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师[快穿]_分卷阅读_96

春风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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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昊乾眼中的恨都能凝聚成毒汁:“辰安宴,你竟敢联合外人暗算我!”

    林寻所有的表情一瞬间消失,淡淡道:“幕后主使不是他。”

    就莲昊乾这脑子完全不可能想出这种大胆巧妙的主意。

    “自然不是他。”黑夜中,屋外又走近一人,穿着刺绣金龙的黄袍,明黄色在油灯光亮中格外刺眼。

    辰寒盯着地上的莲昊乾,狭长的双眼依旧锐利。

    莲昊乾忽然猛地吐出一口血,苏秦立马上前,片刻后摇摇头,示意没得救。

    莲昊乾还残存着最后一口气,叫了一声‘辰安宴’的名字,颇为讽刺:“你真的以为自己就这样赢了,还是帮着辰寒对付我就能取得他的信任,可笑,可笑!”

    林寻双目微微一凛。

    莲昊乾方才自断经脉,现在几乎是爬着过来,一把抓住林寻的衣袍:“你可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有多肮脏?”

    一旁的苏秦袖中的手抬起,显然是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准备灭口。

    林寻却是突然低下身:“有多脏?”

    莲昊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咧开嘴笑,看着林寻的目光有厌恶,有怜悯:“你的母亲是莲妃不错,但你根本不是什么辰国的二皇子,你的亲生父亲是我的舅舅,不,他也不算是我的舅舅……”

    莲昊乾抬头,目光带着追忆:“母妃的生父有诸多妻妾,她长兄幼弟就有好几十个,当年外公为了讨好父皇,竟是在府中举办宴会时,将自己的一个小妾服侍皇帝,没想到她却怀孕了,毕竟有皇家的血统,不敢打掉,也不敢声张,只能默默生下来。”

    他爆发出一阵笑声,伴随着猖狂的笑声,咳出血来:“是舅舅也是兄长,而你的母妃,是父王年轻时和一个宠妃生的,也算是本王的姐姐,辰安宴,你说说,你究竟是个怎么混合产生的怪物?”莲昊乾狰狞地看着他:“现在,你懂了么?”

    林寻怔在原地,迟迟没有说话。

    苏秦见惯他没心没肺的模样,陡然看见他露出这种不知所措的神色,心里蓦然一疼,走到林寻的身边,伸出手,迟疑了下,拍拍他的肩头。

    林寻抬起头,茫然道:“你听懂了么?”

    莲昊乾一口气说了这么话,已经彻底快要不行了。

    林寻赶忙扶住他的肩头:“你别死,再说一遍,我理不清这些关系,什么弟弟妹妹姐姐哥哥的,慢点说!”

    莲昊乾目光中露出绝望,身子一下软了,死不瞑目。

    林寻同样绝望回头,问苏秦:“他明明看上去还能再撑一下,怎么突然咽气了?”

    苏秦:……

    后半夜,林寻被莲昊乾带回寝宫,苏秦则留下清理现场,一路上辰寒基本没有说话,临近寝宫门口时,林寻突然道:“您早就知道了,对么?”

    他不再称‘父皇’,而是用了‘您’字代替。

    辰寒没有否认,直接回答道:“辰家的血统不可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殿内,里面空无一人。

    辰寒语气很平静,对待林寻的态度也没有转变,就像是一个长辈对着他的小辈。

    林寻:“我父亲……”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辰寒坐下,倒了杯热茶,“如果不是顾念你母亲,他原本是能成大事的人。”

    林寻目光一凝。

    辰寒:“除了是不能被承认身份的皇子,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邪宫之主。”

    林寻道:“他还活着么?”

    辰寒没有回答,反而道:“我答应过你母妃,要护你一世安然无虞,我所能告诉你的取决你自己的选择。”

    “选择?”

    “官道,还是邪道?”辰寒起身:“你是邪王唯一的孩子,你若是选择江湖,朕会助你成为邪宫之主,但若是你选择第一条路,朕也可以恢复你二皇子的身份,东宫之争朕只看结果,谁赢了,便是未来的天下之主。”

    林寻:“两条路都是踏着累累白骨走上去,有什么区别?”

    辰寒:“说白了就是正邪两道,‘邪’指的不是邪魔外道,邪王还是邪宫之主时,正道人不敢说他一个不是,邪道不敢有一个不从,你是他的孩子,没理由做不到。”

    林寻没有作答。

    辰寒将热茶递给他暖手:“今夜你就住在这里,明天一早给朕答案。”

    他还有很多没有处理完的事情,说完便再次离开,寝宫只剩林寻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天将明时,辰寒正坐在苏秦院中,昨夜的尸体早就被处理干净,凌晨的风最是冷寒刺骨,他却浑然不觉,道:“你猜那个孩子会作何选择?”

    苏秦:“很快就会有答案。”

    辰寒叹道:“当年莲妃选择正道,那人投身邪道,方才酿出悲剧。”

    他站起来,对苏秦道:“走吧。”

    两人来到寝宫外,里面出奇的安静,辰寒摇头:“怕是也一夜没睡。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心智再成熟一时怕也难以接受。”

    苏秦却觉得林寻的性格不像是任人摆布的。

    辰寒狠狠心,推开门,当场愣在门外。

    寝宫内格外空旷,打开门,冷风钻进去,都有回音。

    床头的玉挂饰,桌上的汝窑花瓶,墙上的松鹤图,就连床头极快散发香味的檀香木都被卸去。

    雁过还留毛,这里却是什么也不剩。

    一张纸轻飘飘地随风吹到辰寒脚下,上面满共就写了两句话。

    “——正道,邪道,与我何干?我命中注定要走第三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