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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算来,博园荒芜了整整两个月,有些不忍,也有些不舍。
写什么呢?按照自己的秉性,若无可写宁可不写,就算田园空空也不要那些稗子。
这个季节,看海棠还算得一种雅趣,还是写一写海棠吧。
去年今日曾去过北京的“海棠花溪”然而却空无一字,究其缘由,还是和不能静心有关。
无“静”则无“赏”;无“赏”则无“思”;无“思”则无“悟”;无“悟”则无“字”
所以,今年决定不再去那熙熙攘攘,喧嚣一片的“海棠花溪”——但是,海棠还是看的。
4月17日,用完午餐便信步踱至北京展览馆宾馆门前看海棠——阳光在微微的风里显得很唯美。
门前只有两棵海棠,很对称地植在两旁。树干很古朴也很魁伟,分出七八个粗壮的枝桠,稳稳地伫立,仿佛手握兵器的哼哈二将。
往上看,自然就不是刻板的哼哈二将了,俨然是两位出幽谷的冰雪仙子了——
花瓣玲珑可爱,花色粉白相间,更为突出的是其花“成簇”每一族有五至七朵,相拥相依相恋——脑海里倏然间闪烁的词语是“丰富”与“厚重”——继而演绎成了“内涵罨秀”和“意蕴高远”了——人的神思向来是很奇妙的。
因为是“花团锦簇”用“满树”这个字眼来形容是恰如其分的——除了粗壮的如同哼哈二将双腿的树根之外,往上看,几乎看不见枝桠——成簇的海棠将树枝挤得严严实实,从整个树冠看去,就是一个不规则的耀眼的花球。
虽然门前只有两株海棠,却可观可赏:
主要是因为海棠离宾馆的大门较远,况且海棠树下是一个偌大的呈五瓣梅花状的水池,在视觉感受中,海棠离宾馆大门越发远起来,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欣赏空间,仿佛远离了喧嚣的商贸,与纯粹的自然接近了。
中午时分,宾馆几乎无客人进出——这便让人的“静心”状态愈发纯粹起来,心无旁骛了。于是,心灵在一种蓬勃的自由中飞翔起来,由观到赏,由赏到思,由思到悟——最终完成了一种愉悦的审美流程。
虽然,海棠只有两株,却胜过“海棠花溪”的千树万树,因为这里有不为人知的一种宁静,有宁静而产生的赏花的静心。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和杂乱无章的喧嚣中赏“海棠花溪”其结果一定是:花就是花,溪就是溪。除了单一的、浅薄的“赏”之外是不会有“思”与“悟”的,其心灵的愉悦程度也是远远不够的。
突然想起“闭门就是深山”的句子,觉得与自己今天来这里看海棠之间很“神似”其实,只要有一颗宁静的赏花的心就好,海棠的多少并不重要,两者的意蕴是想通的,异曲同工。
微风拂过,不是温暖,而是温馨。有一些海棠花瓣在风里轻扬,然后一瓣瓣落在地面,落入梅花状的水池——落在地面的,一片片花瓣构成了优美的图案,仿佛一幅织花锦缎;落在水池的则成了一只只飘向遥远星空的小白船。
若是暮春的杨花飘落,点点如尘,迷了眼睛,刺了喉咙;若是冬日的雪花飘落,片片唯美,却稍瞬即逝,捕捉不到一点踪迹了。
风有些大了,风中的海棠花瓣多起来,先扬起来,再轻轻地落下,像洒下一阵彩色的雨花——落花人独立,身临其境,完全是在一种“梦境”里了——似梦非梦,海棠是真。
水池里飘进来很多花瓣。
水池的游鱼“一头一头”整齐地排列,我终于明白柳宗元在小石潭记中“潭中鱼可百许头”的用意了。为什么将鱼论“头”不论“条”?哪些游鱼从池底到水面,一定是脑袋先露出水面,我们先看到的一定是一排排整齐的小脑袋,甚是可爱。他们用脑袋簇拥着水面的花瓣,滑稽地缓缓前行,像是一群滑稽的水下仪仗队。
雪白的海棠花瓣浮在水面上,在涟漪的作用中形成一块一块的,夹杂着一群色彩斑斓(红色居多)的游鱼,仿佛餐桌上番茄做的水果沙拉。
鱼是自由的,快乐的,因为他是无心的。
花是纯真的,幸福的,因为她是无意的。
水是安逸的,豁达的,因为她是空灵的。
其实——
那飘落的海棠就是一个梦境。
那游弋的鱼中就有一个真我。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即鱼,当知鱼之乐。
飘逸的海棠、澄澈的池水,快乐的游鱼和参悟的自我,沉思片刻,忽有所悟,信手写道:
海棠是梦梦海棠
知鱼鱼知心飞翔。
情深无文亦无泪
至纯至朴水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