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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雁?阿湛?”时星按照楚辞的吩咐去拿酒,一走到院外就发现杨书雁坐在地上对着周将军骂骂咧咧的画面。
周湛见楚辞身边常年跟着的时星对着女人十分熟稔的语气,快速的收回剑藏在身后,不知所措的看着跑过来的时星。
“啊!时星!救我!”杨书雁听见声音从怔愣中回过神,看了一眼面带羞赧的男人,报复的念头突地冒出来,转头朝时星哀嚎。
时星小心翼翼扶着杨书雁起身,注意到周湛的手足无措,很快反应过来,对着杨书雁笑道:“书雁,这是周湛,是镇国公旧部的儿子,同时也是将军的旧部,得皇上诏令今日进京。”
说完又对着周湛说道:“阿湛,这是杨书雁,是…杨威将军的女儿。”
杨威将军…周湛稍微细想后面容一凛,肃着脸拱手恭敬道:“原是杨将军的女儿,方才是我多有冒犯,还望杨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我偏要放在心上呢!”杨书雁揉着屁股嘟嚷着,她何时被人当做污秽扔在地上过!
“那…那姑娘想要如何?”周湛不敢看她眼,垂眸挠挠头,心想这姑娘家果然如他们所说比行军打仗要棘手得多,难怪楚将军一直无心成家。
这么一想,倒是对楚将军生起些同情来。
“你看着我!”杨书雁见他一本正经表达歉意的模样,莫名生起逗弄的心思,凑到周湛面前仰头看着他,命令的语气娇声嚷嚷着。
周湛本能抬眸看去,就撞进她阳光下尤其清澈的明眸,两人的距离几乎呼吸可闻。
他何时与女子这样近过,一抹红色从脖颈处攀岩上来,握着剑的手一抖,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罚你替我将风筝拿下来!”
周湛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树冠上挂着的那只支离破碎的风筝。
这么高…她竟也敢徒手往上爬…快速闪过的念头快得抓不住,半柱香的时间,周湛拿着风筝稳稳落在地上。
“谢谢你!阿湛!”杨书雁的心情大好,伸手要拿风筝,眸光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假装不经意碰到他手背后,才顺着往下接过风筝。
果不其然,察觉到周湛又抖了一下,杨书雁在心里笑得更开怀,面上却是没有异样,一本正经的再次道过谢后,拿着风筝就跑。
周湛看着她的背影,手上被她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烫过一样,低头看了一眼,红着脸讷讷将手往身后藏。
“书雁,你怎这样久,我正出来寻你呢。”苏之蔻刚走到院门就见杨书雁一蹦一跳跑过来。
“没事没事,我们进去吧,叫他们另拿一只风筝。”
“这只兔子风筝坏了?真可惜,我还想着花朝节带着它一起去呢!”
“没事,我再给你做!两个都行!”
杨书雁还是笑,挽着苏之蔻回去,不经意扭头看了一眼,果然见他还木在原地,眼里的笑意险些溢出来。
院子里复又开始热闹起来。
“阿辞,你娶妻时我没能来道喜,差点就忘了这茬,听闻是皇上赐婚,你可还如意?”周建安听着隔壁不停传来的欢声笑语,关切问道。
见楚辞点点头,放松的神情不似作假,又靠近他压低声音问道:“可清楚对方底细?会不会是那边的人?有些人不得不防。”
楚辞一顿,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声音沉稳而坚定:“她不是。”
夜幕初落,苏之蔻沐浴过后卧在榻上看着话本,就听见时星急急忙忙跑过来后和水梅说话的声音。
“夫人、夫人在吗?”
“夫人在的,发生了何事?为何跑得这样急?”
“将军醉酒后一直唤着夫人,所以我才…”
苏之蔻一拉开房门就见一脸急色时星,跟着他往外走,嘴上却是不赞同:“将军他腿上有伤还未痊愈,怎能饮酒?时星,你也不劝劝。”
“劝不动啊夫人,今日镇国公旧部周建安将军进京,将军一时高兴两人才多喝了些,已经很久没见将军这么高兴过啦!”
“旧部进京?据说如今的金元还在屡屡试探,皇上怎会在这个时候召见?”
“这个也不好说,皇上的想法可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花园亭子内,苏之蔻瞟了眼喝得烂醉如泥正趴在桌上喃喃着自己名字的楚辞,而后看向惺忪着眼打量自己的男人。
“周叔。”想到时星方才的介绍,苏之蔻从容给对方请安。
周建安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打量她,见她双眼澄澈,眼神黏在楚辞身上,担忧的神情倒不像是演出来的,心里顿时松了许多。
“我知道你,阿辞方才一直念叨着呢,不好意思啊之蔻,今日高兴才一时没忍住,现在把你夫君还给你,嗝…”
苏之蔻有些好笑,见他打了个酒嗝后就控制不住往后倒,吓了一跳,正要上前拉住,却一只手先撑着他的背。
“夫人好,我是楚将军的部下,我爹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周湛眼疾手快撑住周建安,垂着头语速极快的说完,看都不敢看她。
“什么爹,臭小子,要叫将军!”周建安最后说完头一歪就昏睡过去。
苏之蔻连忙叫水兰领人去客房,唤了几个人小厮过来帮忙扶着周建安,就见周湛已经背起他快速跑出去。
看着周建安在他背上被颠得十分难受的样子,苏之蔻下意识跟着咽了咽口水。
“之蔻…”
“嗯?”苏之蔻本能回道,而后才意识到是楚辞在低低唤着他。
“之蔻…之蔻…”楚辞酡红着脸一声声唤着,拖长的声音缠缠绵绵绕在苏之蔻心上,让她心软如泥。
察觉到周围的下人尤其是时星打趣的目光探过来,苏之蔻红着脸上前握住楚辞的手。
直到楚辞被送回房里,他嘴里念的“之蔻”两个字都没有停过。
苏之蔻又气又恼,之前他惯会爱答不理的,醉酒后怎么反倒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要将那些日子里藏在心里没有唤过的名字一股脑全抖搂出来。
每念一声,都好似在捏着她的心脏往盛满酸水的容器里摁一下,真不是什么好滋味。
“好啦好啦,我在这呢!”
苏之蔻连声哄着,扶他安置在软枕上,拉过锦被盖好,起身要去拿热布巾。
“之蔻…别走…”楚辞抓住她的手快速坐起身,扯着她揽进怀里,牢牢箍着收紧,意图明显,想将她嵌进身体里。
苏之蔻脑袋好巧不巧被卡在他肩窝,却还是被勒的显些喘不上气,拍拍他的手催促:“将军你放开些,我要无法呼吸了!松松手,夫君…”
“阿辞!”
察觉到力度终于松了些,苏之蔻深呼口气微微起身,坐在他身侧,空气中熏满酒香,源源不断的热酒气喷薄在脸上,染得她都快醉了。
两只手扶正楚辞脑袋,严肃的凝眸凑近,对上他微眯的眼,低低出声问道:“阿辞,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有醉。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
“还真是醉了。”苏之蔻见他正襟危坐眼睛都未完全睁开就开始一本正经朗声背诵兵法,轻轻撇嘴小声嘟囔着。
“我没有…没有醉…之蔻…我今日好高兴…周叔他…是个好人…可…可我不能害他…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害谁?
苏之蔻听着楚辞含糊不清的话,想要凑凑近听个明白,却被他抱着埋进怀里,歪扭着倒在榻上,抵着她就紧紧闭眼睡过去。
被浓浓的酒香还有他身上的沉香包围着,又烘又热,差点被逼出汗来,挣扎着离开人工暖炉,定定站在榻边盯着楚辞的睡颜。
好像只有在睡着后他才会真正的放松下来,淡去一身冷漠的气质,眉眼不在轻蹙着,也不再抿着薄唇。
想到这里,视线跟着就落在他唇瓣上,淡淡的透着樱花般的粉,看起来很软触感很好的样子…往下就是弧度好看的喉结…
被蛊惑般的倾身一寸寸朝他靠近,悄悄睁眼看着就在眼前的漂亮的唇,又紧紧闭上眼,握拳捏着手心映出的薄汗,更加靠近他。
很快就感受到喷薄在脸上的温热鼻息,像是被烫到似的,如梦方醒般猛地睁开眼,捂着唇站起身跳开一步。
亵渎神祗的结局是永远的刑罚。
罪孽深重,永堕阿鼻。
完了完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苏之蔻,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之蔻静静的看着躺着床上无欲无求且无辜的楚辞,难以置信的呆立在原地,整个人从脖颈到脸颊,红云还在蔓延燃烧着,惹得她快要冒烟。
“夫人在里面吗?我来给将军更衣。”时星站在门外低声恭敬问道。
苏之蔻听到他的声音快步走去打开门,仿佛看到了救星,红着脸让他快快进来。
“夫人,你的脸怎的这样红,可是屋里的冰不够?”时星四处看着屋里的陈设问道。
“够了够了。”苏之蔻双手无处安放,到处乱甩着摇摇晃晃,见时星望过来,莫名跟着问道:“你来是有何事?”
“我来给将军更衣。”
苏之蔻点点头,见时星意味不明又望过来,才再次红着脸反应过来,“哦哦,更衣,更衣。”
边说边快速跑出去,时星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将军,又看了看她跑的极快的背影,茫然的上前关上门。
【作者题外话】:楚辞:成家挺好的勿cue好吗
周湛:我手抖是因为我害羞,不是因为帕金森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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