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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仲竹今年满打满算十二岁,初精刚至,有前世的卫生知识打底,他是一点都不想过早尝试风月之事,再说了他还有修仙求道的终极梦想,所以来秦淮,也就是长长见识。
史云鹏、史安才二人,家中小富,也无法支持他们到这种富豪汇集的地方摆阔,赵芝寒门士子就更不用提了。
一行四人包了条小画舫,轻悠悠的荡到河中央,听远处传来的丝竹悦耳、佳人妙音,观朦胧街景、河中船只,到也别有意趣。
游了半响,刚回到岸上,就听到河中央人声鼎沸,似有人争吵,向围观的人打听,才发现,两家富商因柳飘飘姑娘吵闹起来,船只碰撞,还打了起来。其他三人恨上岸太早,现在下去围观又显得不矜持,史仲竹则在心里谢天谢地,果然自己不是主角,游湖都不省心的主角,还是让这些有闲情逸致的人去当吧~回到老宅,史仲竹让南山出去打听今晚河上争吵的是哪两家,他现在身处金陵,史鼎以带领史家退出四大家族的圈子,多小心一点没错的。
第二天,用过早膳,南山回来禀报,是皇商薛家嫡支二房和甄家远房亲戚起了间隙。
薛家!
史仲竹猛一按头,才发现自己忘了什么,剧情啊!
听南山的回禀,这两家也就是纨绔子弟争锋,赢家估计是柳飘飘姑娘,瞧这名声远扬,身价倍增的局面。史仲竹不再关心这些,延年、去病、药师、南山都放出去打探四王显王的外家、金陵土皇帝——甄家,“珍珠如土”的皇商薛家和“世禄之家、书香之族”的林家,这三家的情况。
史仲竹也就带了这四个得力人手,全部放出去,可以想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几人打探回来禀报,甄家此时是甄贵妃的父亲,二房的甄应嘉当家,一向支持显王和宫中贵妃,那本应是当家人的大房甄应瑞自然是不服的,在家族大方向上还不太看得出来分歧,但内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这在金陵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是以史仲竹初来乍到都能打听出来。
皇商薛家的当家人已经是后世众所周知的薛蟠,而且,薛蟠已经带着薛姨妈、薛宝钗住进了贾家,薛家的生意江河日下,去病还报,史家都底价买进了许多原属薛家的田地、铺子。【我怎么不知道!】史仲竹在心里呐喊。
林家此时也只有探花郎林如海独守江南,他那引得千万人怜惜感叹的女儿也早已进了贾家大门。【我怎么不知道!】史仲竹要抓狂了,这就相当与你十分认真的准备期末考试,但到时候,老师告诉你,这门课按平时成绩算。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重要剧情已经过了,史仲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混了。
薛宝钗和林黛玉就算了,反正和史家离得远,不知道情有可原,那史湘云就是自己亲爹亲娘负责教养的,他怎么连史湘云的消息都知之甚少呢?
史仲竹把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声,延年答到,“这几年主子一心备考科举,这点小事,没留意也是有的。大姑娘如今已有8岁,养在内院,主子又如何能常见。”史仲竹在心里吐槽,养在深闺连堂兄都见不到的史湘云,可是和贾宝玉打的火热。
史仲竹仔细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史湘云的时候,还是她满月后第一天,“病弱”大伯真正病弱的时候;第二次见她是史老侯爷孝期过后,全家出孝宴会的时候;然后就没有第三次了。自己也常常去给母亲郑氏请安,怎么就没有见到呢?难道真如史湘云自己诉苦的那样,“在家里竟一点儿作不得主”“针线女工都须自己动手,每被人问及家计,便红了眼圈”,这种,自己最亲近的人成了反派的感觉,怎么这么酸爽~史仲竹再问延年,“大姑娘脾气秉性如何?你可知道。”
“好主子,大姑娘养在内院,小的可是循规蹈矩、不爱乱打听的人,没爷吩咐,小的打听这些做什么。”延年说的也是实话,史家在郑氏的管理下,确实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我就是突然之间想起来,她失孤失祜,小小年纪也不容易,往日在家中竟也没有多多照看。”
“爷说的什么话?大姑娘侯门小姐,如何尊贵,前些年夫人只有这一女儿养在膝下,自是金尊玉贵,就是这两年添了龙凤呈祥的四姑娘,也断不会委屈了大姑娘。”延年对这些内院事物也是门清,一点不像他说的那样“规矩”,“爷,奴才再说句越矩的话,一个好女儿,一门好姻亲,夫人可不糊涂。”
史仲竹听了这些话,心里好受点,大约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是对的,就算堂兄妹八年只见了两次面,但他也不希望自己亲娘是个“反派”。
史仲竹不再纠结自己错过了千古名人,只打听薛家和林家还有没有什么新闻。确定薛家没有人异军突起科举扬名、从军建功立业,林家也只有林如海困守,没有继室、庶子、过继子之类的救世主,史仲竹才算放下一颗担忧的老心。
来金陵游玩了一月,史仲竹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终极目标——一僧一道。
空空道人、渺渺真人在原文中出现不多,确实提纲挈领、穿针引线的人物,奈何史仲竹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与同人,尽信书不如无书,读遍同人不如不读。
设定是个奇怪的东西,设定这二人是真高人的多,看见不是此中人的“主角”,高人多半留下一言半语的“箴言”飘然离去,只要自己不钻牛角尖,是不会有危险的。
设定这二人是打酱油的也有,二位只是旁观者、记录者,“主角”干什么都和他们没关系,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会来示警,功成名就的时候也不会来祝贺,这类人,也好打发。
最难的是,史仲竹前世走的时候,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就成了“反派”,要么是警幻仙子门下走狗,专吸人气运;要么自己就是妖僧妖道,立志把所有破坏剧情的“不可控因素”清理。而且这两人法力无边,也不知道什么能克制他们。
史仲竹一边吩咐下人准备,要有黑狗血、桃木剑,也要有金银珠宝、上好素斋,就看他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设定。
在史仲竹一行准备回京城等候放榜的时候,药师快跑过来回禀,说着早已约定的暗语:“爷,高人来了!”
第19章举人老爷好
下人把这二位领到待客的小偏厅,疯狂落拓,麻鞋鹑衣的跛脚道士和赖头和尚,要不是主子特意吩咐,见惯了衣装富贵、来府上讲经说道的高人,下人会忍不住把他们当乞丐,打出去。
史仲竹换了身待客衣裳,坐到客厅上首,看向两位,两位眼中精光一闪,史仲竹明白,这两人大约真有神通。
史仲竹先发制人到,“空空道人、渺渺真人,二位别来无恙。”
和尚放下手中的素茶,问,“施主知道我们?”
“惯闻大名,无缘得见,今日却是我们的缘分。”
“缘分不见得,府上下人一见我们就引至客厅奉茶,想来是寻我们许久了。”道士接口到。
“身在宝山,自然要像二位请教。”
“公子福气深厚,有什么用得着我们二人的?”这次又换了和尚开口,史仲竹发现他们像说相声似的,轮流开口说话。
“我常迷惑,我身在何方?”
“施主既入此间世,便是此中人,既来之则安之,无需庸人自扰。”
“我还不知,此间像我这样的人多吗?”
“只一人,天地均变,哪里还装得下第二人。”
“最后想问,二位为何在此间停留?”
前两个问题都是关系史仲竹生死存亡的大事,与这俩和尚道士没多大干系,他们到也答的痛快,等到最后一问的时候,和尚道士对看一眼,才由道士说到,“我俩立志修成大道,如今入了门,却还有考验,我俩不正在经历着考验吗?”
“那警幻仙子与二位什么关系?”
“公子刚才不是说了最后一问吗?”和尚到,“不过也不是不能说,”道士接口,“警幻与我们何干?”最后二人异口同声说到。
“好,好,二位真人下凡为求大道,却也不能没了凡间金银,这是我为二位备的谢礼,多谢二位为我解惑。”史仲竹弄明白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也不再纠缠,送上金银,就想送客。
“客气、客气。”道士把手在放金银的托盘上一挥,金银就直接装进了他肩上的褡裢里,看来还有乾坤袋一类的东西。两人高笑着离去,史仲竹再装不了胸有成竹,脸色发白,冷汗连连的坐在上首位,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史仲竹坐的椅子上有机关,只要三人话不投机,史仲竹就按下开关,自己滑到地下密室,这间小花厅会被封死,这里面有常说妖精害怕的桃木,有污人道行的黑狗血,还有一些九宫八卦的布局等等,正厅还有栖霞寺的高僧等候,史仲竹是把能做的都做了,幸好、幸好。
史仲竹回到正厅,向自己千方百计请来的高僧赔罪,说自己母亲笃信佛教,想请大师在金陵老宅布下祥瑞,也好安慈母之心。
再是高僧也要向世俗低头,不然“皇家寺庙”“护国寺”又是从哪里来的,高僧也不推脱,痛快的布下了所谓“祥瑞”,身旁的小沙弥接过香油钱,一行欢喜的去了。
史仲竹根据三人的对话推测,自己所在的是个“小千世界”,与所谓正史影响不大,不会有专人来干涉自己;传说中的警幻仙子也不会专门来找自己,而空空道人、渺渺真人就像是“修仙学校”在读生,这个世界是他们的毕业论题,他们只管写论文,至于一个特殊的灵魂到了这个世界,与他们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