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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百里不开和百里洛城走来。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百里不开挺着大肚子气喘吁吁道。
“你把我和洛城接过来,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啊。”百里不开继续道。
赵瑄池看着四周,所有人的记忆都改变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林霓裳死了。
“我还有事……”赵瑄池离开两人的视线。
百里不开看着神情落魄的赵瑄池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何事,竟会如此颓废偿。
“洛城,你不觉得大哥今日有些奇怪?”百里不开看着百里洛城问道。
“是有点奇怪,怎么不见大嫂陪着大哥。”百里洛城揽起娇妻的腰,朝赵瑄池相反的方向离去。
五年后,临江王封地,临江城早已经改名为霓裳城。
赵瑄池在世间寻了林霓裳五年,一如千年前,他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林霓裳,都无果。
霓裳城内,每天都有人到临江王府报告在哪里看到像林霓裳的人。
每个人说完,赵瑄池都会亲自过去查看,每次都是欢喜而去,落魄而归。
到了最后烈焰战魂众人看不下去了,让赵瑄池留在城中,他们去寻找林霓裳。
赵瑄池的四个侍卫一直陪在赵瑄池的身边,他们四个都不知道赵瑄池经历了什么,让这个邪魅无情的男人整日颓废。
“爷,别在房中待着了,出来走走吧。”风侍卫一直是那个不怕死的人,他在赵瑄池的房前喊道。
“滚。”赵瑄池将手中的酒瓶砸向房门。
风侍卫没有离去,推门进入,“爷,你整日这样,王妃也回不来,如果王妃知道你现在这样,她也会难过的,她最不喜欢看到爷不开心了。”
风侍卫的话,让赵瑄池的眼睛闪烁,随即赵瑄池起身拿起外衣冲出去。
风侍卫的一番话,让赵瑄池醒悟,林霓裳不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他这个样子林霓裳会伤心的。
此刻在蓬莱仙岛上,一个红衣女子和碧衣男子在林中抚琴。
女子坐在男子的身边,低头看着男子,“师兄,我想去人间玩。”
女子抬起头,眼中无神,眸子如皋月。
“瑶儿,在师兄这里不好吗,去人间做什么。”男子揉了揉女子的头。
两人正是林霓裳和她的师兄御楠竹。
林霓裳摇了摇头,站起身,抬头看着天空,眼中映衬出林间的事物,她却看不到眼中。
“我的眼睛看不到,在哪里都一样。”林霓裳回道。
“师兄,去人间吧,我们在这里待了百年有余了,我的眼睛还没有好,这就说明啊,我们该换个地方了。”林霓裳拉起御楠竹,撒娇的说道。
“你啊...”御楠竹刮了刮林霓裳的鼻子,脸上全是宠溺。
“依你了。”御楠竹对林霓裳真的是百依百顺,他救了林霓裳没有告诉她。
人间大难,御楠竹也没有告诉林霓裳,他希望林霓裳如千年之前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
大周国,御楠竹带林霓裳在空中飞过。
突然间林霓裳叫住里御楠竹,“师兄,停一下。”
“怎么了?”御楠竹的鹏鸟停在空中。
“我们去下面的地方吧,我感觉那里有东西在呼唤我。”林霓裳看不到底下的情况,张口说出的地方,让御楠竹一惊。
他们脚下的地方是霓裳城。
御楠竹看着林霓裳空洞的眼睛,他知道这双眼睛有多么的勾人心魄,即便无神,也依旧动人。
“好,依你。”御楠竹嘴角一丝苦笑,他岂会不知什么东西在呼唤林霓裳。
那是林霓裳斩不断的情丝,牵挂着的赵瑄池。
两人落在城外,墨羽变成小少年跟在两人身后。
林霓裳由御楠竹牵着入了城。
林霓裳入城的那刻,城中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动。
“快,快去通知王爷,王妃回来了。”守城的侍卫,急急跑着通知,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
御楠竹进城门时,就看到林霓裳的画像贴满城墙。
林霓裳陪伴御楠竹几百年了,他知足了,现在就是将林霓裳还回去的时候。
如果林霓裳再因赵瑄池受一点点伤害,御楠竹就会将林霓裳带走。
林霓裳听着周围吵闹的声音,脸上的笑意不减,“师兄,你听到了吗,这里的人好多啊。”
林霓裳松开御楠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
林霓裳的身边没有一个人,霓裳城中的人,现在站成两排看着林霓裳,这个凡间的仙子回来了,那个骑着飞龙拯救过他们的人回来了。
赵瑄池听到守城人来报时,嘴角扬起一抹苦涩,每日都有人说自己是林霓裳,可是没有一次是真的。
“下去吧,本王累了。”赵瑄池挥手将士兵赶走。
“王爷,真的是王妃,是王妃回来了。”士兵被拉出去的时候,口中大喊道。
风侍卫在一旁看着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表情的男人,他咽了咽口水,“爷,要不然去看看吧。”
“不去。”赵瑄池冷冷的丢出两个字。
风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刚刚把赵瑄池从房中弄到书房,以为赵瑄池想开了,现在看,赵瑄池只是换了个地方发呆。
“王爷....王爷...”清侍卫气喘吁吁的跑来。
“王爷...我看到王妃了,在城门,在城门...”清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
赵瑄池一阵风一样冲出去。
“王爷呢?”清侍卫回过神时,房中只剩风侍卫目瞪口呆。
“出去了。”风侍卫跟着赵瑄池跑出去。
清侍卫喘了口气,认命的继续返回城门。
城门口,林霓裳一路慢慢走在街道,御楠竹一直跟在林霓裳身后。
“师兄,怎么突然安静了?”林霓裳回头用空洞的眼睛看着御楠竹。
“他们在看着你,可能是我们瑶儿太好看了,让他们忘了反应。”御楠竹对林霓裳轻柔的说道,期间眼中厉色划过人群。
人群默默地后移,生怕惹怒了这个谪仙一样的人。
“师兄,你带我往里走走吧,我想听听热闹的人群。”林霓裳站在原地等待御楠竹将她带到城中。
御楠竹牵起林霓裳的手,亲昵的揉了揉她的秀发,“你啊...”
御楠竹的话音未落,人群中冲出一匹马,停在两人面前。
赵瑄池骑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城门。
赵瑄池跳下马,看着那个自己找了五年的人,他上前一把抱住林霓裳。
“裳儿,你终于肯回来了。”赵瑄池的泪水落在林霓裳的脖子,林霓裳莫名觉得心痛。
“你是谁?”林霓裳呆呆的问道。
“师兄,他是谁?”林霓裳推开赵瑄池,躲在御楠竹的身后。
“裳儿,我是赵瑄池。”赵瑄池看着林霓裳的眼睛,这才发现那双眼睛里没有神。
“我不认识你。”林霓裳拉着御楠竹。
“师兄,我们还是回去吧,人间好多怪人。”
御楠竹朝赵瑄池一笑,就要带林霓裳离去。
“站住!”赵瑄池挡在两人面前。
“御楠竹,人间和你蓬莱井水不犯河水,你掳走我妻子是何意。”赵瑄池质问御楠竹道。
“我没有掳走她,你要是能将她留下,我就自己离去。”御楠竹说话期间始终带笑。
“师兄,我不留下,我要回蓬莱。”林霓裳拉住御楠竹的衣袖生怕御楠竹将她丢下。
“裳儿,你不记得我了?”赵瑄池将林霓裳拉到身边,望着林霓裳空洞的眼睛。
“你是谁啊,放开我。”林霓裳一脚踢到赵瑄池的腿上,从他怀里挣脱。
林霓裳的眼睛看不到,出了赵瑄池的怀抱,她找不到御楠竹在那个方向。
“师兄,不要丢下我。”林霓裳看着四周,一片黑暗,她无助的像个孩子。
“师兄...”林霓裳摸索着前行。
御楠竹抓住林霓裳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小笨蛋,师兄不会丢下你的。”
林霓裳紧紧抓住御楠竹的衣袍,颤抖的神体说出了刚刚那一瞬间,她很害怕。
“她的眼睛怎么了?”赵瑄池这才发现林霓裳的眼睛看不到。
“如你看到的,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御楠竹对赵瑄池说道。
“我带她带人间,是想她解开心结,不然她会一直这样下去。”
赵瑄池不知道为何林霓裳会在御楠竹那里,现在至少他可以肯定这个盲眼少女是他的林霓裳。
“她...”赵瑄池打算继续问话,御楠竹打断了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坐下谈吧。”御楠竹拉住林霓裳的手,看着赵瑄池。
“去王府吧。”赵瑄池满眼相思看着林霓裳。林霓裳的无神的眼睛,感觉不到他的思念。
临江王府,赵瑄池的眼睛一直不离林霓裳。
“御楠竹,谢谢你救了她。”赵瑄池难得给了御楠竹一个眼神。
“我救她不是为了你。”御楠竹温柔的看着林霓裳。
林霓裳空洞的眼睛看着赵瑄池的方向,“师兄,我觉得我目前这个人很熟悉。”
林霓裳的话让赵瑄池一阵激动,他的裳儿没有忘记他。
记忆会忘,感觉不会忘记。
林霓裳空洞的眼睛看着赵瑄池,“师兄,以前我是不是出过蓬莱仙岛?”
御楠竹揉了揉林霓裳的秀发,这副模样嫣然一个兄长。
“瑶儿……”
御楠竹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
御楠竹怕林霓裳怪他,将她留在蓬莱百年。
“裳儿,你的名字是林霓裳。”赵瑄池坐不住,直直冲到林霓裳跟前,抱住林霓裳。
林霓裳眼中出现一线光亮,瞬间消失。
林霓裳的脑海中,出现一句话。
“凤凰之主,我知道你会涅槃。”
“你伤我一次,我都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啊——
林霓裳推开赵瑄池痛苦的抱着头。
“师兄,我的头,好痛。”林霓裳空洞的眼睛无助的看着周围。
御楠竹将林霓裳抱起,一路用修为将林霓裳的记忆封存。
赵瑄池跟在御楠竹身后,一步不离。
屋内,林霓裳被御楠竹安抚睡去。
赵瑄池这才有机会和御楠竹好好说说林霓裳的事。
“她失忆了,只记得千年之前遇到你之前的事情。”御楠竹看着赵瑄池道。
“她的眼睛,为何看不到?”赵瑄池问道。
御楠竹嘴角浮现嘲讽,看着赵瑄池道,“她死前流出血泪,她来世宁愿成为瞎子都不想看到你。”
御楠竹的话让赵瑄池后退一步。
林霓裳是恨他的,恨他杀了她。
林霓裳带恨死去,来世再也不要看到他,将双目毁去。
赵瑄池的脑海中,那一幕浮现,他将林霓裳的心脏剜出,林霓裳死在他的怀中。
赵瑄池现在都不知道,前世杀林霓裳的人不是他。
误会深种,一个不解释,一个不说明。
现在林霓裳的脑海中浮现她死前的一幕,赵瑄池一剑插进她的胸膛。
“凤凰之主,我知道你会涅槃……”
“这盛世天下,凤凰之主,你要怎么护?”
声音一直在林霓裳耳边围绕。
林霓裳在床榻之上,口吐鲜血。
“瑶儿。”御楠竹推开赵瑄池,继续给林霓裳疗伤。
林霓裳睁开眼睛,眼睛之中依旧是空洞无神。
“师兄,不用了,我都知道了。”林霓裳起身,冷静的会御楠竹说道。
“瑶儿,你知道了?为何突然之间又想起来了?”御楠竹问道。
“为何我也不知道,火凤在我体内沉睡,小天在蓬莱仙岛疗伤,我在蓬莱时就怀疑这事了,逃犯怎么会这么大的本事,伤了我,还伤了他们。”
林霓裳嘴角浮现一抹苦笑,“原来啊,我竟然忘了一千年的事情。”
“赵瑄池,你那日的重重,我都不会原谅你。”林霓裳起身,唤醒沉睡中火凤。
火凤没有办法维持人形,火凤用原形驼上林霓裳飞出王府。
“主人,去哪里?”火凤问道。
林霓裳淡淡回道,“回瀛(ying)洲吧。”
归墟之地,瀛洲是林霓裳前世待的地方,瀛洲之内珠玕树节丛生,华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不可胜数。
火凤空中啼鸣,朝东方飞去。
赵瑄池追出王府时,林霓裳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赵瑄池心中一急,唤来千里马追林霓裳。
马匹跑出城时,赵瑄池一头银发,眼角的彼岸花盛开,泪痣不见。
御楠竹看着两人,摇了摇头。
这时墨羽走到御楠竹身边问道,“主人,我们去哪里?”
“回去吧……”御楠竹叹了口气。
林霓裳终究是凤凰之主,而御楠竹只是竹仙,即便他是林霓裳的师兄,身份依旧不及林霓裳尊贵。
“主人,你要是舍不得秦沐瑶上仙,我们可以去瀛洲寻她。”墨羽在一旁说道。
“不用了……回去吧……”御楠竹的声音里有些疲倦。
为了救林霓裳,御楠竹用了一半修为,御楠竹的心脏早就给了林霓裳,现在这样是伤上加上。
这一切,林霓裳都不知道,后来林霓裳知道时,为时已晚。
赵瑄池身边没有雷霆,没有地狱的鬼怪。
以他现在的本事,根本追不上林霓裳。
赵瑄池在人间恢复时,就将地狱所有的东西还回去。
除了脸上盛开的彼岸花。
赵瑄池让冥夜儿在地狱称王,他在人间当王爷。
父子俩,各管一方。
地狱内,伦时用万年修为换来人间的太平盛世,他则变成石头,静静地躺在修罗殿中。
冥夜儿每日别的都不干,靠着石头喝酒,和石头说话。
冥夜儿没有看到,在石头的另一面,流下眼泪。
伦时在心疼这个每日和他诉说情话和衷肠的男子。
伦时默默用原形,温暖这个孤独一千年的男子。
瀛洲,林霓裳踩着火凤回来,整个瀛洲百花齐放,万鸟齐鸣。
“凤凰之主,归位。”林霓裳在瀛洲之内大喊道。
火凤带着林霓裳在瀛洲上方飞舞一圈,身后跟着百鸟。
瀛洲里的人,纷纷出门朝拜。
百鸟朝凤,凤凰回归,瀛洲有人守护了。
“都起来吧。”林霓裳的声音在空中传出。
“本君陷入轮回千年,你们受苦了,如今我回来了,瀛洲之内由本君守护。”
林霓裳的回荡在瀛洲上方,久久不散。
林霓裳回到她的万象殿,就闭关修炼。
林霓裳千年之前是天君,如今她现在离天君差的远呢。
归墟以外,赵瑄池不死心,骑马三个月终于有到达归墟之城的归墟河边。
“沧河!”赵瑄池大声喊道。
河中探出一个怪物的头,“何人大喊。”
怪物吐息看着赵瑄池。
“我要去归墟内,瀛洲。”赵瑄池回道。
“归墟重地,已经戒严,不许任何人出入,你回去吧。”怪物说完将头沉好水中。
赵瑄池岂会那么容易让怪物离去,只见赵瑄池直直跳到水中。
赵瑄池抱住怪物的头,命令它将自己带到对岸。
怪物甩头想将赵瑄池扔到水里。
一人一兽陷入僵持。
“水云兽,让他过来吧。”怪物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响起。
水云兽停止动作,乖乖的让赵瑄池站在自己的背上,瞬息之间,赵瑄池已经到达了河对岸。
“冥王,你好自为之。”沧河站在岸边看着赵瑄池,警告道。
赵瑄池道谢完,像沧河借了一匹马,骑马奔向瀛洲。
水云兽看着赵瑄池的背影,又看着沧河很是不解。
“主人,为何让他进来?他不过是一介凡人。”
沧河伸手摸了摸水云兽的湿漉漉的脑袋,“他可不是凡人,上次人间大难可是由他而起的。”
沧河叹了口气,看着一路扬起的尘土。
若不是当时沧河在归墟外面设了结界,说不定归墟都被这个恶魔毁了。
“主人,那你为何把他放进来?”水云兽问道。
“凤凰之主回来了,他是来找她的,若是不让他进来,归墟要毁在他的手中了。”沧河无奈的笑了笑。
“好了,守着入口吧,不让任何人进来。”沧河拍了拍水云兽的脑袋,让水云兽回去。
水云兽,沉到水里,片刻出现在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