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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燃的脸色有些红，嘴角被打出了血，他用袖子擦了擦血沫，走起路来步伐趔趄。
沈雨时转念一想，以他的校霸人设，在外面惹了事被人找上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哪本校霸文里不会出现男主打架的情节呢？
听沈雨时的语气，江池下意识地皱眉，这人又是谁，怎么碰见个人她都认识？
陆燃一走近，沈雨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看样子他喝了酒，难怪会被人摁在地上没力气反抗。
“你——”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带着几分干涩。
刚刚在角落里的陆燃目睹了沈雨时潇洒帅气的动作，直到真正看清她的脸时，他仍不敢相信救他的人真的是她。
“你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沈雨时神色平常地看着他。
说着就要转身迈步，陆燃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沈雨时眉头不悦地拧起，语气依旧平淡如常：“还有事么？”
她的动作被陆燃敏锐地捕捉到，那一刻，他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点儿当初喜欢他的影子，曾经那份真挚而又热烈的情感，仿佛从未存在过。
消失得干干净净，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
陆燃死死抓着她的手，像是一旦挣脱掉就再也不会回来似的。
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嗫嚅着问：“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听到他的问话，沈雨时突然感到可笑，她挣了挣手腕，见他不松手，也就任由他握着。
“这位同学，您能别自作多情么？”她翻了个白眼，表情像是听到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忍不住似的，“就算是只狗被欺负，我也会救它的，谁让我天生善良呢？”
一字一句从她的口中说出，陆燃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嘴唇动了动，终是说不出一个字。
曾经他对她的侮辱，现在被她轻飘飘地还了回来，他却感到无数把利刃齐齐扎进他的心脏，搅得他血肉淋漓。
然而她只这么做了一次，过去的他却无数次以更加残忍的方式对待一个真心喜欢他的女孩。此刻的陆燃终于意识到那时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恶劣。
空气有几秒钟的安静。
正当局面僵持时，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江池忽然站出来，伸手捉住了陆燃的手腕，将他的胳膊从沈雨时身上硬生生掰了下来。
他神色淡漠地瞥了陆燃一眼，昏暗的光线下，陆燃竟从那一眼里察觉到几分警告的意味。
他眼睁睁看着两人一步步走远，身子晃了晃，靠着墙角才勉强站稳。
女孩披着满身月光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他的身子一寸寸下滑，最终无力地躺倒在地，只看见一片流动的黑暗。
走出巷子，沈雨时问：“江同学，你受伤了吗？”
江池摇摇头。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见江池仍望着她，问，“我脸上沾了灰尘吗？”
说着她抹了抹脸。
江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
脑海中女孩的面容与过去重叠，他喃喃自语般问了一个和陆燃相同的问题：“为什么要去帮他？”
沈雨时微微一愣，低声说：“当时脑子一热，就、就冲过去了……”
“下次别这么冲动。”他淡淡地说。
“嗯！这次不是有江同学嘛，下次肯定不会了。”她拍了拍江池的肩膀，哈哈一笑。
看着她轻松自在的背影，江池也轻不可闻地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