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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立春到今天，已整整一个月了，都说今年的春天来得早，可为什么满眼都是萧瑟呢？
枝头依旧是光秃秃的，小草依旧没有踪迹，单调的天空没有燕子，倒有几只麻雀在院里飞过，可麻雀冬天也是有的。
唐河早就干涸了，河道里屈指可数的几株柳树，早在十几年前就被砍光了。看不到冰融水流，没有绿柳抚波，我找不到春天的一角罗衫。
学校里的冬青、柏树是常绿的，却淡漠了季节的容颜，草坪上是软软的衰草，校园里一片静寂。
教室里，书桌上，窗台上，到处都堆满了书，光线很暗，荧光灯照着年轻学生的呆板苍白的脸。
“这里怎么会有春天？”我冷笑着。
天阴沉沉的，一会儿下起了雨，到底是春天了，我想。谁料，傍晚时分却转成了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起来天地又是白茫茫的了。
春天咋就不来呢？
匆匆打发还在发烧的女儿去上学，我又在7点半之前赶到了学校。从初六一直连续加班至今，浑身每一根筋骨都叫喊着疲劳。看着进步的成绩居然没有一丝付出终有回报的喜悦。
同事们都在备课，没有人说话。望着窗外的寂寥，心里昏暗得很。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衣服并不时尚，但很整洁。她一开口，我才知道她不是本地人，是我班玲玲的母亲。
我们一起谈了很久，她说她是安徽的，18岁时被人骗到这里，嫁给了一个比她大12岁有肺病的男人。三年前，男人去世了，丢下她和女儿。她说婆婆家对她还好，女儿很听话，她不想改嫁。她要让女儿上大学，上好大学，她说她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女儿胃口不好，还有100天就该高考了，她为了照顾女儿，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早上5点多女儿上学后，她就去拾破烂，8点到21点在浴池给人搓澡，中间回家两次给女儿做饭。
说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微笑着，语调很平缓。生活的艰辛磨炼出她坚强乐观的个性，不幸与苦涩在她这里变淡了，化成她嘴边云淡风轻的一朵微笑。
我的脸红了。
她走的时候，我一直送到校门口，折身回来时候，发现阳光很明媚，干枯的衰草下已钻出一寸来高的丛丛新芽。哦，春天早已在这里悄悄生长了。
下午，我换掉了冬装，迎接我的是一张张年青的脸，很灿烂。
“内心是灰暗的，眼里怎么会有春天呢？”我自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