你开一个玩笑,一个恶作剧,我发誓我真的没和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倪璎歇沉默了半晌,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是指这个,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她没有权利管他和谁上床,想到这里她心又抽痛了一下。
“不是指这个,那是指哪个?”凌睿晨快急疯了,望着她平静的反应,他倒觉得快崩溃的人是自己。“你是指我每次去pub时找的人都是杰利吗?还是什么?见鬼的!你不说我怎么解释。”
倪璎歇将视线对上他激烈的反应“有时候过多的解释都是借口,你别再逃避了,承认你爱着我的同时也爱着杰利,我保证我不会崩溃的。”该崩溃的时刻都已经过去了,虽然伤彻心肺,但她仅能接受了事实,尽量平静和缓。
“但是我会崩溃!”凌睿晨狂乱地握住她的肩,严肃地瞅着她。“我绝不可能爱上杰利,也许我不亲近女人是因为小时候被女人欺负,长大后又不愿面对爱情,但我不是个同性恋者,我对他只是朋友般的感情,却没对他有性冲动,但你不同,当我抱住你的时候,曾经有好几次我想对你做出进一步的举动,我吓坏了,于是当成没这回事发生,或是说服自己是你的引诱技术老成,引起我天生的自然反应。”
“或许是吧,我是全天下男人眼中的理想情妇,不是吗?”倪璎歇黯然地垂下眼睫毛,就算是普通男人被她引诱得兽欲大发也不是难事,甚至比引诱他还来得更加容易,每次她勾引不成,只会让她更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在他身上无效,否则一般男人不可能会有那么好的定力,更何况她是确定他爱她后,才做出这项决定。“所以你在今天早上就后悔了,后悔你真的中了我的算计,和我上床?”
“我没有后悔,该死的,璎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没有对我们两个上床的事后悔过。”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早上他不留片语地就离开,难怪璎歇会认为他后悔了,但那不是。
“你有。”倪璎歇的语气带着伤心的坚持“别骗我,因为你后悔了,所以你才逃走。”这教她情何以堪?醒来的瞬间她羞惭得几乎撞墙让自己清醒,她的作为宛如舔不知耻的妓女,放肆地勾引他上床后却发现他的反悔,他的悔意似乎让自己的动机显得污秽。他无法了解自己心中的失落,她早该在他坦承他是性恋的那一刻,放弃他,不管他是否察觉他爱着她。
“我没后悔。”凌睿晨用着同样的坚定的语气说道,他不知该如何说起,又爬了爬头告诉她“我们早该会发生亲密的关系。然而我也没有半丝悔意,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该死的对极了,像是我终于找到了最后一片遗忘在角落的拼图,让我的心得以完整。”他又低声地诅咒。“见鬼的,我为什么要后悔?”
“但是你来找他。”她难过地说,那是她最深的痛。
凌睿晨喃喃地搂住她“我是个很笨的情人,笨得无药可救,当我发觉自己的感觉后,我失眠了一整夜,仍不能确定那就是我一直逃避的感情,我找不到人可以谈,找秉钧只会被他痛扁一顿,所以我只好来找杰利。若非他的提醒,恐怕我现在还缩在我的乌龟壳中,再惹你伤心。”
倪璎歇静默无语,无法抑下她想相信他的思绪,她在心中问着自己,可以吗?可以再信任他一次吗?她的上头传来他低沉真挚的声音。
“相信我,璎歇,我真的爱你,而且我的爱只能给得很少,也只能给一个人,过去我不愿付出真心,只是个负一百分的情人,现在我愿学习如何去做,但你不能逃,是你把我从独善其身的地方拉出来,也许我做不到满分情人,但我不愿再做负一百分的情人。”
她吸了吸鼻子,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讲出如此肉麻却很中听的话。“你想学习做个好情人?”有这份心,他在她心中就已经是满分的情人了。
凌睿晨凝重地瞅着她,眼里深遂的柔情已不容忽视。“你愿意教我吗?”他在心底呐喊着,千万别摇头,要不然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等待答案的时刻竟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惊恐,胸中所有的忐忑几乎令他屏住呼吸,他实在无法想像过去的她究竟有多大的勇气,方能在他残酷的一再拒绝下仍不放弃他。
倪璎歇抿了抿嘴,视线又飘往他处,揽住她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将地搂得喘不过气来。
倪璎歇轻轻地推了推他“我快没气了”
“对不起。”凌睿晨手脚不知该往哪摆地放松她,脸上带着赧然的微笑和关心“我太紧张了,有没有弄痛你?”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他真想拿自己的头狠狠去敲地板,最重要的时刻他却慌乱得快造成反效果。
倪璎歇难耐地笑出声来,微微地颌首。
“有?!哪里痛?”他误会意思地抚住她的手臂,视线在她全身梭巡着,然而见她笑容愈咧愈大,他脸色倏然发白“别笑!哪里痛用说的,别用笑的。”
倪璎歇更加笑不可抑,主动地上前搂住慌张的他,令他瞬间呆愣掉所有的动作,她瞅着他,眼眸承满了浓浓的情意说道:“我爱你。”
凌睿晨一时间无法形容他重新在她口中听到这句话时的感动,他哑口无语,愣了好半晌才回搂她,在她发间低语“谢谢。”就因为她的爱,所以他也学会如何开始懂爱、惜爱
“我爱你。”倪璎歇微皱眉头地说道,心中纳闷,谢谢?当有人告诉他爱她时,他只能用“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回应人家吗?算了,虽不满意,但“谢谢”总比上次的“对不起”好听多了,起码她明白他感谢的含意是为何。
“谢谢。”凌睿晨突然发觉这样的回答似乎太过简略粗鄙,他不能自抑地吻上她“虽然我的爱来得有点晚,但我庆幸有你的出现,璎歇,我爱你。”
倪璎歇欣然地接受他的吻,并缓缓地揽上他的脖子回吻他,就如他所说的,他的爱情虽然来得有点晚、来得不容易,但她终于找到他的心。
不再是排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众情人、不再是爱了不肯说的负一百分情人、不再是佯装同性恋的假同志凌睿晨总算从“负一百分情人”的地方开始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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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么”被唏唏嗦嗦的声音给吵醒,凌睿晨伸手一揽,床上的女人仍在他的臂弯中,而且睡得比他还像只死猪,他满足地笑了笑,但随即微蹩起眉头,觉得奇怪,璎歇还睡着,房里怎么会有声音?难道他房里还有别人?”
想到这里,凌睿晨飞快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警觉的眼在黑暗里找着。
被他的动作吵醒的倪璎歇揉了揉眼睛,一副困憋的样子“干么”
凌睿晨终于找到在墙角的两个阴影,他火速地用床单包住自己和倪璎歇赤luo的两个人,按亮床头灯的开关问:“是谁?”
在墙角的两个人缓缓起身,看得出来之前他们正蹲在角落,不知在研究什么东西。
“是我啦。”凌艾羽咧开如娃娃般的笑容,眼里闪着稀奇的光芒“二哥,你哪时候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在我度蜜月的时候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都怪你啦,度蜜月一个月的时候就好,结果他硬要拖了那么久才肯跟她回台湾。
“见鬼!你回来了?”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凌睿晨足足跳了两丈高“老五!你刚刚在翻我的垃圾?震华,那你呢?”总不会连他也在帮忙吧?
耿震华微微苦笑“我是帮凶。”
“帮凶?!”果然不出他所料“你不但没管好你的老婆,反而被你的老婆管?!”原来他家老五那么凶,居然可以让可怜的妹夫和她一起翻垃圾?
“你们是凌艾羽和耿震华?”倪璎歇缓缓地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地拉被单盖住自己的身躯。
角落的两人微微颔首,凌艾羽站到光线下,对着倪璎歇甜笑“哇!你好漂亮哦!可是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和二哥一样,也是明星吗?我是凌艾羽,同性恋二哥的妹妹。”她怀疑地朝倪璎歇眨了眨眼“你不会是红顶艺人吧?如果是,那全天下的女人就太可怜了,长得竟没有你漂亮,据我所知,我二哥好像对女人没兴趣。”
“老五——”凌睿晨的脸全绿掉了,他不禁抱怨,什么开场白嘛!他望向满脸纵容意味的耿震华“耿震华,把你老婆带走,随便你用什么方式。”
被点到名的人微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拿好奇心重的老婆大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好,我是倪璎歇。”倪缨歇浅浅地笑道,瞅住娇笑得有如法国陶瓷娃娃的凌艾羽,她就是在凌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翻垃圾怪胎?还真令自己有点不能置信,这个可爱又精致的美女,最大的嗜好是趴在又臭又脏的垃圾堆里
“现在三更半夜,不是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凌睿晨的脸拉得可难看了,他直接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出去,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凌艾羽闻言苦着一张脸“二哥,你怎么也跟三哥一样嘛,发现我们的存在就把我们当成蟑螂,三哥房间的那个美女是谁啊?怎么你们两个房间里头都有女人?”看来她无法从垃圾堆里找出答案了,用问的比较快。
“你已经去过老四的房间了?”老天!懊不会全家人房间的垃圾筒她全去翻过一次了吧?这种“她回来了”的通报法还真是可怕,一个个把人吓醒。
“对啊。”凌艾羽回答得理所当然。“大哥的房间没有人,老六说大哥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全部都报到过了,凌睿晨的房间是最后一个遭殃的地方。“还有,老爸和老妈站在你的房间门口,本来要阻止我进来,可是我说要那样先去翻他们的垃圾,所以他们就回房了。”
“滚出去!”凌睿晨气得大吼,声音八成传遍凌家的每个角落了。连倪璎歇也讶然无语,心想,难怪睿尧说凌家专出怪胎,看来不是假的,天哪!看来这群怪胎比妖怪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