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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塞缪尔医院里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下午好，助教。我这有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拒绝。”教务处的卡列博老师进了办公室，把一袋子文件给了黛安。
“当然，乐意效劳。”黛安笑着说，她在这一个办公室坐了半天，当着无聊的接线员。是的，这很无聊，至少对黛安来说。
卡列博老师接了一杯水给黛安，“谢谢，助教。这恐怕得麻烦你跑一趟塞缪尔医院。那里有我们两个可怜的学生，因为发疯已经关了一年了。明天，他们可以出来了。现在，得要你带报名文件过去，让那两个可怜的学生签名。你知道的，明天就截止交报名文件了。”
黛安拿起那一袋文件，饶有兴趣地问:“发疯？塞缪尔医院？”
“对的，与其说那是一座医院，不如说是一座精神病院。”
“他们为什么发疯？”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炸弹恰好在他们面前爆炸，这就把他们逼疯了。”卡列博老师简单地说。
黛安站了起来，往办公室外边走去，“这真是让人可怜。再见，卡列博老师，我会让那两个可怜的孩子签字，然后把文件带回来的。”
“非常好，助教。”卡列博老师端起桌子上那一杯水，喝了一口。
跟着地图，黛安开车来到了塞缪尔医院。
年老的门卫张着沙哑的嗓子问:“我的天神，你是从哪里来的？”
“维多利亚。”黛安下了车，“我来找我们那两个可怜的学生。”
“维多利亚？”年老的门卫打开了大门让黛安进来，“维多利亚真的不错，至少，里边都是英勇的战士。不是吗？”
“也许。”
“是的，不是也许。你是助教？”门卫看见了黛安的工作牌。
黛安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医生从里边走过来，看了一眼黛安，伸出了手，“你好，助教。”
“你好，医生。”黛安跟医生握了手，“能麻烦你带我去找那两个可怜的学生吗？”
“当然，很荣幸。他们已经快康复了，就在六楼。”
黛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楼，“这得感谢你们的治疗。”
“这是我们的职责。跟着我，助教。”医生一笑，往高楼走去。黛安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进入这一座高楼，黛安看见了许多疯子，他们张牙舞爪，他们大声喊叫，或者，他们静默不语，他们大哭傻笑。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走廊充斥着，听着简直要让人的脑袋爆炸。
“不要理他们，助教。都是战争，产生了这么多的疯子。你放心，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来治疗他们的。”医生摁开了电梯，平静地说。
黛安一笑，没有回应，进了电梯。
电梯来到了六楼，医生带着黛安在走廊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房间。
“嘿，安吉尔，海洛伊丝，你们学校的助教来找你们了。”医生拉开房间的门，说。
这一间房的窗帘没有拉开，光线昏暗。黛安看过去，勉强看到桌子前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长头发的男孩子，他身上穿着整整齐齐的塞缪尔医院的院服，看起来真干净。他的眼神躲闪，一张小脸麻麻木木，看起来没有一点神采。是的，这一个就是可怜的安吉尔。
而另一个女孩子海洛伊丝，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的，就是是冷漠。她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还有一双褐色的眼睛，一张小脸精致美丽，看起来漂亮极了。
“嗨，安吉尔，海洛伊丝。”黛安走了进去，挥了挥小手。
然而，安吉尔没有一点反应，海洛伊丝一双褐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黛安。
“我想，助教，你应该跟他们好好交流。”医生说。
“是的，医生。谢谢你带我来。”
医生摇了摇头，“这是我的荣幸，助教。我得走了。”说完，转身走了。
黛安看着这两个可怜的学生，关上了房门，“也许，你们更喜欢暗一点。”
“对的，助教。”海洛伊丝开口说话了，“我没有听说学校有什么助教，也没有见过你这个助教。”
“噢，你们亲爱的维尔拉教授去外边搞东西去了，我就来了。”黛安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两份文件，分别放在了安吉尔和海洛伊丝的桌前。
安吉尔好奇地看了看文件，“这是什么？助教？”
“报名文件，你们签上字就可以的。”黛安在桌子对面坐下，面带微笑地解释。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是她的学生，她可要表现的慈祥一点。
安吉尔乖乖地点了点头，拿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海洛伊丝，你不想回学校吗？”黛安看不动弹的海洛伊丝，问。
“废话，”海洛伊丝警惕地看黛安一眼，拿起笔，签了字，“我还要回学校去看伊桑。伊桑那么可爱，他肯定会很想我的。”
伊桑？黛安点了点头，“伊桑是很可爱。”
海洛伊丝冷冷地看黛安一眼，“伊桑当然可爱，他很善良，很让人喜欢。”
“对，伊桑从来都很善良，我也喜欢。”黛安笑着应。
听到这一句话，海洛伊丝突然发起疯来，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刀子用力地插进了黛安的手背。
“该死的，谁叫你喜欢的？伊桑是不会喜欢你这个让人没有一点兴趣的小猫咪，他只会喜欢我跟安吉尔！我们三个一起长大，谁都不能分开我们。即便我和安吉尔来到了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伊桑总是开心地来看我们。对的，两天前，伊桑还过来问我过的好不好。”
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安吉尔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而后，大笑了起来。
黛安淡淡看了一眼插进手背的刀子，用另一只手把刀子拔出来。“海洛伊丝，你喜欢伊桑？”
“不用用喜欢这一个词来侮辱我，我根本就是爱伊桑。”海洛伊丝咬牙切齿，紧紧盯着黛安。
黛安看海洛伊丝这一副愤怒又防备的模样，轻轻笑了起来，握住那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刀子，看着海洛伊丝的脸，作势把刀子刺向她的手。
“不要太紧张，可怜的海洛伊丝。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善良又可爱的伊桑，不出意外的，我当然喜欢。但是，我没有一点爱伊桑。你明白吗？”
刀子刺进木制桌子的闷声不停地响着，然而，海洛伊丝的手没有一次被刺中。安吉尔看着这一切，止不住地大笑，自从他笑起来，就没有停止。
海洛伊丝的脸色竟然没有变一点，话也不说一句。
黛安轻松把刀子掰成两段，丢在了地上，笑着说:“海洛伊丝，你真是一个勇敢的孩子。”
“你这个疯子！”海洛伊丝咒骂起来，“你才该来塞缪尔，不是我和安吉尔！”
“也许，你说的不错。”黛安把两份文件装进文件袋，“你们确定就这时候的状态可以回学校？不应该在塞缪尔进修？嗯？”
话音方落，门被打开了，刚才的医生出现在门口。
“噢，助教，刚刚海洛医生告诉我，安吉尔和海洛伊丝或许还没有完全恢复理智。不，我的天神，你的手怎么了？怎么都是血？地上的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刀子是怎么回事？”
医生走了进来，看见这一个光景，简直是吓到了。
黛安摇了摇头，平静地说:“这没什么问题，医生。”
医生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海洛伊丝和不停大笑的安吉尔，不由心生疑虑。
海洛伊丝冷冷瞪一眼医生，“不要这样看着我和安吉尔，我们根本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的脑子很清醒，我们要回学校去。”
“真的？”医生看向黛安。
“是的。”黛安的笑容安静而平静，她看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海洛伊丝，安吉尔，你们会回到学校见伊桑的。”
海洛伊丝依旧用她那样冰冷、无情的眼神看黛安。
“安吉尔，你到底在笑一些什么？”医生问。
安吉尔好不容易止住了大笑，不到一会儿，又忍不住笑起来。“医生，你不知道，我看了一个多么让人兴奋的笑话！”
“笑话？”医生疑惑不解。
“好的，医生，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处理这一个不小心弄到的伤口吗？”黛安问。
医生反应过来，说:“哦，抱歉，我想走廊尽头的护士会帮助你的，助教。请跟我来。”
黛安跟那两个可怜的孩子说了再见，跟医生走了。
安吉尔仍然止不住的大笑，海洛伊丝盯着黛安，直到她消失在走廊，才低声骂了一句:“真该死的女人！”
走廊尽头的护士见怪不怪地处理着黛安的伤口，这在塞缪尔很常见。
“助教，这是安吉尔或者海洛伊丝弄的？”护法随口问了一句。
“是谁弄的，这已经没有一点意义了。”黛安看窗外光彩的天空，还有几只麻雀在电线上跳来跳去。
“为什么？”
黛安笑了，“如果是他们，他们就还要留在塞缪尔，天知道他们多么想回到学校。”
护士耸了耸肩，“是的，助教，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很希望回到学校。”
很快，黛安带着文件回到了维多利亚，把它们交给了卡列博老师。
卡列博老师看见黛安的一只手缠上了绷带，问:“助教，你的手是受伤了？”
“是，不过没什么问题。”黛安轻描淡写地说。
“助教，你真该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去办公室了。我会让教孩子国文的亚伦老师去接电话。”
黛安点了点头，“也许，我得走了。天神保佑，卡列博老师。”
“天神保佑，再见。”卡列博老师挥了手。
黛安笑了笑，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