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们还做了什么?

京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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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芙洛依回到杰尔吉诺堡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城堡内的执事欧斯本看见了归来的芙洛依,立即传递了奥非斯的口信。

    “公主,爵爷正在找您。”他做了个手势,“他在“曙光之厅”等着与您一同用餐。”

    “我知道了。”

    她快步地走向“曙光之厅”,而奥非斯早已在餐桌旁等候多时了。

    芙洛依发现他面前的餐点全都未动,显然他为了等她,什么都还没有吃。

    “抱歉,我?”她正想道歉,奥非斯却先开口了。

    “我听欧斯本说妳去了后面的碧湖。”他的表情丝毫没有不悦,“妳喜欢那里吗?”

    芙洛依放下心来,同时提醒自己:奥非斯已经不是以前的奥非斯了,如今,他绝不会像对待囚犯似的对她咆哮。

    “是的,我喜欢那里,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湖。”她在欧斯本为她拉开的椅子上落坐,她面前也立即被换上热腾腾的餐点。

    “妳在那里消磨了一个下午,可见妳真的很喜欢。告诉我,妳在那儿做了些什么?”他笑问。

    “我们去游了湖。”

    “我们?”他扬起眉。

    “是的,我在那里遇见了陛下。”

    “奥维尔?”

    这倒难得,他竟然会特地到他的封邑里游湖。

    “除了游湖之外,你们还做了什么吗?”

    “陛下对我谈到你的第一段婚姻,他提到了欧妃丽雅。”

    “哦?”奥非斯扬起眉。

    芙洛依突然提起勇气,说道:“请你告诉我有关欧妃丽雅的事。”

    “先告诉我奥维尔对妳说了什么?”

    “他说,你们在这湖畔相遇,在这湖畔举行婚礼,而欧妃丽雅也在一次意外中葬身湖底。他说你相信栖息在碧湖的鸟类是欧妃丽雅的化身、或是使者,因此你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牠们。”她咬着下唇,问:“你很爱她,对吗?”

    奥非斯感受到她轻微的妒意,而这个发现令他十分高兴。

    “芙洛依,我们的婚姻与所有的贵族一样,纯粹是因为“门当户对”,除此以外再无其它。是的,我承认我喜欢她,但无法爱她。欧妃丽雅因为精神疾病的关系,一切的行为举止都像个纯洁的孩子。她最喜欢的动物就是天鹅,她就是为了抓天鹅而踏进碧湖失足溺死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起?”

    “别说抱歉,我要妳知道有关于我的一切,同时也要妳知道?妳是我今生唯一深爱的女人。”

    芙洛依涨红了脸,低下头去默默地吃晚餐,但是她同时也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晚餐过后,芙洛依陪着奥非斯回到寝室。

    他从核桃木制的矮几上拿起一瓶酒,问道:“要不要来一点白兰地?”

    “不,不要。”

    “那么我只好自己独享了。”他打开瓶塞,正要为自己倒些酒时,芙洛依拿走了杯子。

    奥非斯扬起眉,笑了,“妳改变主意了吗?”

    “不是,”她将瓶塞塞回酒瓶上,“你受了伤,在尚未痊愈之前最好不要喝酒。”

    奥非斯啼笑皆非,“这是谁说的?”

    “我说的。”她挡在酒瓶前面,不让他有机会拿到。“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每当我看见你的伤,我就想到那是迪欧?”

    她脆弱的神情令他动容。

    “嘘,别想它。”他将她拉进怀中,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有着惊人的柔情,他先以舌尖细细地描绘她丰润的红唇,引诱出她的渴望,然后,待她轻启朱唇,便长驱直入地与她交缠。

    奥非斯的舌尖在她的口中嬉戏,反复地深入与退出,以甜蜜而充满占有意味的吻融化她。

    “求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他出其不意地问。

    芙洛依喘息地道:“我现在没有办法思考?”

    他低笑地继续吻她,“那样最好,因为妳的小脑袋中总是想得太多,瞻前顾后?妳总是让我等得心焦,让我永远没办法得到妳的承诺。”

    “奥非斯?”

    “告诉我,我要妳的答案。”他的手掌握住她的浑圆,使她倒抽了一口气。

    “现在不能回答你?我必须再想想?”

    “妳在考验我的耐性吗?”他在她敏感的顶峰轻揉慢捻着。

    “奥非斯?求求你?”别再追问了。

    “求我什么?给妳更多?”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拚命摇头。他在她身上洒下炽热的火种,她的心跳急促,几乎不能呼吸?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脱口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了!

    但是,那一刻并没有来临。

    奥非斯温柔的吻与热情的撩拨,在下一秒钟全部停住。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带着非比寻常的怒气,用力地抓住她的手。

    “好痛?”她低呼,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回答我!这是什么?”他抓起她的左手,让她看见无名指上闪亮的银戒。

    “这是?陛下给我的戒指。”她不明白的看着他铁青的脸色,“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为什么不应该生气?这只戒指就是妳不肯答复我的理由吗?”他怒声质问。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妳不知道?妳竟敢说妳不知道?”他愤怒地看着她无辜的双眼,“骗子!如果妳不知道,妳怎么会接受奥维尔的戒指?”

    “这只是一个表示祝福的戒指?”眼泪滚出她的眼眶,“我不知道这个戒指会让你这么生气?”

    她如此不留情的背叛了他,为什么她还哭得出来?

    “省省妳的眼泪,我不会再上当了。”他甩开她,不知道该怎么克制自己的怒火才不会伤害到她。最后,他闭了闭眼睛,咬牙道:“如果妳早已决定要嫁给奥维尔,妳就应该趁早拒绝我,妳怎么能一再拖延,让我以为我还有希望,妳想玩弄我吗?”

    他的指控让她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发誓我从没有想要嫁给他的念头?我也不曾玩弄你的感情?”

    突然间,奥非斯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

    “够了!停止妳的诡辩!滚!”

    “奥非斯?”

    “滚!我叫妳滚!”

    他抓起床上的枕头丢在地上,“回房去,我绝不会再让妳和奥维尔见面!你们休想称心如意!”

    芙洛依发出一声拧疼人心的啜泣,掩面从他的房中逃开。

    奥非斯愤怒的踢翻了茶几,酒瓶与酒杯也翻倒在地上,砸了一地碎片。

    “该死!该死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痛苦的抓着头发低吼。

    一个是至爱,一个是至亲,他们怎么能这样待他?

    奥非斯发出一声如负伤野兽般的嚎叫,在夜色中孤独地品尝遭人背叛的苦涩。

    三月,是罗马帝国境内的种植月。

    过完了雪季,丰沛的雪水正好可以用来灌溉农作物,奥非斯封邑里的农民们也忙碌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身为领主的奥非斯经常要骑着马巡视领地,因此大半时间并不在城堡里,即使在,他的活动范围也绝少与芙洛依重迭。

    芙洛依可以感觉到奥非斯刻意避开她经常流连的地方;从那一次他大发了一顿脾气之后,他甚至命令欧斯本将三餐都送到她的寝房去,连用餐时间都不必见面。

    奥非斯不想见她,也不想听她解释。

    她无助而沮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这样的情况在几天后获得了缓解。

    佛罗伦萨派遣了特使前来与罗马帝国签署友好盟约,为了欢迎友邦,皇帝特别在罗马皇宫里举行了盛大的舞会。

    身为公爵,奥非斯是必然要出席的。

    但特别的是,奥维尔也邀请了芙洛依。

    奥非斯当然知道奥维尔在打什么主意。他也许想要趁着今天将芙洛依介绍给所有的大臣与宾客,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的兴趣?与企图。

    绷紧了下巴,奥非斯让仆人为他披上绣有族徽的黑披风,他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交抱的手臂,露出一抹冷笑。那抹笑容使他看起来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片刻后,芙洛依缓缓地从楼梯上步下。

    她穿着一袭以法国丝绸制成的柔紫灰色礼服,美丽的金发以珍珠发夹挽了个优雅的髻,露出细腻纤秀的诱人颈项。略低的领口正好突显她所配戴的黄水晶项链,她又加了件嫩黄绿的披肩,巧妙地遮住裸露的肌肤。

    她好美。

    尽管他还无法原谅她,但那都无损她的美丽与优雅。

    可她的美丽不是为了他而呈现,而是他的弟弟。

    一思及此,他的表情变得更为阴沉。

    芙洛依发现奥非斯并没有为她今晚的特别打扮,露出赞美的表情,但她明白这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有着误会。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今晚,她想借着今晚的相处改变两人冷战的气氛。

    “抱歉,我来迟了。”

    “无须道歉,公主。”他讥嘲地说:“这是身为一个绅士所应具备的风度。”

    他冷冷的语气令她伤心,但是她强自压抑住,告诉自己不要太急躁,她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解释。

    车夫将马车驶到门口,打开车门。芙洛依在他礼貌上的搀扶下坐进车里,而奥非斯也随即在她身旁的位置落坐。

    “可以出发了。”他对车夫说道。

    马车开始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跶跶的马蹄声不绝于耳,但车里却静默死寂。

    芙洛依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奥非斯,我想跟你谈一谈。”

    奥非斯懒懒地将面向窗外的俊脸转了回来,首度将他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看见他保持风度的倾听,芙洛依很快地说下去:“关于那只银戒,它真的只是陛下送给我的祝福戒指,他说他希望我能成为威灵顿家族的一分子,所以?”

    “成为威灵顿家族的一分子!”他蓦地低吼,“妳不说我倒忽略了,别忘了,奥维尔也是这个家族的一分子!”

    她慌忙解释:“他绝对不是那个意思,他指的是?”

    “妳不是他,妳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奥非斯竭尽所能地克制着怒气,“妳知道那只戒指代表什么吗?妳知道吗?”

    “我知道,那是。”

    “那不是什么该死的祝福戒指,那是威灵顿家族的成年男子才拥有的订情戒指!如果威灵顿家族的男子将戒指送给了女人,就代表他将迎娶她、照顾她一生一世!”

    如雷的咆哮声伴随着惊人的事实震撼了芙洛依。

    那不是祝福戒指,而是?订情戒指?

    她瞪大的双眼,怔怔地对上奥非斯愤怒的绿眸。

    久久,她轻声地开口:“我?我会把戒指还给他?”

    闻言,奥非斯嘲弄地一笑。“妳确定妳舍得回绝掉成为王妃的机会?”

    话才说完,一记巴掌便袭上他的脸颊。

    奥非斯的绿眸在瞬间卷起风暴。

    “妳竟敢打我?”他抓住她的双腕,额上青筋暴露。

    “就算你贵为公爵,我也不许你侮辱我!”她含着眼泪,用力地挣脱他的箝制,对车夫道:“停车!我要下车!”

    “劳勃,不准停!”

    “停车!快停车!”

    前头的劳勃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时快时慢的马车在路上驶得摇摇晃晃。

    最后,僵持不下的两人,在芙洛依推开车门准备跳车时,作出了相同的决定。

    “劳勃,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芙洛依惊险万分的跳下马车,奥非斯随后也跳下马车,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气极败坏地吼:

    “该死的!妳知不知道妳很可能会受伤?”

    “我早就受伤了!在你用讥诮的言语伤害我的时候,在你不听我的解释就武断地定了我的罪的时候!”

    透明如水钻般的泪从紫色的瞳眸中流出,她悲伤地掩面而泣。

    失去了她所骄傲的一切,已经令她无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他却又在说爱她的同时,指责她的背叛。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看见她的眼泪,奥非斯的怒火立刻被浇熄了。

    “抱歉,亲爱的,别哭。”他搂住她,亲吻她的泪水与额头。

    “你怎能这么残忍?你怎能这样待我?”她不停地流泪,哽咽地控诉着他的冷酷。

    奥非斯懊悔地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一定是气得失去理智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真的很抱歉。”

    他歉疚的言语并没有软化芙洛依的态度。

    “请你转告陛下,我的身体不适,恕我无法出席,我要回杰尔吉诺。”她推开他,将无名指上的银戒拔下来塞到他手里,“请你帮我还给陛下,就说我不应该收下这么重要的东西?”

    “芙洛依!”

    他从她的背后抱紧她,不让她离去,“原谅我的出言不逊,请妳原谅我,我只是太嫉妒了,我?我只要想到妳选择了奥维尔,我就嫉妒得快要疯了!芙洛依,我爱妳,妳知道的。”

    “不,你一点也不爱我,你甚至一点也不信任我。”她强忍着心碎,道:“你和奥维尔都是一样的,你们只是在互相争夺战利品,谁也不认输?”

    奥非斯的脸色惨白,颓然地埋进她的金发中,痛苦地低喃:“妳可以责备我的过错,但妳不能否定我对妳的爱,那样是残酷的!”

    他低哑而破碎的声音绞痛了她的心脏,她流着泪转过身扑进他的怀里,轻唤:“奥非斯?哦,奥非斯?”

    命运之神多么擅于戏弄人呀!

    她怎么会爱上了一个挥军践踏她的祖国,却又以无尽的爱意包围她的男人呢?

    当奥非斯与芙洛依匆匆抵达皇宫时,舞会刚刚开始。

    罗马帝国的宴会与费拉拉公国相较,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费拉拉公国,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宴会,极尽奢华之能事,但是那些宴会却不知道是为何而举行。

    罗马帝国则不然,今晚的宴会是为了庆祝佛罗伦萨与罗马建交而举行,那么,政治上的活动必置于舞会之前,该谈论正事的时候,绝不会有人为了享乐而将正题匆匆了结。

    不过,很显然他们已经错过正式的建交仪式。

    “奥非斯,我的兄弟,”奥维尔微笑地朝他举杯,“我以为你不打算出席了。”

    奥非斯维持着礼节,但表情紧绷地说:“抱歉,陛下,我们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哦?”他露出关切的表情,“是什么事呢?你们的表情看起来不太愉快。”

    奥非斯敢打赌奥维尔一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却要明知故问。

    芙洛依则在面对奥维尔询问的目光时,回避的躲开。

    他注视着芙洛依的眼神令奥非斯略感不悦,他将芙洛依拉到身后,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奥维尔,我有点事想跟你私下谈。”

    “啊,这位一定就是名闻遐迩的威灵顿公爵吧?”

    一缕香风挟带着略带异国腔调的意大利语,打断了奥非斯的谈话,一位黑发佳人飘然介入。

    奥维尔扬起笑容,“是的,特使,容我向妳介绍。这位就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兄长,奥非斯威灵顿公爵。”

    他开口的不是时候!

    奥非斯有些恼怒,但仍扯出一抹没有什么笑意的笑容,执起她的手礼貌性的一吻,“特使,幸会。”

    “幸会,我是罗菈安德勒尔。”

    奥非斯神情一变。罗菈安德勒尔?佛罗伦萨公主?

    黑发美女笑着望向他身后的芙洛依,“这位是?”

    奥维尔接口:“芙洛依兰德列妮,费拉拉公国十二公主。”

    “妳好。”芙洛依挤出笑容与罗菈握手为礼。

    “妳就是那位被称为“费拉拉公国的百合”的芙洛依公主?”罗菈的笑容如绽放的红玫瑰,“能够见到妳,我感到非常荣幸。”

    “谢谢妳,特使。”

    虽然芙洛依并不知道对方的身分,但是却感受到罗菈周身所流露的尊贵气质。

    奥维尔不动声色地道:“这次罗菈公主以特使的身分,带来与我国的建交事宜,于情于理,我应该请公主跳支舞,但我多喝了些酒已有点醉,怕失了仪态,我希望奥非斯能代我与公主共舞一曲。”

    闻言,奥非斯瞇起厉眸,几乎想一口回绝,但考虑到两国间的邦交,他不得不做了个邀舞的动作。

    “能请您跳支舞吗?”

    如果仔细听,他们将可以听得出来奥非斯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但是,音乐的声音与四周谈笑的声音却掩盖了一切,因此并没有人发现。

    “这是我的荣幸,阁下。”罗菈笑着接受。

    奥非斯握着罗菈的手滑进舞池里,成了舞会中最耀眼的一对。

    望着两人相拥而舞,芙洛依心中微微地泛起一阵苦涩。

    “芙洛依,妳不舒服吗?”奥维尔体贴的扶住她,“我命人拿张椅子过来。”

    她退了开去,拒绝他的扶助。

    “不,我不需要。”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独自面对奥维尔,将话给讲开。“陛下,我请求您回答我一个问题。”

    奥维尔放下手中的纯银酒杯,双手环胸,微笑道:“妳想问我那只戒指的事?”

    虽然有些惊讶,她还是承认,“是的。”

    奥维尔微侧着头思索了一下,而后道:“芙洛依,诚如妳所知道的,这只戒指的确是威灵顿家族成年男子才拥有的订情之戒,用来送给心上人的。”

    奥维尔竟然骗了她!

    芙洛依气愤地问:“那么,您为什么还要将它给我?”

    “这个问题并不难懂,芙洛依,”他望着她,低语:“因为,我爱上了妳。”

    什么样的理由都没有他亲口示爱来得令人震撼!

    芙洛依睁大了眼眸,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这原就是订情戒指,我把它给了我爱上的女人,难道不对吗?”

    她震惊得几乎无法言语,“但是?您应该知道?在我的心中,我喜欢的人是?”

    “我不认为妳爱奥非斯。”他很快地说,“如果妳爱他,妳不会在面对他的求婚之时,显得这么茫然无措。”

    “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我的犹豫并非因为我不确定自己的感情,而是因为。我还无法彻底丢开两国间仇恨的枷锁。”

    “还有,妳忘不了他为了得到妳,率军攻打费拉拉公国的事实,对吗?我无意使妳痛苦,芙洛依,”奥维尔一针见血地道:“但是,这的确是妳一直深藏在心中的结,只要一日不解,妳就无法坦然接受奥非斯,不是吗?”

    芙洛依咬住下唇,无法反驳。

    他的手环上她的纤腰,靠近她的耳边低语:“那位特使,将会是第二任的威灵顿公爵夫人,这是罗马与佛罗伦萨早就达成的协议,不管奥非斯怎么宠爱妳,充其量妳也只不过是他的“宠妾”而已。”

    芙洛依一阵天旋地转,这个冲击大得让她忽略了奥维尔亲昵的碰触。“不,他已向我求了婚,怎么会?”

    “身为一个公爵,结婚只是为了得到同盟关系,当然这件事罗菈公主也是知情的,她会允许奥非斯拥有情妇,正如她亦拥有情夫一样?啊,他们回来了。”

    一舞既罢,奥非斯立刻摆脱了罗菈,朝芙洛依伸出手,“和我共舞一曲吧!”

    芙洛依怔怔地望着他的手,一瞬间竟有些退却。

    这双才刚刚拥抱过她的手,今后也将拥抱另一个女人。

    “芙洛依,妳不跟我跳支舞吗?”他有些不悦了。

    芙洛依这才缓缓地伸出手,而奥非斯像是害怕她溜走似的立即握住。

    悠扬的小步舞曲在大厅里愉悦地流泄,但芙洛依却像是冻僵一般,无法尽情畅舞。

    奥非斯很快的发现她的不对劲。

    “妳怎么了?妳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

    “奥非斯?”她怀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印证奥维尔的话是否属实。“刚才陛下告诉我,为了两国的邦交,你将与罗菈公主?与她?”

    “原来?妳知道了。”听见芙洛依主动提起,奥非斯无奈一笑,“两天后,我就要启程前往佛罗伦萨,完成此次的外交任务。”

    芙洛依的心跳差点停止。

    “你?非去不可吗?”

    “芙洛依,我不能不去。”他看见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心都要化了,在他的记忆中,芙洛依从未像今天这么楚楚动人过。“天哪!我真不想把妳一个人留在罗马,我要请求陛下让妳跟我一起去?”

    他将要赴佛罗伦萨完成他与罗菈公主的婚礼,但他却无视于她的立场,还要将她带在身边。

    在他的心里,她真的只是一个“宠妾”?

    不!她不相信!

    “不要去,奥非斯,”她深吸一口气,放手一搏,“如果你坚持要去,我们之间就完了!”

    她的要求令奥非斯忍无可忍。

    “为什么妳一定要这样为难我?为什么要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妳应该要相信我对妳的真心,等我从佛罗伦萨回来之后?”

    她必须极克制,才能控制自己将要哭泣的冲动。抽回自己的手,她哽咽而破碎地道:“抱歉?我无法相信。”

    芙洛依再也不能忍受这一切,她不顾众人的眼光,逃离了舞池,夺门而出。

    “芙洛依!”

    奥非斯的怒吼响彻云霄,但她已无力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