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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甚至没来得及说声再见。
如果当初,他知道那一次是跟陈慕的最后一次见面,他说什么也不会把陈慕送走,即使等待着陈慕的是冰冷的镣铐,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护住陈慕。
然而没有如果。
他永远都没有机会向陈慕赎罪了。
季准惨然一笑,眼泪顺着指缝溢出,他到现在都不能接受陈慕离开他的事实。他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公司的事务他也不去管,李雨泽是死是活跟他无关。
姚远良说,他把自己活得像个鬼。
“季准?季准?”
门外传来姚远良焦急的声音,季准缩在床角,一动不动,好半晌,他才把手从脸上放下,跟机器人一样动静僵硬地从地上爬起,一步步挪到门口。
咔嚓。
门一开,姚远良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他神色复杂,跟季准道:“李雨泽醒了。”
季准缓缓将头抬起,眼神失焦地看着姚远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嘶哑而绝望的呢喃:“陈慕死了,他为什么还活着?”
姚远良闻言,两手扶住季准的肩膀,“陈慕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是李雨泽的帮凶,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帮凶?”
如同鹦鹉学舌,季准缓慢而用力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姚远良将季准扶到客厅的沙发,许是良心过意不去,他开始跟季准讲述他不知道的事。
原来李雨泽在国外读大学时,家族生意就不好了,投资失败,频临破产。季李两家虽然是世交,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商人重利,李家的事业又都在国外,两家十多年没有生意来往,李家的情况季家并不清楚,即使清楚,也未必会帮忙。
眼看着没钱继续完成学业,李雨泽只好向姚远良求助,姚远良当然愿意提供帮助,姚家虽然比不上季家,但也是a市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只是李雨泽从小娇生惯养,什么都是最好的,他从一个天之骄子落魄成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这其中的落差他怎么接受的了。
姚远良资助他的生活费很快就被他挥霍完了。
之后李雨泽再问姚远良要钱,姚远良也都一一给了,尽量满足他的需求。但姚远良不是圣人,不可能不求回报一味付出,在不知道接济李雨泽多少次后,姚远良终于经受不住诱.惑,朝李雨泽露出深埋在心底的獠牙。
他告诉李雨泽,他只给他两条路,要么成为他的人,要么停止对李雨泽的资助,让李雨泽自生自灭。以前李雨泽远在天边,他够不到,现在李雨泽落了难,从凤凰变成了鸡,他又有了希望。
他承认自己就是个卑鄙无耻只会落井下石的小人,但李雨泽是他的梦,早在第一次在季准身旁看到李雨泽时,他就喜欢上了他。
这个梦一做就是十多年,现在有机会让美梦成真,他为什么不抓住?
在姚远良期待又忐忑的等待中,他等到了李雨泽的答案。
李雨泽说,他愿意跟他进行肉.体交易,但有期限,等他顺利完成学业,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结束了。姚远良对李雨泽的爱卑微又绝望,他想,既然不能得到李雨泽的心,那得到李雨泽的人也是好的,哪怕只有短短几年。
于是他同意了李雨泽的要求。
李雨泽还要他对外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谁都不能告诉,尤其是季准。他也答应了。
此后,他跟李雨泽维持了几年的情人关系,他如愿以偿占.有了李雨泽的身体,却始终不能让李雨泽爱上他。
听着姚远良讲述他跟李雨泽之间的那段荒唐的过去,季准无动无衷,“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姚远良沉默了几秒,缓声道:“陈慕曾经无意中撞见我跟李雨泽抱在一起。”
听到陈慕的名字,季准才有了反应,幽沉的眸里陡然射出暴虐之色,他怒极反笑:“所以,李雨泽想要杀人灭口?”
姚远良愕然:“你都知道了?”
季准冷笑了一声,道:“陈慕单方面跟我分手后,整个人就人间蒸发了,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可我始终找不到他,但我发现,陈慕失踪的日子,正好就是李雨泽被绑架的那一天。”
姚远良迟疑道:“也许是巧合呢?”
“我从不相信巧合。”
季准用那双清透冷酷到能直刺人心的目光盯着姚远良,仿佛要透过眼睛能看进他的心底,“你主动跟我坦白这件事,是想让我放过李雨泽一马对吗?”
姚远良沉默。
“你最好祈祷李雨泽没有把柄落在我手上。”
季准呵地一声笑了,眸里带着彻骨的冷,“否认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让小天使久等啦,摸摸头~
第40章警告
陈慕跟季准两人溜出酒店,直奔医院,到了医院,找到姚远良的病房,隔老远都能听到姚远良在嗷嗷嗷叫痛。
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可见伤的并不重。
看到季准旁边的陈慕,姚远良的叫声戛然而止。他刻意忽略陈慕把视线移到季准身上,“帮我垫付一下医药费,出来的时候把钱包落酒店了。”
季准嗯了一声,迈进病房,扫了眼姚远良额头绑着的白色绷带,问一旁的护士:“他伤的严重吗”
护士回:“额头破了个口子,缝了五针,没什么大事。”
姚远良不乐意了,忍不住嚷嚷:“都毁容了还没什么大事——”
瞥到一双长腿朝他走来,姚远良默默收声,头顶上方响起陈慕貌似关心的话语:“你好好养伤,李雨泽他很好。”
听到李雨泽的名字,姚远良眼皮一跳,彻底沉默了。
在他鬼迷心窍对李雨泽做出那种事后,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雨泽,他痛苦彷徨,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心里的苦闷,只好借由飙车这种刺激的行为来暂时忘记痛苦。
可他忘了他喝了不少酒,身体不受控制,当车子撞到围栏并差点冲入河里时,他头脑一片空白,差点以为他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