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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前进,脚踏着祖国的大地、、、、、”几千号人高唱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从学校门口出发。
现在是凌晨四点,整个北大所有的学生全都集合在一起,所有人都是长衣长裤,女生们手上都拿着草帽。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各个精神抖擞,没有丝毫困意。虽然太阳还未升起,但明亮的月亮、一闪一闪的星星,也把道路照亮。每个班高举的旗帜在微风中飘扬,同学们带着满怀的激情,走在去往乡村的路上。
五月下旬到六月中旬,是农民最忙的季节。前年播种的油菜、麦子都已经成熟,需要赶紧枪收入仓。紧接着,一年中最重要的水稻也到了栽秧的季节。特别是五月份六月份刚好是雨水多发的季节,老天爷的脸就跟小孩子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场大雨下来。
如果没在大雨下来之前,把地里已经成熟的麦子抢收回来,一场大雨过后,麦子差不多就会全部扶倒在地里,被雨水一泡就会发芽。发芽的麦子可是不能吃的,这样就会造成减产。年这个时候,北大就会组织师生下乡帮忙,就算□□时期,都没断过。
他们这次选择的地点就在海淀镇的五星大队,距离学校不是太远。北大的师生一路步行,等他们到地方的时候,五点钟不到。
他们到的时候,五星大队已经有人等在那边了。学校领导上前,双方交谈一番之后,整个学校的学生以系为单位,分成了四个方向接着走。
许宁他们往北边走,一直到一块大空地的地方才停下来。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大家好一个个肚子开始造反了。他们早上出来,还没吃早饭呢。
“大家原地休息,每个班出来几个人上来领早餐。这是乡亲们怕大家饿肚子,一大早特意给大家做的,同学们吃了早饭,干活的时候,可要加把劲啊。”系主任站在人群中间,拿着一个大喇叭喊道。
“好。”有早饭吃,同学们一个个鼓起劲扯着嗓子喊。五星大队的乡亲们站在边上,笑嘻嘻的看着学生们。最高兴的就要数村里的小孩子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一个个围在边上撒欢。
吃过早饭,天才微微亮。同学们分成三波,一拨专门割麦子,一拨运输,还有一拨晾晒。许宁分到了晾晒的工作,想比其他两项,这是最轻松的了。
在七十年代,割麦子全部都是人工收割,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收割机。麦子割下来之后,还要人一趟一趟的挑上岸,然后用车拉到麦场。到了麦场,就要把麦子摊开,让太阳暴晒。等到晒的差不多的时候,用牛拉石磙在麦场上一圈一圈的碾,直到麦子脱落为止。
因为麦子还没开始割下来,许宁他们自然不需要晾晒什么东西了。但光坐在麦场等也不行,所以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下去帮忙收割的。
拿着镰刀,弯着腰一人一排。人人都有好胜心,每个人都闷着头使劲的割,动作快的人,很快就一排到头了。这个时候,第一个到头的人,就会站直,一脸得意的朝后面的人看去。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镰刀舞得飞快,争取返回去的时候反超。
这个时候,不管是出生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对这些农活都非常熟练。一圈看下来,还是许宁速度最慢。割麦子看起来轻松,其实也是个技术活,许宁以前从来没干过,还是靠着原主留下来的一点记忆,知道应该怎么割最省力最快。可那都是理论的,实际操作起来很困难。所以,她割到一半的时候,腰就算的不行,手上还没镰刀割了一个口子,她也不吭声,直接从麦地里弄了点泥土,贴在上面。
“小六,剩下的我来吧。你去帮亚楠堆麦子,然后就直接跟车回去吧。”朱成凤割完一排回过头一看,其他人都割的差不多了,就小六一个人,长长的一个尾巴留在后面。朱成凤看她那辛苦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怎么会割。虽然奇怪为什么出生在农村的小六,竟然麦子都不会割,但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也就没问。
看着周围其他人都已经到老前面去了,许宁也非常不好意思。她已经很努力了,一直埋头干,一分钟都没歇过。胳膊都已经很酸了,脸上还没叶子割的一道一道的痕迹,汗水流下来的时候,火辣辣的痛。
人多力量大,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三亩地就全部放倒了。大家稍作休息,口渴的喝了口水之后,三波人就开始分工工作。
许宁几个女生又推又拉的,把满满的一车麦子全部运到麦场上去。麦场早上已经扫的很干净了,许宁他们直接把麦子抱下去铺好就行。这个时候,穿长衣长裤的好处就出来了。要是穿短袖的话,一车麦子抱下来,你的胳膊也就差不多了。
“又来了一车,大家快准备。”才铺好一车,刚走下来屁股还没坐热,远远的又看到满满的一车拉了过来。原本还以为晾晒很简单,没想到也很累,一上一下的抱着,经常要弯腰,也没比他们收割的人好到哪里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上的太阳越来越大,晒的人头发晕。他们在这个水泥地上跑来跑去,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没有一处干的。更加让许宁难过的,是痒,浑身都痒,还不敢抓,她们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越抓越痒。
不光是许宁他们这边,其他同学都一样。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说说笑笑,到了现在,每个人都埋着头一声不吭,就希望快点收割好,他们也可以早点结束休息。
唯一一个好消息,学校领导前面已经通过广播发话了,今天中午吃饭不用饭票,大家放开肚皮尽情的吃,学校管饱。这个消息,让大家刚刚有点消极的同学们,一下子又热情高涨,收割的速度又掀起了一个□□。
“还好今天中午吃饭不用饭票,不然我带来的饭票肯定不够。”许宁边上,一个女生开口说道。她就带了三两饭票过来,平时吃饭只要二两就行了,今天是想到劳动量大,特意多带点的。只不过,她现在明显感觉到,三两还是太少了。
“哈哈,我就空手来的,什么都没带。我就猜到了,学校今天吃饭肯定不会收饭票。好不容易组织一次全校活动,而且还是劳动量这么大的活动,学校也不好意思让我们学生自己出吧。”这是一个聪明人说的话。
许宁把手上的一抱麦子放好,站直腰开口说道:“不知道今天中午有没有荤菜,要是有肉吃就更好了。”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想吃肉的时候。想想以前,就喜欢啃些骨头,瘦肉多了,都觉得不好吃。现在想想以前的那些肉,她都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你想的到挺美,也不想想我们有多少人。一人一块,也要不少肉啊。”另外一个女生觉得许宁完全是痴人说梦,他们几千号人,真给他们弄肉吃,三头猪都不够。也不知道今天一天的功劳,有没有三头猪那么高。
事实证明,许宁还真不是痴人说梦。中午吃饭的时候,红星大队抬出来一口大锅,锅里面是猪肉炖粉条,每个学生端着自己的碗上去打。虽然不多,但一人一小碗却是有的。
一个上午,几千号学生已经把五星大队的麦子割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不多,所以大家吃过午饭之后,学校领导让同学们多休息了一会。等到太阳没那么厉害的时候,才开始工作。
下午五点不到,整个五星大队的麦子,全部放倒,运到了麦场上。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大队自己了,许宁他们按照来时的队伍,从原路返回。
虽然每个人都浑身脏兮兮,但大家的精神都还不错,时不时的还有队伍传来歌声。听到前面法律系唱着《打靶归来》,许宁他们文学系也不甘示弱,在系主任王彬的带头之下,大家吼起了《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伴随着嘹亮的歌声,同学们浩浩荡荡的返回校园。
“同学们,今天一天大家都累了。晚上晚自习就不上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回去之后记得用热水泡脚,不然明天有的受了。”到了学校之后,各个班级由辅导员带回。李伟芳看着面前的学生们,大声喊道。
许宁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现在就希望老师快点放大家回去,她浑身难受的厉害,就想回去好好洗个澡。所以,辅导员一说没事大家可以回去之后,她拔起腿就往宿舍跑。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每个人都出了一身汗,都要洗澡。浴室就那么几个,女生洗澡又慢,去晚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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