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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长眠
在小城北这座山岗
墓碑如林边
你寂静的坟头
迎春花成串的簇黄
依稀记得你小脚蹒跚
驮我于湿衫背上
下放农村的夜月光如水
你放下澡盆中的我
和母亲遥相呼应着
在竹林下去追赶叼走了小猪的狼
依稀记得你夺下父亲手中的皮带
悄悄将小小的硬币
塞在我的手上
你勤劳不缀满面慈祥
你总是将仅有的食物
让给全家人
而自己在餐桌后躲藏
依稀记得你随来接你的二姑妈走了好远
又回来
你没去成新疆
那时的我和姐姐
因为刚刚走了小弟和娘
依稀记得回城后不久
你就病倒在床
你闭上眼后的那个晚上
伯父的三个孩子和我一起
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我们还不知道啊
永远失去你的悲伤
依稀记得你被人抬上这黄土山上
一路颠簸时你在棺材里
我骑在棺材上
我手捧你的黑白照片
你的胸前戴着的是一枚
毛主席与林彪和影的像章
此刻春风已暧
人心却凉
不及理解和报答你的恩情啊
我的奶奶
唯愿在你所去的世界里
真有——
如花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