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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临静安王府,这对宋文乾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皇上对静安王多有忌惮,他父王在世的时候便已经不愿多往来,就连他父王离世,皇上都不曾来此多看一眼。如今却为了皇太子亲自前来,这着实让宋文乾有些意外。
他知道皇太子深受皇上宠爱,却仍旧算轻了皇太子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宋文乾跪在门口迎接,皇上屏退了所有人,只带着贴身太监刘公公进了门,他越过跪在地上的宋文乾,走到软榻上坐定,才怒斥一句:“你可知罪?”
“微臣不知。”宋文乾病怏怏的开口。皇上一脚踹在他的肩上,他不堪忍受,跌坐在了地上。
刘公公扶着气盛的老皇帝坐下,老皇帝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稳住心神,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别以为天下人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朕告诉你,不管你用何等的办法来挑拨几个皇子的关系,朕都不会如你的愿。太子就是太子,皇子就是皇子,这永远不会变。”
闻言,宋文乾心中冷笑,皇上话中隐含的意思,恐怕足以让屏风后面那个人不安了吧!
“微臣不知皇上在说些什么。”宋文乾一脸迷茫的望着老皇帝,老皇帝见状又是怒火中烧,他指着宋文乾,厉声道:“朕不管你是受谁指使,皇太子和六皇子的事儿你都不许再插手,元凤栖是畏罪自杀,静安王妃无辜受牵连,朕会追封她为护国夫人。至于你,朕会亲自挑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公主赐婚与你。此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你懂吗?”
宋文乾错愕的望着皇上,诧异的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何意?你这般聪慧,怎会不知朕的意思?宋文乾,朕念你是一代忠良之后,并不想对你太过绝情,可若是你不知道好歹,蓄意煽动皇子们内斗,那朕第一个就杀了你。”
他重重的咬字突出了此时内心的愤怒。
宋文乾闻言也是苦笑,虚弱的讽刺道:“皇上,微臣交出兵权只为了求一世安稳,可此时您却告诉微臣,微臣妻子的冤情你不管,微臣母妃的事情您也要含糊过去,还要指责微臣蓄意煽动?那微臣敢问皇上,这天下是不是就没有王法,枉死之人是不是就该含恨而终?”
“放肆。”刘公公怒斥一句,宋文乾撩起衣摆,艰难起身,他目不斜视的望着皇上,继续说道:“原本微臣以为凤栖之死与皇太子无关,如今您这般袒护他,倒是让微臣看不透了。若是微臣待太子这般,太子还要逼着微臣走向绝路,那微臣势必以死以证全家清白,这天下总有明白事理之人,百年之后,孰对孰错,自有公论。”
他说罢就朝着门框上狠狠撞了过去,刘公公来不及拦住,那大红色的门框上就已经被他的鲜血染的越发鲜艳。
皇上惊慌,瞬间从软榻上坐起,颤颤巍巍指着地上的宋文乾,问身边的刘公公:“他,他是不是死了?”
刘公公谨慎的往前走,忽而瞧见屏风后有一个白影若隐若现,他惊呼一声,屏风后就冒出一个披散头发,满脸鲜血,手指发黑的女鬼。
那女鬼冲着皇上就冲了过去,迅速卡住他的脖子,故意压低声音,阴测测的开口道:“昏君,今日我就替天下百姓杀了你……”
刘公公见状正欲上前将她拉开,她拿起茶盏就丢到了他的脸上,滚烫的茶水灼伤了他的老脸,他顾不上皇上,捂着脸大声的哀嚎起来。
皇上依稀瞧见她的模样,目光之中流露出前所未见的惊恐,喉咙中还隐隐喊着:“朕没有杀你,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