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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建设中,涌现着这样一群人,他们背着行囊背井离乡,把自己的青春与光华奉献给他乡,他们用自己的勤奋和汗水,用自己的聪明和才智,外加朴实,在他乡谱写着一曲曲奋斗的歌,他们的名字叫外来工。当那些清晰的面孔如镜头般不断在我脑海闪现时,我握笔的手不由得冲动起来,于是那飞扬的思绪伴随着笔端缓缓流淌,铺展。他们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无一不诠释着奋斗的意义。
我要交代的是:他们是那沸腾的打工部落里的某一个,说不定和你曾擦肩而过,或者在同一个战壕。
(一)大山的儿子
他叫邱安良,现在是深圳一家电子厂设计开发部主管。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们喝着下午茶,他起身打开自己的电脑,向我展示他所研发的一系列产品:鼠标键盘充电器等等。他开发的产品有的已漂洋过海,在美日韩,在西欧占有一定的市场和客户,台湾的董事长十分欣赏他,他的年薪也节节攀升。只见他点燃一支烟,在袅袅的烟雾里向我讲述:
我来自山区,家中六兄弟,我排行老六,在大山的沟沟坎坎里长大,对大山我怀着一种敬意,家乡的山相传光武帝刘秀为躲王莽的追杀而藏匿在山洞里,大山救过皇帝,按说沾点仙气,但山贫瘠的瘦骨嶙峋,山况且这样,你想想山村的模样?那年我好不容易上了高中,高二后半学期,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供我读书,我要特别提的是:我四哥,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终年在家门前的河道里支起筛箩淘沙子,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活计吗?你看过陈忠实的散文日子吗?
我点点头,日子里讲述的是一对夫妻终年累月在白鹿塬的河道里支筛淘沙维持生计并供养子女上学的事。
他说是的,我四哥要用平时淘沙积攒下的钱接济我读书,但我不忍心,四哥还要存钱盖房娶妻。于是我便退学到广东一家五金厂做普工,每天围着机器转12小时,那时工资才三四百块,就这样苦苦撑了三个月,一天一个好心的师傅对我讲:南方需要的是有技术的工人,模具设计前景很好,我劝你还是回家上学去吧。我听后有些动心又熬了几个月边回家想继续读书。到家里后年迈的父母听了我的想法后没做声,我四哥蹲在地上沉默良久,说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话:兄弟,上学是好事情,以后你上学的开支我包了,只要你好好学。我四哥小学没毕业,为了我的学业耽误了自己的事,到现在还是单身。就这样我又走回了学校,努力把以前的功课补回来,利用假期和四哥在冰冷的河道里筛沙子,一边补贴家用一边供我读书,考上大学后我报的是模具设计,记得当时村里人问我学啥专业,我说模具,他们不懂,我拿铸铁锅的模子做形象比喻,但村里人露出嘲笑的目光,逢人便讲邱家老六大学毕业后是铸铁锅的。大学三年花了四哥四万块钱,在山里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毕业后我被分到家乡一企业,工资六百,我去也没去,边径直来到广东,跳了几个厂,才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我四哥,三十好几了还是单身,我要好好补偿这兄弟之情呀。
我看的出,他说这些话时有些动容,有些哽咽。我要走时,他起身送我,此刻,落日的余辉从窗子上照下来,打在他脸上,一片金黄。我看见他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他来自大山,大山的乳汁养育了他,他是大山的儿子。我相信,他的前景一片广阔,经过在他乡的打拼后,他会用自己的智慧回报身后的那座大山的,此刻他还在路上。
(二)用22万字的博客解码宁夏的人
我6月初从绍兴回到了久别的家乡关中平原,这个时节正赶上夏收,乡亲们正忙碌在田间地头,联合收割机正驰骋在圹琅无边的麦浪里,到处都是一幅收获的景象。我坐在朋友开的20型拖拉机上一路往北颠簸着,也兴奋着。秦大将王翦的陵墓就坐落在美丽的原野里,我来不及欣赏便一晃而过,家乡的一切在我这个久违的游子眼里都是那样的新鲜与亲近。我们要到薛镇一个祁老师家里拉小麦。到达后北方人的好客与淳朴暂不必说。而我却和这个在陕北教了40年书的老人攀谈着,老人得知我是一个业余作者,慢慢地从老人的健谈中我有幸认识了他的侄孙,也就是文中的主人公樊前锋,宁夏日报博客(blog。nxnet。cn/index。html)里的流浪写手。
第2天我就和远在银川的樊前锋通了电话。当他看了我近期发表的诗歌后,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也许是出自老乡的缘故吧。而他在我心中却像谜一样。他说:“我这个人是用文字垒起来的,在行走中寻找宁夏人延伸的风骨是我的生活方式,你如果想认识我,就先从我的博客开始吧(blog。nxnet。cn/user1/fanqianfeng/)。”
于是我在好奇中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樊前锋的博客,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页页堆砌的文字,是一行行飞扬的神采。我深深的埋首其间,和作者一道驰骋在那广袤的西部,一起放马天山,采撷域外风情。
还是借用宁夏日报记者李东梅7月11号,12号对他的的报道吧:
这个工龄12年的男人没有攒下一分钱,没有自己的房子,更没有自己的家,但是在工作的十几年时间里,他行程几十万公里,足迹遍布青藏高原、三秦大地、天山南北及中亚地区,探索宁夏文明如谜如雾一般的延伸,并用22万字的亲历与感受在宁报博客里,记录了宁夏及宁夏人鲜为人知的过去和今天,这个男人的名字叫樊前锋。如今,樊前锋和他的探索依然在路上,他行走在宁夏的土地上,从浩瀚的史料中找寻着这片土地的童年记忆;他的行囊中只带两样东西,一个是地图,另一个是信念,他在自己的博客里提出“盘点塞上江南文化家底,梳理宁夏平原文明脉络”的口号,并用22万字的亲历与感受向人们讲述着宁夏鲜为人知的过去和今天。
“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刚一见面,记者问他。
“小学毕业,初中没有念完,14岁参军到了新疆。”樊前锋笑着说。若不是眼见其人,真不敢相信这些史海钩沉中洋洋洒洒的文字会出自一个初中都没有读完的大男孩。
参军的5年时间里,樊前锋在各类报刊上发表过300多篇作品。退伍后,樊前锋先后在十几家都市报从事文字工作,对于樊前锋来说,工作只是他的生活需要,他更愿意在流浪中挖掘并感受一个地区的人文气息。
不停地行走,如果没有文化上的思索和追求,至多是一次体力的拼搏。
从军5年,工作7年,樊前锋的工龄达到12年,然而他却没有一分钱积蓄。这样一场行走,注定是在太多人不理解和不支持中的独自坚守。
一个人的日子,苦了,他跟博客说;累了,他跟博客说;博客,在樊前锋的世界里已经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我不是作家,所有的一切必须要自己去亲历,去感受,我只想在博客里搭建一个展示宁夏人文地理的舞台,用文字记录我的旅程。”
如今,樊前锋将把字里行间对宁夏的爱形成宁夏第一本博客书——解码宁夏,他要尽一个普通人的绵绵心意,以这本博客书向自治区五十周年大庆献礼,告诉更多人一个人文宁夏、一个厚重宁夏。
是呀,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又有多少人能清心寡欲地坚守自己的梦想和信念。信念的本身就是一种守望;坚韧的信念,需要守望,这样的守望本身也是一种行走。
就这样,我和樊前锋成了朋友,虽然还未谋面,但我从他的身上学到了一种激励,一种执著,一种奋发的勇气,学会了一种源源不断的向上力,催生着我前行,奋进和永不言弃。我之所以要把他的故事放在这里,就是想给所有的打工朋友说:人家能做到的事我们为什么做不到?人家能坚持到最后我们为什么不能坚持?
路遥曾说过:“什么是人生?人生就是永不休止的奋斗,只有选定了目标并在奋斗中感到自己的努力没有虚掷,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亲爱的朋友,你的梦想还在吗?你坚持了吗?你奋斗了没有?只要你梦想的火焰还没有熄灭,你就得坚持,就要奋斗。既然选择了远方,就只能风雨兼程。
(三)从事日语翻译的女孩
她叫x x,如今是广东一家公司的日语翻译,每天她陪着日本客户介绍公司的产品及发展情景,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整理文件时,你可知道,她是一名来自流水线的打工妹,且初中毕业。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找到她:这个矮矮的女孩,活波开朗热情大方。那是周末的上午,我们坐在咖啡店里,在轻歌曼舞中,她缓缓地梳理着往事,梳理着那些疼痛的日子。
我来自美丽的关中平原,就是帮秦始皇扫六国的大将王翦的封地。我父母身体一直不好,姐弟三个,我初中毕业后便南下广东,在一家电子厂流水线做拉妹,打工三年来赚的钱全部补贴给家里,种地要化肥,妹妹弟弟要学费,父母也离不开药,可四年后父亲扔下我们,扔下庄稼撒手而去,我请假回家料理后事。母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但我一个弱女子又焉能扛得住家的重荷,只能含泪辞别母亲继续南下打工,我得好好赚钱养家呀。谁知这却是我和母亲的最后一次见面。半年后母亲也随父亲而去,才四十来岁呀,留下了我们姐妹三,留下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泪水涟涟,情绪激动,连空气一下子都凝重了起来。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她恢复了平静:父母走得太早了,在女儿没有能力的时候就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对待亲情每个人都有自己愧疚的地方,”我有点感伤地说。
妹妹毕业后随我来到广东打工,弟弟在技校学电焊技术,我利用工余在一家电脑培训班学成后,工厂内招文员,我便应聘上岗,就在这时,我有了想法:学习日语,我们是日资企业,平时日本客户很多,需要专人翻译资料。妹妹很支持我的想法,便说,姐姐你只管学习去吧,在南方没知识只能做拉妹,我每月寄钱给你。
这是一种怎样的姐妹情谊呀,我从心里感慨道。
于是我到了东北一家学校学习日语,学了三年克服了种种困难,三年来,是妹妹用流水线上的工资一个月一个月接济着我,这份情我得好好回报,学成后我又来到了广东,便谋到了现在这个职位,我得加倍的珍惜和努力。
告别她时我感触良多,她有着邓亚萍的身材,但更有着邓亚萍的精神,也许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领域,还是童话大王郑渊洁讲的好啊:写散文写诗歌我不是一流的,但写童话我却是一流的,这就叫选择最佳才能区。亲爱的读者朋友,我们是不是该坐下来仔细地想一想呢?
我要讲的他们只是打工的浪潮中那千万朵浪花里的某一朵,而在我们的打工部落里,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涌现出和他们一样的精彩故事,都会涌现出和他们一样的奋斗历程,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此刻他们背着行囊带着梦想正随着打工的队伍行走在路上,浩浩荡荡地奔向希望的明天。就让冰心的话作为最后的注脚吧:成功的花,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