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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聪明的人,当然不会和裴峰去计较对方心里面到底是不是真的爱自己,但是输给一个男人,她不甘心。
直到看到乔广澜之后,太后才不得不承认,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他的容貌的确远在自己之上。
所以她才会对乔广澜那么讨厌,在他面前屡屡失态,更何况对方也的确跟他们站在对立的立场上。
她急切地对君浵说:“陛下,虽然您不是哀家生的,但哀家好歹也是你的长辈,这个人的父亲是大齐的叛徒,他怎么可能安着好心呢?你看他满嘴鬼话,身为男子却迷惑陛下,让陛下身处险地,简直是无耻之极,您可千万不能听他的。”
君浵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冷,道:“哦,是吗?”
太后心念一转,立刻反应过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佛像被毁,自己偏离了重点。于是她先把乔广澜这件事抛开,又道:“自古只有礼佛敬佛,哪里有毁掉佛像的道理,如果这样做了,上天一定会降下惩罚。事关大齐江山,还望陛下慎重……”
君浵目光一扫,发现旁边的几位臣子听了太后的话,都颇有赞同之色,不由笑了起来,忽然拔出了地上的刀,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刀劈向了面前的佛像!
刀光耀目,如同流星坠地,这一刀下去,那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佛像竟然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君浵把刀子往太后的方向一扔,刀锋擦过她的鬓角,直接钉在了太后身后的大树上。
他冷喝道:“好啊,那就让朕看看,上天又能降下来什么惩罚!”
他冷冷地盯着太后,刚才唇边那零星的一点笑意消失无踪:“什么天意不天意,朕是天子,朕的旨意就是天意。管他是男是女,朕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朕既然信他,就轮不到别人来置喙!你别以为之前对他的算计朕不知道,有这功夫先小心着自己的命吧!”
乔广澜猛然看向君浵,那表情就像是刚刚才认识他一样。
太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给了大大的没脸,气的连害怕都忘了,颤声道:“哀家好歹也是你的母后,你竟敢……”
“母后……”君浵语气古怪,唇角扬起讽刺的弧度,他忽然凑近一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别以为你和裴峰之间的那点事朕不知道,朕只是想通过你,再给裴峰增加一条罪名罢了。收起你愚蠢的沾沾自喜。”
太后悚然而惊,猛地侧头看向他,迎上的却是君浵冰冷的眼神。
完了,他居然早就知道了!
君浵冷笑,笑声还没有完全发出来,忽然身子一歪,他形象扫地地被乔广澜拎着后领子直接拉开了。
“行了,这种时候就别装逼了!”乔广澜语速飞快地说,“虽然很感谢你刚才帮我劈了那个佛像,但是我不得不说,现在你得打起精神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也心中也在暗暗惊讶。佛像不是普通的佛像,要破坏并不应该这么简单,就算君浵是皇上,那也是个没有半分法力,不通晓阴阳之学的皇上,为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件事?
君浵下意识地握住乔广澜的手:“会发生什么?我该做什么?”
乔广澜毫不犹豫地将即使穿越也从未离身的玉简摘下来挂到他的脖子上,诚恳道:“送你两个字,挺住。只要挺住了,什么都好说。”
君浵:“……”
黑暗,就像一波波宁静无声的潮水,缓缓而至。
这与平常遮蔽视线的那种黑暗不一样,而是很粘稠,很浓郁,像是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将人包裹其中,也让人无法在感受到任何其他的人存在。
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唯独他们彼此之间能够感觉到双方相扣的手。
但很快,乔广澜的手也感觉不到了。
君浵一惊,努力瞪大眼睛,叫了一声“阿澜”,随着他这一声喊,光明突然复苏,眼前重新出现了各种色彩,但并非之前的花园——他仿佛在这一瞬间转眼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尽是些没见过的奇怪摆设,但这些摆设的名字就好像长在他的脑子里一样,看一眼就可以叫出来了。
比如对面的那个方方的、黑乎乎的东西,叫“电视”。
但君浵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情管什么电视不电视的了,他忽然发现乔广澜正躺在自己的面前,穿着很古怪的衣服,头发也是短的,眼睛闭着,苍白的脸上有好几道血痕。
他顿时心疼坏了,也顾不得去管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立刻想要冲上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可是让他愕然的是,他竟然动弹不了,或者说,他无法操纵这具身体。
紧接着,君浵听到“自己”说话了:“我不相信,一定还有办法。”
第64章第三世界百变小乔逆袭系统携带者
这句话声音破碎,嗓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语气却平平,透着一种死寂的绝望,但的确是他刚才发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刚刚回了那座佛像,他的身体被什么别的人控制了吗?那乔广澜怎么……
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旁边走过来一个同样打扮古怪的年轻男子,淡淡对他说:“路少掌门,多谢你前来探望,不过现在我师弟危在旦夕,我们实在没有心情接待你,少掌门心意到了,就请回吧。”
君浵心里惊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师弟危在旦夕”……这个人指的是乔广澜?!
在这个时候,“自己”又说话了:“单璋大哥,我听说在瑜岚山顶有一个八冥塔,把人放在里面能够暂时稳住聚集的魂魄。八冥塔的钥匙由意形门看管,为什么不暂时把他放到那里去?”
虽然只听了这短短两句对话,但以君浵的聪明,已经有点明白现在的情况——面前这个单璋和乔广澜是什么意形门里的师兄弟,而他附身的这个“路少掌门”则是外人,而且看单璋那个不太好看的脸色和充满防备的口气,他们平时的关系应该处的不是特别好。
但君浵能够直接地感受到,这个人是真的很着急,很痛心,他的心口处一直在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可是大概是疼过了劲,反而发泄不出来,只留下近乎麻木的平静。
单璋大概是也听出了他后面那句话里的诚恳,微微一顿,也调整了口气,叹息一声说:“这一点我们怎么会没想呢?可是你看他现在之所以还剩一口气,就是因为这张安魂木做的床。如果要把小乔从这里带到瑜岚山还好说,但到了山边就不能再借助任何交通工具,只能让人背着他爬上去,山高路陡,常年刮着罡风,背着一个人靠双腿走上去,少说需要六天。”
君浵感到自己仿佛有话要说,但单璋抬了抬手打断他,继续道:“这还不算什么,最困难的是,这六天里,不能停下休息,不能把他放下,要一直叫着他的名字,讲述他生平功德,才能保证他离开安魂木后剩下的那点残魂不散,稍有一点疏忽,就全完了。”
单璋说到这里,自己闭了闭眼,沉声道:“我们法力有限,也不敢冒这个险。自己辛苦点没什么,可是这关系着他的命!”
那个被君浵附身的人质问道:“什么都不做,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
这个“死”字一出口,他的胸中突然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痛苦,内心的情绪在这一刻竟然和这具身体有了重叠,他的思绪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仿佛已经变成了那个叫路珩的人。
他不由分说地把乔广澜从床上拉起来背在背上,直接向着门外走去。
单璋震惊地说:“你要干什么?路珩,你把师弟给我放下,你疯了是不是!”
君浵……不,现在应该说是路珩了,回头看着他,一字字道:“你们不敢,我敢,他若是救不过来,我拿命来抵。反正我也已经活够了!”
他记得单璋说的话,带着乔广澜到了瑜岚山底下,又背着他走上了长长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