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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真给他把脉,沉默了一会儿,又掀开薄被,看他的腿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
“奇怪,他现在完全没有被咬中毒的相应症状。”白容真奇道。
听白容真这么说,裴时嘉这才松一口气,随即又绷起脸认真地说:“可能是我将血毒都吸出来了。”
“……我回去找几副消毒的草药。”白容真冷着脸说。
“有劳容哥了。”裴时嘉回头再看床上的人,睡得正熟,随着平稳的呼吸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裴时嘉给他盖好被子,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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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承赶了大半天的路,这会儿在屋内床上睡得好。等他感觉到脸上有轻柔痒痒的触感,晏承无意识地缩脖子后退避开,嘴角也忍不住弯起来笑。
“别闹,时嘉。”他眼睛还没有睁开,就伸手轻轻拍开自己脸上的手,这“啪”地清脆一声响,让二人同时一怔。
裴时嘉给他擦脸的手一顿,被他的笑容和亲昵的声音扰动了心神。眼前这个人自打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得对他非常熟悉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睁开眼睛的晏承已经清醒过来,他张张嘴,想要为自己解释点儿什么,还是没能说出来。
以往裴时嘉总爱捉弄他,这会儿他竟然也下意识地就当做了是他在玩儿。
“你醒了啊。”裴时嘉手中还攥着湿布,他收回手,难得地拘谨了一会儿。刚刚他特地到外面烧了热水给他擦脸,因为老是生怕把这人的细腻的脸给擦破,裴时嘉一直蓄着力气不敢使,这才有了让晏承脸蛋痒痒的感觉。
“多谢你那时推开了我。”裴时嘉又认真地说,他听完白容真与他说的,也知道了这咬人的蛇毒性猛烈,这才一阵后怕。眼前这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要是为了救他,失了性命……
“不必客气。我才是要多谢你……”给他吸出血毒。
晏承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已经没有难受的感觉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你认得我?”裴时嘉见他气色还不错,就表露出自己的疑问,“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吗?”
十六岁的身体里住着二十六岁的魂魄的晏承还在适应着。
他啊,可是见证着裴时嘉从七岁浓眉大眼小胖子,变成十七岁骄傲不羁小将军,再日渐成长为威名远扬、稳重英挺的战神裴时嘉的。
“晏承。我认得你就成了。”晏承含糊着说道,总不能现在就把真相告诉他,任凭是谁听了都不会相信的。
他赶紧转向别的事儿:“我睡了多久了?”
“还不到一个时辰。”裴时嘉说完,见他的衣衫沾染着尘土,起身就向自己的石壁长柜走去,从里面拿了一套套干净的长衫长袍。
晏承看着他拿了衣服回到床前,对自己说:“这是我的衣裳,先给你穿着。这些都是干净的,娘亲给我亲手缝制的,还没穿几次呢就抽条长个儿了……”听得晏承暗笑。
“好,我等会儿换上。”晏承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现在躺着的是石林洞窟里裴时嘉的房屋,以往他到军营,都是与裴时嘉一块儿住下的。现在……
“我睡着你的房,你今晚到哪儿歇息去?”军营里向来是房屋少,帐篷多。
裴时嘉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说:“我可以到军营帐篷和他们挤一挤。”果然。
“叩叩——”
大门被敲响,裴时嘉三两步出去开了门:“容哥,我来我来。”说着就从白容真手里接过托盘蒸盅。
白容真关上门,随后跟着进来,见晏承醒来了,脸上神色这才放松了不少。
晏承也随着裴时嘉喊了他“容哥”,上辈子白容真待他们二人就像对待弟弟一般疼的。
裴时嘉将泛黄的瓷盅拿出来,一旁的白容真看着晏承说:“这是今晚那两条蛇炖的汤,你快趁热喝。”
晏承一扬眉,裴时嘉已经将瓷盅递给他了:“有些烫手,你小心些。”底下还特地垫了湿布。
“你已经没什么事了,吃点东西,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白容真先是温言细语和晏承说。
晏承点头道谢,他捧着瓷盅就开始吹凉了小口小口地喝汤,一股浓重的生地土茯苓的味儿,炖汤倒是甘甜。
转过来,白容真对裴时嘉叹气冷声说:“入秋了,蛇兽频繁活动、捕捉食物,以后黄昏后就别去密林了。”裴时嘉的父亲和兄长都在密林以外的沙地驻守,还未曾回来,这儿也就他能说说裴时嘉了。
晏承喝着热汤,心里却在飞快盘算着。他不记得,上辈子裴时嘉有遭受过蛇咬这一事。
既然不是他本应该遭受的苦难,为什么今天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系统,这是怎么了?”他没期待得到回应。
系统却慢慢轻声回应了他说:“这一次,有些东西可能会改变的。一丝的变动都会让裴时嘉的命运改变。”
“不过你别担心,你好好待在裴时嘉身边,为他转移掉厄运,你们俩都会长命百岁的。”这倒是底气十足了。
晏承不知道系统是否还藏着掖着什么不让他知道,但是现在也只能信它,慢慢走下去。
白容真很快就要回去歇息了,送走了白容真,裴时嘉回来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晏承刚好喝完汤,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过去,就见裴时嘉从柜子里又抱出一床厚实的毯子。
“这里夜晚很冷,给你盖上。”裴时嘉垂着眼眸,将毛绒绒沉重厚实的毯子抖开,然后轻轻落在了晏承身上,晶亮的目光望着晏承,“军营有规矩,亥时之前必须入帐篷歇息了。”
“你呢?你没有被褥,外面帐篷更冷,不如在这里一起睡。”晏承抿着嘴唇镇定说。
第5章共眠
军营里大家一块挤帐篷的时候多着去了,裴时嘉这会也没有推脱,反正还是自己的床睡得舒服。他刚开始是担心晏承不习惯和别人一齐睡。
晏承起身用刚刚的热水草草擦拭了脸,洗了手,把脏兮兮的外衫全都褪下,只剩薄软贴身的亵衣裤。
裴时嘉直接在外头用冷水洗脸,很快就回到屋里,三两下脱了衣服就往里屋走。
“我睡外边,你先躺进去。”裴时嘉掀开被子,拍拍床示意他快进去,“我睡相不知怎样,你要是被我踢到了,明天可得告诉我啊。”晏承心里暗想,裴时嘉的睡姿很好,以往都是他抱着自己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