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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以就此放手,把她推向别人,让另一个人看着她的面容,拉着她的手指,护着她的头顶,做着她的饮食,听从她的话语,成为另一个靳言呢,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的啊,单是想想,就嫉妒的发狂……
不会让它发生的,不会的……
不来找我没关系,不叫我没关系,我来找你,我来就好,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当你站在门口自己关门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赌赢了,不是吗?
第17章第17章
“小姐,请您让我进来吧。”
月华推着门,心想,刚才开那么久你都不进,我要关门了,你才死皮赖脸的凑上来,真是……
“小姐,这样子很失礼,会被人笑话的。”
月华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用力推房门,奈何房门纹丝不动,“你把手拿开。”他知道,若是靳言要硬闯,他就不是站在这,而是鼻青脸肿的坐在那了。
“小姐,身为小姐的执事,是靳言失礼了。”
月华没好气的笑一声,正要开口,却突然怔在那里,暗自摇头,自己干嘛要像个幼稚的小鬼一样,在这种事上计较?不就是他留了门,那人没进来嘛,他干嘛要生气?他不生气,不至于,不需要,他什么时候竟也会计较这种没有营养的事情了?
月华松开把手,不再管门外的靳言,重新走回去,把自己埋在沙发里,闭上眼睛假寐。
靳言感受到那边的力道消失,像得逞了的猫咪一般眯着眼睛笑起来,轻轻推开房门,再关上。转身看向想把自己埋在沙发里,跟沙发几乎要融为一体的月华,他慢慢走过去,在月华面前蹲下来,目光描着月华的眉眼,像是要把她刻在脑中,印在骨头里。
“看什么看,没见过?”月华还是恼怒,出口就带着□□味。
靳言纵容的笑笑,看着月华仍旧闭着的眼睛,“见过,但看不够。小姐之姿,靳言从来都看不够。”
靳言能看见月华的眼珠在骨碌碌的转动,脸上也不自觉的染上红晕,本来就敏感的皮肤使得那些红晕更加明显,甚至连额头也红红的一片。靳言看的一愣,心中更加好笑,这样就害羞了?他的小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靳言蹲了许久,都不听月华说话,凑近一点,还是毫无反应,按理说,这样近的距离应该是要被发觉,再黑着脸推开的,但是,令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月华竟然就这样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靳言轻轻抱起月华,注意着不踩到他的裙子,慢慢地把他放在床上。看到月华手腕上挂着的玉佩,他看一眼熟睡的人,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就这么喜欢这个东西吗?让他都有点嫉妒这件死物了,能被你时刻记挂着,抚摸着,就连睡觉也不愿摘下来地仔细捧着。
他把玉小心地摘下来,放在了月华的床头,看着熟睡的人,还是没能抵得过心中的欲望,缓缓地起身,又缓缓的落下,闭上眼吻着月华的额头,眼睛……
自从他遇见了月华,他叹气和愣怔的次数呈次方数上升,会无奈,会纵容,会愤怒,会担忧,会被欲望缠绕,会开始一点一点的像个人。
月华是被外边的声音吵醒的,虽说房间隔音不错,但隔音再好也架不住窗户大开下的音波冲击。月华迷迷糊糊地看一眼外头,天已经开始微微擦黑了,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绚烂的火云,很是美丽。他抱着被子蹭蹭,这一觉睡得舒坦,好久都没有如此惬意的睡过了,失眠是个可怕的东西,会有黑眼圈,会秃头,还会猝死。
虽然他不想秃头,也不想猝死,但奈何他就是睡不着,开始还以为是茶水喝多了,但是他不喝的时候,也一样的失眠,该睡不着还是睡不着。所以说,失眠这个小妖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找你了。
不过,他怎么会睡着的?上一次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就睡了。他记得上一次是趴在餐桌上,这一次是趴在沙发上,哦,还有一次,是在车里睡着的。看来下一次可以尝试一下。
月华习惯性的去摸手腕上的玉,摸了个空,他心中一悸,猛地坐起来,爬下床掀起被子抖擞。
他一寸一寸地在床上摸过去,没有,没有,都没有,哪去了?!他的手颤动起来,眼角泛红,开始一下一下地咬着拇指的指甲,他迫不及待地需要思考,想一想,想一想……
他睡的时候,谁在?谁?谁?对!靳言!靳言!
“靳言!靳言!靳言……”月华攥着拳头,六神无主,明明只是一块玉,但他总觉得他丢了很重要的东西,让他痛的无法呼吸,让他无法思考,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滑坐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只会声嘶力竭地本能地叫着靳言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尖利。
靳言看月华睡得熟,心里早就软成了一片,守了月华好一会儿,却怎么也看不够。太阳偏西,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来,靳言看一眼,放下月华的手,起身去拉窗帘。远处闷闷的汽笛声传来,很寻常,但靳言却瞬间变了脸色。
一短一长一短——走,是老K表示危险的信号,提醒他尽快离开。他已经告诉爱丽丝让他们先走,如今却听到了这些,要么是文森特发现了那两个人偷偷出来找他,让他们务必把自己带回去。要么……靳言的眼睛冰冷下来,最大可能就是,戴伦的人已经找到这里了,这是最坏的可能……
靳言回头看着月华,掏掏口袋里的手机,觉得月华还要再睡一会儿。转身走出房间,带上房门,就倚在门口,盯着楼下来来往往逐渐增多的人,翻开手机通讯录,那里面只有一个名字,Thecloud.显示有一条未读留言。他的手指磨搓着那个名字,按了下去,放在耳旁。
里面只有一句话,“梅,危险,速归,十九号,31.”
译过来就是,梅利根家族里的人已经知道你的行踪,你可能已经暴露,不要再管温家的事情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撤,离开那个地方,我们会在十九号港口等你到31日。
靳言低着头,面无表情,就在他刚刚要打算放弃一切,不顾一切的留在月华的身边时。现实却一巴掌打醒了他。呵呵,他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他放过了河山,河山却不曾放过他。他想要接近平静,平静却不愿接近他,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天真,不够强大的他,就连一个小小的执事都做不了。若他什么也没有,他就护不了他的小姐,若是他不去争,那他就守不了他的小姐。他的小姐会因为他的缘故,陷入危险,会担惊,会受怕,会过上不平稳的生活,会成为靳言的最大弱点,会成为一个活靶子,被那些渣滓盯上,筹划着如何伤害她。他有什么资格去盼望?他这样一个可恶的人,他这样一个可怜的人,就连什么也不奢望的,单单只待在他的小姐身边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他以为他不再奢望什么,却原来,所谓的不奢望,就是最大的奢望……
靳言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把全身的重量放在墙上,眼神涣散的盯着走廊的小吊灯,似是脑供血不足,感到一阵眩晕,他叹口气,闭上眼捏着眉心,额头上的川字异常明显。
突然听到月华的尖叫,靳言心中一揪,目光一凛,瞬间清醒,猛地睁开眼转身大步冲向月华所在的房间。推门时不受控制的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我在!怎么了?!”
房间里因为没有开灯,天色又擦黑,自然就不太明亮,靳言‘啪’地打开灯,就看见被子枕头落了一地,床单皱皱巴巴地拖在床头,他的小姐就蹲坐在床边,头发凌乱,身躯颤抖。
听到靳言的声音,月华动了一下,歪过头看向靳言,眼眶泛红,嘴角一扁,眉头一蹙,眼泪就从眼角涌出来,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又低落胸前,他哽咽着,看着靳言就觉得更加委屈,一开口就泣不成声,“不…不见了……找……不到…啊…怎…怎么办……怎么办……呜…啊…”最后竟然就那样嚎啕大哭起来。
靳言看地一惊,心里一阵一阵地钻着疼,他关上门,落上锁,大步走过来单膝跪在月华面前,心疼得不得了,颤着手把月华拥在怀里,嘴巴张张合合,深吸一口气,一下一下地摸着月华有点凌乱的头发,声音轻轻柔柔,“怎么了?什么找不到了?嗯?我给你找。小姐的东西,我都知道在哪儿。”
月华的额头抵在靳言的怀里一下一下的抽噎着,手指紧紧攥着靳言的衣角,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委屈。
“嗯?小姐告诉我,什么找不到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靳言的声音平稳深沉,带着微微的磁性,很是好听。
月华听着靳言的声音,也渐渐平静下来,在靳言怀里转转头,用脸颊贴着靳言的胸膛,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薄荷味,眼睛微阖,完全放松下来,出走的脑袋也就回来了。想起自己刚才的蠢样,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
而这边靳言还在耐心的询问着到底怎么了,月华看躲不过,而且他也确实是找不到了。眨眨眼蹭蹭靳言,声音闷闷的,糯糯的,“玉,你送的玉,找不到了……”说到最后就又带上了泣音。
靳言听着月华的话,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那样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成那样,把房间弄得不成样子,还声音凄厉的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听得又惊又怕,心仿佛被揉碎了一般刺着疼。结果就是她的玉找不到了?靳言拥着月华摇摇头,苦笑一声,半分无奈半分甜蜜,真真是祖宗,要了他的命……
“哎哎哎~~~别哭别哭,我给你找,我知道在哪儿。”见月华又要开闸,靳言乱了手脚,连忙安慰,再哭一次,可就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他放开月华,轻轻皱着眉头,宠溺的用拇指擦去月华脸上的泪痕,心中没有欲望,只有不尽的心疼,按按月华的肩膀,把他掐起来放在沙发上,蹲在地上看着他,“坐好,我给你找,嗯。”
“别哭了,”靳言抬手去摸月华的头,月华一侧,躲开了靳言的手,靳言好笑,又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刚才躲在他怀里哭的人是谁,他扳过月华的肩膀,让月华看着自己,目光深情款款,把月华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说出后半句,“别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一下一下地扯着疼,别哭了。嗯?”
月华被靳言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心跳的飞快,欲盖弥彰的别过头,又转过来,色厉内茬地皱皱眉,“谁哭了?你怎么瞧的人?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还有,你怎么说话的?轻浮,幼稚……”闷了半天,又吐出一个词,“不知廉耻!”
靳言看着恢复神采的月华,也不去计较月华的话,只是认真的看着这个人,这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戳中他的内心,让他一层一层的沉沦,靳言笑的苦涩又幸福,这要他,如何放手?他的小姐,一丁点声响就惊醒,总是失眠的小姐,吃饭挑食完全看心情的小姐,任性起来想起什么就做什么,说风就是雨的小姐,就连丢了一块玉都哭得像个丢了全世界的孩子的小姐,这样让人操心的小姐,如何让他放得下,如何让他放心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