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琚郡王见了众人神色,知晓众人所想,笑道:“好端端的,怎么又说到我头上来了?若说娶亲,又不独我一个尚无着落,兰哥儿、俊哥儿、薛兄弟不是都未说亲么?便是礞哥儿,换了有些定亲早的人家,如此年纪也该定下来了呢。”
林礞在这些人中年纪最幼,尚不足十五岁。若说定亲,倒也定得,若说再等,也还等得,因而林礞笑道:“好端端的,说我做什么,不将王爷和几位大哥喜酒都喝了,便是父母要为我说亲,我也先拒了,再自在几年。”众人听了,哈哈一笑,便将此事撂开了,又说别的。
一群少年言者无心,做长辈的却听者有意。这日吃酒回去,林如海便将李罕之子百日宴上的话告知贾敏。
贾敏听了笑道:“我只当只有咱们妇道人家才说这些后宅之事呢,原来外头正厅上,大家也说这个。正是呢,今日我们内堂的宴上,也好多夫人、太太托我说亲。看上兰哥儿、俊哥儿的都有,打听我们礞哥儿的也有,只琚郡王身份高,没人打听。只我觉保媒拉纤的,若是好了便罢,若是将来夫妻俩过得不好,反而怨到媒人头上,因而我都推了。
只我倒没想到琚郡王头上,琚郡王虽然有上有父亲四王爷,四王爷又另立王妃。但是四王爷当初因着一对郡王出生便没了生母嫌弃他们,如今琚郡王得皇上看重,才对琚郡王好些,便是如此,四王妃另有子嗣,岂会当真为琚郡王操心?
好在皇家未成婚的郡王立妃,向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虽然这次特殊些,皇上、皇后算来不过是琚郡王的堂兄嫂,不是长辈,但琚郡王的婚事只怕还是要落在皇后娘娘头上。初一我进宫,和皇后娘娘略提一句,也不枉琚郡王和皇上交好一场。”
林如海听了,点头应是,又笑道:“皇后娘娘向来主意正,说不得已经想到了呢。”
又说因定安帝驾崩,黛玉夫妻决定待得自己夫妻出了孝期再择日分别搬入乾清宫和坤宁宫,此时夫妻两个仍住东宫。这日东宫里头,夫妻两个仍旧说话。
黛玉道:“一展眼,我五岁便陪在我身边的英莲姐姐已经喜得贵子;苏姐姐也得了良配,时间倒是过得真快。我想着雪雁跟了我两辈子,前世我死之后不知她下场如何便罢了。今世我不但好好的,还得三郎爱护,我倒想向三郎求个恩典,脱了雪雁的奴籍,早日放她出去,择个好终身。雪雁虽然打小是我们家家生子,是我贴身丫头,但我心中只当她是姐姐。”
绛佑帝听了,一笑说:“师姐此言极是,雪雁姑娘自是与人不同,咱们应当善待于她。只咱们心中不将雪雁姑娘当下人,到底她身份在这里,不宜恩宠太过。咱们便是要善待雪雁,也先得为琚兄弟择了妃才是。”
黛玉一听,笑道:“三郎此言极是,瞧我竟将此事忘了。只琚郡王的婚事,三郎可有主意?琚郡王虽然出了孝期,咱们还在孝中,倒不好此时大选。但琚郡王的身份,他的正妃又该大选,从仕宦名家女中择取。”
绛佑帝听了,也微微叹息说:“按理该当如此,只一来咱们两个出孝期还得一年多,倒要继续耽搁琚兄弟;二来,我说过此生不立妃,若是只择一个郡王妃,又兴师动众的大选做什么?没得劳民伤财。”
黛玉听了,也是微一点头,沉吟会子说:“有了,就不知琚郡王是否嫌弃这位。”
绛佑帝见黛玉似乎有了人选,忙问是谁?
黛玉道:“惜春妹妹是宁国府嫡出的小姐,当年大选也是连过三轮的,才貌、品性都没得说。只如今宁国府已经败落,惜春妹妹虽然没有落罪,但也不是国公府小姐了,论身份到底是配不上琚郡王了。”
绛佑帝听了,却笑道:“世人有那么多门户之见倒也罢了,咱们何必拘泥于这些?以我对琚兄弟的了解,只要寻个投契的,他也不会计较这些。我明儿悄悄问他去,你也悄悄问了惜春妹妹,若是她二人允了,我便以为国祈福有功为由,重新封了你两位妹妹为乡君,便也般配了。”
黛玉听了一笑说:“偏三郎想得出这样的主意,不过倒也极好。”
因而到了这月初一,宫中便颁布一条口谕,宣了牟尼院为国祈福的女居士惜春进宫为皇后娘娘讲经。
惜春进宫当日,还在纳闷,心道:皇后娘娘怎么单宣我进宫,又不叫探春姐姐?待得来到东宫,惜春要行大礼,黛玉忙说了免礼,一个宫人扶了惜春起来。黛玉又屏退下人,将今日让她进宫缘由道来,惜春听了黛玉竟要为自己说郡王,不禁脸上一红道:“皇后娘娘,惜春能逃过一劫,在牟尼院度过余生,已是十分知足,皇后娘娘何必拿这些话来打趣人?”
黛玉见了惜春脸上一抹嫣红,更增娇艳,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只当我是林姐姐就是。咱们姐妹一场,我自是为着你好,若琚郡王不是个好的,我还不出这个主意呢。牟尼院两位师太自是好的,但是你这样模样儿,这样年纪,当真在牟尼院做一辈子居士岂不可惜?莫说是你,将来你探春姐姐若是有了合适的人家,我也希望能为她寻个可靠的终身。”
姐妹两个又说一阵话,黛玉将琚郡王品行道来。
惜春听了这位琚郡王自退了和湘云的婚事,贵为郡王却身边无一侧妃、侍妾,想来是个洁身自好的,便红着脸轻轻点了一下头。
另一头,绛佑帝亦和琚郡王说了惜春之事。琚郡王将权势看得淡,知晓生在帝王家,越发该当退步抽身的道理,倒并不嫌弃惜春身份不能给自己助力。只宁国府众多罪行中,淫乐一项就令人叹为观止,还有正妻的两位妹子和姐夫、侄子父子同狎的,真正让人不忍猝听。
琚郡王听完,皱眉道:“皇上何必来打趣我?皇兄不是不知晓我和史氏女怎么退婚的。我便是终身不娶,也不敢娶这样人家出身的女子。”
绛佑帝听了一笑说:“你的秉性我岂有不知?若非是个好的,我岂肯来害你?”于是又将惜春打小养在史太君跟前儿,最是洁身自好,杜绝宁国府诸事说来。末了又道:“贾家的下人嘴又不严,这些事现在还可打听呢,你自打听清楚了再做决定。婚姻大事最要两情相悦,我没得自己得了美满姻缘便强给别人指婚的。你放心,今日之事,只我和你皇嫂知晓,你若不肯,便当没人说过这样的话。惜春姑娘自继续在牟尼院为国祈福就是。”
琚郡王听了惜春在那样的府中还能保洁身自好,亦觉比打小有人严加管教的女子更加难得,不禁肃然起敬,也动了心。当日出宫就使人打听当年荣国府那些下人都卖到何处?
因今世贾赦归还欠银,贾府又没有前世林家那笔巨资,早就难以为继,倒陆陆续续卖过好几批下人,这些人又不少还在京城。惜春杜绝宁国府,和贾珍之妻尤氏说“我清清白白的人,没得让你们带累了,从今以后我再不去东府”的话倒不难打听。得了确切消息,琚郡王也觉惜春人品难得,十分愿意。
又说初一这日,贾敏进宫和皇后团聚,却见惜春也在东宫,且面色微红,心中便觉诧异。待要细问,惜春却红着脸告辞了。
惜春走后,黛玉拉着贾敏的手将事情道来,贾敏听了,又将前儿和林如海说的话告知黛玉。末了,贾敏才道:“真真是知女莫若父,打小你父亲就能猜着你想什么,果然这次他说此事娘娘也必有成算,果然又是不错。”
黛玉听了,笑道:“我的父亲自该当最是了解我。”说着一脸的得意,贾敏见了爱女神色,亦觉心中尽是满足。
第75章赐婚
虽然琚郡王的亲事这样定下来,但帝后未出孝期,宫中不适合办喜事,惜春又不适合继续住在牟尼院,绛佑帝夫妻两个商议一回,便破格让未立妃的琚郡王出宫另立王府。
琚郡王出府之后,绛佑帝颁下圣旨,因贾惜春、贾探春儿女为国祈福有功,特赐二人乡君头衔。惜春和探春向帝后行跪叩大礼谢恩。黛玉道了免礼之后,又各赐乡君服制和头面,并赏其他物品。只因二女得菩萨庇佑,探春仍旧暂且在牟尼院带发修行。惜春没了父母,算来剩下的至今只有姑姑贾敏极体面,其他皆是败落的,因而惜春暂住林家待嫁,一应礼节也有宫里来的嬷嬷操持。
只蕙兰馆是黛玉的屋子,且绛佑帝和黛玉回门住的便是蕙兰馆,故蕙兰馆如今已经封存,惜春住的是林家另辟的小院子。
惜春大婚诸般六礼下来,不紧不慢的忙了半年,倒不显得简慢仓促。惜春虽然没有父母,但因是特封的乡君,算来又是当今皇后的表妹,倒有些人家前去添装。除了绛佑帝夫妻御赐物品,贾敏也是为惜春添了衣料、头面等,另封了一千银子;贾母虽然如今只是贫民,但一应衣食供应上倒是上等,也择了惜春合用的料子等为其添装。
礼部是按郡王规制下的聘定,惜春将这笔钱都添在嫁妆里头。加之惜春和探春虽在牟尼院修行,以前在贾家得的金银锞子都存起来倒也不少,惜春用自己攒的金银锞子并贾敏给的银子打了一套家具,因而惜春嫁妆虽不丰厚,倒也头面、首饰、衣料、家具俱全。且琚郡王并不重利,单是重人,便是嫁妆有限,琚郡王也是半点不嫌弃。
因琚郡王得绛佑帝看重,四王爷如今也对他改观了极多,也不在意媳妇出身和嫁妆多寡。只四王妃心有芥蒂,觉得惜春乃是罪臣之后,不够体面。只琚郡王左右不是她生的,因而也没深管。
洞房那日,琚郡王掀开盖头一看,只见惜春形容婀娜,眉目如画,冷清清的一股气息尤其令人生敬、生怜,惜春形容竟是比自己心中所想更胜三分,琚郡王竟是喜出望外。惜春以为自己此生是要以青灯古佛为伴了,不想竟有做王妃的造化,且琚郡王形容俊美、身份高贵,又听闻琚郡王极是洁身自好,让人挑不出错处。惜春心知除了皇后娘娘,再没人能为自己寻得如此良人,心中越发感激黛玉。
惜春善画,琚郡王也爱丹青,且二人皆是性子恬淡之人,倒是越是相处,越是性子相和,婚后感情日笃,如胶似漆。
却说惜春大婚之后,便到了年底。如今李罕连着参加了柳湘莲和琚郡王的大婚,回来也有了大半年,膝下独子都要周岁了。因卫若兰父母在堂,便是为了卫若兰的终身大事,也该将留西海沿子的卫将军换防回来。因而李罕自请作为西海沿子主帅,该当前去镇守边疆。
绛佑帝自是准了李罕之奏,择开春之后启程。因西海沿子地处边疆,气候、地势和中途不同,西海沿子的守将,算来十有八九是不带妻室的,但英莲和李罕少年夫妻,英莲倒愿意跟着李罕前去西海沿子。但封氏如今年岁已高,恐不适宜长途跋涉,因而夫妻两个为难。
封氏却笑道:“我自当年得了林太太救助,这十几年便尽是顺遂平安,早就是苦尽甘来,日后还有不尽的后福呢。不过是赶些远路还难不着我,且姑老爷和姑太太并乾哥儿皆去了西海沿子,不知几年才回,我一个孤老婆子在京城做什么?不如我也跟着姑老爷和姑太太一并去了西海沿子,管他什么地方,咱们一家子骨肉在一处才是福分呢。”乾哥儿便是李罕英莲之子,取名李乾。
英莲也不愿封氏独自留京,怕她一人缺了照应,听了这话也动了心。因而又问李罕。
李罕道:“西域通商都上千年了,西海沿子虽然路途遥远,也有城镇集市,倒也不是什么去不得的险恶之地。虽然西海沿子不如京城繁华,但是倒另有一番异域风情,岳母大人既是要去,咱们早些启程,路上行得慢些就是。左右咱们带着乾哥儿也不宜走得快了。”
封氏听了,笑道:“正是这话,咱们若是骨肉分离有什么好,我随姑老爷、姑太太一道去,管他西海沿子离京城有多远?有亲人的地方皆是故乡。我就算在京城里头,离苏州又近了不成,还不是背井离乡?
只一样,当年固然是姑老爷无意间发现了拐子救了英莲,也亏得林大人报的官,后来更加亏得林太太和皇后娘娘好心让姑太太给皇后娘娘做伴读。咱们这一走,不知几年方回,这几处皆该去磕头告辞才是。姑太太如今有诰命在身,原该进宫向皇后娘娘磕头,再出来向林太太磕头。我也须得好生向林太太磕头。”
李罕听了,不禁忆起这些年,林如海对自己的栽培教导,和师父李龙头不差什么,因而点头道:“说来,我也该当好生向老爷磕头才是。”
一家人商议停当,都觉有理。不几日便是十五,英莲果然递了牌子,带着李乾进宫向黛玉磕头。黛玉见李乾长得浓眉大眼的,依稀有些像幼时记忆中李罕模样,笑了一回虎父无犬子,又赏了荷包两个,项圈两个给李乾做表礼。
英莲八岁跟在黛玉身边,和雪雁也算一起长大,情分极为深厚,两人又是说了一阵的话,英莲才从宫中出来。那头李罕也向绛佑帝行了大礼,禀了行程。
次日,李家举家递了帖子,到林家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