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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韫醒来的时候, 正躺在自己屋子里的架子床上, 身上盖着撒花锦被,床帐被细心地拉好。
她翻了个身,脑袋却猝不及防地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什么?”王韫嘟囔了一声, 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本书。
谁放在她枕头旁的?
她揉了揉困倦的双眼,书的封面上写着“玉堂禁经”四个好看的大字。
什么东西?禁经?小黄书?
她随手翻了翻,顿时为自己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而感到羞愧。她枕侧的是一本书法理论书籍,看来是荀桢特地找来给她的。
想想也知道,荀桢怎么可能在她枕头旁放一本小黄书。
书名中有禁经就以为是小黄书太不知廉耻了她,又不是现代什么乙女什么月火什么小白兔。
王韫抱着书摩挲了一会儿书页, 忍不住出神微笑,怎么会有荀桢这么好的人。要是有荀桢的教导, 她大概真的会成为她想要成为的人吧。
王韫想着想着把书重新放回了枕侧, 拉起床帐走到窗下。
昨日一天的大雨, 第二日天色已经放晴了。
湛蓝的天空明净得不见一丝云彩。
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滴滴答答地淌, 潮湿的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后泛着灰白的颜色, 石缝间伸出来弱小的幼嫩的草尖,挂着亮晶晶的水珠。
王韫心情大好地推窗,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
她昨天抄了一夜的书,现在有种克服了懒癌, 难得现充的快感。
要多谢荀桢才是,要不是昨天他陪她抄了一夜的书,她现在大概是挂着黑眼圈打着哈欠, 倍感人生惨淡无望。
感叹之后,学依旧是要上的。
王韫穿衣洗漱好,带着书袋往青房走去。
就这样她嫁给荀桢后,不是管理后宅不是和人斗来斗去,而是开始了上学—抄书—上学—抄书的小清新学堂日常。
***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随着和荀桢学生们朝夕相处,王韫和方以默等人的关系也日渐亲密。
王韫性格本就有些爱玩,只是穿越以来,接触到的不是父母家人,就是老太太王琳之流,再者就是长辈似的荀桢,如今和罗安泰等人处久了,压抑已久的天性终于藏不住了,她就忍不住有些放飞自我,一改之前疏淡有礼的态度,常常和方以默勾肩搭背,把他们当做了现代的同学,时不时吐槽嬉笑。
荀桢总是含笑地看着他们,也不去拦阻,反而鼓励王韫多和方以默等人相处。
“只是小友你莫要被子慎带偏了。”荀桢笑道。
在荀桢有意无意的鼓励下,王韫和他们一改之前寡淡客气的相处模式,发展为以表字相称。
王韫字含玉,是王高涣为她起的,王高涣显然想不到自己为王韫起的字会从那么多人口中喊出来。
王韫和方以默他们年纪相仿,每次他们喊王韫师娘,王韫都有种怪怪的感觉,而现在以“含玉”的称呼代替“师娘”确实正常不少,甚至张廷溪都会主动喊王韫一声含玉。
荀桢第一次喊王韫“含玉”之时,王韫是大脑放弃了思考,整个人红得就像煮熟了的虾子。
她很想荀桢能多喊她一会儿,可惜荀桢和她相处基本都是称呼她为小友,王韫大感失望。
而张廷溪第一次喊含玉的时候,却把王韫吓得差点从座位上飞出去。
她见鬼似地瞧着张廷溪“你方才?”
张廷溪脸黑了“你不愿意?”
王韫摆手“不不不,子卿你想喊就喊,我当然愿意。”甚至求之不得。
她发现张廷溪属性是个傲娇,主动喊她含玉简直是破天荒地,他喊含玉,使王韫有种被张廷溪承认的荣幸感。
荀桢的学生中,王韫、方以默、卢恺之、罗安泰抄书四人组,再加上一个林飞花,他们五人关系最为要好。
荀桢布置给他们的任务太多,虽然后来荀桢把抄书内容换作了四书五经,但工程量也不可小觑。王韫等人往往一起留下来抄书,林飞花被方以默拽着看着他们抄书,久而久之他们五人抄书抄出了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
一起长大的张廷溪和齐靖善则被王韫戏称为世家二人组,青房贵公子。
抄书抄了那么久,王韫的字在抄书过程中受到荀桢和罗安泰等人的指点,也颇有起色。
白日里她听荀桢传道受业,晚上就教折芳念书识字,雪晴和留芳做着绣活看着两人。
总之一切发展都不错,王韫比待在王家的时候更加感到真实无拘。
***
而王韫的字终于有一日得到了荀桢的肯定。
荀桢凝视了一会儿王韫交给他的宣纸,嘴角露出了夸赞的笑容“这些时日以来,小友的字大有进步。”
他把纸还给王韫,鼓励道“但万万不可生出骄纵之心。以后莫忘了勤加练习,不可因此懈怠。”
王韫被荀桢灌了一大口鸡汤,顿时精神抖擞,兴奋地练了一晚上的字。
第二天她收拾干净,穿着清清爽爽地来到青房,挑了件杏子红的衫子,姜黄色的综裙,王韫生得白,穿着亮眼的杏子红和姜黄色称得她白皙明艳。
她春风得意地来到青房时,罗安泰正趴在桌上浅眠,手侧放着一叠整整齐齐的宣纸,用书压着。
方以默一直捂着嘴打着哈欠,懒得去戏弄林飞花和张廷溪等人。
一看便知他们又抄了一整晚的书。
看到王韫走进来,他懒洋洋地伸手和她打招呼,道“含玉,昨天的可抄完了?”
搞得王韫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方以默下一秒就要问她要作业。
她嘴角忍不住带上了些戏谑的笑意,她不紧不慢地回到座位上,放下书袋,从书袋里掏出一打宣纸砸到了方以默面前,笑道“当然抄完了,你抄完了?”
王韫学着昨天方以默抹脖子的动作道“要是抄不完先生可是要”
方以默死鱼眼“含玉你是在戏弄我吗?”
王韫答道“对,我是在同你顽笑。”
方以默摇头晃脑道“我本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贵女,之前也尊称一声师娘,想不到最后竟是”
王韫笑眯眯道“你可有怨言?”
方以默答道“当然有怨言。”
王韫饶有兴致道“那你憋着吧。”
方以默:“”他放弃了和王韫争执,转而随手翻了翻摆在他面前的一叠宣纸,困倦的眼神渐渐地亮了起来“你的字越写越好看了?”
王韫笑道“都是你们和先生昨日指点我的,昨日先生还夸奖了我。”
方以默把宣纸推回到王韫面前,脸上挂着明了的笑意“我们算不上什么,都是有先生指导的功劳。”
王韫无视了方以默快要溢出的笑意,问道“你抄完了吗?”
方以默笑道“我若是没抄完,现在就不是在同你讲话,而是在奋笔疾书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旁的张廷溪突然闷哼了一声,他本是低头看书,此时眼皮一抬,双眼中含着强烈的厌恶之色“那方才搁下笔的又是谁,每日都早早来抄书,怠惰因循,不能自疆,着实令人生厌。”
王韫默默捂脸,又开始了。
方以默闻言也不恼,反而抱臂呵呵一笑,只是怎么都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在其中“我何时写完干你何事?只要按时交给先生,先生岂会追究这些,倒是有人像长舌妇一样,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方以默伸头凑到张廷溪身侧,眼含探究之意“你这么劳心,该不会真是把先生想作这些的长舌妇吧?”
张廷溪一摔书,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胡言乱语!目无尊长!”
方以默笑道“不知是谁目无尊长,竟然如此想先生。”他拖长了腔,拉着王韫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对先生有意。”
张廷溪快气昏过去了。
围观两人吵架的王韫为无辜躺枪的荀桢点了根蜡。
“他两人一人权贵子弟,一人是商户之子,子卿看不惯子慎整日玩世不恭,漫无边际,子慎也讨厌他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模样。”
王韫才发现卢恺之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俊秀的眉眼中带着些无奈“含玉不必在意他们。”
王韫摆手道“我不在意,我已经习惯了。”
和他们处久了,王韫对方以默和张廷溪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相处模式已经见怪不怪,可能他们培养同窗感情就是靠吵吧。
方以默缓缓凑近张廷溪,笑道“我方才便想问你,”他趁着方以默气得瞪他的时候,突然伸手抄起他桌上一张精美的笺纸。
方以默的动作太快,张廷溪一愣,待看到方以默手里拿着什么的时候,他脸上顿时浮现出慌乱之色。
方以默拿到笺纸便往卢恺之身后躲,卢恺之被他撞得一个踉跄。
方以默双手拈起笺纸,讶异道“竟是澄心纸,张廷溪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一早便瞧见你在澄心纸上写写画画。”
张廷溪脸黑如锅底,只是打小受到的良好的修养使他不会动手去和方以默抢,他咬牙切齿道“不问自取是为贼!方以默我劝你快将纸还给我!”
方以默不理睬张廷溪,低下头去瞥手中那张细薄光润的纸,才一眼,方以默的神色突然变了,他紧紧抿着唇角,双肩微微颤动着,一副想笑又憋着不笑的样子。
张廷溪愈发恼羞成怒,喝道“方以默!”
方以默放下纸却不是还给张廷溪,而是递给了卢恺之,嗓音发颤“安康,含玉,你们且瞧瞧。”
卢恺之不明所以地接过纸看了一眼,忍俊不禁,严肃的神色又绷不住了。
王韫则是非常不给面子地“噗”地笑了出来。
卢恺之干咳了一声,把纸交给了张廷溪。
方以默终于忍不住扶着卢恺之的肩头,放声大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廷溪你哈哈哈哈!”
张廷溪抢过纸:“滚!”
这一声怒吼把正埋头浅眠的罗安泰吓醒了,他从双臂间抬起一张睡意朦胧的脸,轻轻蹙着眉,环顾了一圈室内,顺着人一个一个看去,声音软糯糯的“子慎?含玉?安康?”他的目光落到了恼羞成怒的张廷溪身上,显然受到了惊吓,不确定性地问道“子卿?”
“发生何事了?你们在笑些什么?”
方以默笑得越来越夸张,王韫被方以默魔性的笑声所传染也跟着他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方以默笑得直哎呦叫“长庚你哈哈哈哈张廷溪他哈哈哈!”
“他竟然怀春了哈哈哈!”
罗安泰:“?!”一副三观尽毁的样子。
方以默哎呦了一声,扶着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野有蔓草,零露漙兮哈哈哈哈!”
他稍稍收敛了笑意,走到张廷溪身侧,伸出胳膊轻轻捣了他一下“可是当日一起登山的小娘子?嘉仪曾言你们一同长大。”
王韫笑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张廷溪:“你们给我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什么乙女什么月火什么小白兔到底是啥的!
王韫的学堂生活开始了233恭喜阿韫开启支线副本“张廷溪少年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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