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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捂着自己胸口思绪紊乱,梁九功见状,赶紧轻拍他的胸口,周大人被吓一跳,这可是大清来的贵客,要是出了事,他可担当不起。
“快快,送太医院!”周大人语气惊慌,护卫们赶紧上前抬起康熙就走,梁九功根本追不上,还是一个护卫直接背着梁九功,至于大清其他的官员全都一脸担忧的表情,跟在后面,哪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必须得跟上。
到了太医院,这里其实一栋大楼,医生工作的地方。王太医就是太医院的院长,一听大清来的客人犯病,登时就心里咯噔一下,走上前一看,王太医手脚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作为大夫本职责任涌上心来,立即接过来开始为康熙诊断。
“没有大碍,太上皇只是情绪过于激动。”王太医检查过后便放心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刺激了康熙,但是总归没有急毛病,康熙的身体都是老毛病,静心静气好好地调养便是了。
“梁公公,以后应该注意太上皇的情绪,不可太激动。”王太医很认真地说着,而梁九功在知道康熙没大碍心里才松了口气,这才把注意力放在王太医身上。
梁九功心里长叹一声,贵妃娘娘和四阿哥竟然没死?当初那么大的火,承乾宫又处于后宫,安防很严,到底他们是如何从皇宫脱身的从而不引起一丝一毫的动静呢?
至于王太医,死而复生的隆科多马上成为夏华国新帝,他王太医也就不足为虑了。
然而还是贵妃娘娘和四阿哥的消息让人震惊,这现在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因为贵妃娘娘和四阿哥导致的吗?
康熙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看到一张有几分熟悉又陌生的人脸,他已顾不得王太医,只看向梁九功。
“梁九功,快让人安排,我要见舅舅。”他的神色就像是小孩子受到委屈一般,此时他头绪紊乱,“表妹是不是还活着?胤禛?安歌就是胤禛是不是?”
梁九功无从得知答案,倒是王太医听到这话,顿时明白康熙为何情绪激动了,想当初他看到贵妃抱着四阿哥出现别庄时,他也有一瞬间的震惊,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在大清都成为‘死人’了,贵妃和四阿哥如何不能诈死?
“太上皇,奴才这就去安排。”说罢他就走到门口,吩咐在外候着的大清官员与周大人,就说康熙要面见开元帝,请立即安排。
片刻后,返回康熙病床前,康熙眼神混沌无焦距,梁九功看了一眼王太医,才想起这应该会有一个知情人。
“王太医,贵妃娘娘和四阿哥是否也在炎京?”
王太医哑然,梁九功又道:“方才我们已经看到佟安歌公子了,周大人说安歌公子是新皇的亲外甥,是新皇亲姐姐的儿子,王太医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太上皇和新皇的关系,新皇有几个姐姐,我们都清楚。”
王太医有些无言以对,良久才点头道:“是啊,贵妃娘娘和四阿哥就在炎京,这些年二人也都生活在炎京,不过我们很少看到贵妃娘娘,也就安歌时常出现在世人眼前,不过最近这些年安歌也很少露面,这段时间也是因为新皇登基的事情才会出现的。”
安歌的事情在炎京又不是秘密,想知道的人就能知道,不过没有想到周大人那个大嘴巴竟然告诉了康熙,难怪康熙情绪这么激动!
不过佟国纲等人确实很忙碌,不是有意拖着时间不见康熙那话,下面传递上来的消息也没让佟国纲等人太过于惊讶,反正康熙知不知道都无关紧要。
“让他冷静一下,等登基大典过后再见他吧。”
佟亦真和安歌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了,不过佟亦真没打算见康熙了,那次之后便是永别,登基大典之后,她就回留仙岛。
“安歌,你要见不见他都随你。”至于儿子,自从上次他去大清回来之后,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以佟亦真并不阻止儿子去见康熙。
安歌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也没说去见康熙还是不见康熙,白日他已经在炎京街头见过他了,比十年前看起来自然老了,而且周身暮气,明明才五十多岁,精气神还比不得两个外祖父。
隆科多的登基大典很隆重,这一天炎京所有百姓都在广场围观了新帝的登基大典,就跟当初开元帝的立国大典一样,万众瞩目!
大清来的一众使者被安排在特定观看的区域,康熙神情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追在他身后调皮的小捣蛋,还有小捣蛋身后那个温柔眷恋的身影。
佟亦真说不见康熙,就是真的不见,大殿结束之后,就先一步回了留仙岛,习惯了安静的环境,炎京那里哪怕独自在房间里,空气里也溢满了躁动。
翌日,佟国纲佟国维和隆科多还有两家其他人一起见了大清使者,公事公办似的互相见过之后,最后才单独见康熙。
康熙看着两位舅舅,神色更加恍然,两个舅舅已经是七八十岁的人了,但是他们也就身体看起来老一些,但是精气神颇佳。
甥舅三人一时无言,良久,康熙干涩的嗓子问道:“大舅舅,二舅舅,请告诉我,表妹和胤禛是不是还活着?”
他整个人很干瘦,手上就好像只有一层皮一样。
佟国维白了康熙一眼,佟国纲点头道:“是的。”
“我要见表妹。”康熙顿时激动了起来,梁九功赶紧拍着他的后背,还拿了药丸喂给他,这药丸就是有平心静气的作用。
说实话看到这幅样子的康熙,佟国纲还真有些不忍心,这或许就是‘我过得很好,但是你过得不好’的情况下,又康熙是他的亲外甥,佟国纲有怜悯之心。
“秀儿已经离开炎京,昨日她也说了她与你的情分很早就已了断,唯一有瓜葛的也就是安歌,你要见安歌吗?”
康熙眼里那簇小火苗瞬间熄灭,不过听到大舅舅就像是抓到最后的希望一般:“我要见胤禛!”他见了胤禛,不管怎么说,胤禛是他的儿子,他请求他帮忙见表妹一面,表妹看在胤禛的份上应该会见他吧?她那么在乎胤禛的。
安歌很快过来,他本就离得不远。
“胤禛?”康熙老泪纵横,难怪当年他来大清的那夜他会做梦,胤禛这双眼睛还是那般清澈明亮,是他眼瞎,是他忽视了承乾宫火烧后的异样,否则他早该想到表妹不会这般轻易寻死的,他对皇宫的安防太放心了,低估了佟家在皇宫里的人手。
安歌颔首,淡定地道:“那个名字早已不用,我叫佟安歌。”
“你怨我吗?”康熙怔楞道:“还是你恨我?”
安歌瞄了一眼康熙,摇头:“不怨你,也不恨你,我和娘过得很好,外祖父和舅舅们对我也很好,我没觉得缺失什么,何况我从小就知道我的身世,比起皇宫那种拘束的生活,炎京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才适合我。”
怨和恨都是一种在乎的情绪,师父说成为父子最初只是上天给的最初的缘分,但是要父子情深,这需是一种更深的缘分,不是所有的父亲都会喜欢、爱护自己的孩子,成年人考量太多,而孩子是很纯粹的,父亲对儿子好,儿子才会对父亲好,而他们这种父子之间的缘分浅薄,情分更是淡薄。
康熙怔楞出神,安歌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依旧犹如天空那般清澈明亮,这双眼睛让他相信安歌确实不在乎他这个父亲。
“....我想见你娘......”康熙声音低落,原本想伸手拉住或抱住安歌的手也缩了回来。
安歌摇头:“娘说了她不见你,你们之间的事情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了结,再见也是惘然。”
万念俱灰就是康熙现在的情况,佟国维等人也不好再刺激他,万一康熙发病就这么死在了夏华国,那还真是夏华国一大/麻烦事!
其后,夏华国和大清还有通商协议需要修改和签署,大清使者一行人还要留在炎京一段时间,康熙不死心,整天都让梁九功派人去打听佟亦真的行踪,可惜这事知道的人不会说,不知道的人怎么也问不出来的,炎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新皇有一个姐姐和妹妹,妹妹启玥公主因为各种公益事务时常出现在大众面前,但是百姓就是没有见过新皇的姐姐,就连她是什么封号都没听说过。
因此,康熙在炎京逗留了一个月时间,见不着表妹,安歌也时常没有踪迹,回国的时间不能再拖了,康熙才不得不万念俱灰地离开夏华国。回到大清之后,他没回京城,就让人在海口修建了一座别庄,美其名曰休养身体,每日望着大海发呆。(8中文网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