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如雪-最近的距离触摸不到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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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沙,西西所在的城市,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城。

    湘潭,隐秀所在的城市,一个风景秀丽的旅游城市。

    长沙和湘潭之间,一山之隔,紧紧相邻的城市,界线却又分的那么明确,犹如西西和隐秀之间,永远也跨越不了那一道鸿沟。

    如雪遇到隐秀的时候,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西西的存在,更不知道西西的心早已越过了那道鸿沟。

    ——题记

    “隐秀,如果有一天,我走到你所在的那座城市,你会见我吗?”网络的这边,如雪如是问着。

    “不会,我不会见网络中的任何人。”隐秀如是回着。

    “但愿你真能这么狠心。”如雪回着。

    殊不知网络的另一端,隐秀的qq里,有两个人同时在问这个问题,一个是如雪,一个是西西,这个时候,如雪并不知道西西的存在。

    “不见就不见吧,相见倒不如不见。”网络的彼端,西西这样回着。

    这是2008年的夏天,西西,隐秀和如雪之间的对话。

    西西和如雪都在想,也许终其一生,她们都不可能见到隐秀,脑海中,留下的,只是他的影子,心里,刻下的,却是难愈的伤痕。

    长沙的夏天,要命的热,这是如雪来到长沙的第一个夏天,她心里不停的咒骂着长沙的鬼天气。

    这一年,2010年。

    西西25岁,如雪24岁。

    “姐姐,你确定我们要在这样的天气里去湘潭坐过山车吗?”如雪扯着西西的胳膊,不依不饶的撒娇着。

    “为什么不呢?也许此时的湘潭很凉爽也说不定呢。”西西抚了抚被如雪扯得皱巴巴的洋装,顺势拍掉了如雪的手,很是安慰的说着。

    “去就去吧。”如雪跨下了娇笑的小脸,小声咕哝着。

    心里不停的叫嚣着走到那个城市去,心如擂鼓般怦怦的跳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西西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似乎内心深处深深地厌恶着这股狂烈的感觉。

    “走吧,姐姐,只希望我们此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如雪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西西微皱的眉头,甩了甩她那及腰的长发。

    相遇吗?可能吗?未曾谋面的人,会有着怎样的默契?如雪的手指百般的缠绕着她的长发,心里隐隐的想着。

    “小雪,你感应到了什么吗?”西西极其宠溺的揽过如雪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她的肩上,她是知道的,如雪晕车的毛病一如从前,来到长沙这两年,也未见好转,心里,不忍心见她受一点苦。

    “也许吧,心里总有种异样的冲动,仿佛,我会遇见什么人。”会遇见谁呢?那个她们都极其想见到的人吗?不可能的,他说过,今生,不会有任何的机会相见的,西西也说过,相见倒不如不见的,那么,为什么执着于今天,为什么执着于现在,非要去湘潭呢?呼之欲出的答案,如雪岂会不明白,原以为四年的时间,再深的依恋也会淡了,但是,她还是来到了这个城市,但是,西西还是执著于湘潭这个城市。如雪来到长沙这两年,西西几乎每个月都会消失几天,这几天,她的行踪成谜,如雪心里隐约的可以猜到她去了哪里,只是她们心照不宣。

    湘潭,武当山,古刹。

    木鱼,佛经,斋戒。

    两年了,两年间,武当山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树多了些,树冠大了些,阴凉之地宽阔了些。

    西西牵着如雪的手,沿着陡峭的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着。

    “姐姐,我们不是去坐过山车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如雪疑惑的问着。

    “小雪,看到那座古刹了吗?我们要先到那里去。”西西抬手指了指远方高耸入云的古刹,甜甜的说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两颗小虎牙俏皮的露了出来,似乎感染到了主人的喜悦。

    “抽根签吧,姑娘。”一个老道士这样对如雪说着。

    “姐姐,你抽吧,好的都留给姐姐,坏的给我好了。”如雪一把把身边的西西推到前方,抓起她的手,放在了签筒边。

    “小雪。”西西回头看了如雪一眼,似要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

    签里究竟写了什么,老道士没有说,西西也没有说,只是如雪踏着欢快的步子走出去的时候,西西忽然又转身回到了老道身边。

    山下,回首,转身的刹那,如雪似乎看见了熟悉的影子,他的背影,他的气息都是那么的熟悉,似乎梦里早已遇见过千百次,隐秀,是你吗?

    西西站在台阶上,目光悠悠的看着远方,那般的温文尔雅,那么安静的气息,他们相交四年,即使不曾见过,她也感觉得到,只要用了心,泪水,就那么的飘了出来,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脸颊,直流到嘴角,再见了,隐秀。

    “姐姐。”如雪回头的时候,早已不见了西西的影子。

    如雪飞奔上前,拦住了那个一脸无措的男子,风扬起了她的长发,隐秀有一霎那的恍惚,梦中,几时,他对谁说过,最眷恋她长发上蔓延的清香。

    如雪的嘴角出现了那梦幻般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亮。

    他看着她,呆怔在原地,让她的笑容闪了神。

    如雪轻轻的踮起脚尖,伸开双臂,揽住了他的颈项,缓缓地,温柔地,吻了下去。他的唇很软,他嘴里的味道,很清新,如雪笑着,想着:这个有洁癖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隐秀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臂,缠上了如雪的腰身,紧紧地箍住,仿佛怕她随时会自空气中消失一般。

    隐秀,隐秀,就让我贪恋这一次你的温柔。如雪的视线里,渐渐的看不清隐秀的样子,泪如雨下。

    远处,茂密的树丛,庞大的树干,及膝的草中,西西极力的忍着,她怕自己会痛哭失声,她怕她会不顾一切,即使这个不顾一切会伤害了她最疼爱的妹妹-小雪。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血一滴一滴的落入身旁的草丛里,她却丝毫无所觉,也许,心里的痛,远比心灵上的痛,要痛的多吧。

    “雪。”迷迷糊糊中,如雪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这么喊她。

    他眷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手臂紧紧地揽着她,似要把她揉进他的灵魂深处一般。

    “怎么这么傻呢?雪。”他的声音有丝暗哑,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隐秀,隐秀,隐秀”如雪一遍一遍的呢喃着。

    隐约中,似乎有滴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如雪抬手,不期然地,他的眼角湿湿地。

    那一天,武当山脚下,很多人都驻足观看,一对陌生的男女,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置身于无人之境,那种情景,让很多驻足者流下了眼泪。

    此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如雪离开了长沙,回到了青岛,西西一生再也没有踏上湘潭的土地。

    究竟是相爱好呢?还是不爱好呢?究竟是有情好呢?还是无情好呢?都道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情,用尽一生,亦参不透。

    番外篇

    古刹,树影憧憧,老道,泪眼缥缈。

    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姐妹?能情深至此吗?老道慨叹着,他参佛参了这么久,至今没参懂这个情字。

    “师傅,两年后,真的能在这里遇到他吗?”西西虔诚的跪在佛像前,问着身旁占卜的老道士。

    “姑娘,会的,只是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死心呢?”老道叹息的看了西西一眼,不明白眼前这个姑娘为什么两年来每个月都要来这荒山古刹几天,从未间断过。

    “我想见他。”西西抬眼看了老道士一眼,再无言语。

    “你又何苦如此执着呢?”老道士无奈的摇了摇头,步了出去,罢了,就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清静清静吧。

    两年后。

    “姐姐,姐姐”老远的,老道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抬眼,那双写满情愁的眼睛映入视线。

    稚嫩的眸子,却过早的植入了爱情的痕迹,轻浅的笑容,淡淡的情愁。

    “姑娘,你真的决意如此?”老道士不确定的问着身旁的女子。

    一滴泪,掉到地上,发出了轻微的撞击声。

    西西点点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姻缘,本属于你和他的,奈何你竟如此?”老道士轻微的叹息,不明白眼前的女孩为何决意如此?

    “她,是我的妹妹,至亲之人。”西西含泪说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姐姐,姐姐梦回几时,她一直这样的喊着我,隐秀,隐秀,几时梦回,她的泪挂在腮畔,我怎么能,怎么能忍心看她哭泣,我怎么会,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强颜欢笑?西西看着远方一缕阳光下的如雪,泪落的更快了。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歌声越来越远,老道士的背影隐没在树影中,再也看不见。

    隐秀,再见了,即使我们本应是最近的人。

    隐秀,再见了,即使我触摸不到最近的你。

    西西含泪,一步一步地迈下阶梯,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似乎耗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