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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布喇看了珠锦一眼,见她低垂着眉眼看不见眼里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心疼,可他再是心疼女儿,有些话也是不得不说的,“用你的假设,你额娘若是没了,我也可以不必续娶,一则你们几个都长大了,不需要有人教养,再则我的地位在那里,即便我亲自教养玉儿,玉儿将来也不会嫁不出去,即使我当真非要续娶,我也不会再娶比你额娘家中门第更高的女子,又或者,我会去她娘家寻人来续娶,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说,我的选择是很多的,并不能一概而论。锦儿,我告诉你这些,是要你明白,孟贺兰因为地位太低而没有选择,而皇上,是因为地位太高而没有选择。”
“若是皇后早逝,依皇上的性子,即便他对大行皇后付以深情,待一定的时间过去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再立后的,这不仅仅是为了平衡后宫势力,也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有些势力,是他作为皇帝也得罪不起的。而且,再立之皇后,也一定会得到皇上的喜爱和尊重,或许这位皇后不能够如你一般得皇上之盛宠,也没有你与皇上相处的诸般优势,但她一定是在你之后最亲近于皇上的心上之人。而且,倘或新立之后再没了,皇上还会继续立后的,根本不会顾及与你当初的情意。男人本来就是很薄情的,只要身边有个温婉如意的女子在侧,心里的那一个,总有一日会越变越小的。何况是富有四海的天子,在皇上的心中,永远是江山社稷最为重要。”
噶布喇道,“皇上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隐忍数年后一举除掉鳌拜等人,他是太皇太后亲自教养长大的,有先帝爷的例子在前头,太皇太后是决计不会让皇上在女人这里用过多的心思的,你自己不是也说过的吗?皇上是要带着大清走向繁荣昌盛的人,这样心有大志向的人,是注定会让你伤心的。你爱上皇上,注定没有结果,而你一旦动情动心,将来也必然会因此受伤,倘或你失去理智而行差踏错,不只是你的前程,就连二阿哥的前程都会被这给毁了!那样的后果,难道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锦儿,你之前就做的很好,倘或如今你能够收敛你的心思,还依照从前那样,这些祸事自然也就不会发生了!”
珠锦垂眸,她听着噶布喇的话,真是心疼,却也不得不承认噶布喇的这些话很是中肯,说的在情在理,沉默良久,长叹一声,珠锦才噙泪抬眸,看着噶布喇道:“阿玛的话,我记下了,你说得很对,在皇上心中,永远是江山社稷最为重要的。”
噶布喇的话不只让她心寒,更让她心惊,她真是昏了头了……不过爱了也就爱了,反正她的爱也无需告诉玄烨,只她自己一人知道就好了。
不过前世之心结,看来今生是无解的了,毕竟玄烨还是那个玄烨,她如今虽然明了自己深爱着他,那么这个心结,更是不得方法而解了。
如今唯有二字最是适宜于她,便是放下。
☆、第170章
噶布喇与珠锦一番长谈之后,珠锦便准备过几日就回宫去的,哪知她人还未回去,承祜却到她这里来了。
那还是在噶布喇与珠锦长谈后的第三日的深夜,珠锦刚从噶布喇的院子里回来,她是等噶布喇睡下之后才回来了,此刻夜已有些深了,她带着如貌回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却见素蕊在外头候着,屋内还有灯光,当下眯眼,再一瞧,张禄还在素蕊旁边站着。
珠锦这下倒是不解了,张禄不在承祜跟前伺候,到她这里来做什么?而她屋里有灯,又是谁在里面呢?
素蕊和张禄一眼看见珠锦进来,两个人忙过来给她行礼请安,珠锦抬手叫了起,盯着张禄问道:“你不在宫里伺候二阿哥,到这里来做什么?”
张禄笑道:“奴才是跟着二阿哥来的,娘娘进去一瞧就知道了。”
珠锦当下进屋,一眼就瞧见承祜端坐在那里,当下便拧眉道:“你怎么这时候跑出宫来了?皇上知道吗?”
“儿子将近一月未见到额娘,心里着实是想念额娘,这才瞒着众人跑出来的,额娘见到儿子不高兴吗?这些天,额娘难道不想念儿子?”
“你是瞒着皇上偷跑出来的?”这怎么得了?珠锦惊讶的打算了承祜的话,“你是阿哥,怎么能偷偷跑出宫来?若是被人知道了告诉皇上,你怎么交代?”
她这心里一着急,倒是来不及品味见到儿子的欢喜之情了。
“额娘莫激动,听儿子慢慢说,”
承祜望着珠锦笑道,“儿子本意是不愿惊动皇阿玛而出宫,但是计划没有成功,儿子临行前皇阿玛还是知道了,不过皇阿玛没有责罚儿子,只是与儿子说,要儿子告诉额娘,不只是四弟和小七还有果新他们想念额娘,皇阿玛心里也是很想念额娘的,只是近日事多繁杂,实在是不能抽身来此,所以他对儿子说,额娘决定回宫时,皇阿玛是要来接额娘的。”
言罢,承祜又笑问道,“额娘,您预备什么时候回宫去?四弟还有小七他们可是很想念额娘的,只是他们年纪还小不得出宫,就不能如儿子一般来见额娘了,儿子来时,皇阿玛也要儿臣问一问额娘的,哦,对了,这是皇阿玛在儿臣出宫时交给儿子的,要儿子亲手交到额娘的手上。”
珠锦接过承祜递过来的东西,看着像是玄烨写给她的一封书信,不过她并未立即打开,而是抬眼看向承祜,问道:“保成和小七他们好不好?我走时,果新还有些咳嗽,如今可好些了?”
她在照看病重的噶布喇之时,还无暇顾及自己的儿女,如今噶布喇好了,她闲时,心中便挂念自己的儿女,这几日,更是添了不少的思念。
承祜笑道:“四弟很好,小七也很好,兰妃娘娘日日都去坤宁宫照看小七,儿子也日日去看小七的,皇阿玛也是如此,果新的咳嗽已好了,如今健健康康的,什么事儿都没有。额娘,你心里如此挂念他们,如今外祖父的病也好了,何不跟儿子回宫去呢?”
珠锦没答他的话,反而盯着承祜的嘴道:“那,你的牙呢,掉了没有?”
她四月份生七阿哥的时候,承祜大概是到了换牙期的年纪,他的两个门牙就开始有些松动了,如今几个月过去了,那颗牙摇摇欲坠的,也不知如今还能坚持多久。
提及牙齿,承祜万年不变的微笑淡定神情就有了裂缝,眼神里划过一丝不自然,忍不住用舌尖碰了碰自己松动的门牙,低声道:“……还没有。”
他轻咳一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得自己去倒茶来喝,心里却有些郁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门牙若是掉了,承祜想象着自己一张嘴就是黑洞洞的恐怖情景,顿觉周身一凉,越来越郁闷了。
珠锦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看见自家老成大儿子的尴尬神情,当下哈哈一笑,知道承祜心里郁闷,也不再逗他,只低头将玄烨送来的书信展开,那信笺展开之后,上头只有一行字。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不得不承认,玄烨的一手字真的很漂亮,珠锦望着这几个字,唇角慢慢浮起微笑,他倒是风雅,竟也去学钱武肃王思念他的夫人一般,只不过如今正是深秋,哪里有满山坡的花开呢?
珠锦将信笺慢慢折好,才望着承祜笑道:“你皇阿玛的字写得真是好看,你等下回去,就替我带话吧,说我两日后便回宫,你皇阿玛若实在是忙,也就不必来接我了,我自己能回去的。”
承祜是看过那信笺里的话的,见自己额娘面上飞上几抹红晕,当即抿唇笑道:“儿子一定替额娘将话带到!”
承祜顿了顿,又看了珠锦一眼,在短暂的沉默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额娘,你迟迟不肯回宫是不是因为你生儿子的气了?”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珠锦笑起来,她还没有理解儿子的意思,“你是说你在宫里犯了什么错而额娘不知道吗?”
承祜仿若下定了决心一般,抿唇直视着珠锦道:“额娘,把曲嬷嬷嫁给孟太医是儿子的意思,皇阿玛那里也是儿子去说的,这件事跟皇阿玛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借了皇阿玛的意思罢了,一切事情从起头至后来,都是儿子一手策划的。”
这世上的人,只怕只有他最了解额娘的心思,在外祖父病好之后,额娘还迟迟不肯回宫,旁人或许还在猜测其中的理由,而他却能明白,额娘是在生气孟贺兰的再娶,恐怕也在生气他的自作主张。
承祜今夜来此一趟,固然是有着思念珠锦的原因,更重要的一点原因是,他要在珠锦面前坦诚他的心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珠锦,不能让珠锦误会了玄烨。
“孟太医对他的妻子并非无情,他娶曲嬷嬷也是迫不得已,是儿子定要他娶的,”承祜道,“儿子知道,额娘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必会认为孟太医薄情寡义,所以儿子才要来跟额娘澄清一下,孟太医并非是额娘所想象的那种人。”
珠锦拧眉,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珠锦忽而想起前两日噶布喇与她说过的那些话,当即便问道:“承祜,你究竟做了什么?你为何非要孟贺兰娶曲嬷嬷?”
“儿子也没有做什么,”承祜微微一笑,道,“额娘怀着小七的时候,曲嬷嬷与孟太医接触甚多,儿子看他两个志趣相投,孟太医又是孤身一人,而他尚有幼子需要教养,且曲嬷嬷是额娘身边的人,她对孟太医多有欣赏,嫁过去相夫教子也是不错的,这样一来,孟太医就是额娘的人了,旁人也就不可能指使他做些什么了,有曲嬷嬷在,他必定会听额娘和儿子的话的。”
珠锦闻言,却道:“可曲嬷嬷不喜男子触碰,这么多年都没有嫁人,你就这样决定了她的下半辈子?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纵使你想要将孟贺兰收归己用,又何必非要曲嬷嬷嫁过去?换个人也是可以的。”
“额娘,曲嬷嬷跟着你这么多年,你真的信任她吗?据儿子所知,她并不像隆嬷嬷等人一样是额娘从府里带进宫中的,额娘就真的这么相信她?如同信任隆嬷嬷她们一样吗?”承祜不答反问道。
“一开始自然是不信任的,她是佟佳氏荐来的人,又不是我随身的,不知她的人品底细,如何能轻信?我除了自己观察她,还让如情如貌盯了她整整几年,我才慢慢放下心来,但要说如同对隆嬷嬷那样的信任,也是近两年才有的事情,她若对我忠心,我自然是信她的。”珠锦答道。
曲嬷嬷进了宫,就一辈子不可能再出去,她当初说过自己不喜男子触碰,大概是一辈子不会嫁人的,所以珠锦是预备一辈子将她留在身边的,孤身一人的曲嬷嬷在她身边,她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因此,她从未不查过曲嬷嬷的身世,她只要曲嬷嬷待她忠心,她便不会轻易动她。
哪知如今她身边头一个被嫁出去的,倒是她想要留在身边一辈子的人。
“可是,我不相信她,”承祜抿唇道,“额娘能信,我却是不能信的,这些年承乾宫那位暗地里还在希图能说服她谋害额娘,她所谓的不喜男子触碰一说也是胡乱编造的,她跟佟佳氏一族也是有瓜葛的,我也不知额娘是否知道这一点,但我查到这些事之后,便无法安心,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出来,将她调离额娘的身边,她嫁给孟太医,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我这样做,对额娘也是有好处的。我只是希望额娘听了我的解释,不要怪我才好。”
“罢了,”珠锦笑道,“她人嫁都嫁了,怪你做什么?她原本也不是从小在我身边的人,既然你都解释清楚了,我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如此一来的话,就如同你所说的,她能嫁给孟贺兰,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