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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找上胤禟,满脸欲哭无泪:“九哥你是我亲哥,你就是这么坑弟弟的?搭你这战车和搭马车有啥区别?你说啊,有啥区别?”
胤禟正在琢磨,假设宝珠说那法子可行,别说战车,马车也能舒服不少,届时做个样本,叫兄弟们都试试,不用担心推行遇阻。他沉浸在幻想世界里,叫胤誐这么一咋呼,吓得真是不轻。
胤誐还挤眉弄眼说:“晌午还没到,九哥你就想九嫂了,我方才大婚也不及你们如胶似漆。”
胤禟不冷不热的瞥他一眼,并不接话。
胤誐赶紧讨饶:“我胡说八道,九哥你别同我一般见识,咱们说正事,你这战车就不能更霸气一些?慢吞吞的坐着就不得力,还打什么仗?”
瞧他上蹿下跳,还说后悔了,这就要去兵部,胤禟才把人叫到一边去,将正在做的事说给他听。
胤誐瞧着像没长脑子,其实是心眼少,悟性并不差,在某些方面尤其敏锐。他一听就明白了,九哥正在做的这件事若能成,保准会让皇阿玛大开眼界,兄弟们也得写个服。
不知道的时候日子过得没心没肺,一旦知道了,就变成挠心挠肺,等待的日子简直煎熬。
看他俩急急躁躁的,康熙也纳闷,就传胤誐到御前问话。
他以为老十在工部保准待不住,没想到半句抱怨也没听见,问他什么都嘿嘿嘿。他脸上就是大写的“我很得意”“我有秘密”“你快问我”。
康熙满足了他的炫耀心,问说怎么回事。
讲道理,到这份上就该和盘托出了,胤誐偏偏不按套路来,他笑眯眯说:“是很伟大很有意义的发现,皇阿玛您耐心等等,再有个把月应该就能看到九哥递上来的折子。”
康熙脸都黑了,吊你娘的胃口,你还不如不说!
待老十退下,康熙就叫梁九功去查,看俩兔崽子到底在忙活什么。梁九功躬身应是,正要退出去,又被他唤住:“也罢,不用查了,朕就如他所说等上一个月。”
胤誐惴惴不安过去,得意洋洋回来,回来就想同九哥吹嘘他晃点了皇阿玛,往胤禟宫里过去,都用不着冯全通报,熟门熟路摸去二进院。胤誐过去的时候,胤禟在暖烘烘的房里扎着花灯。
正月十五上元节,赏灯,猜谜,吃元宵。
在前朝,宫中每年都办灯会,本朝取缔了这项活动,胤禟压根没赏灯的概念,最近两日他骑马去工部,总能在街边看到扎花灯来卖的手艺人,回去说了一嘴,看宝珠很有兴趣的样子,就说要亲手扎花灯给她,还要带她去逛灯市猜灯谜。
宝珠听她大哥说过,每年上元节,京城能热闹好几天,一入夜灯火璀璨。也有词句说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别人家达官贵族能去看,偏她不能去,为此她还闹过脾气。可额娘不让,就连阿玛也说乖女生得这般好,叫拐子拐去了可咋办?
看她不高兴了,马斯喀就亲自去买了上百盏花灯回来,挂满了小院,这样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
花灯好看是好看,一个人赏有什么气氛?
本来忙着奶孩子,她都忘了这茬,胤禟猛一提起,宝珠就心痒痒,她想去,又丢不下仨儿子。
胤禟一边品茶一边看她纠结,看够了美人颦眉的模样才叫她别担心,有办法。
假如说,宝珠预先知道他想的办法,保准能打消去赏灯的念头。胤禟蔫坏,事先没说,只是请了个手艺人来教他扎花灯,胤誐过来的时候,他说是学会了,正拿竹篾打框架。
坐一旁看了会儿,才出声问说:“九哥你做啥呢?”
胤禟将竹篾编出造型,以棉线固定,忙得很呢,听胤誐说话头也没抬,随口回道:“在给福晋扎花灯,等上元那日,爷准备带她去逛灯市,提着正应景。”
听得这话,胤誐眼前一亮,也说要给其其格扎一个,叫胤禟简单教过,就着多出来的竹篾,有样学样做起来。
胤禟为了给宝珠惊喜,叫她带儿子去翊坤宫陪额娘去了,自个儿关上门忙活。他原想扎成莲花模样,在中间放蜡烛……忙活了半个时辰没任何成果,就连框架都没打起来,更别说糊纸上色。
人家建议说叫他做成普通灯笼模样,上色的时候取巧,给画得好看些便成,胤禟不答应,之后又尝试做玉兔,失败,做锦鲤,同样失败。
他终于承认自己没那能耐,放弃了复杂样式,选择以数量取胜,给糊了三个金元宝,还写上“招财进宝”“恭喜发财”“财源广进”。
将三个元宝花灯叠起来,怕风吹着将灯笼烧了,他还在里头用上了透明玻璃,这花灯入手就比别人家的沉。
胤禟点来看了看,还真像模像样的,他这才吹了蜡烛,叫赵百福仔细些收起来,别让福晋提前看见了。
和他相比胤誐更省事,他做了个球,给涂成青色。胤禟原以为他能画出点有意思的,结果就这么完事儿了,问他做的啥,说是中了毒的元宵……
可以的,这很元宵。
胤禟忍耐再三,到底没憋住,笑出声来。直叫胤誐千万别改,就这样送给十弟妹,照原话说。
先前胤誐说他也要去逛灯市,胤禟还不乐意结伴,这会儿他改了心意。有对比才有伤害,自家的元宝花灯是别出心裁了一些,比这个中了毒的元宵好太多了。
宝珠带着三个活祖宗陪宜妃说话,她还不知道胤禟造了什么孽,上元那日,胤禟连工部也没去,他起了个大早,从晨间就在期待入夜。宝珠难得早起,亲自去小厨房做了两碗桂花馅儿的元宵,用过之后,就叫胤禟把他扎的花灯拿来看看。
胤禟还藏着掖着,他这样,宝珠越是好奇,她满脸期待的看过去,胤禟险些没顶住,关键时刻他机智的岔开了话题。
“天渐黑咱们就出宫,灯市通夜不歇,叫你看个饱,看个够。”
“阿圆阿满阿寿怎么安置?”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胤禟捏捏宝珠的耳垂,忽而贴近了笑说:“等到傍晚,你把三个臭小子喂饱了就给他送翊坤宫去,叫额娘照看一晚。”
宝珠侧过头,瞥他一眼:“叫额娘带着咱们儿子的确不哭不闹,若夜半饿了又如何?”
胤禟衔着她圆润的耳垂,咬了咬:“那还不简单,你顺道挤一碗奶送去。”
有一刹那宝珠是懵的,意识到胤禟说了何等无耻的话她双颊猛的爆红,反手就拧了胤禟一把:“人家说九贝勒胤禟玉质金相风度翩翩,真该叫他们来看看!这臭不要脸的是谁?”
胤禟半点不以为耻,他在宝珠脖颈间亲了亲,说:“爷占福晋便宜,对福晋臭不要脸,谁管得着?”
宝珠眼含春水妩媚的瞧他,她心里甜甜蜜蜜嘴上却说:“灯市年年有,来年再去好了。”
胤禟捏着她白皙细嫩的手儿把玩,随口应道:“灯市的确年年都有,来年恐怕去不成。咱们夜夜欢好如胶似漆,想来不多时又能叫你怀上,来年上元节,不是怀胎十月便是正当临盆,或者就和如今一般无二。好福晋你想好了,真不去?”
旁人羡慕宝珠驭夫有道,实际上呢,胤禟才是能耐的那个,他总有办法叫宝珠妥协。
譬如此刻,渴望终于战胜了羞意,宝珠心里很是懊恼,她一口叼着胤禟的食指,泄愤似的磨了磨牙,然后气鼓鼓的说:“你赶明就搬出去自个儿睡,这三个小混蛋懂事之前我才不生,谁爱生谁给你生去!我说儿子咋那么会耍无赖,原是跟你学的!你混蛋!”
胤禟就是个能屈能伸的,关上门尤其没底线,叫宝珠咬了一口,还心疼说别咯着牙。
又执她右手,往自个儿脸上拍了拍。
“我混蛋!我该打!心肝别恼!瞧你这样爷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