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虞晚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巴士小说网 www.84txt.com,最快更新病美人的万物杂货铺最新章节!

    六千!

    按照当前汇率,这几乎是郑凌宇身上的所有家当了!

    郑凌宇咬咬牙,“行!”

    交了钱,郑凌宇就在检测等候区等待,期间一个小护士给他倒了杯水。

    他这才想起自己将近两天没吃东西了。

    用身上仅剩的十几块钱,在疗养院自助取餐机上买了一份盒饭,郑凌宇狼吞虎咽吃完,然后继续等待。

    好在等候区有充电桩,他把早就关机的手机充上电。

    手机刚开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是郑晋荣的电话。

    郑凌宇刚接起来,对面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他熟练地把手机拿远,隔了一会才重新放回耳边。

    这时对面正好传来最后一句问话,“我不管你在哪,后天的订婚宴,你必须要到场,否则你就永远也别再回来!”

    郑凌宇揉了揉眉心,满心疲惫,“爸,我在……”

    “嘟嘟嘟……”

    忙音传来,电话又被挂断了。

    第101章

    郑凌宇知道,他再重新拨打过去,也是同样被挂断的结果。

    他想了想,反正六个小时后就能够拿到dna比对报告了,到时候再给郑晋荣发信息也来得及。

    等着等着,疲惫奔波了两天的郑凌宇直接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郑先生。”

    被叫醒的时候郑凌宇还有些迷糊,随后看到眼前的是艾莉娅护士,顿时清醒过来,“你好,请问结果出来了吗?”

    “是的先生,您与修斯先生dna比对成功,是亲属关系。”艾莉娅把手中的报告单交给他,看他的眼神比之前多了分友好,“您现在要去看修斯先生吗?”

    郑凌宇正飞快翻阅手中的报告单,闻言立刻站起来,想都不想就答道:“当然。”

    “好的,请跟我来。”艾莉娅说道。

    即将要见到分别十几年的哥哥,郑凌宇心脏跳得很快,“谢谢。”

    艾莉娅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道:“郑先生,能请问一下您当时是怎么和修斯先生走失的吗?”

    郑凌宇大概描述了一下郑凌宸是怎么坠江失踪的。

    艾莉娅听完感叹,“修斯先生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是的,哥哥一直很好。”郑凌宇说道。

    十几分钟后,在郑凌宇的紧张与期待中,艾莉娅推开了那扇房门。

    看到躺在床上的人那一瞬间,郑凌宇哪怕不拿dna报告,也可以一眼认出来。

    没错,他就是哥哥。

    从小大家都说郑凌宇和郑凌宸长得像,就算现在,两人眉宇间也还有七分相似。

    更不用说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只不过现在的郑凌宸看起来,竟然比他还要小一点。

    郑凌宇目光直直落在床上苍白瘦削的人身上,好半天才从喉咙里冒出一句话来,“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修斯先生于三年前搭乘出租车去机场时,遭遇严重车祸,肇事司机和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修斯先生死里逃生,但重度颅脑损伤,进入深度昏迷状态。”艾莉娅说道,“我只知道这些,具体情况等卡莱尔医生过来给您细说。”

    “好的,谢谢。”

    看着郑凌宇魂不守舍的样子,艾莉娅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

    随后看到从病房外进来的医生,提醒道:“卡莱尔医生来了。”

    卡莱尔医生头发有些花白,体型精瘦,法令纹和额纹一样深,看起来很是严肃。

    “卡莱尔医生,您好。”郑凌宇连忙朝他鞠躬,“谢谢你们对我哥哥的照顾。”

    “照顾病人是医生的职责,这是修斯的病例。”卡莱尔医生不茍言笑,“根据目前检查的情况来看,脑部损伤差不多已经修复。不过病人三年未醒,醒来的几率也不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前面半句话,郑凌宇还没来得及惊喜,后半句话就宛若凿子一般狠狠扎进他心里。

    后面的话他没听清,他面目恍惚,脑子里全是那句“醒来的几率不大”。

    卡莱尔医生很忙,又简单地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艾莉娅倒是想安慰安慰郑凌宇,但被卡莱尔医生叫走,最后只来得及看他一眼。

    所有人离开后,病房变得安静下来。

    郑凌宇缓缓走到郑凌宸身边,看向床上紧闭着双眼的青年。

    可能因为在病床上躺了太久,郑凌宸很瘦,脸上几乎没有多少肉,整个人有点脱相,但依然掩藏不了他优秀的骨相。

    郑凌宇小心拉着青年苍白修长的手,感受着手心有些冰凉的温度,嘴巴张了又合,但始终没有发出声音,隔了好一会,才喊出了那个间隔了十几年的称呼。

    “哥哥。”

    这个称呼一出,他的鼻子一酸,一直压在心底十几年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瞬间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此刻的郑凌宇宛若十几年前被父母打过之后找哥哥诉苦的孩童一样,抱着郑凌宸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哥哥,呜呜呜……”

    空旷的病房中回荡着他哽咽的哭声。

    他的哭声小而隐忍,像是一只蜷缩在危险密布的丛林里的受伤小兽,想要发泄又不敢过分张扬。

    他不停的喊着“哥哥”,除此外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又仿佛什么话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